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看他那副优质皮囊掉着两滴泪，顿时起了学习之心，决定回家也和男朋友试一试，效果肯定非常好。
许渝喝了整杯冰水：“我得回去了。”
白景拉住他：“你仇家啊？”
“不是。”
王力也来了兴趣：“你惹到他了？”
“没有。”
王力：“那走什么？井水不犯河水的，难不成要打你？”
许渝脑袋乱哄哄的，他不想别人知道，自己和祝闻序的关系有亲密关系。
但王力不算外人。
“没有。”
白景：“那你……”
“他是我男朋友。”
“没事，不就是男……什么？”
王力说着说着瞪大眼睛，猛然抬头，像听见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男、男朋友？
许渝固执起身，一回头，楼梯口就出现了祝闻序的身影。应该刚刚对视后就过来，不然两句的功夫怎么那么快。
“和朋友？”祝闻序一眼看见了王力，又投向许渝，“你们要走了吗？”
话音刚落，服务员上了菜，摆盘成花的鳗鱼肉。白景挑眉：“没呢，但你小男朋友很怕你？背地没少欺负吧？”
话语带着淡淡的嘲，又听不出恶意。
周助理快步上楼梯，小声提醒：“祝总，一切准备妥当了，那边在等你。”
“我马上过去。”
许渝站在原地没动：“你先忙。”
“我大概一个小时结束，如果可以的话，能等我吗？”
哪怕那边催促，话语里也是缓慢淡定的询问，又耐心等待回复。
见许渝愣着，祝闻序换了说法：“我叫周明送你。”
“不用了。”许渝摇头，“你先忙，我等你。”
祝闻序这才回头看了一眼许渝，下楼梯时又回了一次头，最后进了一楼大蝴蝶门的包厢。
回到座位上，许渝就没了什么胃口。他感觉自己很奇怪，明明和他确定关系的时候那么开心，却一点都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白景在他们对话的时候接电话去洗手间。王力换位坐了过来，喝了口刚刚送过来的蓝色朗姆酒，调制过，偏甜。
“什么情况？”
许渝稍稍闭眼：“我现在不想说这个。”
“也行，你得警惕些，之后有席绛的动向，我告诉你。”王力说完，“有事找我。”
这句话发自内心的。
许渝点头。
餐厅的弹奏在晚上八点就会换成复古影片的留声机，音调更慢，环境也因此像被无限拉长了一样。
之后的菜上的更慢，白景很大半天才回来，他扶着脑袋：“我花店出事了，我得出一趟，我已经跟这里的经理说过了，报我账单上，你们随便吃。”
王力撑着脑袋：“我就不送你了。”
“不需要。”白景掏出手机，“许渝加个微信吧。”
许渝扫了微信，三人道别，王力又点了两杯朗姆酒，喝了后，他吃了一大口鹅肝，慢慢咀嚼：“你还回听风吗？”
“要回。”
他还没有彻底摆脱席绛，还没有彻底获得自由。
“之后你要是回了跟我发信息，我忙完回去我们喝点。”王力皱眉，“我昨天就想找你喝了。”
许渝没拒绝：“好，回去一起喝酒。”
三杯下肚，一个小时刚到祝闻序身影再次出现在大厅，后面跟着老人和中年人，正在拉着旁边的女生说着什么，穿着打扮都非常奢华，谈吐举止更不用说了。
王力眉头却越皱越深，旁边的许渝正在切牛排，根本没有关注下面的祝闻序和他的表情。
王力抓起外套：“祝闻序会来接你，我有点事，我先走了。”
“这么突然？”
“走了。”
王力也不解释了。直接拿着东西就下楼了，没过多久，祝闻序上来了，他手里拿着一捧玫瑰花，直接放在了许渝的手里：“情人节快乐。”
许渝缓缓回神：“今天是情人节？”
祝闻序笑了笑：“是，走吧，回家了。”
“我还没有送你礼物。”
“怎么没有？”祝闻序说，“我已经收到了。”
什么意思？
许渝走了两步停下，后知后觉反应祝闻序的意思，差点没站稳。
“我还不想上床。”发展实在太快了。
这次换祝闻序没站稳了，他声音变小：“不是这个……先、先回去吧。”
他没有那么龌龊。
“好。”
一前一后出了酒店，祝闻序去开车，雨变小了许多，但地面的积水光是站会就湿了裤腿。
等车的功夫，许渝看了手机，因为平时有开静音的习惯，纯靠震动。
韦沛儿发了自拍，她的脸蛋被人甩了一巴掌。
[他某个前任找来了，在席绛不再的时候打了我，但我打回去，刚刚才知道对方是孙家小女儿，我现在该怎么办？我好害怕。]
[上次看见她，她看上我想买的珍珠项链，席绛叫我让给她，我没敢吭声，让给她了。]
孙家小女儿？
孙雪帆？
许渝记得她，常年在国外，一回来就会跟着席绛，席绛在哪她在哪，以前席绛身边好几个伴侣都是她处理的，也是她在嘲讽许渝的时候，告诉自己席绛爱的人喜欢钻石。
这姑娘更难对付，脾气不好，当时赵助理跟了几天，回来就欲哭无泪想要离职。
幸好没多久孙雪帆又回英国了，赵助理辞职的心又收回了。
[你回来以后当做都没发生，她问你，你就说自己摔的，头发乱一点，眼神坚毅一点，不要逃避他的眼神。]
自从他们和好以后，许渝提出的意见，韦沛儿都有认真听，甚至会在厕所磨炼表情管理，每次都能稳稳拿捏席绛。
韦沛儿知道要稳，她像往常一样清空了聊天记录，开始像个没事人一样打扫卫生。十点后席绛才回来，他男的没有喝酒，脱了外套和手表随手一扔，坐在沙发上捋头发。
“给我倒杯水。”
韦沛儿去了。
席绛喝水，一眼就看见韦沛儿巴掌脸上未消的红印，搁下水杯，身躯陷在柔软的沙发里，眸子里淡淡的：“怎么搞得？”
韦沛儿正在收拾桌子，声音没有一丝委屈：“摔得。”
席绛眯起眼，冲她招手：“过来。”
见他神情慵懒，韦沛儿才慢慢走过去把手给他，人就那么顺势一带被按在怀里。
席绛玩着韦沛儿的头发，韦沛儿静静躺在他怀里，跟很多次一样，很多韦沛儿受委屈的时候没什么区别的方式。
“在生气吗？”
韦沛儿摇头：“我只是怕你为难。”
微蹙的眉头在底下的一瞬间，那双眼睛垂下来，没有了刚才的散漫，取而代之是一种疏冷。
要是刚来，韦沛儿还可能被吓到，但她已经在席绛身边这么久了，自然有了合适的处理办法，何况许渝提醒过她，要坚毅一点。
对视了大概几分钟，席绛突然吻了她的额头，话语亲昵如第一次恋爱：“想结婚吗？”
韦沛儿心差点乱了，把脸埋在席绛的怀里，闭上眼：“最近你好忙，我不想你太累。”
“听话。”席绛抱了她一会，“我先去洗澡。”
……
许渝和祝闻序回家途中，雨又大了，回到家里，各自回了房间洗澡。
因为在希腊酒店吃了不少，许渝不饿，找出了两本国外的战争爱情。
祝闻序忙完出来喝水，看见许渝在沙发看书：“今天还看电影吗？”
昨晚实在尴尬，今天全当一雪前耻。
许渝尽量控制表情：“看，正常点的。”
祝闻序心神领会，在里面摸出一盒影片，怕又是不正经，提前在网上搜了搜，发现这是励志向的故事，立马滑进了DVD。
龙标弹出，因为是译制片，前面的内容非常缓慢，讲的是一个并不起眼的学校里出现了一个天才，但这个天才，大家都把他当怪物，他只有一个朋友，坐轮椅麦克斯。
两个人成为朋友，计划着未来，计划着大学的专业，计划着要去美国最好的公司上班。可惜，麦克斯在那个冬天死了。
天才几乎崩溃，最后靠着记忆里的麦克斯努力学习考上了哈佛。
任何发展许渝都能猜到，他看着电影里崩溃又庆幸的天才，在结尾忍不住疑惑，那以后呢？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天才都要为了失去麦克斯而依靠麦克斯而活吗？
死的难道不是天才？
“他以后怎么忘得了……”许渝一回头，就看见已经满脸是眼泪的祝闻序。
他哭起来眼睛红红的，比平时高冷的样子格外柔软，接着他侧过身来，一把抱住了许渝。
许渝猜祝闻序不想让自己看见表情，主动回抱，漫长的片尾曲十分压抑，唱到黑屏结束，已经一点半了。
祝闻序好多了，喝了杯水，才从刚刚的情绪里出来。
原来他共情力那么强。
许渝提醒：“别想了，先睡吧。”
祝闻序嗯了声，跟在他回了房间。临门前，许渝想安慰他几句，词在嘴里绕过来绕过来就是找不到合适的，索性回屋捞手机，把自己一直以来听得歌单发了过去。
[听点歌，早点休息，晚安。]
歌单被接收，APP会有反应，会弹出对面的访问记录。许渝点了他的头像，进入了音乐主页，看见寥寥无几的歌单和几十首爱听的列表。
许渝心情不好就是听歌，他非常喜欢慢歌，用来调整心情。
右上角的疲惫度，突然弹出一个百分之九十八的数字。本来不感兴趣，许渝点开喜欢列表。
里面的歌一排一排全都有勾，左边一滑是互相听歌次数的对比。
居然和他比不相上下。
“……”
这么有缘？
许渝打开了思维导图，把祝闻序听歌的风格一样写在后面。
每个清晨一样，早上只有许渝，王力发了图片，他人已经到乡下进组拍纪录片了。
许渝回了趟自己的住所，把挤压已久的电脑翻找出来，这次开机太慢太慢，感觉离彻底报废没多久了。
他登录许久微博，这次消息疯狂叠加，很多女孩子都在求良缘，有些则是广商投的广告，往下翻就看见了韦沛儿的账号。
她的微博还在更新，没有之前那么勤快，最近一次是在上周，在一个珠光宝气的宴会厅里高举香槟，时不时还有一个手臂。
评论都在夸她大小姐和男朋友很甜，这次她一个也没回。
许渝又翻了翻往上的留言，看见一个短头发女生的头像，放大一看，居然眼神，网又转了两圈，图片画质更清晰。
孙雪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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