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唤怀疑李予瞧不起他,生气地往他腮上咬,不过李予早有预料一偏头就躲过去,但他就坐在王唤怀里能跑到哪里去?
才刚拉开一点儿距离,又被捉住下颚把脸转回来,下一刻,王唤就咬上去了。
他嘴上也不用力,像咬又像吸地细细琢磨,灼热的气息和湿润的声音一并喷洒出来,逼得李予不由自主地闭上一只眼睛。
箍在身上的手臂收得有些紧,李予不适地推着王唤的脸颊想把他推远些,没想到后者来者不拒,张口就把李予的手指含进嘴里逗弄。
李予有些不乐意,蹙着眉头,冷脸轻叱道:“不要胡闹,不学识字了?”
王唤顿了顿,瞪着黑黝黝的眸子,在他热得微红的脸颊上盯了一会儿,才松开口齿说:“学会了。”
他一字不错地把整首诗念了一遍,甚至还能倒背如流。
“这首诗短,重复的字句也多,当然好学,寻常小儿读个两三遍也能记住,你会背不稀奇。”李予脸色稍微好看些,打击完他,抽回手,擦干净手指,回身指着桌上卷轴说,“光是会认会背可不算学会,还要会写,你写给我看看。”
王唤不情愿,还是乖乖照做。
笔墨纸砚这些东西放在这屋里就是个摆设,他先前没有仔细研究过,随意挑了一支笔,蘸饱墨提笔就写,姿态看上去还是有模有样的。
可惜,只是空有个架子。
王唤从前不止画好看,字也写得赏心悦目,一朝转生全都喂了狗,那支笔落到他手上,仿佛有自己的想法,像只欢脱的马驹,哒哒哒横七竖八地满纸乱跑,每一笔都落在旁人意想不到的位置上,不像写字,更像画字。
真是难为他了。
李予无奈叹了一口气,纵容地说:“把手给我,我教你。”
王唤很听话,立刻把手递过去,让李予握着教他写字。
他的手要比李予大一圈儿,握起来不是那么自然,好在这点儿小问题对李予来说算不得什么,他一边握着他写字,一边解释说:“这是蒹葭的‘蒹’字,是上下结构的字,要从上到下,自内而外地写,不要想到哪里写到哪里。”
身后王唤不知道听进去多少,反正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李予侧眸瞧他一眼:“学会了?”
王唤摇头,没了之前的机灵劲儿:“没有。”
“那我再教你一遍。”李予另起一行重新写,听见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便知王唤没在看,头也不回地伸出一根手指勾住他的下颚,把他的脑袋拉过来,威胁道,“仔细看着笔画,写错了,我要打你手板的。”
他正专心致志地写字,忽然察觉到有什么黏糊糊、湿润的东西钻进衣服里,然后轻车熟路地游走。
忽轻忽重的冲击感惊得李予手一颤,笔险些脱手,直直划出半寸远才堪堪停下,墨迹重重点在纸上氤氲开来。
王唤俯首,在他耳尖蹭了蹭,瞪着大眼“无辜”地说:“小先生,这个字好像没有这么大的竖钩。”
就知道这王八蛋不是个老实的。
他越发肆无忌惮地捉弄,李予的身体跟着呼应,而后不可避免地滚烫起来,他侧眸瞧着身旁暗自煽风点火的王唤,眉目间有些凌冽的冷气,还有些妙不可言的绯红:“会挑错了,那就是会写了?”
王唤适时抽出潮湿的手指,把他的小先生捧到桌上,换进别的东西,摇摇头说:“还没会,得小先生教。”
李予低声喘息,身上很快出了一层薄汗,黏糊糊的,不止脖颈,胸口、腰腹都泛起一层薄红。
偏偏外面风停了,连点儿凉快气都透不进来。
他热得难受,就解开了一点儿外衫,略微沉重的衣裳顺着滑到臂弯。
“我记得、你很聪明……”李予仰头重重呼出一口气,撑着手臂直起身体,腰背紧紧绷着,勾出一道好看的线条,声音有些喑哑,“讲了两遍还没会吗?”
王唤眼神晦暗,把人往上一颠,一只手托着,另一只手越过他的腿抓住一支笔,风卷残云地扫出一个大字,随后笔一扔,傲然一挺,领着他往下看:“小先生看看写得对不对?从上到下,自内而外,可错了笔画?”
李予猛地一颤,没看清楚,那张字就毁了,笔墨全然晕开,又被他慌忙收紧的手揉皱。
“字毁了。”刚刚问世的大作就这么毁于一旦,王唤还有些遗憾,“可惜,还没给小先生看看。”
李予颓然伏在稍微有些逼仄的书案上,半截白腿顺着桌沿垂下,伸展手臂将贴在背后被汗水粘湿的头发揭开。他动动腿极不喜欢这种潮湿,闻言也只是恹恹地说了一句:“重写一张便是。”
“没有多的纸了。”王唤挑灯,把屋子照得更亮一些,看着李予在灯光下莹莹发亮,几乎要融化的皮肤,若有所思地说,“我听说绅贵之间流行一种‘花笺’,纸上印着山水花鸟,也有的印着美人……”
他俯身凑到李予身旁,捻开沾在脸颊上的发丝,讨好地说:“小先生来自罗春世家,是大家公子,博学广知,想必一定见过这种纸,能不能也给学生看看,长长见识?”
李予掀起眼皮瞧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都是些附庸风雅的俗物,你要来做什么?”
王唤笑着说:“我是个俗人,只会贪欢享乐,再怎么附庸也风雅不起来,左右都是写字的纸,就想向小先生讨两张练练字,不枉小先生教我这一场。”
什么美人笺他小先生还真有。
王唤软磨硬泡,好不容易讨来一张,捧在手上如获至宝。他细细摩挲着纸上花,品鉴半晌,粗糙的指腹将花瓣都揉红了也不动笔,直到李予不耐烦要收走,才取出一只狼毫笔认真地练起字来。
这狼毫笔杆偏粗,笔尖略微硬,写起字来很是豪放,划在纸页上震得纸张簌簌颤抖,王唤久习武,手劲大,下笔还没轻重,一笔重推险些将纸推下桌去,还要李予在桌边按着才没飘走。
他在纸上挥毫笔墨,挥斥方遒,练得当真是勤恳用心。
许是舍不得浪费这张好纸,翻来覆去,覆去翻来,写过一遍又一遍,直到纸上再无一丝空白,方才停止。
晨露未晞,鱼肚泛白。
烛火熄灭时,日光正好跳进来。
王唤废寝忘食,一夜饱学,仍觉意犹未尽,搁下笔时直感叹时光易逝。
“白露为霜。”王唤还沉浸在昨夜笔墨中,虽然整夜未眠也精神奕奕,他喟叹一声,认真回顾夜间所学,深感受益良多,虔诚地俯身跪在书案前,在他小先生仍然剧烈起伏的柔软腹部落下一吻:“多谢小先生,我学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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