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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心念万家安

珠帘叮咚,响声清脆悦耳。内室里,王唤拨帘而出,一身素衣大喇喇地敞着,露出健壮、紧实的肌肉。脖颈上水流汩汩,尚未没入衣领中便被他拿毛巾随手擦了。

“始君,难道就这么轻易放他走吗?”

他出来时,赵鱼白早没了踪影,只剩李予倚在书案旁合眼休息,王唤随手把毛巾搭在一旁的架子上,到李予身边坐。

“他身上破绽百出,反倒让我瞧不出他的真实目的。但既然他肯提供线索,那就物尽其用吧。”李予声音轻轻的,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些与以往截然不同的阴冷,叫人莫名心悸。

王唤抬眼一瞧,正见一丝邪气在李予眉间缠绕,它并不是没有规律地乱游而是逐渐描出一种怪异的花纹轮廓,可惜王唤还没看清楚就消散了。

思绪瞬间被打乱,王唤顿了顿接着说:“一只会反咬主子的狗,就是栓在身边也不好管教。”

若是放在从前,惟和定然会给赵鱼白一个痛快,可是李予不会。

狗主人藏得太深,让李予完全找不到,甚至李予想做什么都要受他牵掣。他想整顿仙门,可是仙门元气大伤,他便是自断一臂,他要收拾朝廷,但如果大梁覆灭天命颠覆,天道又要再受重创。

因此哪怕知道掀了这盘棋就能把他揪出来,李予也一样投鼠忌器。顺其而为,那狗主子受益,不顺其所为,李予损失更重,他隐忍不发,心中却早已暴躁至极。

赵鱼白在这种关头被送到李予眼前,就是用来平息他的怒火的,有这身邪气催化,李予的心境不可能还像从前一样平稳,倘若一个不小心把他逼急了,难保他不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举措,到时候两败俱伤,对方也没有做好收场的准备。

他需要一个发泄的口子。

这也说明,对方对李予如今的状态了如指掌,如此认知再次引得李予一阵躁动。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是良禽还是疯狗得看用的人怎么用。”李予眼神阴翳,鬼态毕现,理智尚且还清醒,他闭上眼缓慢抚平心中的躁动。

或许对方也被这条狗烦得不行,正打算借李予之手除去呢?李予不会如他所愿。

要恶心,大伙儿一块儿恶心。

几个呼吸之间,李予已然调整好心情,面上再也瞧不出什么异常,他转头缓声问王唤:“收拾好了?”

王唤鲜少穿这么素静的颜色,整个人融入灯光下时显得额外温柔,又或许这份温柔与什么衣裳,什么灯光并没有关系。他轻声说:“收拾好了,始君还不休息吗?”

李予慢了一会儿转开眼,捻起茶盏勉了一口,说:“不着急。”

心口处残留的鬼纹因着心境动荡暴躁许多,一阵一阵地抽搐,尽管李予面上风轻云淡,也被这阵疼折腾得没力气。好一会儿,闷疼才短暂减缓,李予长舒一口气,试图把剩下的疼痛也一并挤出去,脑子稍稍活络了些,理智也重新归位,他又操心起别的事情来。

“怎么还不休息?是有什么心事?”王唤询问道。

“那些被卖入凡人家中的神子到底非人,生人与它们住在一起,轻则身弱易病有损寿数,重则或许有性命之忧,若不尽快将它们找出来只怕被有心之人利用,假以时日累祸成灾,后果不堪设想。”李予说出心中忧虑,却并未因此感到轻松反而更加疲惫。

树神孕养出来的鬼婴他们都知道,神子他们没见过,对此了解也不多。

这群外形几乎和凡人一模一样的小鬼是否真的能融入人群?它们长大之后修为会不会更上一层楼?凡人们找不出它们和人类的区别,修士们能不能?

生于凶恶的鬼婴绝不可能对凡人心存善念,这颗不确定的毒瘤长在人群里,多待一刻钟便会多一份危机。

“此事不是已经交给林首座去查了吗?这点小事若是都办不好,他还有什么颜面来见始君。”王唤宽慰道。

“事关百姓,哪有什么小事?”李予眉头颦蹙,手里头拨弄着茶盏,心口才刚好些,头又开始疼了,搅得他把那麻绳似的思绪理得更乱。

从前惟和每隔几百年便要轮回重生一次,早期是因为多征战,伤势严重不宜在凡界久留,后来则是忧思甚重,灵神虚弱只能提早轮回。如今李予旧伤未愈,灵神有损更经不起操劳,王唤哪里敢让他多想,费尽心思哄着他早点儿去休息:“始君所言极是,百姓之事无小事,可越是天大的事越劳心费神,始君若精力不济如何能应付的来?鬼婴自有天玑弟子追踪,在此之前养精蓄锐、饱足精神才能应对万变。”

这话说得在理,李予点头妥协,而后王唤又说:“始君身体欠佳,弟子再为您熬一副调理身体的药吧。”

“没事,不用担心。”李予想也没想立刻拒绝了。

倒不是李予讳疾忌医,而是王唤说的药根本不是什么灵植仙草熬出来的灵丹妙药,是他的血。当初为了驱散李予体内的邪气,王唤调用了大量真元与精血,它们比邪气还要霸道才能获得如此超凡的效果。

然而,也正是因为他的血太过霸道,导致此后一切仙丹灵植用到李予身上效果都要大打折扣,想要继续为他调养身体,只能用王唤的血,可是李予不想用。

“只用一点儿不碍事。”王唤伸手拦住他的腰,低声劝说。

“不用,我说不用就是不用,夜深了早点睡吧,明日还要出去。我要睡觉了。”李予推开的手,转身就要回房。

王唤静静地跪坐在桌案旁,看着李予离去。李予不答应,王唤当然不敢逼他,只在脖颈旁割开了一道小口子让血水慢慢流淌。他的血对李予而言是一种无法抵抗的致命诱惑,血水流出的刹那,丝丝缕缕的幽香便无孔不入地环绕在李予身边,迅速让室内的气息亢奋起来。

李予被定在原地,双腿突然变得沉重,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王应觉,你……”

他大约是十分虚弱的,只那么一缕血丝都险些让他意志崩溃,话还没有说完,深棕色的眼眸转眼失去聚焦,一寸一寸地涣散。李予咬着舌尖,挣扎着让意识清醒一些,脚步踉跄地扶住最近的墙壁稳住身体,意识还在动摇,仿佛是被蛛丝高高地悬在峭壁上,只要他一松懈就会跌入**的深谷。

握住墙壁的手指不断收紧,墙面已有土层开裂,李予额头抵在墙上,脑袋机械地转动,他用尽全力抵挡这阵诱惑。类似于饥饿的灼烧感在腹部燃烧,蚕食鲸吞着每一寸身体,直到完全沦陷。

他已经无力抵抗,可是王唤还在引诱他,声音含糊地传入李予耳中,更让他意乱神迷:“始君,只喝一口不会有事的。”

只喝一口不会有事的,只喝一口不会有事的……

那一句话如同梦魇纠缠着李予。

不行,不要!

瞳孔时收时放,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了,叫嚣着要更多更多的鲜血去抚平躁动。李予的身体也在剧烈颤抖,皮肤表面泛起一层潮红,他整个人贴在墙上,试图用墙面的凉气给身体降温,但效果甚微。

王唤起身站在原地,对着李予远远张来手臂,温和道:“见安,过来。”

“见安,见安……”

一声声呼唤好似引绳拨弄着李予的神魂,让他完全不能自已,他缓慢地转身,如同蹒跚学步的幼儿在王唤的引导下缓缓靠近。忽然,他脚下一软,整个人向前扑倒,王唤一收手就把人拢进怀里。

血气更加浓郁,李予鼻翼翕张,眼神迷离地在他怀中摸索。王唤低头凝视着他,指尖蘸着一点血液递到李予唇边,看着他迷迷糊糊的被这点血气引诱,然后伸出舌头将血珠卷走,还意犹未尽地咬着王唤的手指。

这点儿血珠极大地缓和了李予的焦躁,可在短暂的清凉后,更加可怖的渴求充斥着身体,让他发出一些轻微的嘤咛。

王唤的呼吸更加沉重,抽出手指,轻轻抚摸他的脸颊:“见安……乖……乖……”

见安很不乖。

他趴在王唤的胸口一寸一寸地嗅着他身上的气息,寻找着可以降温的甘露,终于他尝到了一点儿浓厚的血气,于是顺着血流攀爬继续寻找源头。

血流在鼻尖断掉,怎么也尝不到,分明还能嗅到气味却怎么也够不着,李予踮起脚尖再往上贪婪地吮吸,只感觉血水时断时流。

王唤故意地把伤口割得很高,只要一抬头李予就够不到,他看着莫名焦躁起来的李予轻轻地微笑,双眼中暗潮翻涌如同即将喷发的岩浆一般滚烫。

他抬手食指挑起李予的下颚,让那一张昳丽的面容完全暴露在眼前,失去聚焦的双眼远不及平日明亮,却让那双血色的瞳孔得以光明正大地贪婪注视。

王唤动作轻柔地梳理李予背后柔顺的长发,拭去额角的汗水,随即低下头咬住那张微张的嘴,他按着李予的后颈几乎要将他拆吞入腹,弯腰伸手一捞,便将整个人带走。

怀里的人就像是一只不会思考的小木偶,随便他怎么摆布,可这更让王唤越发暴躁,他把人小心放到床上,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半龙化,长尾圈成一道又一道圈完全把人圈在自己的领地内。

李予在床上焦急地探寻,倏然被一截尾巴绊倒,跌进冰凉的长尾里,丝丝冰凉贴着皮肤,让他欢喜不已,不由抱起尾巴轻蹭,缓解着龙血带来的焦灼感。

尾尖的软毛在李予颈间轻挠,痒得他松开了手,王唤伸手将他捞回来,从背后环抱着他,鼻尖蹭着他脸颊上的软肉,顺着那颗小痣吻到额头:“见安,来,我抱你睡。”

他的声音那么温柔,可是耳畔鳞片蠕动摩擦的细响密密麻麻与那粗重的喘息混合着,却能让人产生一种毛骨悚然的惊恐感。

手掌顺着衣裳游进下摆,平时温度高于常人的手此刻落到身上竟然比玉石更加清凉。李予的身体抖得更加剧烈,他无意识地往王唤身上靠拢,却不知引他戒备的威胁正是来源于此。

始作俑者轻易就得逞了,搂着腰的手一颠便将人转进怀里,他把着李予的头朝脖颈旁按了按,装模作样地叫道:“见安,过来。”

李予瞳仁早就散了,根本听不见他说话,口齿不受控制地微微张开,循着血气趴到王唤的身上,把流出来的血舔干净。

起初,李予还能慢条斯理地品用,等到找到伤口猛然灌进一大口血时,身体疯狂饥渴就开始扒着王唤的脖子狼吞虎咽地吮吸。

浑身血液一滞猛然向脖颈涌去,王唤闷哼一声,放开身体的控制任由血液倒流。

“喝吧,没事,喝吧……”

细小的伤口很快就愈合了,李予吸着吸着便觉得血流越来越小,直到一滴也吸不出来的时候,狂躁地把血管重新咬开。王唤身体抖了抖,非但不阻止还换个姿势平躺,他把李予抱到身上,仰起头将脖颈完全露出来,轻轻拍着李予的后背让他慢慢地喝。他宽容地安抚李予,仿佛是母亲对待幼儿那样平和。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的人呼吸越来越平缓,动作也越来越慢,只偶尔才有一两道吮吸声。王唤拨开他腮边的头发,碰了碰他的脸颊:“见安睡了吗?”

没人回答他,他就抱着李予缓缓翻身,才刚把人放到床上就听见呼吸声突然加快了。王唤当即不再乱动,轻轻拍着背,直到怀里呼吸再度平稳才替李予把衣裳解开。他太卖力了,背上起了一层薄汗,王唤伸手一摸便能觉出掌心一片湿润,就替他解了衣裳随手搭在一边。

“睡吧。”他在李予额头上烙下一个吻,便也随之入眠。

庞大的血气不断向李予的身体输送,让王唤渐渐地陷入深度沉眠,眼皮格外沉重。

再有意识时已不知今夕是何夕,天色似乎不早了,只是日光太朦胧,像日出时将亮未亮的模样。

李予坐在床头,低头看着他,精神好了许多心情不甚佳,他声音沙哑地说:“王应觉,你不要命了吗?你以为你有多少血够我滋补?”

王唤脸色纸一般惨白,大概是没有力气,侧卧在床上没有回话。李予心中有气却不知该怎么发作,愣愣地看着身侧屏风发呆。

忽然,身旁一阵窸窣动作声,李予回头看正见王唤撑着胳膊起身,他脑袋正昏沉,头重脚轻,刚起来眼前一片昏花,直直地朝前栽去。李予张开手臂接了个满怀,整个人被王唤罩进怀里面。他慌张无措,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一味地朝王唤身体里输送灵气缓解他的疲惫。

搭在身侧的手臂悄然收拢,王唤虚弱地倒在李予身上,可怜地说:“让你担心了。”

这时,李予仿佛才找回声音,紧紧地抱着他,趴在他耳边:“别再这么冒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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