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珈珈与思远并无过多接触，论谁来看都可知她的葫芦里肯定没卖得有好药。
她谨慎问了问：“何事，为何刚刚北芸姐姐没有亲自来跟我讲？”
思远扯起唇边，语气又软下几分道：“北芸身边的事情繁琐，自然忘了些小事。”
她抬手掩唇接着说：“这不，碰巧刚刚遇见我，专门向我交代了些事让你做。”
在一旁看出些端倪的翠丫小跑到文珈珈旁，附耳小声道：“珈珈，你得罪到思远姐姐了，你小心点。”
文珈珈听到翠丫的话语，拍了拍翠丫的后肩，示意她放心。
二人双眼相视，微微一笑。
思远忘了还有翠丫这一茬，她为文珈珈铺下的“大礼”可不能就这么轻轻松松错过了。
她神情不悦，眼神飘向翠丫，不善道：“翠丫啊，我记得灶屋里那边要给老夫人上菜了，你去搭把手。”
翠丫原地不动，怯懦地望着思远。
思远神色中危险意味愈发浓重，宛如吐舌喷毒的毒蛇。
今日里一个文珈珈让她下不来台，现如今又来一个软弱的翠丫胆敢在她的头上作威作福了。
她怀着不满，大声催促道：“不动身干什么，是连老夫人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翠丫一颤，埋着头，头也不抬的按照思远的话去执行。
思远等着翠丫离去，才将她为文珈珈备上的大礼提出：“文珈珈你今天就去帮北芸守夜吧。”
现在已经在思远这里拉了仇恨，文珈珈不信思远不会想法子折腾她。
毕竟思远最开始前来的目的为的就是给她一个下马威。
她眉心黏在一块，打探道：“北芸姐为何不去？”
思远不假思索道：“有事呗，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她又道：“别忘了老夫人不喜欢有人在她门前待着，你夜里可别偷懒，在院坝乖乖待着吧。”
文珈珈隐隐约约觉得不妙，怪异的感觉在心中七上八跳。
她眼下只能勉强答应下来：“我知道了。”
思远眼珠往上一去，摇头晃脑的，双手环抱，留一丝眼神在文珈珈身上。
“哼”了一声，扭头就离去。
系统在暗处观望所有，跳出来好心提醒道：【宿主你别大意啊，思远可能埋着炸药等着你去点呢。】
文珈珈心中早就对思远的一举一动产生戒备，她敢一来不对思远好言好语就想到了会在思远手下不好过。
她平静道：“没事，点就点吧，大不了受点罪。”
系统知道文珈珈一上来就不愿意对思远点头哈腰是为了帮平日里受尽思远气的翠丫出气。
在人家手底下生存就得看人家眼神，初来驾不但不示弱，还把人家的架子狠狠摔在地下，无异于把自己的饭碗摔破。
此举在系统眼里看起来冲动又无知极了。
而文珈珈还是那副面无波澜的样子。
系统语重心长道：【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利，放弃了之后的安生日子值吗？】
文珈珈睫毛微垂，眼神看起来无比迷茫，思绪却跟照清所有的水镜一样。
她缓缓道：“连眼下的日子都不能过好，谈什么今后？”
“一路上人家照顾了我不少，还愿意带我来南府，我迟早都会离开这里，而我的未来日子更加不可能在这里安生或艰难。”
“我毕竟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蹲南家二位公子的，蹲不到或蹲到都会离开。”
系统此时也无话可讲，它只能无奈祝福道：【祝你接下来的几日能舒坦点。】
系统告退，继续藏匿在文珈珈脑海中。
文珈珈下意识看向外面，眼见天色也不早了，该慢慢挪身到老夫人那里去了。
此行前去，定要小心翼翼，她闭着眼睛都能想象思远肯定在此事上给自己挖了坑，等着她去跳。
刚才北芸还特意提起了老夫人的起夜格外重要，让她一个毫不知规矩的新人前去，为的就是让她冒犯老夫人，日后在府上更加难行。
她叹了口气，唤醒全身神经，紧绷起来。
她背着手，四处找寻老夫人院子。
夜白交汇，雾色蒙蒙，府内寂静无声，黄灯通亮。
黄纸糊窗内灯火高晃，光影交叉。
文珈珈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摸索到老夫人的院子处，她一路上向好几个跟她一样打扮的丫鬟打听，到处乱窜，才窜到了地方。
就在她到处找地方的时候，就在其余丫鬟口中得知到，今晚老夫人喉间如同刀割般难受，连饭都未用，就早早回了房休息了。
对于文珈珈来说不能吃东西无非是少了一种生活的乐趣，她依稀记得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吃点好吃的就能开心起来。
她感叹连连道：“生病了就难受，不吃东西更加难受。”
“阿嚏！啊……”文珈珈还没感叹完，就喷嚏连连。
夜间里凉，风吹到她背心，扰动着鼻间发痒。
院内除了风涌动声，别无其余怪声，喷嚏声在中如同异类出没。
卧在暖炉旁取暖的老夫人无疑听得清清楚楚。
她在屋内等待北芸已有两炷香时间，她还特意让其他丫鬟去喊北芸提前来，此时的声响肯定是姗姗来迟的北芸搞出的。
她推开一点窗户缝，向外道：“北芸你怎么才来，快进来。”
屋内的声音让文珈珈惊讶，她以为老夫人已经入眠一段时间了，没想到她在外面都站了一断时间，里面的人却还清醒着。
她与老夫人从未谋面，头一次即将见面，心乱如狂风吹动的野草，使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惶恐的。
她蹑手蹑脚地行动，就像蠕虫慢慢向前蠕动。
她禁闭呼吸，胸腔心动滞停，吊着胆子推开屋门。
一张面容皱邹，眉眼犀利，面色苍白，打扮贵气的老妇与文珈珈迎面相对。
文珈珈迅速到老夫人跟前，蹲下身礼貌道：“老夫人今晚由我来为你守夜，北芸姐姐有事不便前来，还望老夫人谅解。”
老夫人看清来者面貌，眼底走过失望之色。
她专门等着北芸前来，一直不敢先睡。
而招呼都不打，这个粗心丫头就换了人来。
她闭眼摇了摇头。
老夫人的反应入了文珈珈的眼，她就知思远是铆足了坏。
她轻声问道：“老夫人你是在等北芸姐姐过来吗？”
老夫人睁开眼，应道：“这个丫头平日里守夜都按时到来，不知道今天是发生什么了，声都不吱一声。”
“多好的丫头，怎么就失了礼数。”
文珈珈听了老夫人的一番话，忍不住咂舌。
她还以为思远只是针对她，现在是把魔爪都伸到了北芸身上。
还敢用她的手捉弄北芸，连带着老夫人难受，实在是心思复杂。
她解释道：“些许是北芸姐姐手头上事情太多，难以脱身，才急急忙忙让思远姐姐喊我来吧。”
提及‘思远’的名头，老夫人眼里一闪防备神情，她追问道：“你确定是思远说的是北芸让你前来的？”
文珈珈不知发生了什么，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她只能呆呆如实道来：“是的老夫人，思远姐姐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老夫人已经知晓为何北芸一言不发的就派来个丫头片子来，指定是思远在中作梗。
她不屑道：“她还是一如既往啊，她要是再敢做出逾越的事情，她那个死去的爹可就保不住她了。”
关于思远的一切文珈珈只知是个嚣张跋扈，喜欢欺负其余丫鬟的毒蝎。
随着老夫人这么提一嘴，倒是让她起了好奇心。
她已经洗耳恭听，打听道：“思远姐姐的爹是何人，是府上的大恩人吗？”
回忆起思远的爹，老夫人就止不住的惋惜。
思远的爹在南府上下伺候了半生，却劳累过度的去世，只留下思远这么一个独女，走前还托付给她照顾。
前些年，思远才正儿八经的来到南府上侍奉。
念及旧情，她从未让思远做过任何繁琐的事，也养成了她跋扈的性子，她全都睁一只眼闭只眼。
她叹气道：“的确是，尽心尽力在南府上侍奉半生，却难料生老病死。”
原来是府上老仆人的女儿，看来老夫人是位重情重义的人。
文珈珈了解前因后果，应对老夫人的那颗心一软，惶恐感远走高飞。
紧绷感慢慢消失，隐隐出现些许安心。
这时老夫人突然道：“唉，丫头我平日里怎么没见过你啊？”
文珈珈赶忙道：“老夫人我是今天才来的，我叫文珈珈，今夜头一次守夜，如有不周到还望老夫人耐心告知，我好整改，为您带来下次更好的体验。”
油腔滑调的人老夫人见了不少，自然就不想过多答应。
她敷衍地摆了摆手：“无需，日后你来的机会也少。”
文珈珈眼神无比认真，不依不饶道：“就算日后不来，但眼下也要将您伺候周到，就算北芸姐姐不在，也不能让您不舒服。”
老夫人听得这些恭维的话多了，耳边都起了茧子。
她烦躁地推脱道：“别费口舌了，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
文珈珈听懂老夫人的意思，她二话不说的利索起身，在老夫人的注视下，她推开屋门，冷风迎面蒙住头，不适的抱住自己抖动。
她咬住牙，猛地向外跑去。
只留老夫人一人在屋内，一脸茫然看着这一幕幕发生：“年轻人身体真好。”
文珈珈：夫人别慌我是守夜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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