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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未央长歌10

沈兰舟会意,将腕钏重新缠回她发间:"明日我让去病来教太子剑法。"

烛火噼啪作响,映着二人交叠的身影。卫子夫忽然转身,将未完的五色缨络递到沈兰舟手中:"把它编完吧。"

沈兰舟低头编结,卫子夫的指尖轻轻搭在她腕上。十指交缠间,缨络渐渐成形,宛如一个解不开的同心结。

密室外,雪落无声。新凿的砖石缝隙中,隐约透出霍去病寝殿的灯光。

元朔五年的春风带着暖意,吹进新辟的兰台官署。沈兰舟站在窗前,指尖抚过窗棂上精致的连枝纹——这是她特意命工匠仿照卫子夫最爱的纹样雕刻的。

"大人,宫女们已到。"小吏在门外禀报。

二十名身着素衣的宫女整齐立于院中,为首的上前一步:"奴婢们奉皇后娘娘之命,协助大人修撰典籍。"

沈兰舟颔首,目光扫过这些精挑细选的女子。她们个个识字明理,眼底藏着不属于宫婢的机敏。

"兰台初立,需整理历年军报。"她故意提高声音,同时将一卷密函塞入书架暗格,"诸位先从《春秋》开始校对吧。"

昭阳殿的小厨房里,卫子夫挽起衣袖,亲自盯着灶上的白粥。

"娘娘何必亲自下厨?"老嬷嬷不解地问。

卫子夫从蜜罐中取出几颗枣脯:"沈大人近日公务繁忙,本宫赏她一碗粥罢了。"

枣脯沉入粥底,渐渐化开甜香。

三更的兰台,烛火通明。沈兰舟伏案译解霍去病送回的密报,眼前阵阵发黑。当卫子夫推门而入时,她已伏在案上不省人事。

"本宫赏你的。"卫子夫将粥碗放在案头,声音刻意冷淡。

沈兰舟惊醒,恭敬接过。第一口热粥入喉,她忽然尝到熟悉的甜味——是霍去病幼时最爱的蜜渍枣。

一滴泪砸进粥碗。

"娘娘......"

"食不言。"卫子夫背过身,指尖在窗棂的连枝纹上轻轻摩挲。

天光微亮时,侍卫押着个人进来:"大人,抓到个窥探的!"

陈蟜狼狈跪地,靴子已被脱下。沈兰舟从靴底夹层抽出一方绢片——上面精确绘制着太子宫的布局,连刘据寝殿的暗门都标得清清楚楚。

"送去诏狱。"沈兰舟冷声道,转身将绢片凑近烛火。

火光中,她瞥见卫子夫留在窗边的身影。二人隔窗相望,默契地点了点头。春风拂过,兰台窗棂的连枝纹在晨光中投下细密的影子,如同无数交握的手。

三月的灞河柳堤,春风拂面。皇子公主们手持彩绘纸鸢,在河畔嬉戏奔跑。刘据迈着小短腿,追着那只最大的燕子纸鸢,笑得见牙不见眼。

"舅舅!"他突然指着远处策马而来的霍去病,"看舅舅!"

纸鸢线绳脱手,飘飘荡荡缠上了霍去病的战马。马匹受惊扬蹄,眼看要踏向刘据——

一道靛青身影飞掠而过,沈兰舟抱起刘据就地一滚,堪堪避过马蹄。纸鸢落地,展开的绢面上赫然是卫青部的行军路线,连驻营地都标得清清楚楚。

卫子夫眸光一凛,夺过侍卫的弓箭。"嗖嗖"几声,空中所有纸鸢应声而落。

兰台密档室内,烛火彻夜未熄。卫子夫与沈兰舟伏案疾书,案上摊着七份不同版本的边防图。

"这份给丞相府。"沈兰舟蘸墨勾画,"这份送大将军幕府。"

卫子夫将其中一份卷起,系上紫色丝绦:"这份,我亲自呈给陛下。"

窗外更漏声声,沈兰舟忽然取出一张新纸,三两下折成燕子形状。她在翅膀夹层藏入薄如蝉翼的绢片,正是真正的布防情报。

"明日我教太子折这个。"她轻声道。

宣室殿内,武帝面色阴沉:"纸鸢上的地图,作何解释?"

沈兰舟跪呈一卷绢图:"臣有罪,私藏此物为教太子舆地之学。"

卫子夫适时抱着刘据进殿。孩子一见地图就兴奋地扑上去:"舅舅!马马!"胖乎乎的手指正好点在卫青驻军的位置。

武帝神色稍霁:"太子认得这是何处?"

"阴山!"刘据响亮地回答,"傅母说,舅舅在那里打坏人!"

稚子天真言语冲散了殿内紧张。武帝大笑,顺手将绢图赐还沈兰舟:"爱卿教导有方。"

次日清晨,沈兰舟在兰台庭院教刘据折纸鸢。孩子笨拙地模仿着她的动作,将燕子翅膀反复展开又合拢——那里藏着真正的军情,此刻正被阳光照得微微透亮。

卫子夫立在廊下,看着春风中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沈兰舟回头望来,指尖在纸鸢上轻轻一叩。

无需言语,她们都知道——这场风波,不过是又一场精心设计的棋局。而那只振翅欲飞的纸鸢,正带着最重要的讯息,即将飞向该去的地方。

盛夏的尚书省值房闷热难当。沈兰舟伏案批阅军报,朱砂笔在霍去病的请功奏章上圈点。窗外蝉鸣刺耳,一滴汗珠滑落,朱砂晕开,将"斩首二千"染得模糊不清。

"糟了。"她搁笔轻叹。

珠帘轻响,卫子夫悄然入内。见状,她二话不说取来螺子黛,在朱砂晕染处改写为"三千",笔迹竟与沈兰舟如出一辙。

"陛下要的是能震慑匈奴的战绩。"卫子夫指尖轻点数字,"多这一千,少这一千,有何分别?"

沈兰舟凝视那行字,忽然笑了:"娘娘的字,越发像臣了。"

夜半的兰台,烛火摇曳。霍去病翻窗而入,铠甲未卸:"为何虚报战功?"

沈兰舟不慌不忙,从暗格取出一卷真实战损记录:"皇后添这一笔,是为堵朝臣之口。"她展开绢布,"你可知御史大夫正以'杀良冒功'弹劾卫青?"

少年将军怔住,单膝跪地:"去病......错怪姑姑了。"

"起来。"沈兰舟扶他,"明日陛下召你游猎,当好生表现。"

霍去病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侄儿明白。"

御苑鹿囿,武帝挽弓搭箭。霍去病突然抢先射出一箭,却故意偏了三寸。受惊的母鹿直奔昭阳殿方向而去。

"侄儿手滑。"他一脸懊恼。

武帝摇头失笑,策马追去。转过芭蕉林,却见卫子夫与沈兰舟正对坐分食冰酪。石案上,融化的酪浆蜿蜒流淌,恰似地图上的黄河。

"爱妃好雅兴。"武帝挑眉。

卫子夫从容起身:"陛下可要尝尝?这冰酪是沈大人用西域秘方所制。"

霍去病趁机拾起箭矢,冲沈兰舟眨了眨眼。蕉叶婆娑,掩去了三人交汇的目光。远处,那只逃过一劫的母鹿,正安然隐入丛林。

元狩元年的秋阳毒辣,未央宫祭坛前的铜人已被晒得滚烫。钦天监跪在阶下,声音尖利:"荧惑守心,女主干政致灾!"

武帝目光阴沉地扫过卫子夫:"皇后禁足抄经,不得踏出昭阳殿半步。"

卫子夫伏首领命,发间金步摇纹丝不动。转身时,她余光瞥见沈兰舟隐在朝班末尾,官袍下的指尖微微发颤。

兰台观星台上,沈兰舟彻夜未眠。铜仪转动,她反复核对着星图,忽然发现异样——钦天监记录的"荧惑守心"方位,与实际差了整整三度。

"伪造......"她咬破指尖,在袖中绢布上画出真实星象。

五更时分,一个小宫女悄悄递来《祈福经》:"娘娘命奴婢送来。"

沈兰舟翻开经卷,夹层中露出一行小字:"窦氏余党藏身太仓"。她不动声色地折好,却在经书末页发现卫子夫用指甲掐出的印痕——那是她们约定的暗号,意为"铜人为信"。

禁足中的卫子夫,正在祭坛前摆放铜人。按礼制,十二铜人应面朝正北,她却故意将其中一尊转向东南。

"娘娘,"老嬷嬷小声提醒,"这不合规矩......"

卫子夫轻抚铜人底座:"心诚则灵。"她的指尖在底座背面停留片刻——那里刻着她与沈兰舟的生辰八字,是去岁七夕二人偷偷刻下的。

三日后,沈兰舟率羽林军突查太仓。推开粮窖大门的瞬间,她愣在原地——霍去病抱剑倚在粮堆旁,脚下捆着三个窦氏余党。

"姑姑怕你心软。"少年冷笑,剑尖挑起其中一人的下巴,"这厮刚才还想求饶呢。"

沈兰舟望向粮窖深处,那里堆满了浸过火油的干草。她突然明白卫子夫为何要转动那尊铜人——东南方正是太仓方位。

"全部押送诏狱。"她沉声下令,转身时悄悄将一块蜜蜡塞给霍去病,"给你姑姑带句话——'铜人已归位'。"

当夜,解除禁足的卫子夫立在祭坛前。那尊转向的铜人已恢复原位,但底座的字迹旁,多了一道新鲜的刻痕——是颗小小的五角星,沈兰舟幼时最爱的图案。

秋风拂过,带来远处观星台上熟悉的药草香。卫子夫仰头望去,隐约可见一个身影正倚栏远眺。

她们之间隔着重重宫墙,却又通过铜人、星辰与气息,紧密相连。就像那尊铜人底座刻着的八字,虽深藏不露,却始终承载着彼此全部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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