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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15 信任

何承望和气地笑了笑:“刚才听见你和前台说话,好像是丢了东西?如果是贵重物品,最好及时报警,毕竟酒店人来人往,难保不会有人顺手牵羊。”

梁知予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静静抬眼打量面前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如果没记错,何承望晋升新闻中心副主任职位时,才刚刚三十五岁。如今过去了将近四年,他已是将近不惑的人,外貌身形却保持得相当不错,就差把“春风得意”写在脸上了。

“报不报警,我心里有决断,用不着你费心。”

梁知予漠然说完,便转过了头,不再把视线聚焦于他。

她的肢体语言传递出一种直白的无视,但何承望并不觉得冒犯,反而兴致盎然道:“咱们也是许久不见的老同事了,既然这么有缘,入住了同一家酒店,不如我请你喝一杯?”

梁知予冷冷吐出两个字:“不用。”

她觉得万万不可再和此人纠缠下去,果断起身准备上楼回房。

然而脚步还没迈出去,身后那人又叫住了她:“梁记者。”

还是客客气气的称谓,语气却全然大变,带着不容置疑的发号施令的味道。

“总拒绝人,可不是好习惯。”何承望走到她身前,拦住她的去路。

“无论从前,还是现在。”

被他的眼神触及的瞬间,梁知予不寒而栗。她半句废话也不想说,只想立刻离这个人远远的。

“……嗯,好,放假回来再说。”

落地窗旁,舒橪边说边往回走,“我这儿正有事。”

挂了电话,一抬头,却见梁知予满脸愠色地站在大厅,身边是个他从没见过的男人,似在攀谈。

那一瞬间,舒橪的直觉忽然变得前所未有的凛锐,大脑尚未做出反应,他的身体已经先一步往前,下意识挡在了梁知予和那个男人之间。

“这人你认识?”

舒橪眼睛盯着那个男人,话却朝着梁知予问。

“……从前的同事。”梁知予低声道,顿了顿又补充,“就那个副主任。”

原来是他?

舒橪若有所思地打量来人,眼神不自觉带了些攻击性。

何承望神色如常,甚至还能含着笑同他打招呼:“你是小梁的男朋友?果然一表人才,般配。”

舒橪不为所动,收回视线,语气淡淡:“我女朋友身体不舒服,需要回房间休息,恕不奉陪了。”

说完,他揽着梁知予的腰,头也不回地坐电梯上楼。

这次,何承望没再阻拦。

直至踏进房间门,呼吸到温暖的香薰气味,头脑才算是彻底得以放松。

梁知予跌坐进沙发里,目光放空缓了好一会儿,忽听舒橪问:“刚才那个人,之前为难过你?”

她并未立刻回答,而是给自己倒了杯温水,仰头饮尽。

“没有。”

舒橪没想到她会否认。人的肢体语言说不了谎,在那个人面前,梁知予分明极度防备,显然是不对付的意思。

她又给舒橪倒了一杯,推到他面前,微笑道:“不过,刚才还是谢谢你了。”

舒橪眼神下移,看到梁知予蜷起来的手指。

是她紧张时才有的小动作。

……又说谎。

舒橪深深觉得无力。

他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总不肯和自己说实话。

信任他,有那么难?

见舒橪半天没接自己递过去的水,梁知予有些尴尬,站起身找了个理由:“我……先去洗澡了。”

泡过温泉,本来应该适当冲个澡,更何况是很多人公用的公共汤池。梁知予从行李箱里囫囵翻了两件睡衣,带进浴室,顺手锁上了门。

站在镜子前,解开泳衣背后的系带,梁知予突然有点走神。

其实仔细想来,电视台的那段工作经历,除了舒橪,她没对任何人透露过细节,哪怕是在《刻度》最终一轮的面试,谢真亲口问她上段工作的离职缘由,她也只是轻飘飘地一笔带过,说更喜欢在纸媒工作。

梁知予本以为,自己的坦白已经算是真诚,可万万没料到会在这里和何承望狭路相逢。

被他这么一搅和,倒显得自己之前多么谎话连篇似的。

当然……

她的确隐瞒了,一部分。

*

当晚九点多钟,酒店工作人员给梁知予打来电话,说是项链暂未找到,愿意协商赔偿事宜。

历经白天几番变故,梁知予早已心力疲惫,哪里还有精神去谈判,便说可以再等一晚,如果明天中午之前还是毫无收获,再谈赔偿的事也不迟。

翌日早上九点,在酒店三楼的餐厅里,梁知予和舒橪又遇到了郑雅珍。

而与她亲昵无间挽着手的男人,竟然是何承望。

“知予,舒橪!”郑雅珍笑吟吟地端着餐盘过来,“这么巧啊,咱们又见面了。”

她大大方方地介绍道:“这位是我男朋友,姓何,你们叫他老何就行了。老何,这两位都是我的高中同学,热恋中的小情侣。”

何承望挑眉,故作惊讶道:“原来松川这么小?到处都是熟人。”

说完又转过头,对两人意味深长地说:“你们好,正式认识一下,我是雅珍的男朋友,何承望。”

梁知予僵着脸,机械地说了声“你好”。

郑雅珍又问:“介意我们和你们坐一桌吗?昨天太匆忙,没说两句就结束了,我还有好多话想和你们聊呢。”

梁知予还在斟酌如何婉拒,舒橪的声线便先一步闯入:“恐怕不太方便。我和我女朋友吃饭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

干脆利落的拒绝,不留情面。

郑雅珍惊愕地愣住。

梁知予也诧异,唯独何承望深深看了一眼,对郑雅珍说:“看来,你这两位老同学的感情很好。”

一句话的时间,足够郑雅珍反应过来,笑着给自己打圆场:“舒橪是从事艺术行业的,脾气一直这样,所以别看他是个大帅哥,高中的时候可没几个女生敢追他,单身单了好多年。”

餐厅里人来人往,像他们这样两站两坐,形成一种微妙对立态势的,倒是独一份。

梁知予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反让舒橪得罪人,深呼吸后,对郑雅珍说:“他不是那个意思。你们想坐这里,就坐吧。”

虽有转圜之意,但郑雅珍也不是傻子,笑着推脱道:“我和老何才不当电灯泡。你们这么蜜里调油,我们哪里还能挤得进去?走了,有机会再聊。”

两人果真走远。

“既然不愿意,就不要试图勉强。”

舒橪声音里的温度不比室外温高多少,凉凉地传进梁知予的耳朵。

“如果不是我阻止,你还真的想和他们同桌吃饭?”

梁知予皱眉:“我当然不想。”

舒橪瞟去一眼,不咸不淡道:“是吗?”

梁知予被这句反问刺得生疼。

什么叫做“是吗”?

他在质疑什么?

难道非要她在公众场合和人大吵大闹,甚至把无辜的郑雅珍牵扯进来,才能表明她与何承望划清界限的决心?

她抿紧了唇,心口寒凉。

激将法也不是这么个用法。

“啪”的一声,梁知予撂了叉子,应激似地站起身,冷冷道:“我不吃了。”

说完,她扭头就走,直奔电梯,上楼回了房间。

浴室里,昨天那套泳衣还孤零零挂着,蝴蝶结系得精致美观,仿佛来来回回打了许多遍。

只是此时看来,像个自取其辱的笑话。

梁知予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当即收下来扭成一团,连同带来的所有物品,乱七八糟地往行李箱里收拾。

卧室外,开门解锁的响动传来。

“你干什么?”舒橪大步走进来,制止她收行李的动作,“生我气可以,何必弄到要走的地步?”

梁知予扣上箱子,冷笑:“我哪里敢生你的气。只不过站在你这么坦荡诚实的人身边,我实在自惭形秽,只好先走一步。”

她拖着行李箱要往门口去,却被舒橪扯住了手腕。

“这更是气话。”他不依不饶,“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梁知予挣了两下,没挣脱掉,反被舒橪拽入怀中。

他低头来吻她,急切而焦灼,她偏头躲开,狠命抵住他的下颌,愤怒道:“舒橪你有病吧?!”

舒橪置若罔闻,一意孤行地接吻,无顾嘴角被她咬破。

那点血腥气终被梁知予所品尝。

她快要喘不过气,偏偏身体已经习惯了和舒橪的纠缠,脚下一软,在他怀中坠得更深。

紧握在行李箱拉杆上的手,不知何时,无声转移到了舒橪的腰上。

“你答应过我的,不要吵架。”

漫长的一吻结束,舒橪和梁知予额头相抵,沉沉地喘息。

“等会儿泡完私汤,我陪你一起回去,好不好?”

梁知予被他亲得头脑发昏,靠在他身上平复呼吸,良久,轻轻“嗯”了一声。

私汤就在房间背后,一方露天可赏山景的小池子里。

流水声潺潺,水面荡漾开层叠波纹,混着空气里一点若有似无的甜香,熏得神智也渐渐迷蒙起来。

梁知予双手攀在舒橪的肩头,背抵着池壁,呼吸得有些吃力。

后背的系带已经全松了,上半身的泳衣,只靠最后一根肩带松垮地挂在身上。汗水顺着身前起伏的弧度滚落,隐没在温热的泉水中,无声无息地蒸发掉滚烫的情|欲。

被**的从池子里抱出来时,梁知予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先休息一会儿再洗澡?”舒橪用浴巾帮她擦拭,征求她的意见。

梁知予觉得自己有点缺氧,不知是不是在温泉里待太久的缘故,点头道:“让我缓一缓。”

舒橪赤着上身,去吧台冰箱里拿了两罐啤酒,陪梁知予在躺椅上躺着,随手分一罐给她:“喝吗?”

梁知予接过,拉开拉环,仰头饮了一大口。

温泉、性|爱,他们刚刚历经了两种最能使人身心放松的事,此时不约而同地起了几分餍足之后的倦怠,只是并排躺在一起,并不说话,似乎这样就已经很好。

直到梁知予毫无预兆地开口。

“那个人叫何承望,从前还在电视台工作的时候,他追过我。”

舒橪喝酒的动作停住了。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关于梁知予究竟隐瞒了什么。猜测林林总总,他却不太愿意深思,因为走向往往不好。况且猜测终究是猜测,他更想听梁知予亲口告诉他实情。

“但你不喜欢他。”

舒橪这话说得笃定,梁知予却不意外,颔首道:“对,我不喜欢他。甚至已经和他重申了好多遍,但他根本不理会。”

那段时间,梁知予每天都收到不同的花束,以及微信上的嘘寒问暖。何承望很喜欢邀请她出去吃饭看电影,即便从未得到肯定的答复,也乐此不疲。

“他追求你的事,你的同事和领导都知道吗?”舒橪问。

冰啤酒入喉,刚从温泉里出来的身体隐隐颤了颤。

“知道。”梁知予低头,轻声说,“他们都知道。”

舒橪忽然打了个寒噤。

他记得梁知予说过,自从那人空降高层,她的学姐及其领导,都深受他影响。如果这个姓何的追求梁知予,已经到了众所周知的地步,她夹在其间,又该如何自处,别人又会怎么看她?

“明明是他单方面的一厢情愿,我从没表现过任何同意的意思,可是落在别人的嘴里,居然称此为所谓的‘感情纠纷’。”

梁知予说着,讽刺地笑起来,“财产纠纷都讲究个一进一出,有来有往,感情纠纷呢?只要对方表露出丝毫的好感,无论我愿意与否,都被绑在了十字架上。”

舒橪的下颌线渐渐绷紧,眼神里阴翳深重,“所以,他就一直这样骚扰你,直到你离职?”

梁知予故作轻松地耸耸肩膀,“说是逃出生天也不为过了。我学姐还好,愿意信我清白,她的那位直系领导,其实后来也没少给我使绊子,大概是疑心在他竞聘的时候,我就和何承望暗通款曲,联手阻碍他的晋升路。”

手里的啤酒罐已空,舒橪把它捏得咯吱作响,眉头深蹙道:“他这样,不能向台里举报吗?”

举报?

梁知予笑了笑。

她当初不是没试过。

台里并没有禁止办公室恋情的规定,何承望又是老狐狸,但凡能留下痕迹的文字消息,都毫无露骨过分的只言片语。

说明情况的信件递上去,许久没收到回音,她不甘心地去催促询问,反被阴阳怪气了一通,话里话外的意思,无外乎指责她清高孤傲不识好歹,非要闹得难看。

“……没用的。”

她叹息。

“他们不信我。”

时过境迁,当年的种种再度浮现于眼前,竟也有些模糊,或许是大脑自我保护的讲究。

“舒橪,我今天说的这些话,问心无愧,也绝无隐瞒。”梁知予敛眉正色,“要不是因为不想和你存下芥蒂,我不可能坦白这么多。自揭伤疤是苦事,我不会再做第二回。”

她字字果断坚决,仿佛短短几秒钟之间,便已从往事中抽身出来,理智得不像个活人。

舒橪强行按捺住眼底涌动的情绪,把一切归为一句:“嗯,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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