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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048

“他什么时候出的事?”许渝垂下脑袋。

女人默默擦泪:“已经五年了。韶华和他爸爸在镇上开了个店,生意一开始很不错,就想迁移到县里去,韶华就是劳累奔波的途中,开车遇到了泥石流,就那么走了,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找到韶华,当时人已经不行了。”

回忆起这段,女人只剩下痛心。她无法忘记在失去韶华的那几个月里,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头发都白了,也无法期盼儿子可以复活。

许渝咬了咬唇,眼泪就不停往下掉。

“当时开店在去县里,韶华也是存好了钱就去找你玩,这么多年,他一直记得你,你走后他也没跟村里那个孩子再交心过。”女人呜呜咽咽,“我能不能麻烦你,跟他烧柱香,就让他知道你回来了。”

“……好。”

许渝进入小屋子,捏着香在蜡烛上飘,他克制住情绪,稳住已经发颤到嘶哑的喉咙,格外沉重的说话:“我回来了,韶华。”

门口的女人哭得稀里哗啦。祝闻序对于这样的场景不是很能承受,点了根烟在外面等着,他知道自己应该安慰许渝,不过比如安慰,他现在需要做到的接受。

接受和好友阴阳两隔。

祝闻序是这么想,但没忍住红了眼眶,蹲在门口无言出神。

“我留了一些韶华的东西。”女人说,“我就想着,有一天你回来了,这些东西可以交给你。”

许渝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对不起,如果我能早点回来的话。”

“不用对不起。”女人摸了摸他的脑袋,“你一个人在外面也很辛苦,跟我来吧。”

上了二楼,隔绝掉暖气就变成非常冷,房间分布的均匀,女人进了第一间房,很快抱出来一个盒子,然后指着旁边的房子说:“韶华以前就住在这里,里面还有他的留下的电话,我玩不懂,他的妹妹又在上大学几乎不怎么回来,我们都保存着,里面应该有韶华想留给你的东西。”

“罗姨,我有点接受不了。”

罗姨嗓子沙哑:“会接受的,许渝,我们都不能遗忘他。”

许渝哭着点头:“我永远不会忘记他。”

进了刘韶华的房间,许渝第一感觉是冷,他的床很简单,被子都不算厚,但留下了一个书架,上面是各种各样的书,还有一些旅游指导。许渝仔细一看,发现他们居然来自听风。

原来找过他吗?

盒子里是旧物件,手机、MP3、耳机、手环,一大包的魔法卡,几支笔,两块橡皮,还有一个旧的通讯录小本以及两个褪色的U盘。

许渝点开了电脑,电脑反应迟钝太慢了。硬生生卡了三分钟,界面弹出来了,有英雄联盟和cs的游戏,剩下的就是社交相关的软件。

也不知道为什么,记忆告诉许渝先看看U盘。电脑扫描着U盘后,许渝擦掉脸上的泪水点开,里面有很多很多视频,时间来看都是2012年左右的。

视频里他和刘韶华的声音都很起清脆,正在叫嚣着老师留下的作业,以及这次考试考了多少对少分。

偶尔会在田里摸螺,刘韶华喜欢用手机怼着许渝拍,那个时候的翻盖手机像素不怎么样,拍出来的画面完全看不清楚脸。

在记忆清晰,他能想象到和刘韶华无忧无虑的心情。

之后他们的声线变了,话题还在学习之上。刘韶华高中喜欢了上隔壁班班长,正拍着视频问许渝自己帅不帅,能不能追到她。

许渝骂了他两句:“肯定得咯,韶华帅如刘德华,怎么可能追不到的咯。”

下一个视频就是刘韶华掀着刘海,抱着一个戴眼镜腼腆的姑娘跟许渝炫耀自己有了媳妇。姑娘不好意思挡脸,但没有推开的意思。

之后是他们一起玩耍的内容,搞怪又装.逼的造型在破败的栏杆下拍照。刘韶华的家庭在村里一直很好,父亲会做生意,所以在一群人还在用翻盖诺基亚的时候,他已经开始用新款的全屏手机。

这时候画质就比之前好了不少,他们逃课爬山,一起抓着鸡烧烤,还去了镇里KTV唱歌。视频里刘韶华神情演绎了一首说谎,周围的同龄人爆风式为他鼓掌。

在之后视频没了许渝的身影,高中毕业第二年刘韶华和初恋女友分手了。他和很多失恋的人一样醉酒唱歌,然后又哽咽着诉苦:“许渝,原来分手可以这么痛。”

然后初恋结婚了。在酒席上,刘韶华默默选择敬酒,随了两百块钱的礼,他拍着视频坐在田野里吹风:“许渝,你在就好了,我发现我完全忘不掉她,我太爱她了,但我做不到我许下的承诺。”

后面的视频画质更清晰了。他蹲在人山人海的城市浪潮里,嘴里喝了一杯奶茶:“许渝,我一点都不喜欢这里。”

画质越高,刘韶华的话就越少,甚至不用说话,一个眼神下来,许渝都知道在喊自己。

他相亲失败了,但他并不难过;他参加初恋一胎的请酒饭,随了两百;他去了听风,嫌弃听风最便宜的住处一晚上要两百;他找了一个工作,老板拖欠工资,他第一次在视频里哭着,灌酒在大街上告诉许渝不要过成这样;他回了老家,跟着父亲开店,他第一次一个月赚了一万块钱;他夜里睡不着去爬山,拍下了日出,对着视频说:“许渝什么时候能跟我看日出?”

这是最后一个视频,许渝看完泣不从声。但还是忍着音量拔出了U盘,他转过身看着同样眼红的祝闻序,许渝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抱着就开始嚎啕大哭。

“我怎么可以,我怎么可以,把他忘了。”许渝哭着说,“我怎么可以把他忘了。”

祝闻序哽咽着抱着他:“他从来没有在你的记忆里死去,许渝,不要遗忘它。”

“都是我不好。”许渝肩膀剧烈颤抖。

祝闻序掏出口袋里的糖,放在许渝手心,嗓子哑得厉害:“他知道你哭那么伤心,也会难受的。”

许渝紧紧抱着努力平息下来。

哭了一个多小时,许渝才被祝闻序带着下楼。罗姨准备了饭:“过完年就我一个人在家里,家里的食物准备得没那么多,你们随便吃点,一会许渝我带去看你妈妈。”

许渝端着碗,开始吃饭。农家饭菜,饭是木锅桶蒸出来的,香甜软,三个人无言着吃饭,谁也没有再提刚刚伤心的事情。

吃了饭,罗姨拿出了纸钱和蜡烛,带着许渝和祝闻序上山,村里这个时候人很多,他们跟罗姨打招呼,罗姨说完摆了摆手,带着两个人赶紧走。

许渝感觉到罗姨的手很烫,她鬓边的头发已经白了,在风里肆意吹着。

“你走的时候,很多人都在笑话你,我一直不喜欢和他们交流,还是不要让一些人知道你回来了。”罗姨说,“会给你们带来麻烦。”

许渝:“谢谢你罗姨。”

“谢什么,我是看着你长大的。”罗姨满脸温柔,“我又不是外人。”

上了半山腰,罗姨绕了到前面的路,这个时间点也有人上坟。祝闻序牵着许渝,许渝牵着罗姨,上了半山腰,停在了有石头堆叠的坟墓面前。

“翻新过吗?”

罗姨点头:“你不在的这几年,每年都是韶华来烧纸,五年前他还花钱找人帮忙堆砌的,还挺结实,除了长草外,一直保持着之前的状态,来,我教你烧香烧纸。”

许渝吸了吸鼻子:“我会的。”

罗姨又拿了一包给祝闻序:“你俩烧着吧,有什么话也说吧,姨在下面等你们。”

风灌在脖子里,拍打在两边野芦苇上,地面杂草不高,显然是年年有人清理。许渝跪下,点燃了香烛,拿了一叠钱纸开始拆分,火焰焚烧的光映在脸上。

“对不起妈妈,我现在才来看你。”

祝闻序也在旁边跪下,把纸钱扔在火里:“妈,我是许渝的男朋友,他现在有好好生活、吃饭,他也在努力学习,以前他没有机会来看你,以后我们会经常来看你。”

“妈妈。我好想你。”许渝低下脑袋,眼泪婆娑,“我好想你。”

话被烧起来的灰烬飘得极其远,许渝下山的时候哭不出来了,他三步一回望,罗姨在山下的石头等他俩,见他们回来,用刚刚一直擦拭的手给许渝和祝闻序擦脸。

“回去吧,要变天了。”

祝闻序看了一眼轰隆的上空:“要下雨了。”

“我们这边的天气太过潮湿,每年过年都要下好一阵子的雨,上前祭祖都不方便。”罗姨说,“一会老刘回来了,许渝一起见见吧。”

刘叔以前是村里最有钱的,现在也是,他开了店生意一直很好,最早又解除到网络,现在天天开直播,光是一部分的收益就足够养家糊口了。

回到家里,罗姨端了盆热水过来给他们洗脸。祝闻序把许渝洗不干净,给他擦了一遍才洗,还把水倒了放回原位。

罗姨泡了两杯热牛奶:“喝点。”

“谢谢。”

窗外的山涧起了雾,风吹得草疯狂摇晃,爆雨到了,霹雳啪嗒下坠,短时间内浸满了凹陷的小土坑。许渝把头放在祝闻序的胳膊上就那么睡着了,罗姨哪来的被子,把他扶到沙发上。

“许渝生下来的时候连续发烧了三天,他母亲更身体不好,我就会帮忙送去卫生院瞧病,当时都说许渝的身体不如同龄人,还有人耍嘴皮子说许渝必然活不到十八岁之后,这给许渝母亲吓得,卖掉了嫁妆送去了城里的医院,还请人算了算命。”罗姨说,“说是他未来的生活不会被困苦之地遮挡住,会是一片光明,嘿嘿,现在来看是真的。”

祝闻序嗯了一声:“我会保护他的。”

“虽然我不是很能理解两个大男人在一起,但是这个世界的感情方式就不止一种。老实说,中午听你告诉我的时候,我还没有回过神,我一直把许渝当做我的半个儿子,很感激你对他的好,爱他。”罗姨笑了一下,“这话有点厚脸皮,但我也不知道该跟谁说,许渝以后多多麻烦你了。”

她温柔抓住祝闻序的手臂,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水果糖。

祝闻序捏着糖:“我会的。”

“你们休息一下,我得去仓库的一些白菜清理了。”罗姨说,“坐会吧,这里暖和。”

祝闻序守着许渝,望着雨掏出打字手机给祝芙歌打电话。祝芙歌美甲敲键盘,特别响,她没听见祝闻序的声音说了一句:“旅游闹矛盾了?一句话不说?”

“姐,你之前不是说想搞个活动扩大企业知名度?”

“你声音怎么这么哑?感冒了?”

祝闻序丝毫不在意:“我给你想到了一个点子。”

祝芙歌:“什么?你的嗓子说出来我听不明白,回来的时候好了再说吧。”

“我用最短的时间做了个方案ppt,你看一下,有些图片还没有填充,有些是现拍的。”祝闻序发给祝芙歌,“提供给你采纳。”

“行,我看看。”

电话挂断了。沙发的许渝也醒了,他睁开干涩的眼睛,听到了祝闻序说话的声音,伸手手臂抱了过去:“你又麻烦姐姐什么了吗?”

“没有什么大事,还困吗?”

许渝摇头:“眼睛有点疼。”

“镇上有药店,回去的时候我们买瓶眼药水。”祝闻序摸他的脸颊,“多躺会,一会眼睛好了再睁开。”

许渝乖乖听话躺下。

“我醒来的时候,你还在吗?”

祝闻序哭笑不得:“我又不是鬼。”

“牵着睡。”许渝别扭地扯过祝闻序的手,“把你套牢了。”

等他气息平缓,祝闻序单手给他盖被子。

不用牵着,他们这辈子也套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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