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凇几乎是撞开家门的,连鞋都来不及换就扑向沙发,手指颤抖着点开视频通话。屏幕亮起的瞬间,凝鸢敷着火山泥面膜的脸和温程叼着牙刷的影像同时出现。
“天大的消息!”舒凇的声音高了八度,手指不自觉地卷着发尾,“今天许衡带我去疗养院看绣球花,然后他……”话到嘴边突然卡壳,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凝鸢一把扯下面膜:“他亲你了?”
“没有!”舒凇把脸埋进抱枕,声音闷闷的,“他……抱了我。”
温程的牙刷啪嗒掉在洗手台上:“你推开了?”
“你怎么知道?”舒凇猛地抬头,眼睛瞪得圆圆的。
“因为你脸上写满‘我后悔了’。”温程擦掉嘴边的牙膏沫,“然后呢?许衡什么反应?”
舒凇绞着衣角:“他居然说……说要向全世界宣告我是他最好的朋友。”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凝鸢突然拍桌大笑,面膜精华溅到镜头上:“许衡这是吃定你了!全世界都知道他喜欢你,就你这个木头脑袋……”
“我们真的只是朋友!”舒凇抓起抱枕砸向手机,却挡不住自己发烫的脸颊。这时手机震动,许衡的消息弹出:“明天值班记得带护手霜,消毒液伤皮肤。”
温程眼尖地瞥见,吹了个口哨:“24小时关心皮肤状况的朋友?舒医生,你们医院的友谊标准真特别。”
凝鸢正要继续调侃,温程的手机突然亮起。他挑眉读出消息:“温程,一般女孩子喜欢什么礼物?”——来自许衡。"
视频里瞬间安静了三秒。
“他要送你礼物!”凝鸢的尖叫几乎刺穿扬声器,“我赌三个月奶茶,绝对是那条Tiffany的雏菊项链!上周查房时你不是对着杂志……”
舒凇的呼吸一滞。她确实随口提过那条项链,但那是整整两个月前在门诊等候区翻杂志时的事。许衡当时在写病历,连头都没抬,她以为……
温程突然将手机转向她们。屏幕上是他和许衡的对话:
温程:“怎么突然想送礼物?”
许衡:“就是……想送舒凇。”
简简单单五个字,却让舒凇的心脏狠狠撞向肋骨。她无意识地咬住下唇,直到尝到一丝铁锈味。
“承认吧,”温程的声音突然温柔下来,“你对他早就不止是朋友感情了。”
舒凇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眼前浮现许衡站在绣球花海里的样子,阳光给他睫毛镀上金边,他张开双臂时衬衫下摆被风吹起一角……
“我……”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那里贴着她和许衡去年年会的合照,“我不知道。”
凝鸢突然凑近镜头,脸上的面膜裂开细纹:“那昨天他抱你的时候,你什么感觉?”
舒凇的眼前立刻浮现那个被打断的拥抱——许衡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青柠沐浴露的气息,他胸膛的温度透过衬衫传来,还有他骤然加快的心跳……
“像……像找到了丢失已久的拼图。”她轻声说,随即被自己的比喻羞得捂住脸。
第二天清晨,舒凇在办公室门口深呼吸了三次才推开门。许衡正背对着她整理病历,晨光透过百叶窗在他白大褂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
“许衡。”她的声音比想象中颤抖。
许衡转身的瞬间,舒凇已经扑进他怀里。她的脸颊贴在他胸前,听见他的心跳从平稳骤然加速。
“对不起……”她的声音闷在他肩窝,“昨天我不该推开你。”
许衡的手臂僵在半空,最终缓缓落在她背上。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隔着衣料传来令人安心的温度。
“舒凇。”他唤她的名字,声音低沉得像大提琴,“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他的喉结在她发顶轻轻滑动,“我发现自己真的……”
“舒医生!3床的化验单……”护士的声音在门口戛然而止。舒凇慌忙后退,差点撞翻病历车。许衡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指尖不经意擦过她手腕内侧,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护士识相地退出去带上门。寂静中,许衡突然从口袋里取出一个蓝丝绒盒子。
“本来想等个更好的时机。”他苦笑一声,打开盒子——里面躺着那条Tiffany雏菊项链,钻石花蕊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舒凇的指尖悬在项链上方微微发抖。两个月前杂志上的图片突然鲜活起来——她当时怎么说的来着?“雏菊最好看,又顽强又干净,像我们急诊科的人。”
“帮我戴上?”她听见自己说,声音轻得如同叹息。
许衡的手指擦过她后颈时,舒凇清楚地感受到那双手在微微颤抖。金属链条冰凉的触感与他的体温形成奇妙的对比,雏菊吊坠落在她锁骨正中,像一个小小的承诺。
走廊拐角处,宋倩冷笑着按下发送键:“他们和好了,计划提前。”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出她眼中闪烁的恶意。
午休时分,舒凇躲在更衣室给凝鸢发消息:“我主动抱他了。”发送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嘴角已经上扬了十五分钟。
凝鸢秒回:“然后呢然后呢?他什么反应?”
舒凇咬着下唇打字:“他心跳得好快,手也在抖……”发完又补了一句,“而且他送我那条雏菊项链了。”
“!!!!”凝鸢的回复几乎能听见尖叫,“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承认你喜欢他!”
舒凇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喜欢吗?那个会记得她随口提过的项链,会在她值夜班时偷偷放保温杯在值班室,会在她发脾气后依然温柔注视她的许衡?
她慢慢打字:“抱着他的时候,我感觉……很完整。就像终于找到家的候鸟。”
发完这条,舒凇把发烫的手机按在胸口。更衣室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还有许衡和同事的谈笑。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数他的脚步,就像过去七百多个日子里下意识做的那样。
手机又震动起来。凝鸢的消息:“舒凇,你完了。你这辈子都逃不开许衡了。”
舒凇轻笑出声,指尖轻抚锁骨间的雏菊吊坠。逃?她早就不想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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