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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看不顺眼

忍冬正在给闻君安擦汗,闻君安别过头,他自己接过帕子擦了擦脸。今早烧才退下,他一清醒就不怎么想让忍冬近身。他长发披在身后,额前有几捋碎发零散地搭着。

这几日反复高烧,整个人脱水,显得面容格外憔悴。因伤在背后,现下只得趴在塌上。

沈香龄跨过门槛,这外间但凡是能放物件的地方都放着整摞的书和竹简。走了几步来到里屋,里屋的桌子上也都层层的堆满了。她对着里屋哑声唤道:“忍冬?”

忍冬见是自家姑娘来了赶忙行礼,姑娘面色红润看着气色好不错,只是这下巴整整瘦了一圈:“姑娘,你的病已好了?!”

沈香龄上下打量忍冬,见她浑身上下除了神色有些疲累,其余都好便稍稍安心。她捏了下忍冬的手以表安抚。接着看向趴在床上的闻君安。

他肤色本就白皙,此刻看去脸白如釉色,在被她的视线扫过之时,脸上泛起些突兀的红,好似有些窘迫。沈香龄避开眼神,她嗓子还是沙哑的:“已好多了。就是说话时声音会很难听,嗓子有些许痛,其余没什么大事。”

说着说着,又停了一会儿,将嗓子中砂砾的感觉咽下。润湿嗓子后又道:“别提我了,闻公子现在如何?”

闻言,忍冬叹了口气,看了眼正在起身的闻君安,闻君安微咧着嘴,还是第一次见他面露尴尬。忍冬接过手,将他的外袍披在闻君安身后。他一只手执拗又匆忙地拽着长袍拢在身上,用不如以往的狼狈姿态见人,淡淡道:“让香龄见笑了。”

沈香龄摇头,她一进屋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可想而知伤得有多重。若不是自己,他也不会受伤更不用遭此罪过。她眼里的内疚闪烁,替闻君安委屈:“都是我拖累你了。”

闻君安坐在塌边,一身墨绿色的外袍也难掩姿色,此时微起收着下巴,平日里锐利的凤眼微睁,让眼睛变得圆润,眉头又些微压低。孱弱得格外惹人怜爱。

下人来送茶,忍冬端给沈香龄,发现托盘上还多出一杯,刚要开口说闻公子伤重不易喝茶。

疏忽,一身黑紫的衣袍从门外一晃而过。

正是王尧晟。

王尧晟方才在院子外仔细地转了一圈这才进来。忍冬见状忙给王尧晟行礼:“奴婢给谢公子请安。”王尧晟左手胳膊弯曲,捏着剑柄,跨进屋内后随意地点了下头,匆匆一撇躺着的闻君安,丝毫没有打招呼的念头。

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右手随意地搭在桌边。

“你们不用管我,该说什么说什么就是。”

沈香龄一直站着,此刻便顺势坐在王尧晟的身侧,她揪了下王尧晟的袖子:“怎么样,这个园子买的值吧?”她顺势将那杯茶递给王尧晟,只见王尧晟轻点头,没做评价。

闻君安自他进屋后,忍不住肩膀后敞,盯着那杯茶又滑过捧茶的手。在心底自嘲着,如今定了亲的相公在旁,自己便连杯茶都讨不到喝,还真是凄惨。

转而,他又直直地审视着王尧晟,轻笑一声。谢钰确如大家所说长得是一表人才,不是凡物。不过几眼,便心里有数。沈香龄确实就喜欢他们这一卦的。

缓缓看去,这位谢公子倒是不似传言般温文尔雅,身上戾气更重些。一身紫衣穿得分外跋扈,他这腰间系的墨黑鱼型玉佩让闻君安移不开视线,看久了只觉得好生熟悉。

闻君安脑中灵光一现,望向沈香龄的腰间,果见她也有一枚白玉鱼型的玉佩。他揪着衣袍的手紧了又紧。

“闻公子病着都能喝什么?忍冬去吩咐一下,给他上些水润润口。”

谢钰同闻君安初次见面时就因误会不太融洽,沈香龄见谢钰对闻君安并不关心,怕冷了场子,开口攀聊起来:“闻公子,你这几日的凶险我已知晓。”

“前几日我也病了。原本自觉好的差不多就想着来看看你的情况。可胡郎中死活不让我起身,说定是要将头晕治好才行,拖到今日才下的床。”

“这才有空来看你一面。”

闻君安扫过沈香龄的脖子,那紫色的痕迹边缘还在脖颈处环绕着,像条死死缠着不放的蛇,依稀可见。她说话声音沙哑低沉,他自然明白。

“何必如此见外?我自然是知道的。”

沈香龄:“你救了我,我这么久才来看你,是怕你觉得我不知感恩。看你也过了凶险之日,这心才算落了地。”

“你放心。”她拍拍胸脯,“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份恩情我会记得。以后你有难事都自当来找我,我定会鼎力相助。”她说得铿锵有力,像是在宣誓。

谢钰被她格外用力的举动逗笑,嗓子喑哑也挡不住她分外活泼的性子,看来精神头是恢复的差不多了:“虽因你而病,但不必放在心上。我平常也受了你数次恩惠,当日那般危险情形怎能在一旁袖手旁观?谈何不知感恩呢?”

他平日里就温柔,此时没有什么力气,更显得气息奄奄。此事眉眼弯弯,溢出些逗趣之意。

“挟恩求报,唯有以身相许。“言毕,屋内的众人闻言皆是一静。

闻君安不去在意那紫衣男人的眼神,沈香龄一脸怔然,他话音悠悠一转:“——那岂不是脸皮太厚反,而成了鼠雀之辈。香龄怕是要马上将要我赶出府去了。”

沈香龄骤然轻笑出声,她轻声反驳道:“你也不是这种人啊。”说话间眼眸流转间又有些触动,他……是在打趣自己吧?她好似从中听出了几分缱绻迷思,不知是不是自己多想,因你而病这几个字被他咀嚼得过于暧昧,又柔又缓。

何况,这世上唯有相思病,才会因人而得。这也算是闺阁间的一句密语。不过,应该是自己想多了,他长年身在江湖,又怎么会知晓呢?

“看你还有力气开玩笑,我就放心了。就当我方才说错话,闻公子不要见外。方才说的鼎力相助也不是假话,你记着就行。”

说完,沈香龄眨眨眼,她机敏地瞄着一旁谢钰的脸色。

而王尧晟此时正喝着茶,他来这儿的目的本就不是为了闻君安,适才的玩笑他并没有在意,对这人没有丝毫兴趣,整个人就显得有些无所事事。

出神片刻,骤然觉得脸上一热,回神后周遭三个人都看着他,让他有些困惑。他呆愣着:“嗯?”

此刻,闻逸不知何时出现,他抱着臂随意地靠在门上。想来是听到方才闻君安所言,有些轻嗤道:“呵,这从鬼门关回来一趟,还能有力气说笑呢?”

闻君安累得闭眼,他嘴角带着不知名的笑意。也不知是得意,还是嘲笑这位谢公子听不懂言外之意。

王尧晟听到闻逸出声后,默默直起身子,手臂用力将手掌撑起在桌上,狐疑地盯着闻逸,闻逸被他这一眼看得莫名其妙。还未让闻逸品出些味道,王尧晟就已收回视线,右手转而摩挲起剑柄。

“是闻逸呀,我们许久未见了。”

闻逸轻轻颔首,算是同沈香龄打了个招呼。沈香龄笑着回礼,见闻君安此时穿着里衣,沈香龄看不出他的伤势具体如何,只得问忍冬:“这几日你都没回屋,闻公子伤势重照料起来应当不容易吧?真是辛苦你了,回去定然给你封赏!”

“姑娘跟奴婢还打什么官腔?都是忍冬应该做的。”

“屋里可还有什么缺的?若是有直接去账房支便是,不用再同管事的说。”

忍冬点头:“闻公子当日伤势确实凶险,一应用的早都用上,姑娘不必担心。”她顿了顿,“当时姑娘受伤,公子着急便扶着姑娘先走一步。”

“我拉着路边几个好心人抬闻公子去的医馆,可谁知闻公子身上的血根本就止不住。”

她其实有些埋怨谢钰当日直接将马车赶走,可再怎么埋怨谢钰也不能直说。可若是不说,她又不是很服气,于是打算一笔打过,也算是在陈述事实,并无偏私。

沈香龄当时昏迷不醒,并不知这段缘故。她听了自然明白忍冬的意思。救命恩人受伤自然不能撇下不管。何况闻君安是实打实地中了刀剑,皮开肉绽,比之自己的伤势只会更重。

她轻撇一眼谢钰想要他解释几句,谢钰却一脸不知所以地望着她。沈香龄不解他今日怎得如此笨重,却只得又道:“那后来呢?”

“后来医馆的人也吓坏了,说什么也不治派人让我赶紧抬回宅院。“忍冬道,”幸好回了园子就遇到胡郎中,胡郎中问奴婢要了针和线,跟缝衣裳一样将闻公子的□□了起来。看得忍冬是心惊肉跳的,这般医术倒是从未见过!”

“稀奇得很。”

医馆的人定是以为闻君安要不行了,才安排忍冬赶紧抬走,好让家里人见最后一面。沈香龄对缝针之术倒是不感兴趣,只是情势凶险,越听越心疼,她整个脸皱巴到一起。

“那这几日如何了?”

见姑娘终于在意,忍冬露出了个欣慰的笑:“今早烧退下来已是好多了。姑娘,这胡郎中的医术真是举世无双!奴婢看怕是连宫里的太医都难比。”

这时呆在一旁安静的王尧晟突然出声道:“今日怎么没看见这胡郎中?”

忍冬回:“胡郎中好赌,早上来看了一眼闻公子,知道他退烧后便去了赌坊。”

王尧晟像是随意一问,他听罢后点点头。

一旁的闻君安一声不吭,就静静地听着忍冬讲述着前几日的惊险,就好像说得不是他一样:“这几日我一直昏睡着,什么都不知道。”他弯起眉眼,紧了紧嗓子,“醒来后就已经大好,不用担心的。”

“也劳烦忍冬姑娘照顾,这几日辛苦你了。”

他此时还顾着感谢忍冬,和缓的语气让沈香龄更加内疚,差点有一条人命就落在自己的手上。随即而来的更是一阵后怕,闻君安本就因救自己而受伤,若又因自己的疏忽导致伤势过重而去世,那后半生真真能悔死她。

忍冬忙道:“哪里哪里,你救了我家姑娘,都是我应该做的。”

闻君安回之一笑。沈香龄的脸色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凝重,他将揪着外袍的手缓缓松开,上面被自己揉捏出褶皱的痕迹,他轻轻地按压了下。

“人都有生老病死,这不过是比寻常风寒要稍微重一些罢了。”

“比风寒稍微重一些?闻公子也太过自谦,我虽没见到当日情形,也知形势凶险。”

沈香龄听他这般说自己,好似自己死了也不是很重要,这般不在意自己的生死,让沈香龄不免话里带着些埋怨:“说到底都是因为我……”

“那…”他犹豫着,试图把病再加重一层,“那…就比发热再重一些吧?这般说,沈姑娘可安心了?”

闻君安说话没有定数,是个问句,说完后语调还带着点尾巴的卷,像是在问,那我这样说你应当就接纳,就能不用太担忧了吧?带着话尾巴扫过的不止是沈香龄的心尖,还有王尧晟的。

他微微抬起下巴,凛冽地撇了眼这位病气缠身,却仍旧眯着眼笑的闻公子。这位闻公子虽是一介布衣,倒是丝毫不惧王尧晟的眼神,见他看来仍是笑意盈盈地回望。

像是一只悠闲的老…狐狸。

沈香龄彼时却没想跟他逗闷子,反而低着头,捏着袖子:“比之闻公子,我受的都是些小伤。我是真不知该如何回报。”

“他武艺不精才落了下风。伤势再重,这住的、吃的、用的无一不是你出的,名贵的药材都一一给了,还需要你如何回报?”

“难道真的要如他方才所说,以身相许吗?不如闻公子说得清楚些,想要就直言,推诿来推诿去,有何意思?扭扭捏捏好似妇人。”

沈香龄顿时止声,缩紧脖子惊讶于谢钰的直言,两个眼睛瞪得大大的。

什么?

屋内的人皆屏息看向王尧晟。

[星星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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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看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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