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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同乘

马蹄声由远及近,在近处劳作的乡民抬起头来看了看这辆不起眼的车辇。车辇驾前只有一匹马,一个车夫,以及一个亦步亦趋的侍童跟在旁边。车辇用青布围着,看似十分普通,但瞧那车夫与侍童的容貌着装,又不像一般人。

这条路南来北往,直通姜国皇城和鸣凤山皇家神庙,所以常有达官显贵奔波于路上。乡民们见怪不怪,继续低头劳作。

那马车哒哒地渐行渐远,与两旁碧绿的田野和远方青翠的山峦交相辉映,渐渐的在灰蒙的道路上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点,最终转拐过一道弯后消失不见。

马车就停在鸣凤山脚下,侍童用稚嫩的口音唤道,“小主人,咱们到了。”说着,便捞开车帘,探头笑嘻嘻地往里面看了看。

小侍童才十一二岁,正是玩心正盛的时候,今日他有机会跟太子一起出门游玩,喜不自胜。

“好。”

清润的声音在马车内响起,接着便是一只玉白修长的手伸了出来,扶着马车门框,轻巧地走出一个容貌清丽,身穿素衣的年轻人。

白难寻此时只有十七岁,眉宇间还带了几分少年人的稚嫩。他抬眼望了望前方,只见半山坡的草地上有几只牛羊在吃草,一个小儿坐在草地上,正在吹叶子。

面前是一条宽阔的青石板阶梯,从山脚弯弯曲曲向上蔓延,直通山顶的皇家神庙。

这座庙的历史很悠久,大概有一千多年了,在姜国建国前便挺立在鸣凤山上。最初只是个当地小镇的土庙,供奉了几位神明,后来北方藩国多次兼并征战,将这块风水极佳的鸣凤山划来划去,山上的土庙被多次翻新修建,供奉当地人信奉的神君,才使得其长存于历史洪流中,没有倒塌。

及至姜国建国后不知是哪一任国主下令,这座庙才成了皇家神庙,不过并不供奉历代国主,只供奉一位名唤姜留的神君。

这位姜留神君是天生天长的神君,并非姜国国民修道飞升上去的。至于皇室神庙内为什么只单单供奉他一人,据说是因为开国时,皇宫内有一块奇香花圃,引得他经过此地时驻足观赏,偏偏他身形娇小,那时又穿着华丽的锦袍,背后看去,就是位雌雄莫辨,风姿错约的美人!

开国国主是个草莽出身,在宫里陡然见了这位天仙一样的人物,以为是前朝遗留在宫中的宫娥,当即从后面唐突了他!因此惹恼了姜留,落得个被诅咒而死的下场。

姜留的诅咒还顺延了好几代,开国国主的几个儿子先后早夭,最后生下来的是个奇丑无比的瘸子,由他继承了大统,这位瘸子国主同样没得到善终,在一次秋围中被侍从的箭误杀。此后的第三任第四任国主都患有不同程度的怪病,并且都没活过二十岁。到了第五位国主,是个天生的病秧子,并且无法行房!

到了这一代,国主知道,姜留是要他们断子绝孙不可了。

于是,国主撑着病体,带了侍从,千里跋涉赶往长芦山,在山门前跪了数天,才换来与姜留见上一面的机会。

他疾病交加,又顶着风寒在山上跪了数天,已有行将就木之态,但是一想到还未给姜国皇室留下后来,他便撑着一口气给姜留叩头道歉,诚心悔过,许了一堆或大或小的承诺,姜留才答应不再继续折腾他们。

但是他有三个条件,第一是威逼皇室改姓,不许再姓姜;第二是,全国上下都只准信奉他一人;第三是要随时随地满足他的要求。

后面两点倒还可以接受,只是第一点,完全就是另一种形式的断子绝孙嘛!不过当时姜国皇室已被诅咒得够呛,能不能挨过这一任国主都还难说。所以,只有答应这位蛮不讲理的神君了。自此,姜国皇室上上下下不再姓姜,改姓白。

姜国仍然姓姜,但国主却改了信,估计史书上也没有几个。

回去之后,国主多年不举的病根竟然突然好了,他来了性.致,当即临.幸了一位妃子,待太子出生后,国主便撒手人寰了。

从那以后,姜国皇室不再命途多舛,所生的继承人总算是健健康康,顺顺利利的长大。

姜国国民对这位神君是又敬又畏的,总的来说,畏大于敬。

几百年后,白难寻出生,国君带着襁褓中的太子前往皇庙祭拜姜留。当天晚上,姜留突然造访皇宫,提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要求——要收新生的太子为徒!

不过要等到他十八岁后才收为入门弟子,在此之前,不允许他以太子之名出入朝野,甚至不允许他以太子之名随便出门,总之就是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他是太子!

这可真是个莫名其妙的要求。如此一来,白难寻便不能被光明正大的当做太子来培养。但是当初姜留的第三个条件可是“要随时随地无条件答应他的要求”,国主不敢拒绝,只好答应下来。

皇城内有一个僻静的皇家别院,白难寻从小便不住皇宫,只住别院之中,除了国主,王后,以及一个贴身小内侍外,没人见过他长什么样,就是见到了也不知道他是太子。

就这样,白难寻成了姜国历史上最低调的一位太子。

不过,虽然低调,但该有的教习一样都没落下。姜留不许国主请那些凡夫俗子教导白难寻,似乎很是害怕凡人身上的臭味把自己的宝贝徒儿给污染了,就连白难寻身边的那个小侍童,都是他千挑万选才得来的一个。

姜留委托了天庭的仙君,亲自下凡来教导白难寻识字念书,吟诗作赋,再加琴棋书画,剑术武艺。此外,道学也是太子的必修。这些年,白难寻不知被逼着看了多少道门仙家典籍,在仙君的引领下,学会了一些基本的法术和幻术。

不过,姜留毕竟是偏文的神君,那些用来打架的粗暴法术道学,他是不屑于让白难寻去学的,不过会一些皮毛,懂得怎么修道就成了。

白难寻天赋尚佳,这些功课随便应付一下也就可以了。他对音律有种天生的敏锐,尤其喜欢弹琴,所以每每抚琴时,便是他最快乐的时候。

某次姜留专程来看他,在园子一角上,看见白难寻独自一人在凉亭中抚琴,白衣少年身姿孤俏,容貌清丽,素手轻拨琴弦,醉人之音从指尖上飘出。

他沉醉在自我的世界中,像世上最纯净的人。

姜留暗暗庆幸自己好运,捡到了宝贝,当即把“惊绝圣子”这个道号赐给了他。不管从哪一方面看,这四个字都配得上白难寻。

只是他下凡的次数并不多,和白难寻面对面交流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不知道这位“乖顺”的徒儿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白难寻在仙君面前毕恭毕敬,学习刻苦,对自己蹲大牢似的生活毫无怨言。但他摸准了仙君回天庭的规律,每当他找到了机会,就会带着小侍童,偷偷溜出府去,要么回宫躲在父王的垂帘后面听政,要么就溜到京都玩耍。

别看他大多数时候被关着,但对京都的一草一木可熟着呢!

太子很聪慧,不过再聪慧,也很害怕他那位师尊。

他每年都要来几次皇家神庙,拜一拜姜留,并且不能让太多人陪伴,以免暴露身份。这恐怕是他为数不多,正大光明的自由时刻,因为仙君不会跟在屁股后面监督他。

白难寻在侍童的随从下,往山上行去。

此时,他毕竟还只是一位少年,虽然和师尊没见过几面,但他的种种行径可是如雷贯耳,打心眼里畏惧着这位倨傲的神君。

越往山上,林木越密,也就越阴森。行走其间,白难寻脸上便有些郁郁不乐。侍童也知道太子不舒服,但他无法安慰,在姜国土地上,谁敢说姜留神君一个不好呢?

好在到了山顶上,只有光秃秃的一座神庙,日光照耀下并没那么阴暗。

白难寻照例进去,在神像前跪下,述说自己最近的所思所获。一般要跪到一炷香结束,他才能起来。

在神庙中的时间总是无比的漫长,白难寻每每说完之后,便会陷入长久的沉寂。但这一次,他还未说到一半,就发现这炷香燃烧得极快。当侍童提醒他可以起来后,他不禁怔了怔,问道,“怎么燃得这么快?”

侍童也觉得有些异常,说道,“不知道呢。”

白难寻生怕自己做得不好,冲撞了姜留,于是说道,“那再点一炷香吧。”

“是。”

于是,他又开始接着述说起来。最近与仙君谈论了什么,学到了什么种种,繁杂但逻辑清晰有条。

此时,他的腿已经开始发痛。

这一炷香也很快燃烧完毕,但白难寻依然觉得不对劲。往常可要痛上好大半天呢,今天这两炷香似乎都很心疼他,燃烧得特别快。

“再点一炷吧。”他低声道,对自己被这个脾气古怪的神君看上一事,似乎已经认命了。

童子摸着脑袋,为难道,“哦,嗯。”

于是又拿出一炷香来,开始点,只是奇怪的是,这香无论如何也点不燃了,童子道,“太子你看,这香点不燃了,说不定是姜留神君心疼你,今天不想叫你多跪了。”

他会有这么好心吗?白难寻如是想道。

“多半是放在外面受潮了,去拿新的来。”

童子无奈,只得转身去拿,然而未走出几步,忽听神像上传来声音,“宝贝徒儿,不必再跪了,起来吧。”

两人闻言,俱是大惊。

白难寻忙低下头去,诚惶诚恐道,“原来师尊圣驾在此,徒儿有眼无珠,请师尊恕罪。”

神像吃吃笑了两声,“我不怪你,快快起来。”

这声音听上去很柔和低沉,跟姜留神君那刻薄的尖嗓子有所不同。白难寻最初吓了一跳,没有细辨,但现在听了第二句后,发现这声音不像是姜留的,不禁心生疑惑,并且师尊从来只唤他惊绝,不会唤他徒儿,更不会唤宝贝徒儿!

疑惑归疑惑,白难寻却并没勇气直接质问对方的身份。万一,那就是姜留呢?

于是,他慢慢地起了身,缓缓道,“师尊,半年前,您叫徒儿抄写一千遍长芦心法,徒儿谨遵旨意,已经抄写完毕了,接下来又抄哪一本心法呢?”

“啊?我有叫你抄写一千遍吗?”

白难寻静默不言。

“那不用抄了,多累人啊!”顿了顿,神像突然问了句,“有喜欢的女子了吗?”

白难寻镇定道,“没。”

“那......,男子呢?”

闻言,白难寻良久不语。

半晌后,敛了神色,温声道,“你不是姜留神君,对神君不敬是要杀头的,出来吧。”

那人噗呲一笑,“哎呀,被你发现了。”

说着,神像后面跃出个衣装劲挺的年轻人。比他高一些,容貌俊俏,轮廓深邃,是个英气十足的美男子。

他打量着白难寻,嘴角挂着微微的笑意,说道,“太子殿下,我看你跪那么久,替你害疼,所以才出此下策,你不会叫人拿我吧?”

小侍童已经惊呆了,未等白难寻发话,上前怒斥道,“大胆刁民,竟敢闯入神君庙,对神君和太子不敬!”

说着就要去外面通知车夫,叫他进来拿住这个胆大妄为的混蛋!

白难寻看了他一眼,说道,“不要声张出去。”

“啊?太子?”侍童的脚登时停下,不解地看着他。

“哈哈,还是太子仁人爱民。”沉枫抱肘说道,眉眼含笑,既像个活力蓬勃的少年,又像个沉稳有趣的侠客。

不知为何,虽然素未相识,但是白难寻心中隐隐有种亲近感,他喜欢这个人。大概在白难寻眼里,这样的人就像天边的鸟儿,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不像自己,终年被困在一个方寸大小的地方。

白难寻看着他,耐心问道,“姜国百姓没人知道太子的模样,你为什么知道我是太子?”

沉枫摸了摸脑袋,“刚才你的小侍童叫你太子......”

小侍童脸红了,惊惧道,“我没有!殿下,我没在外面叫你太子呀!”

白难寻温声道,“不用紧张,只有他一人知晓,不要说出去就是了。”顿了顿,又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在这儿呢?”

姜国国境内有许多庙宇,供奉着姜留神君。普通百姓要是想祭拜他,根本不会跑到皇庙里来。

所以,他对这个人的行迹存疑。

沉枫摊了摊手,“我姓谢,叫沉枫。”顿了顿,又道,“我不是姜国人,跟着母亲流浪到此,本来到郊外玩耍来的,饿极了,见这里有个庙,所以进来找点吃的。”

说着,他摆头看看,见供桌上有些贡品,伸手就拿了个果子塞进嘴里大嚼起来,吧唧吧唧道,“嗯!真好吃!对了,太子真的不会叫人杀我的头吧?”

说着,眨了眨深邃天真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向白难寻询问。

侍童震惊得无以复加,拳头渐渐硬了。原因是这个人虽然一脸的弱小模样,但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白难寻因有风度教养,并不会嘲笑这个可爱且可怜的大男孩儿。

他温声道,“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头的。不过你这些行径着实冒犯到了姜留神君,你得给他诚心道个歉。”

沉枫回头看了看那尊面向刻薄的神像,复又回头看着白难寻,笑嘻嘻道,“对不起啊。”

他的歉意一点也不认真,但笑得却极好看极真诚。白难寻与他对视一眼,竟有一瞬间的失神,好似看见了一位久远的故人,陷在了那柔情缱绻的目光长河中。

他为自己这一瞬间的失神而感到心惊,忙道,“天色晚了,你不要再这儿逗留了,赶紧下山吧。”

“哦,唔,对了太子,你应该是从皇城里出来的吧?”

“嗯。”

“那你应该有车吧,可以载我一程吗?我落脚的地方就在城外。”沉枫言语温柔贴切,笑得真心实意,令人无法拒绝。

不等侍童出声,白难寻欣然答应下来。

于是,三人一同下了山去。

小侍童对这来路不明的江湖混子般的人物可是没好感的,待白难寻上车之后,他便迅速地跟着蹿了进去,马车内本不宽敞,坐两个人已经有些拥挤了。

于是,沉枫只好坐在车夫的旁边,靠着木窗,笑吟吟地看着天边的夕阳。

“多谢你了,太子殿下。”

白难寻让侍童将车帘捞起来束到一边,这样他就能看见沉枫了。只见他一条腿耷拉着,一条腿竖着,右手就随意地放在身边。右手腕节粗大,虎口处结有厚茧,表明他长期使用武器,不是刀客,就是位剑客。容貌上,侧脸的线条很流利,显得容貌深邃立体,有种异邦人的感觉

一时间,白难寻有些后悔让他跟着上车。这样的人,他根本一点都不了解,竟然直接让他接近了自己。要是他突然发难,他们三人不就危险了么?

不过这样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当沉枫回过头来,看着他微微一笑,他便不自觉地安心下来。

“不用谢,对了,你说你不是姜国人,那你来自哪里?”白难寻问道。

“西域番邦。”沉枫温柔地注视着少年,“一个很远的地方,靠近海域。”

白难寻好奇道,“那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唉,说来话长啊,”沉枫虽然叹了口气,但面上一点也没有惆怅的模样,“家中八位叔叔和父亲反目成仇,父亲被他们气死后,我们母子就被赶了出来,后来又遇到灾荒,跟着商队一路逃亡,流亡了三四年,才走到这儿。”

那想必是吃了不少苦了,白难寻说不清道不明地为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年轻人心疼起来,但他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觉得心中难受,问道,“那你和你母亲住在城外哪里呢?”

“一个村子里。”

“你会耍剑?”白难寻又问。

“会,我还会弹琴吹箫跳舞。”沉枫说着,眉眼又弯弯笑起来。

“是吗?”白难寻的眼睛亮了亮,“那你会弹琵琶吗?”

他最近迷恋上了这种下层舞姬才会玩弄的技艺,好一通央求仙君,才得以学习。

不过沉枫眨了眨眼,温声道,“那倒不会,我只会一种简单的胡琴。”

白难寻并未显出失望的神色,两个人打开了话匣子,热络地聊起天来。沉枫阅历丰富,见多识广,给他讲了许多姜国以外的风土人情,奇闻轶事。白难寻就像一只小猫一样,被鱼干引诱得入了痴,静静地听他诉说那些可能他这一辈子都无法经历体会的事情。

连小侍童也听得入了神,对沉枫没那么多敌意了。

时间转瞬即逝,他们已经到了皇城脚下。

“太子殿下,我到了,该说再见了。”沉枫看着他,微笑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舍。

白难寻也流露出一分悲伤,不过转瞬即逝,他点了点头,温声道,“嗯,后会有期。”

沉枫跳下了车去,侍童又拿出一篮子瓜果点心来递给他,“我们太子给你的。”

沉枫接了过来,说道,“多谢你了,太子。”

他的目光如同注视着深爱几世的恋人,好似即将远别一般,唇角的笑终于沉重起来。

白难寻也被这目光感染了,他十分舍不得这个年轻人,怕自己失态,叫车夫赶紧驾车离开了。

马蹄哒哒,车轮咕咕,夕阳下,马车渐行渐远,驶入了巨大如坟墓一般的皇城中去。

“等等我,等我再走个轮回,就来找你,这一次,任何诅咒都无法把我们分开。”

沉枫看着渐渐消失的马车,如是想道。

他抬头看了看天边的云彩,便往城外的一处豪绅庄园走去。

这位豪绅姓顾,家中夫人刚刚怀上一子。这家人,便是他投胎的下家了。

沉枫隐去身形,大踏步走入顾府中,隔着窗户,看见顾老爷正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夫人坐下。

夫人满怀期待地问道,“老爷,你说咱这到底是个儿子还是女儿呢?”

顾老爷当然希望是个带把儿的,脱口而出道,“肯定是儿子嘛!”不过话一出口,见夫人面上有忧愁之色,忙宽慰道,“夫人莫要烦心,若果是个女儿,我也会好好养她的。”

“那若是儿子,该取个什么名?女儿又该取什么名呢?”

顾老爷嘿嘿笑道,“我早就请先生算过了,如果是儿子,就取名为珩,取字为长钦!取人品出众,长久安乐,令人钦佩之意!如果是女儿,就叫.......”

沉枫在屋外听着,嘴角微微含笑,“长钦啊,是个好名字......”

他喜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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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同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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