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落起细密的雨丝,如同此刻时章的心。
他曾有过很多猜测,阿宛会来自何处?却独没有想到,是异世,一个他从未去到过,也不能去的地方。
时章握住简从宛的手拽得极紧,好像她是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羽毛,只有这样,才能够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他不经意间的力道捏疼了简从宛,忍了半天,简从宛终于拍了拍他的手背,面露不适:“疼,时章,你轻一点儿。”
时章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力道过大,松开简从宛时,对方的手已经有了一片极为明显的红痕。
“对不起,对不起……”时章摸着简从宛的手背,不住地跟她道歉。
“时章,没事的,你不是故意的。”
她说完,见到时章的头低垂着,眼睫毛以极快的频率轻颤,很显然,他不安得紧。
简从宛理解他的不安,可是她不能一辈子留在他身边,在属于她的世界里,她有更重要的人需要陪伴。
“阿宛,那你会走吗?回到……你的那个世界。”时章的声音很轻,像是怕大声一些对方就会被自己吓离一般。
会走吗?一定会的。
可是她选择将这样的回答掩埋,他们没有未来。与其告诉对方自己的离开是有苦衷,倒不如决绝离开,让他对自己的爱被恨所取代,抛弃她开始他崭新的人生。
所以,简从宛撒谎了,她掩盖下眼中的落寞,搂着时章的脖子,二人额头相贴,是这世界上最是亲密无间之人。
“不会,时章,我不会走了。”简从宛闭着眼,仿佛只要这样,对方就看不清她的谎言。
听到她不会走,时章闭塞的呼吸终于畅通,他喘着粗气,抱住简从宛的腰肢,像是要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抱了很久,简从宛无奈地苦笑,抽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还有很多事要做呢,咱们已经耽搁快两个时辰了。”
时章撒娇般地把头贴在她的颈窝蹭了蹭,道:“不够,怎么样都不够。”
简从宛失笑,推开他站起来,在他不舍的目光中拖来一把凳子坐到他旁边。
简从宛十分严肃的摸着腰间的东西,问时章:“这地方可安全?”
时章宠溺地点点头,杞县已经人走城空,也更方便布控,所以这地方,如今除了他的人,没一个人能进来。
“那好。”简从宛说着,将往生镜拿出:“今日是时候了,唤出你母亲的神魂。”
她说得尤其认真,时章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嘴角满是笑意。
她说完半天,时章都不回话,于是她抬起右手去捏了他的左腮:“喂,我在跟你说很严肃的事情,你能不能给个反应。”
时章脸上肉那为数不多的肉紧紧地附在骨头上,简从宛根本就捏不住,挣扎半天,最后选择放弃。
她气鼓鼓的,时章知道自己不能再逗她了,乖乖的解开系在腰间的宝囊系带,从里面翻找出了青瓷宝瓶。
重新见到此物,想起上次房子都被炸塌的事情,简从宛小心翼翼地环顾了下四周:“真的完全安全对吧。”
时章哑然失笑,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如今定珠将熄,仙魔两界频繁交战,恐怕正自顾不暇,哪里还有时间来寻他。
得到时章肯定的答复后,简从宛这才安心,将镜子摆在桌面,用指腹轻柔地划过镜面,往生镜再次发出漾出紫色的光晕。
“主人,找我什么事儿呀?”
“小往生,今日你得帮我们唤醒时章母亲的神魂。”简从宛十指交叉握在一起,眼睛里冒着星星,显然十分激动。
简从宛有需要,往生自然答应。
往生镜开始慢慢往上飘,时章手中的青瓷宝瓶也随之而去,二者旋转、纠缠,光晕越来越大、越来越亮。
终于,宝瓶开启,宣殊的神魂从细窄的瓶口飞出。
无论是生还是死,出现的那一刻,她的第一眼永远都是落到自己的孩子身上。
“孩子……”
她一出声,时章就红了眼眶。
“母亲……”
宣殊想要抱抱自己的孩子,怎奈何,她如今已经没有了身体,只剩一个孤单单的虚无神魂。
“这么多年,你受苦了。”
宣殊含着泪,几千年来,她都没有真正地抚育过自己的孩子半分。
“孩儿不苦。”口中说着不苦,言语中却是哽咽。
这么多年,无父无母,在人间被当怪物,在仙界被当血囊,如今又被各族类虎视眈眈,他的苦,人世间又有几人能够承受。
“阿珩,我今日就将所有事情告知于你,到时,你尽可以去完成你想做的事情。”
时章点点头,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太久了。
下一瞬,宣殊的神魂化作一个光点,跃进了时章的眼睛。
在旁的简从宛看不到,可是时章却看得清清楚楚。
他的父亲母亲如何接受仙魔两族的朝拜,在得知有他之后是如何欣喜,仙魔两族如何利用父母的仁善合力攻上神界,父亲尧光如何护着已有身孕的母亲逃离重重包围,又是如何被千万众仙魔围剿至死。
他们家被摧毁、家中一切宝物被瓜分,更丧心病狂的是,他们竟不放过尧光的尸身。
魔尊殷几术以尧光之血换尽自己身上的魔血,如此一来,他的功力大增,这才有了神族的愈合之能;而仙族复伏真,剔出尧光之骨,碾碎入药,增寿命,长修为……
他们的残忍嗜血,就算是死上千百次也不足惜。
简从宛在一旁看着,她眼睁睁见到时章的双目变为银色,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她虽不知时章看到了什么,可她明白,他现在一定很是痛苦。
半个时辰后,宣殊要告知时章的一切都已经结束,她的神魂又化作一个光点跳了出来,落悬于宝瓶之上。
她自然也看见了时章此刻的愤怒,身为长者,她有必要提醒儿子。
“阿珩,听母亲说,你要一步步地拿回他们抢走的东西,但前提是,要以自己的生命安全为先,切记,不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孩儿谨记!”
宣殊满意地点点头,她笑盈盈地将视线转到了一直站在旁侧的简从宛身上。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公主,我叫简从宛,您叫我阿宛就行。”简从宛拘谨而又礼貌地回道。
“哈哈,你这孩子,长得真漂亮。”宣殊慈爱地望着她:“往生镜是历来是神主伴侣之法器,她既然选择了你,想必你就是阿珩的命定之人了。”
宣殊看这个儿媳妇越看越满意,不禁问道:“不知阿宛是何族?”
“我是人族。”
“噢!竟跟我一样,你是哪国人啊?”
“我,我是。”简从宛磕磕巴巴说不出,她不知该如何向宣殊解释自己来自异世,更害怕她追问自己来此的目的。
幸好,时章替她解了围。
“母亲,到时候我再跟您细说。”
宣殊一副了然模样,揶揄着看了时章一眼。
“阿珩,母亲只有一缕神魂,如今需要休息,你有事,可再唤我。”她看着自己的孩子,满脸的不舍:“等一切结束,我希望你能找回我的□□,将我安葬。阿珩,你父亲在前面走了太久,我怕追不上他了……”
这话,不仅是时章,连简从宛在旁都忍不住哽咽。
和睦相爱仁厚的夫妻二人,因为他族的贪欲,被害得家破人亡,怎能让人不恨,怎能让人不怨。
宣殊短暂地出现后又离开,她只能以这样的方式看看自己的儿子,即便再不舍,她也只得离开。
宣殊走后,简从宛抱住了时章。
她能感觉到时章无声落下的眼泪,能感觉他的痛苦。
“阿珩,以后我这般唤你可好?”这是宣殊怀上时章是与丈夫尧光为肚子里的孩子取的名字。
珩为玉,温润珍贵,这是父母亲对他的深切的爱。
“阿宛,我没了父亲母亲,我只有你了……”时章像是个小孩儿一般,害怕简从宛的离去。
听到这话,简从宛的眼泪也不禁落了下来,她轻拍时章的后背:“我知道,我都知道。”
过了许久,时章的情绪才得以平复。
简从宛也擦干自己脸上的泪痕,不知疲倦地喊着他阿珩。
时章被他这模样逗笑,捏了捏她的脸颊:“嘴巴不干吗?”
“嗯……有点儿。”简从宛撅着嘴,眼珠子飞快地转着。
突然,她踮起脚,单手揽住时章的脖子,令他弯下身来。带有强烈侵略性的吻落在他的唇上。
时章就着他,顺从地张开嘴,让简从宛的粉舌在自己的嘴里搅动、吮吸。
她胸有成竹,可是很快,便没了力气,搭在他颈间的手也慢慢滑落,头也逐渐低了下去。
“还渴吗?”时章问这话时眼里噙着笑,盯得简从宛双耳通红。
“不渴了,不渴了。”好不容易主动撩一次,怎么这么不给力。
话才说完,她的身体突然腾空,时章单手揽住她的细腰将她竖着抱起,简从宛的下意识地伸出双腿夹住他的腰,这样的姿势,正好方便了时章。
他的手下移,托住简从宛的两个臀瓣,激烈的吻顷刻间扑了上来。
他边吻,边喊着简从宛的名字,每一声都像是一道催情符,引诱着简从宛,也让自己沉沦。
在简从宛觉得自己将要气绝时,时章终于放过了她。
两人都气喘吁吁地看着彼此,尤其是时章,恨不得将简从宛拆吃入腹。
简从宛能清晰地感觉到时章发生的变化,她俯下身,贴到时章的耳边,轻轻舔了一下他的耳垂,“阿珩,你好像……石更了。”
时章倒吸一口凉气,指腹掐进了简从宛的肉里。
“阿宛,别勾我。”时章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简从宛不以为意,嘴角轻勾,问道:“所以……你想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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