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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琴谱藏叶,画纸藏心

林微然赶紧从书包里掏出手机,屏幕还停留在昨晚存的梧桐叶教程页面——

深绿的叶身,浅黄的叶脉,教程里用加粗字体标着“暗部需用6B铅笔反复排线”,可她总觉得画出来像块硬邦邦的黑疙瘩。

她把手机轻轻推到两人课桌中间,指尖因为紧张微微蜷着,连呼吸都放轻了些:“就是这个……我照着画了两次,暗部还是怪怪的,像没晕开的墨。”

江逾白凑过来看,肩膀不经意间挨得极近,林微然能清晰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松香——不是洗衣粉的味道,更像某种木质铅笔的香气,混着点阳光晒过的暖,和她平时那股疏离的凉完全不同。

江逾白的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指甲盖修剪得干净,泛着淡淡的粉:“教程太死板了,你看这片叶子的暗部,它标的是‘反复排线’,但真实的梧桐叶,暗部是渐变的——靠近叶脉的地方要轻,像被风吹淡的烟;边缘可以重一点,但不能断,要顺着叶子的弧度走。”

她说着就拿起林微然的铅笔,在草稿纸上快速勾了几笔。

原本僵硬的暗部,被她添了几道轻淡的排线,笔尖时而轻时而重,像在纸上跳小步舞,不过十几秒,一片带着光影的梧桐叶就浮了上来——叶尖卷着,暗部透着点透气的浅灰,连叶脉旁的绒毛都用2H铅笔轻轻扫了两道,像真的被阳光照得发亮。

林微然看得眼睛都直了,手指下意识想去碰那片画,又怕蹭花了,只能悬在半空:“原来……还能这么画?我之前总怕画轻了看不见,就使劲涂……”

“傻。”江逾白笑了,嘴角勾着点浅浅的弧度,不像平时的漫不经心,倒有点像窗外的阳光,软乎乎的。

她把铅笔塞回林微然手里,指尖不经意蹭到她的指腹,凉得林微然缩了缩手:“画画不是填色本,不用把线框里的地方全涂满。你别怕画‘空’,空着的地方,才是光进来的地方。”

林微然低头握着笔,心里像被温水泡过,软得发颤。

这句话她好像在哪听过——小学美术老师也说过“留白才好看”,可妈妈当时在教室外瞪了她一眼,她就再也不敢留空白,每次都把画纸涂得满满当当,像要把所有“不乖”的痕迹都遮住。

早自习的铃声突然响了,语文老师抱着课本走进来,林微然赶紧把手机和草稿纸塞进桌肚,心跳还没平复。

江逾白已经低头翻起了语文书,暗红的头发垂在耳后,露出锁骨上那枚银色音符项链,在阳光下闪了下,像颗藏在衣领里的星星。

林微然的余光忍不住往那边飘,看见她课本的空白处,又在偷偷画小画——不是梧桐叶,是个小小的音符,旁边缀着片迷你的叶子,和她项链上的图案几乎一样。

课间操时,苏晓拉着林微然去买水,路过操场角落的梧桐树下,突然压低声音:“微然,你看江逾白!”

林微然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江逾白没去做操,靠在梧桐树干上,手里拿着个黑色的本子,不是速写本,封皮上印着个银色的音符,和她项链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她低头写着什么,眉头微微皱着,笔尖在纸上划得很快,偶尔停下来咬着笔杆想几秒,和课堂上散漫的样子完全不同,连暗红的头发都好像被阳光染得柔和了点。

“她手里拿的什么啊?”苏晓好奇地戳戳林微然的胳膊,“不像课本,也不像你的画本,倒像……歌词本?”

林微然的心跳漏了一拍,摇摇头:“不知道。”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记起昨天江逾白掉在地上的手机屏幕——密密麻麻的五线谱,还有那个小小的“Y”字标记。

她突然想起上周在音乐软件上刷到的一首纯音乐,歌手名叫“Y”,封面是一片被风吹起的梧桐叶,旋律轻得像雨打叶子的声,当时她循环了好久,总觉得那调子莫名熟悉,现在想来,和江逾白刚才教她画画时哼的小调,几乎是一个旋律。

“肯定是歌词本!”苏晓笑着打趣,“你看她长得那么酷,唱歌肯定也好听,说不定在写歌给别人呢!”

林微然的脸瞬间红了,赶紧拉着苏晓往小卖部走:“别瞎说,她就是在写作业。”

可心里那点疑惑却像发了芽的草,疯长起来。

江逾白为什么总带着那本音符本子?她手机里的五线谱是怎么回事?

那个“Y”,和歌手“Y”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如果是,她为什么要藏着?

上午倒数第二节课是数学,下课老师补完作业后,江逾白的手机突然震了下。

她看了眼屏幕,脸色瞬间沉了点,起身往教室外走。

林微然的目光跟着她,看见她站在走廊尽头打电话,眉头皱得很紧,语气听不清,但能看到她攥着手机的手,指节泛白——那是她紧张或生气时才有的样子,和刚才帮她改画时的温柔,判若两人。

江逾白回来时,上课铃正好响了。

她坐回座位,把头埋在课桌上,肩膀微微发抖。

林微然的心揪了下,想过去问她怎么了,可老师正盯着她,只能硬生生忍住。

她低头看着卷子上的函数图像,脑子里却全是江逾白刚才的样子——她好像很难过,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直到放学铃刚响,江逾白还趴在课桌上,手里攥着那个音符本子,封面被捏得有点变形。

“你……你没事吧?”林微然小声问,递过去一瓶刚买的温水——是江逾白喜欢的凉白开,她昨天听见江逾白跟小卖部老板说“不要冰的,常温就行”。

江逾白抬头,眼睛有点红,却还是扯了扯嘴角,装作没事的样子:“没事,家里的破事。”

她接过水,没喝,只是捏着瓶身,指尖在“Y”字标记上蹭来蹭去。

阳光落在她泛红的眼尾,像蒙了层薄纱,让她平时张扬的样子,多了点易碎的软。

林微然没再追问。

她知道江逾白不想说——就像她不想说爸妈不让她画画,不想说自己藏在心里的那些不敢说的念头。

她凑过去,把早上画的梧桐叶草稿纸递过去:“你看,我按你说的改了,是不是好多了?”

草稿纸上的梧桐叶,暗部用了渐变的排线,叶尖卷着,旁边还学着江逾白的样子,画了个小小的音符。

江逾白接过草稿纸,看着那个音符,眼睛慢慢亮了点。

她拿起笔,在音符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笑脸:“这样更好,像音符在跟着叶子笑。”

林微然看着那个笑脸,突然鼓起勇气问:“江逾白,你是不是……会写歌?”

江逾白的笔顿了下,抬头看她,眼神里带着点惊讶,还有点犹豫。

过了会儿,她点了点头,声音很轻:“嗯,瞎写。”

“那你是不是歌手‘Y’?”林微然的声音更轻了,怕自己猜对了,又怕猜错了让她为难——如果江逾白真的是“Y”,她为什么要藏着?是怕别人知道吗?

江逾白的身体僵了下,手里的笔“啪嗒”掉在地上。

她盯着林微然,眼神复杂,像在判断她是不是在开玩笑。

过了好久,她才小声说:“你怎么知道?”

“我……我听过你的歌。”林微然的心跳快得像要炸开,指尖紧紧攥着草稿纸,“那个《桐雨》,封面是梧桐叶的那个,我循环了好久,总觉得调子很熟悉。”

江逾白沉默了。

她捡起笔,把音符本子翻开,里面全是手写的歌词和五线谱,有的地方用红笔改了又改,旁边还写着“这里要轻,像雨打叶子”“节奏再快半拍,像风跑过”的批注。

最后一页贴着张拍立得——是个小小的录音棚,墙上贴满了梧桐叶标本,调音台上摆着和她项链一样的“Y”字摆件,摆件旁边,放着片干了的梧桐叶,和林微然画的那片,几乎一模一样。

“这是我租的棚子。”江逾白的声音有点哑,“我妈不让我搞音乐,说这是‘不正经的事’,要我回家学会计。我偷偷跑出来,转来明德,就是想安安静静写歌。”

林微然看着那些歌词,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又酸又软。

原来江逾白的张扬,都是装出来的;原来她的红头发,她的散漫,都是对抗家里的武器。

和自己不一样,她敢反抗,敢把喜欢的事攥在手里,哪怕全世界都反对。

“你的歌很好听。”林微然小声说,眼泪差点掉下来,“真的,比我听过的所有歌都好听。”

尤其是《桐雨》,每次听到前奏,她都像站在梧桐树下,能闻到叶子的香,能感觉到风的软,就像现在,和江逾白待在一起的感觉。

江逾白看着她泛红的眼睛,突然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很轻,怕碰疼她:“谢谢。除了录音棚老板,你是第一个说我歌好听的人。”

两人蹲在后门台阶上,手牵着手,阳光把她们的影子叠在一起,落在地上,和梧桐叶的影子缠成一团。

林微然心里第一次觉得,原来喜欢一件事,喜欢一个人,不用藏着掖着,不用怕别人说闲话,是这么开心的事。

她甚至敢偷偷想,要是能一直这样,和江逾白一起画画,一起听她写的歌,该多好。

可这份开心没持续多久,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是苏晓,她跑过来,脸色发白:“微然!你妈来了!就在教学楼门口!”

林微然的身体瞬间僵了,手猛地从江逾白手里抽回来,心脏像被攥紧了一样疼。

妈妈怎么会来?她不是说下午要去姥姥家吗?她是不是知道了自己和江逾白在一起?是不是看到了江逾白的红头发?

“你别怕,我跟你一起去。”江逾白站起来,想拉她的手,却被林微然躲开了。

林微然摇着头,声音带着哭腔:“别……你别去,我妈她……她不喜欢我跟你这样……来往。”

她怕妈妈看见江逾白,怕妈妈骂江逾白,更怕妈妈逼她和江逾白断了联系。

江逾白的手僵在半空,眼神暗了点,却还是点了点头:“好,我不去。你自己小心点,有事给我打电话。”

林微然没说话,转身往教学楼门口跑。她跑得很快,风吹得眼睛疼,脑子里全是妈妈生气的样子——妈妈要是知道她和江逾白这样的人走得近,要是知道她还在画画,肯定会骂她,肯定会把她的画具全扔了。

跑到门口,林微然果然看见妈妈站在梧桐树下,手里拿着个东西——是她昨天忘在玄关的画夹!

画夹的拉链开着,里面的画纸散了几片在地上,全是她画的梧桐叶,还有几张,是偷偷画的江逾白的侧影。

“林微然!”妈妈的声音带着怒火,捡起地上的画纸,指着上面的侧影,“这是谁?!红头发的女生?!我跟你说过多少次,离这种人远点!你就是不听!”

林微然的脸瞬间白了,赶紧跑过去,想把画纸抢回来:“妈,不是的!这就是我随便画的!”

“随便画?”妈妈把画纸摔在地上,用脚踩着,“你天天不务正业,就知道画这些乱七八糟的!那个女生到底给你灌了什么**汤?让你连学习都不管了?我今天就带你回家,再也不准你跟她来往!”

“不要!”林微然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眼泪掉得更凶,“她不是坏孩子!她只是喜欢音乐,只是想做自己喜欢的事!为什么你们都不理解?为什么你们都要逼她?逼我?”

“我逼你?”妈妈气得浑身发抖,伸手就要打她,“我是为了你好!你要是再跟她来往,我就把你的画具全烧了!我就给你转学,让你再也见不到她!”

林微然看着妈妈狰狞的脸,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她知道妈妈说到做到,她不能让妈妈烧了她的画具,不能让妈妈给自己转学,可她也不能失去江逾白。

就在这时,一道清冽的声音突然响起:“阿姨,您别生气,画是我让她画的。”

林微然和妈妈同时转头——江逾白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那本音符本子,暗红的头发被风吹得飘起来,眼神却很坚定。

她慢慢走过来,捡起地上被踩脏的画纸,轻轻拍掉上面的灰:“阿姨,林微然画画很好,是我觉得她有天赋,让她帮我画的速写,耽误她学习了,您要怪就怪我。”

妈妈的脸色更沉了,指着江逾白的头发:“你就是那个染头发的女生?我看你就是个坏孩子,带坏我家微然!”

“我不是坏孩子。”江逾白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点不容置疑的认真,“我染头发,是因为我妈说‘女生要乖,要留黑头发’,我不想活成别人喜欢的样子;我写歌,是因为我喜欢,不是不务正业;我让林微然画画,是因为她喜欢,不是带坏她。阿姨,喜欢一件事,喜欢一个人,不是错的。”

“你还敢顶嘴!”妈妈气得发抖,拉着林微然就要走,“微然,我们走!以后不准再跟她说话!”

林微然被妈妈拽着,回头看江逾白——她站在梧桐树下,手里拿着那张画纸,阳光落在她身上,像镀了层金。她的眼睛红红的,却还是对着林微然笑了笑,口型好像在说“别怕”。

林微然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心里像被掏空了一样。她被妈妈塞进车里,看着江逾白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红点,消失在梧桐树下。

回到家,妈妈把她的画具全扔在了地上,画笔断了,画纸散了一地,江逾白给她的速写本,也被妈妈扔进了垃圾桶。

“从今天起,你不准再碰画笔!不准再跟那个女生来往!我给你报了补习班,周末不准出去!”妈妈的声音带着哭腔,“微然,妈妈都是为了你好,你为什么就不懂呢?女孩子家,要乖,要正常,不然别人会说闲话的!”

林微然没说话,只是蹲在地上,一片片捡着被撕碎的画纸。

画纸上的梧桐叶,画纸上的音符,画纸上的侧影,都被撕成了碎片,像她的心一样,碎得拼不起来。

晚上,林微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翻出藏在枕头下的手机——是她偷偷藏起来的,没被妈妈发现。她给江逾白发消息:“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过了很久,江逾白才回复:“不是你的错。微然,别放弃画画,别放弃喜欢的事。等我,我会想办法的。”

林微然看着那条消息,眼泪掉在屏幕上,晕开了“等我”两个字。

她不知道江逾白要怎么想办法,不知道她们还能不能一起画画,一起听她写的歌。

虽然两人才认识一天,但这一天比过去十六年都要开心的多,让她觉得自己不再是那个父母的提线木偶,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她舍不得江逾白,更舍不得这样的日子结束。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照进来,落在地上的画纸碎片上,像一颗颗破碎的星星。

林微然睁着眼睛,看着那道月光,心里第一次生出一个坚定的念头——她不要放弃画画,不要放弃江逾白。

哪怕妈妈反对,哪怕别人说闲话,她也要和江逾白一起,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她不知道,这只是她们磨难的开始。

就像窗外的梧桐叶,看似平静地飘着,却早已注定,要经历风雨的洗礼,才能慢慢长出新的枝芽。

而她和江逾白的这朵小小的花,也需要在风雨里,才能长得更坚韧,才能真正长成一片梧桐林,把彼此紧紧裹在里面,再也分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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