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之后的每一天，每一个人都无心上班，坐等着春节的来临。
这几年，林舒也逐渐尝试着把林然带出门旅游，每次都比上次更远一些，目前还只能是出省的范围。
但林然对于行程规划颇为焦虑，每天都在担忧，惶惶不安，所以后来林舒直接只提前两天告诉林然出去旅游的消息，杀他个措手不及。
幸好两个男生的行李不算多。
林舒定了一个海滨城市的度假别墅，出门就是海，不出门也行，在酒店里每天吃吃睡睡也挺好。
刚住进来的第一天，林然还挺好奇的，拉着哥哥乘坐摆渡车把酒店周围兴致勃勃地看了个遍。
到了第二天，他整个人就已经用光了所有的力气，一整天趴在沙发上，发呆看着外面。
而林舒就是换个地方继续办公。
林舒揉了揉太阳穴，端来椰子水，直接放在弟弟手里，林然看也不看，拿着就往嘴里喝。
“开完会啦？”林然睨了一眼，现在才刚上班就这么忙，以后还不知道忙成什么样呢！
林舒将应侍员推来的餐车上的晚餐端上餐桌，又是海鲜。
林然看着没什么食欲，林然看出来他兴致缺缺，说道：“我们出去吃吧，躺了一天出去休息一下眼睛。”
酒店周围的娱乐设施比白天显得更加热闹，处处灯红酒绿，衣着性感的美女，赤着上半身的精壮男子到处都是，倒是他们兄弟两个打扮的显得有些颇为保守。
林然目不斜视，他对人类不感兴趣。
一路上有很多美女和他们兄弟搭讪，调笑声飞扬，林然浑身僵硬，像是受到惊吓的小鹌鹑，躲在他哥后面一句话不吭，林舒四两拨千斤地快速把人打发走了。
于是他俩就往人群稀少的地方钻了进去，四周都是高大的棕榈树，将树下的人影遮挡的严严实实。
太阳快要落山，温度比起白天还是没有那么炎热，树林远处偶尔传来几声暧昧的喘息。
听到声音的林然用力地掐了几下林舒的手掌，林舒吃痛几声，“这也怪我？”
林然龇牙咧嘴地用头顶在哥哥手掌里乱拱。
“哥，你会不会觉得我拖累你了？”林然半晌开口。
“怎么啦？你睡一天是不是脑子还没清醒过来呢？”
“如果没有我，你现在就可以去泡吧喝酒，和美女花天酒地，过着富二代应该过的声色犬马的生活，而不是守着我这样的病人。”
林舒震惊于他弟弟有着这样惊人的想象力。
“那倒也不会，就算没有你，我也是个为工作奉献出生命的富二代。”林舒脸色颇为自得。
不得不说，林家人在自控力方面都是相当优秀的。
“而且，有了你，反而更加驱使我努力工作赚钱养你啊！”林舒赶紧多说些，打乱林然的胡思乱想。
林舒指了指不远处的烧烤摊，转移注意力。
好在林然不是一个钻牛角尖的人，很快注意力就集中在眼前的烧烤摊上了。
明明都是海鲜，林然却觉得烧烤摊上的更加诱人。
肥美的生蚝，当地特色生腌，酸辣的糟粕醋……
难得看林然食欲不错，林舒就把招牌菜都点了一遍。
林然不怎么挑食，每样都吃了几口，觉得味道不错的的就多吃几口，吃不完的就交给哥哥，反正两人最终也吃个七七八八。
两人坐在长椅旁，夕阳几乎快要全部落下海平线，海边这样的美景每日都有，唯独今日显得更加美丽一些。
海面之上，一条明亮的光带兀自浮动着，在粼粼光波间游移，柔金之色越来越淡薄，只余归巢海鸟的鸣声。
林然侧趴着身，夕阳的最后一道光打在哥哥的脸上，是很淡很淡的金色，没一会儿就变成藏蓝色。
咔嚓一声，林然拍了一张照片，林舒听到声音转过头去。
“哥，你知道吗？夕阳落山之后的半小时叫蓝调时刻，是拍人像最美的时间。”
林然伸手将他刚才拍的照片递给他哥哥看。
确实很好看，林然拍的哥哥有一种很随性的感觉，远处澄澈的钢蓝色夹着一线橙黄是视觉的背景，海风钻进他的衣服和发梢。
他的眼睛看着远方，浑身都是松弛的氛围。
林舒垂眼看着照片，又抬头看了看牌照片的人，笑了笑，“果然俊朗非凡。”
林然浅笑了一声，将照片设置成了屏保。
天色越来越暗，沙滩边的人丝毫不见少，卖小吃的，卖泳衣的小车错落，光带连成一片。
两人汲着拖鞋，一深一浅的在柔软的沙滩上漫步。
温柔的海风轻拂，耳边传来一阵阵孩子的欢笑声，林然突然往前面走了几步，踩进水里。
比他想的凉很多，他又往后退了几步，可是脚趾间夹了一些沙子。
他又伸了进去，想要用上层的海水冲洗。
一个趔趄，身形摇晃间，一道坚实的手臂抵住林然的身体，“要玩水吗？”
林然摇了摇头，“回去泡泳池吧，这里沙子，脏。”
沙滩远处有专门的水龙头可以冲洗，可是林然却停在原地不动了，林舒扯了扯他，他一脸嫌弃地皱着眉不肯动。
林舒沉默片刻，蹲下身子，“我背你去。”
林舒这才攀上哥哥的后背，两手塔在哥哥肩上提着凉拖，一甩一甩的。
到了水泥地上，林然扶着他哥冲洗仔细，“真是干净死你了。”林舒说罢捏了捏林然的耳垂。
林然嫌弃地躲了躲，“咦，手上有沙子。”
林舒就偏要犯这个贱，趁着林然单脚站立的时候，把手指伸进他的耳窝里，另一只手稳稳撑住他。
林然像小狗一样扑哧扑哧呼出几口恶气，急急叫着：“帮我看看，有没有沙子进去，有没有！”
刚才林舒的手很干净，还是装模作样的扒着耳朵看了几下，吹了几口。
林然的痒意从脊椎骨一下子窜到了天灵盖。
他明知道哥哥是故意的，可是又搞不过他，林然又默默咽下一口气。
两人回到别墅，快速冲洗了一下，换好泳裤。
还没下水，“扑通”林舒像下饺子一样跳了下去，林然的脸上溅满了水花，眯得他睁不开眼。
搓了把脸，林然恶狠狠地小心翼翼地扶着栏杆从阶梯走下泳池，像是在水里行走的巨人。
哥哥游到他小腿边，像人鱼冒出水面一样自然，半颗头颅顶在水面上，双手已经在背后偷偷伸向林然的细白的腰。
林然不会游泳，他所有的运动都不擅长。
下了水，水的阻力远远大于地球的重力，像无心的大手贴着他的下肢，拉扯着他的进度。
他只敢走到水池边缘，就不敢再往前走了，他怕没有可以支撑的东西就会摔倒在中间水域。
就在哥哥的手触碰在林然腰际的一瞬间，林舒还没进行犯罪行为，林然就一个激灵地一巴掌拍开，两脚像有劲的小龙虾似的到处乱踢。
林舒一手撑着泳池台阶，另一只手稳住林然的腰，怕他乱动在泳池里摔倒。
他的两条腿被林然踢的水花四溅，蛟龙翻海。
林然突然长吸一口气蹲了下去，隐约能在水中浮起，但并不实在，随时都有下沉或者上浮的感觉。
他只好反手牵住哥哥搭在他腰上的手，让他牵着自己在水下凫水。
别墅的泳池极大，他们俩现在还处于浅水区，林然抓的越来越紧，躯干也呈现出紧张的趋势。
林舒便停下前游，拉着弟弟探出水面。
林然显得既紧张又兴奋，起伏的胸膛，水珠从发顶滑落，顺着白皙的脖子滑到柔软的小肚皮。
林舒没忍住摸了一把弟弟看起来柔软的小肚子，果然又软又有弹性。
心想刺猬的小肚子也会这么柔软吗？
林然佯装恼怒地哼了几声。
林舒大方地露出自己腹肌，深吸一口气，“摸摸！”
林然无语地看了他哥一眼，两手像没有感情的机器覆在了林舒胸前。
哥哥的体温很高，即使刚从泳池里出来了，也热的不像话。
手掌下面是因运动之后有些快的砰砰心跳。
并且有越来越快的趋势。
林然将一只手掌放在自己的胸口上，又凉又软，心跳也快得不似寻常。
“哥，你听听，我心跳是不是太快了？”林然将他哥的耳朵拉着靠近自己的心脏。
林舒靠近，果然很快，他又摸了摸自己的心跳，也是快得不正常。
“心率这么快，难怪说游泳最减肥呢。”林舒一脸了然。
林然挑了挑眉，不可置否。
“要不要下深水区？”林舒问他。
弟弟点了点头。
林舒怕他不适应深水，先给他小腿揉按放松了好一会儿，给他带上泳镜。
但林然还是怕，甚至到了深水区的边缘，明明踩到了地面，可还是说地面会塌下去。
林舒给他拿来泳圈，林然又觉得有点害臊，扭捏地拒绝了。
他抓着哥哥的小臂不松手，“你再这样抓着我，明早客房就得来打捞我俩的尸体了。”
林然心里默默翻了一个白眼，抓着的力道稍微松了些许。
林舒一个闪身，但手并未离开林然的身体，浮到了林然的后背，两手托着林然的腋下。
“放松。”林舒靠近他的耳朵，说。
声音穿过水波，似真似幻。
林然的身体显然松了一些，稍稍向上浮动。
还不够。
林舒的前胸几乎贴着林然的后背，像是挟持的姿势，“再放松，深吸气，四肢展开。”
林然照做，他毫不怀疑林舒其实带了一把匕首，偷偷用这个姿势将他抹喉，一会儿水面就会像恐怖电影里一样，他的尸体浮在水面，鲜血在他的周围晕染开血花。
林舒明显看出来这个时候林然竟然在走神，捏了捏他的痒痒肉，“想什么呢？一会儿淹死你。”
林然便坦然的和哥哥说了自己刚才脑子的幻想。
林舒窒了窒，低声道：“你说的匕首我没带，带的是另外一把。”
没等林然反应过来，林舒就提着林然游向深处。
等真到了深水区，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怕，林然松开哥哥，一会浮出水面一会儿下潜。
林舒就在他周围游了几个大圈，就由着林然自己自由发挥错误的游泳动作。
忽然之间，林然的手臂周围满是挣扎而腾起的小水泡，林舒立刻察觉到情况不对，立刻游到他的身后，像刚才的动作那样，捏住他的两侧。
感觉到哥哥的及时到来，林然的挣扎几乎就立刻停止了下来。
他看过科普的，很多下水施救者往往死于溺水者用力拖拽过度，从而导致两人双双溺亡。
他不想和哥哥一起死在这里，忍着小腿的肌肉抽痛，很快哥哥就带着他游到了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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