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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来时不逢春

打探消息当然是去茶楼酒肆这样人多的地方了,李予想都没想,牵着王唤就近进入一家酒肆里。

这家店铺生意不错,虽称不上人满为患,却也难找一处空坐席。只是气氛颇为奇怪,在李予二人进入其中后变得尤其怪异。

席间三三两两坐着的都是些草莽游侠,少见寻常顾客。并且他们虽然对酒当歌,高谈阔论,眼角余光却始终追随突然闯入的二人,更有甚者还将空在一旁的手搭在腰间佩刀上。

这是做什么?

李予很莫名其妙,他回头看看王唤,王唤很无辜地低头看他。

这是做什么!

那些具有压迫感的审视随二人气势转冷与深入更让人窒息,寥寥几个平头百姓已被吓破了胆,酒肉没吃完,便缩着脖颈偷偷溜出去,没敢发出一点儿动静。

临近窗户的位置都坐满了,二人没得挑,只在当中找到一处空座。前来迎客的小二一看就是手脚利落的伙计,他迎着二人进门,临入座时先上前一步,“哐哐”两下将坐上浮尘扫干净,便退到一侧等候王唤扶李予坐下。

“二位大侠,要点儿什么?”

“二斤熟肉,两角酒,再添几个下酒菜。”王唤道。

话音落下,这屋里彻底没了声音,连那些伪装忙碌的闲谈都消失不见,窥向此处的目光各自凝重。唯独小二不受影响,爽朗地应下,忙快步去将酒菜端来,道一句“二位,请慢用”便转头跑回柜台里。

忽而,沉默中爆发出一片异响,一名汉子醉醺醺地拎着酒壶起来,摇摇晃晃走到二人面前,“嘭”地把酒壶一摔,拔刀自报家门,又冲着王唤道:“何方宵小?来!来与我一战!”

哪怕修为折损,王唤也不至于连个凡人也打不过,他不想与这人一般见识,便不理睬。谁想那大汉更是恼火,当即大喝一声拔刀直朝王唤砍去。

满屋子人的眼睛都盯着王唤也没人看出他是如何出手的,只听见“哐当”一声响,那汉子倒飞出去砸到邻桌小案上,将那桌子咂得稀巴烂,倒在剩酒菜里昏死过去。

这下屋里连个喘气儿声都没有了,店小二跪在柜台后只露个头顶和瞪得比铜铃还大的眼睛。

室内死寂,只有王唤斟酒的声音,他头也不抬地朝着那些虎视眈眈的人说:“一块儿上吧。”

紧迫感压得众人大汗淋漓,下一刻,一声大喝带动一片虚张声势的呐喊,一大群人扛着刀剑气势汹汹地冲过来了!

“嗙嗙嗙嗙嗙……”

大侠们以各种奇形怪状的姿势飞出去,一时间酒肆的空房梁变得十分拥挤,“君子”们排排挂在横梁上头好热闹!

哀嚎声此起彼伏,门外行人纷纷驻足,看着比以往更加吵闹的酒肆不明所以。

听得“嘭”的一声响,紧闭的窗户乍然破裂,从里头飞出两个缺牙的彪形大汉。但见两人“咚咚”落地,手忙脚乱地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假装无事,但架不住满街的人都往此地看,叫两人怪没面子。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们眼珠子都挖喽!”刀疤脸的男人气势汹汹,咬牙切齿地伸出两根手指做出挖的动作,吓得行人抖三抖。

这时,窗内又“嗷嚎”着飞出来一个人。刀疤脸的男人没躲开,只觉腰带一松,裆下生风,就见满街姑娘不约而同地“呀!”羞红脸跑了。那群惯爱装模作样的书生、酸儒往下一扫,“啧啧”两声,皱着眉头,脸上表情一言难尽,用大袖挡住脸走了,像是瞧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刀疤脸低头,脚边小弟瑟缩着收起手,仰头看天上飞鸟,惊恐道:“老、老大。”

刀疤脸一脚把他踢开,羞愤地提起裤腰狂奔而走。

“老大、老大等等我!”

酒肆内的混乱已经平息,放眼望去躺倒一地,各位大侠鼻青脸肿,毫无形象地打滚儿求饶,周遭满地狼籍,唯有二人同座的小案一尘不染,显得角落拔剑防守的几人格外呆傻突兀。

“要上就赶紧的。”

几人面面相觑,迟迟不敢动手,被他们护在身后的人扒开他们,快步上前,边走边喊:“二位大侠,误会误会。”

但也不全是误会。

男人锦衣玉冠头戴红缨,打扮得像是个纨绔,但看面貌丰神俊朗,看身形挺拔健壮,看步伐稳健沉着,俨然习武已久。他到二人面前,未语人先笑,拱手作揖,客气道:“小弟程怀璋,是这昭京偷闲人,不知二位兄台尊姓大名?”

李予手抚大袖,谈吐文雅道:“李滚。”

“啊?”

王唤执壶点酒,横眉冷眼道:“王爬。”

“哦。”

这天南海北的客人都是很有个性的,程怀璋表示理解,收拾收拾表情,淡定笑道:“二位贤兄谈吐不俗,名字相配,人也相称,能与二位结识,小弟三生有幸。”

“嗯。”王唤淡然点头,端来一酒盏,亲自斟酒放在他面前,客气道,“贤弟请坐。”

程怀璋受宠若惊,连忙坐下,端起酒盏痛饮一口,随即热切地问:“不知二位贤兄今日入京是为何事?”

“自然是来打听消息的。”李予说。

朝这酒肆来,无一不是为了打听消息、交换情报的,程怀璋丝毫不感觉意外。这家酒肆是昭京游侠们常来往的地方,因有萧客坐镇,无人敢在此地惹是生非,朝廷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派人多管,毕竟他们也需要点儿小道消息。

只不过游侠本就是些不服管教、没有规矩的家伙,想从他们嘴里边探听点儿消息也不容易,得让他们心服口服自愿交换。

方法也简单,就两种:一是“文斗”,在这群游侠眼里,饭量大,酒量好,就是心胸宽广的豪侠,既是豪侠大伙儿自然愿意称兄道弟,想听什么情报,请兄弟喝酒,那必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二是“武斗”,行走江湖本事傍身,没有点儿真功夫不配称侠,能跟人比划两招,叫大伙儿佩服得五体投地,兄弟们倒贴上来。吃什么肉兄弟请,喝什么酒兄弟陪,想打听什么消息,“嘘”别说话,都在兄弟的酒里。

但是王、李二人进门属实让众人大吃一惊,不说气势汹汹像来踢馆子的,就说王唤点了肉不吃几个意思?显摆他有几个臭钱呗。

惯常劫富济贫、两袖空空的大侠们看不惯!

然而如今看来却非如此,这二人不食五谷,实力远非凡人能比,气质又超凡脱俗,还不懂江湖规矩,大抵本来也不是俗人,约莫是哪家仙君被派下来问事。

程怀璋了然,却也不点破,只配合地说:“昭京消息日日新,什么大事来此不到两天也都成了明日黄花,却不知贤兄想听些什么?”

“我要听能叫这皇城变天的消息。”李予直截了当地说。

程怀璋端详着他,见他通身贵气,不似仙人,反像王公,更加笃定他非凡人。

朝廷百官仙气飘飘,仙门众仙贵不可言,如此情形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

程怀璋斟酌着说:“若说能震撼皇城的消息无非有二,一是前些天轰动一时的恩光阁人鬼勾结案;二是今日入城的这位新贵。”

“前者我倒有所耳闻,朝廷无数官员受害,确实影响深远,不过这后者又是如何?”李予问。

“贤兄可知这新贵是何许人?”程怀璋道。

“嗯?”李予侧头看他。

“这位是当今遗落在外的小皇子。”程怀璋低声道。

“一位小皇子如何能撼动皇城?”王唤不解地说。

“他若是大梁最后一位能接任的正统皇子呢?”

门外风云几经变换遮住乾坤朗朗,透入酒肆的风更加阴冷,催得沿街百姓裹紧衣裳快步回家。

见此二人不通凡俗事,程怀璋便重头与他们慢慢说来。

说起当今帝王,世人褒赞颇多,梁帝雄才大略,继任以后重振先帝旧业,派兵出击西戎,将戎族七部尽数打退,把原鄂勒部百石川以西三百余里尽数收入囊中。改地名为“降州”,其音虽是通“匠”,其意却是“投降”,此后达可尔草原上,再也不见戎人游牧。

这惊世一战险些改写了仙门七大家“东四西三”的分布,此后原七大家之一的玉衡阁变成了跨国仙门,同理两国妖鬼之事。

两代帝王历经一十七年,举全国之力供养军队,声势极其浩大。此战结束之后,大梁是胜,也是伤,而西戎更难。不但要将国土拱手相让,还需缴纳巨额赔款。

梁帝威名传遍整片大陆,周边数百蕃国纷纷避让,不敢觊觎大梁土壤。然而,好景不长,西征之后,大梁国库空虚,兵困马乏。国内的困顿之景,对着梁帝的宏伟巨制,毫不留情地浇了一盆冷水。待热血冷却后他不得不改变了对西戎的追击政策,转而令大将军班师回朝,休养生息。

数道安民政策下达,四海升平,众将士解甲归田,安居乐业,奈何天灾难抗。大梁国内大水、旱灾、地动等灾难频发,为尽快治理天灾,朝廷不得不将部分政权下放,如此反而为地方豪强的壮大提供了成长的土壤。

“倘若太子尚在,国中形势不至于如此捉襟见肘,奈何……天妒。否则,轮不到这位贵人归京。”程怀璋唏嘘感叹。

闻言,李予翻开无懈查阅天命,至少在天道混乱之前,大梁太子不是个短命人,甚至未来还会是个贤良的帝王,如今他竟然早早夭折了。

这绝不可能是天道更改的命数。

“太子因何而故?”李予追问。

程怀璋正要继续讲,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喧闹,紧接着大门就被踢开了。众人回头一看,刀疤脸簇拥着一个身穿蓝色华服的男子进门来,指着王唤气愤道:

“萧大侠就是他们。”

突然被打断,李予极度不悦。

程怀璋连忙起身上前,一手抓着萧客的肩膀,一手横在他胸前阻拦:“萧兄,你听我说,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呦,我当是谁?这不是大名鼎鼎的落野君嘛?”

“李滚兄和王爬兄是来喝酒的,不是来踢馆子的。”

两人同时说话,同时停下,听清对方的话后四目相对,各有各的震惊。

“什么玩意儿?”

“什么落野君?”

“……”

“……”

柜台后面小二慌忙直起身,脖子抻得老长,像是颗旱地拔出来的大葱探着脑袋眺望。

什么仙人!

没见过!看看!

“铛!”

房梁上的君子也为落野君的威名而倾倒,禁不住掉到小二桌子上,吓得他“嗷”一嗓子重新钻回去,不敢再看热闹。

萧客不可置信地看向王唤,转手撕了二人身上的障眼法:“两位仙君好雅兴,特地下来消遣凡人。有这功夫不妨与萧某过两招,我倒是好奇,落野君久负盛名,手底下有几分虚实。”

他推开程怀璋,对王唤说:“请赐教。”

“不教。”

萧客转头看向他对面坐着的李予,了然道:“怎么是怕输了没面子?看来这仙门第一人,掺了不少水。”

混到王唤这种地步,什么激将法,什么辱骂都不痛不痒,甚至还不如蚊子叮一口实在,不过他终于肯看一眼:“欠教找你爹,老子不奉陪。”

这架萧客非打不可,他将李予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问候道:“这位养得好生精细,是您男宠啊。”

“噌”的一声,惊天地脱离腰间的一瞬化作一把长刀,刀身闪过几道凌冽的寒芒猝然飞逝,若非萧客躲得及时,早该身首异处了。

“这才像话嘛。”

“八方来财,来。”萧客抬手,一柄长剑现于手中,他随手挽了个剑花,对准王唤,“请吧。”

惊天地飞回王唤身旁,李予起身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拦下来:“几句闲言碎语罢了,不必跟他一般见识。”

“如此口无遮拦该教训一番。”王唤固执道。

“他说就任他说去,什么污言秽语值得你特地放在心上?”李予说。

“你也说是污言秽语了。”王唤闷闷不乐。

“我说二位,打情骂俏也看看地方,未必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萧客打断道。

“这是城中,都收手吧。”李予劝解道。

“啧。”萧客不耐烦地咂咂嘴,翻身往城外远山去了。

王唤将李予的手解下,只留下一句很快就回来跟在他身后飞走了。

没多久,城外传来些许灵气波动,倒是没闹出太大的动静。

“仙、仙长,这怎么办啊?”程怀璋无助地看着他。

“没事,我去看看。”李予大步走向门外,忽而转头说,“小二,你将店里的折损算一算,稍后再来结账。”

小二从桌底下探出个头,刚要说不敢,就听程怀璋道:“哎,不用不用,记我账上就好,记我账上。”他见李予要推辞,急忙说:“一点儿小钱算不得什么,仙长切莫推辞。”

“那就却之不恭。”

城外青山绵绵,两人迫不及待地找了个小山沟动手,他们下手都很利索,李予到时二人打得正激烈。王唤刀术世间难寻敌手,这萧客剑术却也不赖,对上王唤虽未能占据上风也能立于不败之地,二人竟然因此有些惺惺相惜。

四下刀光剑影飒若流星,灵光飞泄间眼花缭乱,来往时只听铿锵声难以捕捉刀剑行踪。周遭大树随气柱疯摇,落叶纷纷扬扬如雨下,全然被那溢散的残气撕碎。

忽听刀剑对撞,灵气相抗间轰然爆开,两人衣袍随翻飞,似穿梭风雨间的飞鸟,堆积在脚下如山一般的落叶“哗啦”一声腾空而起,吹出一重叶海。两道影子迅速被涨起的海浪吞没,待到大浪退潮时胜负已分。

只见惊天地落刃垂在萧客胸口,萧客沮丧抬手道:“行吧,你赢了。”

王唤挽花收刀,难得客气地说了一句:“承让。”

两人各自收手,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虽然看着有些狰狞,但其实伤口都不深。加之王唤恢复速度极快,李予到他身边时伤口已经愈合大半,他还是仔仔细细地把没有愈合的伤口清理干净,找来伤药替他包扎好。

“只是皮外伤而已,很快就好了。”王唤说。

“别动。”

这两个字落下,王唤乖巧地闭上了嘴,再也不反抗,随便他怎么捏圆搓扁。

萧客瘫在旁边趴着看,有点儿想回家找公主,他摸摸肩头的伤忽然对李予说:“兄弟,对不住,今日是我口无遮拦,给你赔个不是。”

“嗯。”李予应下,算是收了这句歉。

萧客拨了拨头发,嘴贱道:“是我看差了眼,其实——他是你的男宠才对吧。”

“砰”的一下,一道灵光打在萧客腿侧,若是再靠近一点儿他恐怕得就地缴械了。萧客捂着胸口,吓得直翻白眼,后怕地呼出一口气:“啊~”

“见安,算了算了。”王唤搂着李予,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说,“不必跟他一般见识。”

***

闹了半晌天见暮,众人回到酒肆促膝长谈,听程怀璋讲当年的故事。

“那时候,先太子占尽嫡长贤,四海之内皆有美名,若能顺位践祚,内有贤臣辅佐,外无敌患侵扰,他也不必再行征伐之事,安安稳稳地休整,未必不能再开一代太平盛世。”

只是天不留人。

萧客枕着桌案,百无聊赖地接话:“近些年来,大梁天灾不断,海内不知何时掀起了流言,说当今大行征伐之事,朝中凶煞之气太重,天道不满,故而降下灾难以示惩罚。五年前,洛州突发暴雨,大水淹城,数十万百姓受难,这则流言更是甚嚣尘上,闹得格外凶狠。为平复动乱,太子亲自奔赴灾区赈灾,岂料身染疫病,只收了件衣裳回来。

“当今听闻噩耗大病一场,此后身体越发虚弱,病不离身。早年他尚且能处理国事,只是经年泡在药罐子里,身体早被蛀空了,病情每况愈下。朝堂政事不得不交由后宫打理,太后垂帘听政数载,如今连垂帘都省了。”

五年前。

李予沉思,倘若梁帝五年前才用长生药不会影响生育,倘若他之前就用了长生药,这位贤淑太子怎么会不阻止?

他妥协了?为什么?

“当今膝下只有这两个儿子?”王唤问道。

程怀璋点点头道:“正是,陛下膝下除却太子,还有三位公主。至于这位小皇子,据说是当年在行宫宠幸了一位宫女留下的龙种,此后一直无所出。”

“后宫子嗣薄弱怎么还任由皇子流落在外?”李予不解道。

“小皇子生不逢时啊,生母怀着他时正逢太后重病,宫内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焦心不已。好不容易等太后病养好了,这才有人注意到宫外还有位小主子。可惜内侍的折子刚递上,宫中突然走水,大火烧了整整三日,莫说折子,连人都烧没了。

“直到去年年底,陛下病重,太后祈福回来在行宫小住,看见一个孩子模样与陛下幼时相似,于是暗中派人细查,这才能将他重新接回来。”程怀璋满面忧愁,焦心不已,“可他如今也不过才十几岁,哪里镇得住他的那群皇叔。”

“五皇子既然是正统,又有太后支持,其余宗室想登堂入室可不容易。”李予道。

岂料,程怀璋使劲地摇头,他灌了一口酒润喉,继续说:“这又是另一笔陈年旧账了,先帝身体孱弱,晚有儿息,大行之后,子嗣年幼,只得留下遗诏令当今即位。个中曲直且不论,但这个头开了,可不好收。”

当今奉旨登基,但谁不知道这其中底细不好说明,若真是光明正大,先帝留下的孩子怎么会疯傻?

从前父死子继,当今却兄终弟及,如今轮到他的儿子怎么又按从前那套?小皇子亲兄弟是不多,叔伯却不少,他年纪又小,凭什么坐江山?

诸王同为梁室子自命不凡,几个甘心仰他人鼻息?他们未尝不敢效仿梁帝。

老太后固执己见,小皇子羽翼不丰,梁帝这一躺下惊天动地。豺狼虎豹都惊醒了,瞪着大眼,只等宫中火焰熄灭,就如饥似渴地扑上去。

天上层云变换,日头忽隐忽现,车马、行人在光与影中聚散,他们在光里是一个模样,在影里又换了另一副面孔。

程怀璋往窗外看,淡笑说:“你看这昭京可热闹着呢,人人心里头火热,眼睛都盯着那把椅子。”

浮云蔽白日,窗子合上了,西风隔着一层纸浅唱低吟。

“得了,时候不早,我也该回府去了。”萧客从地上坐起来,抻了一把腰,“便不请二位去府上喝酒了,免得被公主看上要留你们做男宠,那我可就要失宠了。”

“男宠?”王唤道。

“是啊,怎么了?”萧客反问。

“你?”王唤说。

“嗯。”萧客拄着膝盖看着他,“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也是靠本事挣钱的。”

程怀璋凑过头,指着脸莫名自豪地说:“没错,我和萧兄都是公主的男宠。”

也是个有本事的人。

虽然说人各有志,但是李予觉得这种方式还是有些过于不拘小节了。

两人脸色一言难尽,妯娌或者连襟用在男宠身上似乎都不合适。李予斟酌道:“原来二位还是……同事。”

“同侍?不不不,不同侍,不同侍,萧兄侍奉大公主,我侍奉三公主,不同侍,不同侍的。”程怀璋急忙解释。

萧客点点头,算是认同。

李予:“……”

王唤:“……”

“二位此番入世是为长生药吧。”

“萧兄知道多少?”李予问。

“我能知道多少?”萧客起身往外走,“你真想了解的话,我这儿可没门路,不过有个地方你们可以去碰碰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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