从小时候张口却无法说话的那天开始,薰的原则变得只有一条——五条悟。
她常常问她自己三个问题。
我是什么?
五条悟的妹妹。
我为什么而存在?
为了五条悟。
我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为了让五条悟活下去。
新宿决战前夕,京都下大雪,沿着日本国境线落进薰的掌心。
人形天灾就像瘟疫,让日本几乎毁于一旦。好在这世界上有咒术师的存在,他们是世界最后的防线。
薰身手在咒术师里算末流,艰难避开五条家严格的巡逻,在偌大古老的日式庄园摸索,上爬树下翻墙,最后摸进一片训练场。
五条悟正在训练场里彻夜不眠地训练,薰无声抱膝蹲下望着他。
训练场内冷白的夜光照他身上,一层薄薄的汗浮在他俊美的轮廓,他身上穿着御三家的黑衣白裤战斗服,勾勒出他强壮的肌肉线条。
她咬着指甲,想起了羂索的话。
变得放荡吧薰,变得让五条悟痛恨你,厌弃你的程度,要比不为了爱做()爱的妓女更加放浪不堪。
这番话让薰痛苦,她双腿蹲得发麻,无意识丢了一块石头进湖水里。
涟漪搅动另一个人的烟波蓝。
当五条悟看到薰来时,他已经停下训练,一手叉着精瘦的腰身,另一手揭下搭在架子上的毛巾擦汗。
薰抬头,后知后觉撞进五条悟的视线。
他看了她不知道多久。
“还不打算跟我说话吗?”
他双臂叠在膝盖上蹲到她面前,朝旁歪头,雪白的碎发垂落眉眼,晴空聚拢进他的蓝眼珠。望着他的的眼睛就能在晚上看到深邃的蓝天晴海。
薰呼吸微钝,男人身上散发出柑橘冷香,没有那种运动后潮湿的汗味。
她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因为那天她答应跟直哉结婚,五条悟听到了她说话。
他肯定以为她不会再说话,没想到十年过去再次听到她说话是为了答应另一个男人结婚。
那时五条悟徒手炸开门,薰和禅院直哉同时一愣。
五条悟罕见粗暴地拉着薰的手腕:“我不同意。”
他不等薰说话,直接带她瞬移回了五条家。
他恳求薰再对他说些话,无论是骂也好,还是说什么也好。
“我承认你和直哉的事是我默许。”
薰笑了下,手语:[你说这些是要逼我死吗]
五条悟松开对薰的桎梏,摘下眼罩平视她,接着说:“我能保证小薰进到禅院家也不收到任何欺负,甚至可能比在五条家能过得更随心所欲。”
薰静默,低头。
五条悟:“跟我说句话吧拜托了嘛。”
五条悟一连问了好几天这个问题:“叫哥哥呢?不行吗?”
此时,他向薰伸出的手修长白皙,每一根手指纤长漂亮得像女孩子的手。
他又重复询问:“不能叫哥哥吗?我会很失望的。”
薰看着他的手,下意识偏过头,一只温热的手掌缓缓抚上薰脸颊,五条悟用粗粝的大拇指擦她眼角。
痒痒的感觉,她心间一颤,突然反胃干呕起来。
五条悟的手指僵住,语气不可思议:“你讨厌我吗!”
薰抿了抿嘴角,一言不发盯着五条悟。
他的呼吸在雪里化作白色的一团,跟她的呼吸交缠。
白的反光的皮肤,多么圣洁的一个男人啊。
五条悟被她这股黑漆漆的视线看得似乎有些不自在,他硬要摸她眼角,欲盖弥彰说:“怎么还不睡,黑眼圈好重欸。”
薰以为他能说什么好听的话来哄一哄她,起码……不要让她继续恨他。她深吸一口气,朝他用双手比比划划,依然是手语:「你一定要跟他打吗?如果你离开我,我怎么办?」
五条悟嘴角上扬,手掌下滑轻轻掐了掐薰的脸颊:“你不相信哥哥我啊?”
「我知道你是最强,可你对伏黑惠下不了手。」
“……谁说的嘛,我会打到两面宿傩哭得屁滚尿流,再把身体还给惠的,别担心我赶紧去睡吧。”
薰勉强笑了下。
「最后问你一遍,你一定要去吗?」
五条悟微微皱眉一瞬,望着眼前肤色白得接近透明的女孩,他以为看到的会是取笑的眼神,而她翡翠绿色的双眸透出难过的愁绪和哀恨,眼睛红通通地凝睇他。
半晌,他缓缓点了点头:“我要救我的学生。”
「你要救你的学生。」
“是。”
「……好。」
五条悟还要说什么。
薰猛地低头,咬伤五条悟的虎口。
血流进她口腔,她叹了声气,在五条悟似是愣住的视线下,她愤然比出一句:[我恨你,我诅咒你……]
诅咒你一定要打赢,然后,活下去。
上帝喜欢戏弄苦难里挣扎的人,许下愿景往往不会实现。
薰从小到大的愿望从来没得到过满足,成功的只有诅咒。
她咬完五条悟就跑,只留给她一个纤瘦的身影。
跑进雪夜,从头到脚都白茫茫的。
和服勾勒起银色长发的弧度。
恍若冰冷的仙境山泉。
清洗了五条悟所有的茫然,他重新回到训练场中。
而这时,薰回到了和屋,握紧锋利的长刀,架在白皙的细颈上,手指紧握,嘴角边残留血迹。
薰缓缓放下刀,看着满地被她吐出来的花,问了自己好几个问题。
你是什么?
五条悟的妹妹。
你为什么而存在?
为了五条悟。
你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为了让五条悟活下去。
窗开着,墙上,地上,飞扬着画纸,每张画都是一个白发蓝眸的青年。
薰放下刀,将衣柜打开,最底下那层是一件纯白的毛衣。
她想起十年前的冬天,五条悟打开行李箱,焦急地将她抱进怀里,冲进风里。她唯一恋恋不舍的竟然就是这件白色毛衣。
薰将毛衣披在膝盖上,指尖轻轻抚摸上面的羊毛,垂下眼睫,轻声喃喃:“悟……”
她恨他到了极致。
两面宿傩有式神,而他没有,这场战斗一点也不公平,既然他非要去和两面宿傩打,她也不是不能做他的式神。
本来她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做五条悟的【那个人】(守护神)。
薰吐的花几乎淹没她整个人,口腔还残留着五条悟血的味道,使她越来越平静,将长刀放脖颈上,力道蓦然一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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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恨悟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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