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诶!有人落水了!”
“快救人啊!”
“洗个衣服也能落水?废物!像什么样子!赶紧把她弄起来!莫让崔统领瞧见了!”
……
耳边的声音此起彼伏。
文肆的胸口被用力按压着,猛地呛了一口水。她慢慢恢复了意识,见周围竟变成了古代建筑,四周不少穿着素麻衣的女婢干着苦工。
这是……到剧组了?
文肆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刚才还在接客的路上,谁知没注意到后方变道的货车,一个急转冲下了数十米高的桥,连车带人一头扎进海里……
“你怎么样?方才过桥时就见你脸色苍白,谁知竟直接翻下去了!得亏崔管事不在……否则你是要被鞭笞的!”
文肆听了一脸懵:“这是哪儿啊?”
东枝的眼睛一下瞪大了:“你怕不是脑子进水了吧……”
“那边两个,还不过来净衣!”
东枝立刻应声:“是是是!这就来!”
文肆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拉去投衣服。她见这四周的建筑,布局,跟古装剧里没什么两样,甚至看着不像是特意布置的场景。
她见一旁的人往盆里舀了两勺皂粉,便也学着样子:“道具还挺专业……”
“啪”的一声,鞭子落在了文肆的背上,烧得她火辣辣的疼。文肆疼得龇牙咧嘴,身体不自主埋了下去。
身后传来聒噪的骂声:“蠢货!让你把衣物投干净,听不懂话吗!”
这一鞭子把文肆彻底抽醒了——自己方才是做什么美梦呢?
她心里有些恐慌,又是难以抑制的兴奋。好不容易摆脱了从前枯燥的生活,一朝穿越却成了女婢?
怎么别人穿越都成了大小姐,自己就是个丫鬟!
背后的灼烧感还未散去,文肆见管事的人往远走了,这才松了口气。
“我见姑娘面生,是新来的吧?”东枝问。
文肆下意识点点头:“敢问这是何处?何故需要这么多俾人?况且我还从未见过穿着麻衣的下人,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东枝立刻示意她噤声,随后往身后四处张望:“姑娘可莫要乱说,否则又要挨打了。不过你来之前,难道不知道这里是木宫?”
文肆想了想,随后装作苦命样子,有一种干回老本行的得心应手:“我若是知道又怎会来?不过是来混口饭吃。都说这木宫好,谁知进来却要受尽苦楚。”
东枝长叹一口气:“我娘也说木宫好,在五大宫内戒备最为森严,如今江湖乱世,便想着让我进来学些本事,如今想逃也逃不掉,我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原来江湖上共有五宫,只是这另外四宫,文肆不敢多问。否则显得自己一无所知,怕是会引来祸端。
文肆一直跟着她们干了几个时辰的苦工,洗完衣服开始做女红,可她哪学过这些,手上不知被扎了多少个洞;紧接着又修了整整两个时辰的木材……
天已经黑了许久,钟声响起,想来总算是能吃上饭了。文肆站在东枝旁边,见下人挑了两个木桶上来。
2
文肆的手里一沉,手里捧着满满一碗白粥。
东枝拉着她走到一旁:“习惯就好了,我刚开始也是这样。可一天也就这一顿饭,不吃会饿死的。”
她从没觉得白粥这么香,几口就下了肚,连一颗米都不剩。
文肆看着手里的空碗:“东枝,你说这木宫堆金积玉,怎么看也不像缺下人的地方,这么做究竟是何目的?”
东枝四处瞧了瞧,靠近她小声解释:“这木宫啊,视木如金,每五年便召集人手修缮宫殿,能献上珍贵木材的为先。男子负责搬运木材,女子呢便学着雕刻”
文肆觉得荒谬:“既是五大宫之一,宫殿理应如铜墙铁壁,难道不应百年不倒吗?何至于每五年找一群人来修缮一次?而且……今年也不见有男子啊?”
“说是招人入宫,不如说是江湖上的女子想找个安身之处。”
“此话怎讲?”
东枝紧接着说:“你怕是不知道,近来江湖上不少女子离奇死亡,有些在家就被杀了……不知是怎么回事,于是入宫的人便越来越多。我听说啊,在江湖上那些怪事出现之前,木宫本不是这般严苛的。”
文肆蹙眉:“这哪里叫‘严苛’?分明是虐待!”
坐在离她二人不远处的一名女子听见这话转过头来,饶有趣味地瞧着。
“小声些!你胆子未免太大了。唉……也只能怪我们命数不好,”东枝不免露出惶恐的神情,声音压得更低了,“听说我们这群人里,混进来一名金宫细作,所以才被如此对待。”
一股汗臭味涌进文肆的鼻腔,她昏着头,觉得身上黏哒哒的,不过多久便被热醒了。
木地板上只垫了一张薄草席,硌得她浑身生疼。文肆撑着爬起来,谁知手底下摁住了什么坚硬之物,夜里视线本就模糊,她想都没想便抓起来看,竟是一只蟑螂!
“啊——”她尖叫着抡起手臂把它甩了出去。谁料周围早已入睡的婢女被叫声惊醒,纷纷破口大骂。
这时门口突然有了光亮,有一人提着灯笼走进来。文肆听见动静立刻躺下,听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不过只是巡视一周,想来是夜巡人。
那人走后不过多久,文肆见周围一片寂静,于是悄无声息地凑到门后。再不跑,怕是连小命都没了!
奈何门口全是侍卫,她长吁一口气,眼下这么硬闯可是不行,文肆四处观察着,蹑手蹑脚围着门后走了半圈。
却不知怎的,总觉着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她下意识回头又没发现什么,索性不再理会。
文肆听见墙背后有人低语,冒着胆伏在后边偷听:
其中一人埋怨:“这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往日只用两个兄弟守夜,这几日怎么又安排了人?害得我们天天睡不得好觉……”
另一人应:“忍忍吧,等过阵子抓到了人,自然恢复如初。”
看来东枝所言是真,宫内正在抓一名金宫细作。只是初来乍到,自己连木宫都没研究清楚,眼下又出来一个金宫。
文肆转念一想,这按常理来说,侍卫无论人数多少,守门应当在门口守才是,在堵墙前面守有何意义?难不成……是这墙有什么问题?
为了避免被发现,她小心翼翼地摸索着,果然触到一条缝隙!看来此处有道暗门,不过这要是一掌按下去,指不定得闹出多大动静……
“诶呦……有没有人啊……”原先婢女就寝的地方发出了声响,夜巡的女官闻声赶来,不过片刻便闹出一阵大动静。文肆再次趴在墙上,听见墙后的侍卫也赶去了,趁现在,她立刻推动暗门,转身进了密道。
3
转身的那一刻,文肆就后悔了。这里边当真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透着浓浓的木香味……瞬时间,她出了一身冷汗。文肆本想扶着两边的墙,手一展开才发觉两边根本没有任何支撑。她从小就怕黑,索性两眼一闭,蹲下来往前摸索着。
走了没多久,文肆似乎感觉到了光亮。她慢慢睁眼,看见一条不见尽头的木板路。
可若是再回去,或有被发现的风险。文肆咬咬牙,正要往前迈出第一步时,被一只手紧紧捂住嘴巴——
“不要命了?”耳旁传来一个女声。
文肆慌张地抓住她的手腕缓缓放下,随后趁其不备反手将她擒住。
那人长着一张娃娃脸,大眼圆鼻头,看着才过及笄之年,比自己小上一两岁。
“你会武功?”
文肆该如何解释,这是她小学毕业后花了几万学的三脚猫功夫……
“若不是我,你可进不来。”竹桃埋怨道。
文肆稍稍放松警惕,于是将她松开:“刚刚是你弄出的动静?”
竹桃这才直起身体,松快松快肩膀,慢悠悠说:“我在晚膳里加了点儿料,好让那个倒霉鬼闹出点动静,这样我才方便逃出去。”
文肆不免有些紧张。宫里要抓的人莫不是她?
“你就是用膳时口出狂言的那个人?没想到,”竹桃一脸不悦,“你竟然也发现了密道,真是坏我好事……”
文肆这才知道,难怪方才觉得身后不对劲,原来是这个人:“好,我不打搅你计划,你从此处离开,也好给我探探路。”
她见竹桃有些怂,吞了吞口水,小心往前面探着头,瞧着也不像是敢去的样子。如今自身所处之境,文肆谁也不敢信,一步错步步错,指不定身边的人就是宫主要抓的。
她瞥了文肆一眼:“奇怪,这密道我可是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发现,你一个新来的,不过几天就知道了?”
文肆开了整整五年出租,对新路况自然能快速上道,也算她一个天赋。她看着眼前这名女子,萌生出一个想法:“反正外面现在不安全,不如这样,你随我一同探探前方的路,若是个出口,以后想跑的时候也方便些,如何?”
竹桃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试问:“宫里要抓的人,该不是你吧?”
“宫里要抓人?抓什么人?”文肆故作慌张的神情。
“听闻宫里出了一个金宫的细作,所以才增多了巡逻人手。”她漫不经心地回答。
文肆接着话茬追问:“金宫?这又是什么地方?”
竹桃冷笑一声:“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来?真是不要命……在江湖上,这金宫可是木宫死对头。”
文肆默默颔首,又细细打量着她——倘若竹桃真是细作,自己恐怕就危险了。毕竟密道一眼望不到前,在这里边杀人灭口再合适不过,随后冲她说:“你走前面。”
竹桃看上去没想太多,拾起地上的油灯:“天亮之前我们都得回去,否则你我都危险。”
根据她的描述,文肆大概清楚了密道所及之处:从侧门的地下暗道出发,直行约莫千米到达崔统领房,南面再行一里即是宫主所居,围绕此地方圆十里皆是木宫地界。
竹桃称,所有进宫的婢女都只在前宫干活,活动区域被严格局限,直到有一次她冒死想要逃出宫去,药倒了高塔的侍卫,偷偷溜上去才大致看见木宫全貌。
文肆跟在后面见她一副畏手畏脚的样子,也不知是真是假……
油灯燃得差不多了,正当两人准备原路返回时,文肆却发现了异常:“这里应该有个岔路口的,怎么回事?”
竹桃立刻慌了神:“你不是活地图吗?怎么也能记错!”
“我没有记错……这个密道,似乎时刻在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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