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班的最大坏处,面对新的同学,新的老师。
又要重新记住每个同学的名字,对记性不好的黄筱枝来说,简直是世界核弹大爆炸级别的灾难。
她甚至觉得,这三年她能把整个高二年级的同学都记住——当然,这纯属吹牛。
真是可怕的星期三。
俞中在A市是相当不错的好学校,汇聚了考上的、找关系的、硬塞进来的各路学生,只有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到的。
……
早晨。
黄筱枝一手抓着热腾腾的早餐袋,一手提着书包,踩着上课铃的最后一秒冲进教室,带起一阵微凉的风。
她暗自庆幸,比班主任何伟还早了几分钟。
何伟是A市数一数二的好老师,在家长心中是教育典范,在学生堆里也极受欢迎。
他管理风格宽松,只要课堂不吵不闹,迟到、看小说、玩点小东西,只要不被年级主任“余副刑”(学生们背地里取的绰号)抓到,他通常睁只眼闭只眼。
校长似乎也拿他没办法。
黄筱枝放下书包,长长舒了口气。
这要是在以前的班,像汤原那样的班主任,早该骂骂咧咧了。她就算不进前五,也得保持在前十才安心。
在何伟的班上,简直太幸福了。
她索性大胆地将早餐袋搁在课桌上,拿出里面的玉米蒸饺,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早上饿坏了。
没想到,于雯居然也是踩着点进来的。
这有点反常,黄筱枝转念一想,大概以前是为了维持“人设”才刻意早到吧。
今天的于雯披散着乌黑的长发,仅用一枚小巧的发卡将左耳边的碎发别住,右侧的秀发柔顺地垂落,衬得她侧脸线条优美。
她穿着一件修身的短袖卫衣,既显出一种利落的帅气,又不失少女的柔美。
黄筱枝不得不承认自己又被迷住了,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宽松的卫衣,瞬间觉得在搭配上输了一截。
于雯走过来,放下书包,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看向黄筱枝:“早啊,同桌。” 那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俏皮,让黄筱枝心头一跳。
黄筱枝鼓着塞满蒸饺的腮帮子,含糊地应道:“早啊。”她咽下食物,出于礼貌(或许也有点分享的小心思)问道:“于雯同学要不要来点蒸饺?”
坐在座位上的于雯显然没料到黄筱枝会主动分享,她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抹真实的欣喜:“可以啊,我正好没吃早饭。”其实她出门前已经匆忙啃了个面包。
黄筱枝看着袋子里所剩不多的蒸饺,决定把剩下的都给于雯,反正自己也差不多饱了:“我买多了,都给你吧。”说完,把装着蒸饺的袋子轻轻推了过去。
那袋还散发着热气的蒸饺被推到于雯面前。
她打开袋子,指尖捻起一个:“好吧,我来解决。”她小口地吃着,玉米的香甜在口中散开,味道不错。
她平时很少买这类热腾腾的早餐,基本就是面包牛奶对付一下。
黄筱枝捕捉到了这个细节:“你一般不吃早饭吗?”她侧过头,看着细嚼慢咽的于雯。
虽然问题问得有点晚,但于雯还是耐心回答:“要吃的,就是面包和牛奶。”
“哦——”黄筱枝拖长了音调,“我还以为你不吃呢,不吃早饭对身体可不好。”她说着,转过头去,手伸进课桌抽屉里翻找东西。
于雯点点头,表示明白。
……
几天后,傍晚
夏末的风带着初秋的凉意,吹过放学后的校园。
黄筱枝裹紧校服外套,背靠在校门旁一根冰凉的电线杆上,目光在涌出校门的人流中搜寻。
苏厘刚走出来时没认出她,直到走近才看清。
“小车厘子怎么啦?”黄筱枝脸上带着惯常的笑容,眼神却带着探究,“这几天躲着我干什么?”她紧盯着苏厘,想从她脸上找出蛛丝马迹。
苏厘的脸上没有往日的笑容,神情异常认真:“你能不能离于雯远一点?”她的语气严肃得让黄筱枝觉得陌生。
黄筱枝没想到是这个原因,一时语塞。
难道是因为自己和于雯成了朋友,苏厘不高兴了?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情况。
她只是沉默地看着苏厘。
说完这话,苏厘立刻低下头,避开了黄筱枝的目光。
两人仿佛被施了定身术,周围是喧嚣放学的同学,她们却僵持在原地,只有风吹动发梢。
最终是苏厘打破了沉默。她抬起头,眉头紧锁,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不想你陷进去,离她远点好不好?我真的害怕……”
“总得有个理由吧?”黄筱枝看着眼前连话都说不利索的苏厘,这不像她。她这么说,一定有她的道理。
这一次,苏厘没有躲闪,她直视着黄筱枝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她在办一件很大的事情。不是说她这个人不好,而是……如果她失败的话,你可能会受到牵连,甚至……受到伤害……”她的眼神异常认真,甚至带着恳求。
“我吗?”黄筱枝有些意外,随即笑了笑,试图缓和气氛,“我知道你担心我。我也知道她的身份有点特殊,我……查过一点。别怕,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她伸出手,安抚地拍了拍苏厘的肩膀,“这么晚了,快回去吧,太晚回去不安全。”
苏厘最终没再说什么。她不是不相信黄筱枝,只是太了解黄筱枝的善良,甚至隐隐察觉出黄筱枝对于雯那份超出友谊的情感。
但她不敢问,只能点了点头,转身离去,背影在路灯下拉得很长。
黄筱枝望着苏厘远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于雯做的事,真的会波及自己吗?苏厘那副认真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她不是不相信苏厘,只是作为她们共同的朋友,她本能地想调和。
苏厘说得对,她有时是太心软了。
唉——一声轻叹消散在微凉的晚风里。
黄筱枝用钥匙打开家门,迎接她的是满室漆黑和寂静。
又是她一个人……没关系,她一个人也能过得好好的。魏青文出差了,要两个星期。
这两个星期,这间宽敞的房子将只有她一个人。
好孤独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唉。
深夜,家中。
前几天才加上于雯的微信。居然拖到现在,真是太慢了。
黄筱枝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划开手机,点开于雯的头像——一只眼神慵懒的小黑猫,很可爱。她又点进于雯的朋友圈。
哇——居然只有一条动态。就是那次颁奖典礼上,黄筱枝给她拍的那张照片。
没有配文,没有音乐,只有那张光影捕捉得极好的照片。
微信名就一个字——闻。
这个字有什么含义吗?搞不懂。
朋友圈背景图是一根斜放着的香烟……这下彻底暴露了。
两人连一条信息都还没发过呢。黄筱枝想了想,发了个表情过去。
>小只:[(哈喽)]
对面没有秒回。等了一会儿,消息提示音才响起。
闻:[在。]
小只:[你在干什么?]
闻:[刚刚洗衣服,怎么了?]
小只:[哦——很勤快嘛。]
闻:[我一直很勤快的。]
小只:[是吗?我怎么看不出你的勤快。]
闻:[你又没住我家,你怎么看得到?透视眼?]
小只:[也是,以后有人娶我们于雯大小姐的可要享福了。]
闻:[为什么这么说?]
小只:[你难道到了一定的岁数不嫁人嘛?]
过了好一会儿。
闻:[不嫁人。]
趴在床上的黄筱枝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不婚主义者?百合?还是只接受入赘?
小只:[好吧。]
小只:[你一个人在家不会觉得孤独嘛?]
闻:[不会啊,一个人很安静很自由。]
小只:[啊……我妈出差了我一个人好无聊。]
闻:[无聊的话你可以来找我。]
小只:[真的?]
闻:[真的。]
闻:[你也可以搬过来跟我住。]
哇塞!黄筱枝差点从床上弹起来。于雯说什么?搬过去?跟她?住在一起?
小只:[啊?这不太好吧?]
闻:[只要你愿意我欢迎,有空房间。]
小只:[不用了不用了,等我有时间找你玩儿。]
闻:[好。]
闻:[我做了一点雪花酥你要不要过来尝尝?]
小只:[可以,等等我马上上来!]
闻:[好,门打开了直接进来就行。]
小只:[(ok)]
黄筱枝立刻关掉手机,跳下床穿上拖鞋,抓了件薄外套就冲出门。
有现成的好吃的,干嘛不去?能不动手就尝到美味的机会,绝不能错过!
于雯家。
于雯在家里等着,特意收拾了一下屋子,烟盒打火机都收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薰衣草香薰味道。
门虚掩着。
黄筱枝轻轻推门进来。
她穿着一条丝质的低领吊带睡裙,柔和的灯光勾勒出她美好的肩颈线条,头发随意挽成一个小丸子头,几缕碎发垂在颈边,慵懒中带着不自知的性感。
于雯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耳根悄然染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她努力压下心头翻涌的异样感,维持着平静的笑容:“来了啊,雪花酥在那里,你可以尝尝看。”她指了指茶几上摆放整齐、裹着糖霜和奶粉的小方块。
黄筱枝点点头,拿起一块放进嘴里。
酥脆的口感混合着坚果的香和奶粉的甜,瞬间征服了她的味蕾。“好吃唉!”她眼睛一亮,毫不吝啬地夸赞,“你这么会做啊?厨艺真好。”
于雯点点头,唇角微扬:“喜欢就好。”她起身去拿小袋子,“装一点带回去吃吧。”
黄筱枝象征性地推辞了一下,但没成功。
于雯硬是把一袋装得满满的雪花酥塞到她手里。“好吧,那就谢谢啦。”她心里其实美滋滋的,只是一袋小零食,没关系。
刚才吃雪花酥时,黄筱枝无意间瞥到于雯弯腰拿袋子时,紧身卫衣下隐约勾勒出的紧实线条。
啊啊啊啊!一个女生!居然有腹肌轮廓!好酷!再看看自己,只有若隐若现的马甲线……唉——
面对喜欢的人就是这样,觉得对方举手投足都充满魅力,连穿件居家服都格外诱人。
……
两人没聊太久,黄筱枝的注意力总是不自觉地被于雯精致的侧脸吸引。
于雯则一直保持着克制,目光尽量落在别处。
两个风格迥异却同样耀眼的女孩坐在一起,画面确实养眼得过分。
回家的路上。
黄筱枝提着一小袋雪花酥,脚步轻快。
啊——人间美味!好好吃!下次于雯再做,一定要让她多做点。厨艺这么好,却一个人生活,太可惜了。
要是有人跟她住在一起,岂不是要被养得白白胖胖?想想都觉得幸福。
……
回家后的黄筱枝简单收拾了一下,困意袭来,今天确实有点累。她很快沉入了梦乡。
梦境。
黄筱枝躺在床上,穿着那件丝质睡裙。
黑暗中,一个身影靠近,带着熟悉的气息。
温软的唇瓣毫无预兆地印在了她的唇上。
她身体瞬间僵住,一动不动。是谁?她被……非礼了?
感觉是个长发的人……不会是于雯吧?
身上的人抬起头,柔顺的长发有几缕滑落在黄筱枝的胸前。
从这个角度仰望,梦境里的于雯眼神深邃,带着一种平时没有的侵略性,面无表情。
她们……在干什么?
空气仿佛凝固了,听不到窗外的雨声,只有彼此交缠的、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于雯呼出的热气拂过黄筱枝的脸颊,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
黄筱枝下意识地垂下了眼睫。
身上的人凝视了她片刻,然后一个轻柔如羽毛般的吻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很轻,很珍惜。
黄筱枝没有抬眼,只是低垂着眼睑,看起来像是闭上了眼,其实没有。她紧张得不敢动。
于雯的吻还在继续,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从额头,到挺直的鼻梁,再到小巧的鼻尖,每一个吻都温柔得不可思议,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黄筱枝的睫毛控制不住地颤抖着,这是她第一次在梦境里(或者说想象里)被人如此亲吻,感觉既陌生又奇异。
为什么呼吸声这么重?是她自己的,还是对方的?
吻完鼻尖,于雯停了下来,似乎在感受黄筱枝紊乱的呼吸。
她唇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的笑意,接着,一个吻落在了黄筱枝微微抿着的唇角。
这一次,黄筱枝真的闭上了眼。她不敢再看了,完全猜不到于雯下一步会做什么。
然而梦境再次出乎意料。
于雯没有亲她的嘴唇,而是沿着脸颊的曲线一路向下,吻过敏感的耳垂、耳尖,滑落到下巴,最后停留在纤细的脖颈上。
她的唇贴在黄筱枝颈侧的大动脉处,停留了很久,仿佛在感受那皮肤下急速而有力的跳动——就像她此刻的心跳一样快。
然后,吻继续向下,在精致的锁骨和圆润的肩头流连,轻柔地吮吻着,带着一种近乎膜拜的虔诚,仿佛在亲吻她最心爱的宝物。
不行……不可以……心底有个声音在喊。
黄筱枝猛地伸出手去推——
触手却是一片空。
于雯不见了。
怎么可能?她明明就在眼前……刚刚还在。
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敲打着玻璃窗,异常真实。黄筱枝惊醒,坐起身,胸口起伏。
她赤脚跑到洗手间,打开灯,看着镜子里穿着吊带睡裙、眼神迷蒙、脸颊绯红的自己。
她……做梦了。
还是个春梦。
主角是于雯。
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为什么?为什么会做这种梦?她们认识连一个月都不到啊!
黄筱枝双手撑着冰冷的洗手台,懊恼地低下头。
她到底……在想什么?!
她拧开水龙头,掬起冷水狠狠洗了把脸,试图浇灭脸上的燥热和心头的混乱。
回到床上,看着刚才梦境发生的地方,她捂住了脸。啊……怎么会做春梦啊?为什么啊?
坐在床上的黄筱枝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自己已经喜欢她到这种地步了?不至于吧?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凌晨三点。
随后烦躁地关掉手机。
她低着头,不敢去回想梦里的细节,那些画面……太羞耻了。
但是,一个更“叛逆”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啧,刚才在梦里怎么不多亲两下?多好的机会啊!自己都没主动亲到她,亏大了!
啧!
睡觉吧!她把自己摔回枕头里,试图重新进入刚才那个旖旎的梦境。
可惜,这一觉安稳无梦,直接睡到了上午九点半。
可以。
星期四上午。
星期四了?黄筱枝揉着眼睛想。上个星期四她还在和于雯分享小说呢。
嗯……不过嘛。
这个星期四她不去学校了。为什么不去?问就是她不想去。
累了,想休息。
魏青文提前好几天就帮她请了假。今天不去,哎嘿,星期五她也不打算去了。
下周就是运动会,啊……要人命的运动会究竟是谁在喜欢?她被迫报了个女子八百米,想想就腿软。
唉——没办法,去就去吧,也不是完全拿不出手。
睡醒的黄筱枝看着空荡荡、寂静无声的家,陷入了沉默。
妈妈怎么还没回来啊……她想魏青文了。
妈——你多久回来啊。
刚起床的黄筱枝纯素颜,皮肤透亮,一如既往的清纯。
她扎了个蓬松的丸子头,慢悠悠地洗漱,把自己收拾清爽。
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啊——好舒服。
舒服得她又想睡觉了。
不行,不能睡了,再睡晚上该失眠了。
难道……睡于雯吗?
呸呸呸!黄筱枝被自己脑子里突然冒出的念头吓了一跳,脸又有点发烫。
本来在刷手机的她,余光瞥见了茶几上那袋所剩不多的雪花酥。
啊……怎么哪里都能联想到于雯?
她想自己真是快入魔了,这辈子怕是要栽在于雯手里,不可自拔了。
恐怖的恋爱脑,快丢出去!
……丢不出去。
她就是喜欢于雯。
虽然因为一袋小小的雪花酥就想到她,但想到就想到了吧。这可是她的初恋(暗恋)对象呢!
……
这一整天黄筱枝都没出门,宅在家里的感觉真的太惬意了。
如果可以,真想一辈子这么躺着,摆烂也挺好。
但转念一想,纯摆烂好像也太没意思了。
黄筱枝有个特别的兴趣爱好——她喜欢看解剖视频。从小就对这类内容充满好奇,家人都说她以后会去做解剖医生。
但她自己清楚,更多是当成一种猎奇和消磨时间的方式,觉得其他东西太低智了。
解剖视频她能看一整天,一是满足好奇心,二是确实能学到点冷知识。
她想着自己显赫的家世:外公是魏氏集团掌舵人;外婆是菱付院的院长(一所综合性的高等学府,裴淡舅舅就在那里的生物研究学院当教授);母亲魏青文是享誉世界的“最美翻译官”;舅舅是G国顶尖时尚品牌FS的全球知名设计师。
再想想自己……唉。她心安理得地想:这种家族里,出个像我这样想摆烂的“废人”,也很正常的,对吧?
……
明天周五,可以去裴淡舅舅家蹭饭了。
哦对了,也是裴教授家里。
她有两个这么好的舅舅,真好。
老妈不在家,自己又懒得做饭怎么办?当然是去舅舅家蹭饭啦!
她决定今晚打电话“突击”舅舅,就这么定了!
桌上的雪花酥已经被黄筱枝消灭得所剩无几,好吃到根本停不下来。她想给于雯发信息,又怕打扰她上课。
所以决定等中午吃饭的时间再发。
嗯!时间算得刚刚好!
但她不知道的是,于雯今天也没去上学。
她在家整理那些搜集到的资料和照片,这需要一整天的时间,等不到周末了。
她急。
于雯迫切地想知道答案,想知道所有的真相。
她暗暗告诉自己:等这件事结束……她想,她会做出决定的。
她会跟黄筱枝说清楚的。
她想和她一起生活下去。
然而,昨晚微信里黄筱枝那句“以后有人娶我们于雯大小姐的要享福了”的发言,让于雯觉得她可能是个直女,想法比较传统。
但于雯不知道的是,黄筱枝的心思可一点不“直”。
相反,于雯那句“不嫁人”和主动提出“搬过来住”,在黄筱枝心里点燃了巨大的希望火花。她觉得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一定有机会的。
那么,究竟是谁会先向谁表白呢?
这真是个值得期待的好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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