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未央 > 第23章 未央长歌13

第23章 未央长歌13

卫子夫朱笔未停:"明日选二十名聪慧宫女,你亲自教导。"

笔尖在竹简上顿了顿,又添一句:"要识字的。"

兰台藏书室内,二人整理着霍去病的遗物。沈兰舟翻开一卷《孙子兵法》,忽然掉出张字条——

"愿二位母亲安康。"

字迹稚嫩却工整,是少年将军初学写字时所留。卫子夫接过字条,将它贴在心口,许久才放回竹简夹层。

子时的更鼓响起,沈兰舟为卫子夫解散长发。犀角梳穿过如瀑青丝,铜镜映出两张不再年轻的面容。

"该教据儿理政了。"卫子夫突然道。

沈兰舟会意,将梳子放在案上:"先从《尚书》开始?"

"不,"卫子夫转身握住她的手,"先教他识人。"

窗外,新年的第一缕晨曦穿透云层。她们在镜中对视,身后是堆满简牍的书案,眼前是即将到来的崭新时代。

长夜将尽,而她们共同养育的"孩子"——无论是太子刘据,还是这个历经风雨的帝国——都将在曙光中继续成长。

元狩六年的春风带着柳絮吹进东宫,刘据玄衣纁裳,加冠礼成的玉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武帝将太子印绶郑重交到他手中:"即日起,太子监国。"

阶下百官中,沈兰舟捧着兰台密档缓步上前:"臣请为太子讲解边防要务。"她俯身时,一枚青蚨钱从袖口滑落,正掉在刘据靴边——这是情报交接的暗号。

兰台新辟的女官学堂前,李夫人之兄李延年高声反对:"女子无才便是德!"

沈兰舟不语,径直走向沙盘。她素手拨动旗标,河西地形渐次呈现。随着她指尖轻点,霍去病当年的战术被完美复现——骑兵如何迂回,弩兵如何设伏,连最后突袭单于金帐的路线都与史书记载分毫不差。

"这......"李延年瞠目结舌。

卫子夫适时出现:"李大人可还有疑问?"她身后二十名宫女齐声诵读《孙子兵法》,声音清亮如佩玉相击。

深夜的兰台灯火通明。刘据悄然推门,只见母亲与傅母正头碰头修订《边关防务要略》。卫子夫朱笔勾画,沈兰舟在一旁批注,配合默契如一人。

"儿臣也想学。"刘据突然出声。

二人一惊,随即相视一笑。沈兰舟挪出位置:"殿下请看,这是新拟的军制......"

三人讨论至东方既白。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正照在竹简末尾新增的一行小字上:"太子刘据建言:边军轮戍,以解思乡之苦。"

卫子夫轻抚儿子肩头,发现少年已比自己高出半头。而沈兰舟默默收好青蚨钱——这枚传承三代的信物,终于到了该易主的时候。

元狩六年的盛夏,李夫人寝宫内弥漫着苦涩的药香。她枯瘦的手指抓住武帝衣袖:"陛下...妾身是被诅咒的..."

卫子夫不待武帝发问,已呈上一卷泛黄的羊皮:"臣妾恰好带了当年李广利通敌的副本。"

武帝展开一看,正是元狩五年从西域商人处缴获的密信,上面李氏家徽赫然在目。李夫人面如死灰,咳出的血沫染红了锦被。

昭阳殿后的药圃里,沈兰舟精心培育的雪莲终于绽放。卫子夫采下花蕊,与安息香一同研磨。当夜,武帝宿在昭阳殿,药香萦绕间忽然道:"这香气...像极了卫青凯旋时带的西域香料。"

卫子夫轻抚香炉:"是沈大人种的雪莲,据说能安神。"

炉灰渐冷时,武帝在梦中呢喃:"李广利...该死..."

东宫书房内,刘据正模仿沈兰舟的笔迹批阅奏章。武帝突然驾到,少年慌忙将简册藏在袖中。

"拿来。"武帝伸手。

竹简展开,那熟悉的瘦金体批注让武帝挑眉:"太子傅教得好。"

刘据红着脸坦白:"儿臣...儿臣还学不像..."

父子相视一笑,窗外蝉鸣忽然变得悦耳。药圃里的雪莲在风中轻颤,将最后一缕芬芳送给路过的宫人。

元鼎元年的秋阳斜照进宣室殿,卫子夫与沈兰舟共坐一案批阅奏章。朱笔在竹简间传递,时而相触,时而分离,如同默契的舞步。

"娘娘......"一个小宫女刚想添茶,被年长的嬷嬷拽住,"莫扰了主子们。"

殿角传来窃窃私语:"恍似当年孝文窦后与邓通......"话音未落,便挨了记响亮的耳光。

卫子夫恍若未闻,将一份军报推向沈兰舟:"雁门急奏。"

上林苑旧猎场,武帝正试新弓。刘据忽然指向林间:"父皇快看!"

沈兰舟手持霍去病遗留的犀角弓,正教小宫女们辨识兽踪。老皇帝眯起眼——那把弓他认得,是去病最心爱之物。

"沈卿。"武帝突然出声。

沈兰舟从容行礼,角弓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武帝沉默良久,最终只是摆摆手:"继续吧。"

三更的昭阳殿,烛泪堆叠如小山。沈兰舟为卫子夫揉按肩膀,忽然触到袖中硬物。

"这是......"

泛黄的诗绢展开,上面是少女时代的卫子夫娟秀的字迹:"愿得一心人......"后半截已被岁月模糊,唯有沈兰舟当年补写的"白首不相离"依然清晰。

卫子夫闭目轻叹:"旧物了。"

沈兰舟将诗绢重新折好,却见背面添了新墨——是刘据稚嫩的笔迹:"愿母亲们安康。"

秋风穿堂而过,吹灭了半室烛火。黑暗中,她们谁也没有去重新点燃,只是静静依偎,听更漏声声,似在丈量这相伴半生的情谊。

元鼎二年的冬雪覆盖了长门宫的断壁残垣。沈兰舟拂去漆匣上的积尘,里面静静躺着一卷泛黄的帛书——正是当年陈阿娇诬陷卫子夫行巫蛊的原始供词,上面还有被胁迫宫女的画押。

"烧了吧。"沈兰舟取出火折子,"三十年前的旧事......"

卫子夫按住她的手:"该让陛下看清了。"

长门宫的残烛下,武帝独坐整夜。拂晓时分,他摩挲着那份被篡改过的供词,忽然发现边角处有个极小的"卫"字——是当年沈兰舟暗中做的记号。

"三十年......"老皇帝喃喃自语,雪落满肩。

兰台密室内,铜镜映出两张不再年轻的面容。沈兰舟为卫子夫篦发,银丝与青丝在梳齿间缠绕,难分彼此。

"陈阿娇得了厚葬。"卫子夫忽然道。

沈兰舟手上一顿:"陛下圣明。"

窗外飘雪无声,卫子夫望向镜中相依的身影,忽然轻笑:"我们赢了岁月。"

铜镜右下角,倒映着案几上那盏将熄的烛灯——那是从长门宫取来的旧烛,燃尽了最后一点光亮。

元封元年的春风掠过未央宫檐角,武帝手持封禅玉册,目光在卫子夫与沈兰舟之间游移:"沈卿随驾记录封禅大典。"

卫子夫却盈盈下拜:"臣妾愿守祖宗基业,请让兰舟随行。"她抬眸时,眼底映着满朝文武,"长安有臣妾在。"

封禅队伍启程那日,沈兰舟称病未至。武帝掀开车帘回望——高高的城楼上,两个身影并肩而立,衣袂在风中纠缠。朝阳为她们镀上金边,宛如双日同辉。

老皇帝忽然想起三十年前那个雪夜,初入宫的卫子夫也是这样挺直脊背,而沈兰舟始终如一地站在她身后三步之遥。

"走吧。"武帝放下车帘,竟露出一丝释然的笑。

多年后,白发苍苍的老女官为新入宫的小女官指点兰台:"瞧见那两株合抱的树了吗?"

"是哪位先人手植的?"

老女官笑而不答。镜头推远,郁郁葱葱的树冠下,隐约可见两块无字石碑,而纠缠的根系早已在地下生长成同一个脉络。

元封元年的第一场雪落在封禅归来的仪仗上。武帝踩着积雪步入宣室殿,案头已堆满方士们呈报的祥瑞图谶。

"沈卿,"他指着那卷《泰山仙人指路图》,"将这些祥瑞单独造册。"

沈兰舟垂首领命,在整理时将"白鹿献瑞"、"紫气东来"等妄语归入另册,朱批处不着痕迹地画了个问号。

冬至宴上,卫子夫呈上边关捷报:"朔方大捷,斩首三千。"

武帝醉眼朦胧地摩挲竹简:"去病若在......"

"太子已得冠军侯七分韬略。"沈兰舟突然接话,从袖中取出刘据的策论,"殿下昨日还解析了河西之战的布阵。"

竹简展开,少年工整的字迹旁画着简易阵型图——正是霍去病当年的战术。武帝指尖微颤,酒醒了大半。

三更的兰台暖阁,老宦官添灯油时,无意瞥见沈兰舟批阅的奏章。朱砂笔在"请建通天台"的奏请旁,画了株极小的连理枝,不过米粒大小。

他眯起昏花老眼,再看时,沈兰舟已用袖口抹去了痕迹。窗外雪落无声,唯有那抹未干的朱砂,在烛光下红得刺目。

翌日清晨,卫子夫翻阅奏章时,在边角处发现一抹淡红的枝桠痕迹。她不动声色地合上竹简,指尖在案几上轻叩三下——那是他们年少时的暗号。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春水摇摇晃

如何阻止男主发疯[歌剧魅影]

朕真的不会开机甲

狩心游戏

婚内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