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凇靠在病床上，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滑动，最终停留在凝鸢的联系人上。她深吸一口气，拨通了视频电话。
“嘟——嘟——”的等待音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电话很快接通，屏幕那端出现凝鸢明媚的笑脸。
“舒凇！”凝鸢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一如既往地活力四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主动给我打视频！”
舒凇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但很快又抿成一条直线：“凝鸢，我……我和许衡之间出了点状况。”
她将整件事情娓娓道来，说到宋倩的挑拨时声音微颤，提到许衡的维护时又不禁放柔了语调。屏幕那头的凝鸢表情从惊讶到恍然，最后竟笑出了声。
“我就知道！”凝鸢拍了下大腿，“当年我就跟你说过，要是谈恋爱，找许衡准没错。那家伙看着闷，实际上比谁都靠谱。”
舒凇的脸“腾”地红了：“你别胡说！我们就是好朋友，这次只是误会……”
“得了吧，”凝鸢做了个夸张的翻白眼动作，“你俩那点小心思，全写在脸上了。许衡对你多上心啊，从大学到现在，哪次不是你一有事他就第一个冲出来？他要是不喜欢你，干嘛费这么大劲？”
舒凇垂下眼帘，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被角：“可是……我之前都没意识到，还因为宋倩的话误会他……”
“这有什么，”凝鸢的声音突然温柔下来，“感情这种事，谁不是当局者迷？”她顿了顿，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不过现在说开了就好。我跟你说，就算以后你们真的在一起又分手了，许衡也绝对会让关系体体面面的，照样会像现在这样对你好。”
舒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所以啊，”凝鸢促狭地眨眨眼，“要不要考虑主动出击？说不定明天就能收获甜甜的恋爱了~”
“凝鸢！”舒凇羞恼地抓起枕头作势要砸向屏幕，却在看到门口的身影时僵住了动作。
秦云端着餐盒站在门口，脸色凝重。她的目光在舒凇和手机屏幕之间游移，最终定格在舒凇脸上：“舒凇，有件事……”
舒凇的心突然揪紧了。她匆忙对凝鸢说了句“回头聊”，挂断电话后直直地看向秦云：“怎么了？是不是许衡出事了？”
秦云走进来，将餐盒放在床头柜上，却迟迟没有打开。她的手指在塑料盖上敲击着，发出轻微的“哒哒”声。
“医院那边……”秦云深吸一口气，“突然传出对你不利的流言，说你工作失职，欺负同事。现在院长给许衡施压，他……”
舒凇猛地坐直身体，牵扯到伤口的疼痛让她倒吸一口冷气：“这不可能！我一直……”
“我知道，”秦云连忙按住她的肩膀，“许衡也在极力为你澄清。但院长态度很强硬，恐怕……你最少要停职一段时间接受调查。”
舒凇的脸色瞬间苍白。她机械地点点头：“好……我明白了。”
“别太担心，”秦云安慰道，“我已经处理完深圳的事，下午就能回上海。许衡应该会陪你去见院长，把事情解释清楚。”
舒凇望向窗外，阳光依旧明媚，却照不进她此刻阴霾的心：“我相信他。”
下午，上海的天空飘着细雨。许衡撑着伞在医院门口等候，见到舒凇下车，立刻快步迎上去。伞面倾斜，将舒凇完全笼罩其中，而他的半边肩膀很快被雨水打湿。
“走吧，”许衡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有我在。”
院长办公室门前，许衡抬手欲敲门，又突然转身：“记住，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一起面对。”
朱晓鹏院长看到他们，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小衡啊，这事……”
许衡上前一步：“老师，舒凇的工作态度有目共睹，这些指控完全是子虚乌有。”
院长叹了口气，从抽屉里取出一叠信件：“你看看这些检举信，作为院长，我不能视而不见。”
舒凇接过信件，手指微微发抖。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她的眼眶渐渐泛红，却倔强地咬住下唇不让眼泪落下。
“院长，”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这些全是污蔑。但我愿意停职配合调查，我相信真相总会大白。”
许衡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这不公平！就凭这些匿名信……”
“许衡，”舒凇轻轻拉住他的衣角，摇了摇头，“别这样。”
朱晓鹏院长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最终叹了口气：“小舒，你放心。医院一定会彻查此事，不会冤枉好人。这段时间你就当休息，等调查结果出来，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走出办公室，走廊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许衡一拳砸在墙上，指关节瞬间泛红：“舒凇，我……”
“嘘，”舒凇伸手抚平他紧皱的眉头，“有你为我打抱不平，就够了。”
许衡突然握住她的手：“我们去聚餐吧。叫上凝鸢和温程，人多热闹些。”
拨通凝鸢的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夸张的尖叫：“什么？！那些王八蛋竟敢欺负我家舒凇！你们等着，我这就联系温程，非得找个最贵的餐厅，吃穷许衡这个冤大头！”
许衡无奈地把手机拿远：“你小点声……”
挂断电话，许衡看向舒凇，发现她正抿着嘴笑，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一缕夕阳透过云层，恰好落在她的笑靥上。
“怎么了？”许衡轻声问。
舒凇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你们在，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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