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我努力了这么久，终于快熬出头了！”舒凇捂住嘴，眼眶微微泛红，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颤抖。窗外的阳光透过纱帘洒在她脸上，映出眼角闪烁的泪光。她下意识地抓住许衡的手腕，又像被烫到似的急忙松开，指尖还残留着他脉搏的温度。
凝鸢在一旁兴奋地拍手：“哇，舒凇，恭喜你啊！”她促狭地眨眨眼，“不过这也多亏了许衡，这段时间他可是……”
“凝鸢！”舒凇红着脸打断她，转头看向许衡时，声音不自觉地放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这次论文的事，还有这段时间……”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许衡的目光柔和得像一泓春水，他轻轻摇头：“别这么见外。”阳光在他镜片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映得他眉眼格外温柔，“你很努力，这都是你应得的。”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窗外知了的鸣叫声。许衡突然转身看向窗外，像是随口提起：“对了，我朋友开了家养生甜品店，明天要不要一起去？”
“可是我的脚……”舒凇低头看了看自己还缠着绷带的脚踝。
“我来接你。”许衡的声音坚定而温和，像一阵暖风拂过心间，“店离这不远，环境很安静。”
凝鸢立刻起哄：“去吧去吧！你这段时间都快闷出蘑菇了！”她朝许衡挤挤眼，“有许医生在，你还担心什么？”
舒凇抬头对上许衡期待的目光，心跳突然漏了半拍。她轻轻点头，嘴角不自觉地扬起：“那……就麻烦你了。”
许衡的笑容在阳光下格外耀眼：“一点都不麻烦。”他看了看手表，“明天下午三点我来接你。”
次日午后，门铃准时响起。舒凇坐在轮椅上，紧张地整理着裙摆。门开后，许衡站在逆光里，白衬衫的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准备好了吗？”他的声音带着笑意，目光在舒凇淡蓝色的连衣裙上停留了一秒，“很漂亮。”
舒凇的脸“腾”地红了，手指不自觉地揪住裙角：“就、就是随便穿的……”
许衡推着轮椅来到一辆改装过的车前，熟练地打开后门：“特意借了朋友的车，后排空间很大。”
车子缓缓驶入林荫道，斑驳的树影在车窗上流淌。舒凇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突然意识到这是受伤后第一次出门。微风从半开的车窗钻进来，带着夏末特有的草木清香。
“到了。”许衡停在一家装潢雅致的小店前。原木招牌上“甜梦小筑”四个字在阳光下泛着温暖的光泽，门口的风铃随着微风叮当作响。
刚推门进去，一个系着格子围裙的年轻人就迎了上来：“可算来了！”他笑着捶了下许衡的肩膀，转头看向舒凇时眼睛一亮：“这位就是舒凇学姐吧？许衡天天在店里念叨你。”
舒凇惊讶地睁大眼睛，耳尖悄悄红了。许衡轻咳一声：“这是温程，我大学室友。”又转向温程，“这位是凝鸢。”
温程热情地引他们入座：“特意给你们留了靠窗的位置，阳光正好。”他眨眨眼，“新品甜品已经准备好了，保证你们喜欢。”
店内装修简约温馨，原木桌椅搭配淡绿色的坐垫，墙上挂着几幅水彩画。舒凇好奇地打量着：“这里好舒服，像回到家一样。”
“是吧？”许衡帮她调整轮椅位置，动作轻柔得像对待什么珍宝，“我第一次来就觉得很适合你。”
温程端着托盘走过来：“来，尝尝我的得意之作——‘春日絮语’。”精致的瓷盘上，淡粉色的慕斯点缀着可食用花瓣，旁边配着一小杯琥珀色的花茶。
舒凇小心地舀了一勺，慕斯入口即化，清甜的荔枝味在舌尖绽放。“太好吃了！”她忍不住赞叹，眼睛亮晶晶的，“这个口感……是加了山药吗？”
温程惊喜地拍手：“不愧是学医的！确实加了山药泥，对脾胃好。”他转向许衡，“你学姐真厉害，一口就尝出来了。”
许衡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镜片后的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她一直很厉害。”
凝鸢在一旁偷笑，故意拖长音调：“是~啊~我们舒凇最厉害了~”
舒凇羞得差点把脸埋进甜品里。温程适时解围：“对了，我书店新到了一批医学专著，有几本关于中医骨伤的，舒凇你可能会感兴趣。”
“真的吗？”舒凇猛地抬头，差点碰倒花茶，“我一直想找这类书！”
许衡稳稳扶住茶杯：“等你脚好了，我陪你去取。”他的手指不经意擦过舒凇的手背，两人同时触电般缩回手。
温程看着他们，突然想起什么：“说起来，许衡那本书能出版，还多亏了舒凇呢。”
舒凇惊讶地看向许衡：“什么书？”
许衡的耳根微微发红：“就是……之前写的那本医学笔记，你不是帮我修改过吗？温程看了觉得不错，就……”
“那可是畅销书啊！”温程兴奋地插话，“现在各大医学院都在用，许衡都不好意思告诉你。”
舒凇震惊地睁大眼睛：“就是那本《临床医学精要》？那本书是你写的？”她突然想起什么，“等等，作者署名是‘云衡’……”
许衡不好意思地推推眼镜：“取了我们俩名字的最后一个字……因为很多观点都是受你启发。”
舒凇的心跳突然加速，脸颊烫得像要烧起来。凝鸢在一旁夸张地倒吸一口气：“天啊！这也太浪漫了吧！”
“我、我去下洗手间！”舒凇慌乱地转动轮椅，差点撞到桌角。许衡眼疾手快地扶住把手：“我帮你。”
洗手间门口，舒凇深吸一口气，镜中的自己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她捧起冷水拍了拍脸，却怎么也降不下脸上的温度。
回到座位时，温程正在展示一款新设计的甜品：“这个叫‘怦然心动’，用了玫瑰和山楂……”
“温程！”许衡突然打断他，耳尖红得滴血。舒凇低头看着面前心形的甜品，心跳声大得仿佛整个店里都能听见。
回程的路上，夕阳将云朵染成金红色。舒凇望着窗外，突然轻声说：“许衡……谢谢你。”
许衡从后视镜里看她：“怎么突然……”
“所有的一切。”舒凇的声音轻柔却坚定，“论文、照顾我、带我来这里……还有那本书。”
车内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空调运转的细微声响。许衡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收紧又松开：“舒凇，其实我……”
“到了。”舒凇突然说，看着窗外熟悉的公寓楼，不知是庆幸还是遗憾。
许衡帮她打开车门，夜风拂过两人的发梢。他突然鼓起勇气：“下个月……等你正式成为住院医师那天，我有话想对你说。”
舒凇抬头看他，月光在那双清澈的眼睛里荡漾：“好，我等着。”
凝鸢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看着月光下对视的两人，露出了然的微笑。风铃般的笑声惊醒了他们，舒凇慌忙转动轮椅，却听见许衡在身后轻声说：
“晚安，舒凇。明天见。”
夜风送来淡淡的花香，舒凇知道，这个夏天，有些东西正在悄然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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