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凇仰起脸时，目光正好落在他俊朗脸颊上。她故意板起脸，却藏不住眼里的笑意：“从今天起，衡弟弟就得听凇姐姐的话。”话没说完，自己先破了功，笑声像一串风铃。
许衡的指尖抚过她笑出的泪花，忽然将她往怀里带了带。白大褂下，他的心跳快得惊人：“好，以后姐姐让我往东——”他低头，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廓，“我连看都不看西边一眼。”
舒凇整个人陷在他的气息里。消毒水混着淡淡的雪松香，是她偷偷在值班表上标记过的味道。她揪住许衡的衣领，把脸埋进去深吸一口气：“那说好了，以后我的糖醋排骨都分你一半。”
路灯突然闪烁起来。许衡借着光看清她睫毛投下的阴影，像两把小扇子。他忍不住用鼻尖蹭了蹭她的发顶：“有凇姐姐疼我……”尾音消失在突然贴近的距离里，舒凇闻到他唇上残留的樱花糖霜味。
到家门口时，舒凇的钥匙掉了三次。许衡弯腰去捡，发现她的手在微微发抖。他忽然捧起她的脸，拇指摩挲着她发烫的颊侧：“绾绾。”这个新名字在他舌尖滚了滚，“今天像做梦一样。”
舒凇的“我也”还没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吻截断。许衡的唇比她想象中更软，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她睁大的眼睛里映出路灯的光斑，直到许衡的睫毛扫过她的皮肤，才后知后觉地闭上眼。
分开时两人都喘得厉害。许衡退后半步，白大褂下摆被她无意识攥出了褶皱。他笑着把那道褶皱指给她看：“凇姐姐明天得给我熨衣服了。”
舒凇逃进家门时差点撞到鞋柜。她扑到床上把脸埋进枕头，指尖碰到的嘴唇还在发麻。窗外传来许衡离开的脚步声，她突然跳起来，从窗帘缝里偷看他被路灯拉长的影子，直到完全消失。
床头闹钟显示凌晨两点十七分。舒凇第无数次点亮手机，屏保已经换成喷泉边十指相扣的照片。她戳了戳许衡的笑脸，对话框突然跳出许衡发来的消息：“绾绾的睫毛有124根。”
舒凇把手机按在胸口，翻身时压到了什么东西——是许衡落下的钢笔，金属笔帽上还留着她的唇印。
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比往日刺鼻。舒凇第三次看表时，茶水间的门突然被撞开。许衡带着晨跑后的热气将她抵在饮水机上，白大褂里露出运动服的领子。
“绾绾。”他呼吸喷在她耳后，“我数了门诊室地砖，一共——”
“许医生这么闲？”舒凇故意板脸，却被他发现藏在身后的手正偷偷卷着他的衣角。许衡突然低头，在她锁骨上方轻咬一口：“数地砖时都在想这里……”他的指尖点在她颈动脉处，“跳得好快。”
推车碾过走廊的声音惊散了这场晨间密谋。顾时夜推门时，只看见两个假装研究咖啡机的人——舒凇的耳尖红得像要滴血，许衡的白大褂穿反了标签。
“三号手术室。”顾时夜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舒医生脸怎么这么红？”
“咖啡……太烫。”舒凇慌忙去拿纸杯，却碰倒了糖罐。许衡蹲下去捡，趁机在她手心画了个爱心。起身时，顾时夜正挑眉看他：“许医生，你标签露外面了。”
食堂的嘈杂声中，舒凇盯着餐盘里的糖醋排骨发呆。许衡的筷子突然横过来，夹走最肥美的那块，却在半路拐了个弯：“张嘴。”
排骨的酱汁沾在她唇角。许衡的眼神暗了暗，抽纸的动作慢得刻意。舒凇舀起一勺西蓝花报复：“衡弟弟要多吃蔬菜。”勺子却在他唇边打了个滑。
“牙疼。”后排的顾时夜戳着米饭，朝秦云使眼色，“要不要赌他们啥时候在一起？”
秦云偷拍下许衡给舒凇挽头发的画面：“我赌下周查房前。”照片里，许衡的手指缠着一缕发丝，像握着什么珍宝。
湖面碎着月光，舒凇的皮鞋尖沾了草屑。许衡单膝跪地替她擦拭时，发现鞋底还粘着创可贴——是上周她追着他问诊时磨破的。
“第三次赌约。”许衡突然说。夜风把他衬衫吹得鼓起来，露出腰间一道疤——舒凇记得那是他替她挡实验器材划的。
舒凇故意歪头：“赌什么？”她新涂的指甲油在月光下泛着珍珠光泽，是许衡昨天送的那瓶。
许衡的吻落在她掌心：“赌你数到三之前……”他的唇移到她腕间跳动的脉搏处，“这里会加速。”
“一”还没出口，舒凇的呼吸就乱了。许衡得逞的笑被她的唇堵住，两人跌坐在长椅上时，惊飞了几只萤火虫。
“顾时夜今天套我话。”舒凇把玩着许衡的纽扣，“说要帮我……”她突然噤声，想起什么似的抬头，“阿衡，当年我和刘鸿远……”
湖面突然泛起涟漪。许衡的喉结滚动了几下，最终只是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这里从始至终……”他的心跳震着她掌心，“只认得绾绾。”
舒凇的眼泪砸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她想起毕业典礼那天，许衡的白衬衫被雨淋透，却坚持把伞递给挽着刘鸿远的她。当时他嘴角的笑，和现在如出一辙。
“对不起……”她的哽咽被许衡吻住。这个吻带着咸涩，却比樱花糖霜更甜。许衡抵着她额头笑：“凇姐姐要补偿我？”
夜露渐重时，许衡的白衬衫披在了舒凇肩上。回去的路上，舒凇数着他的脚步声，突然说：“其实我知道。”
“嗯？”
“你总在我值班时‘恰好’多订一份夜宵。”她戳穿他，“还有那次暴雨，根本不是‘顺路’送我。”
许衡耳根发红，却理直气壮：“现在可以光明正大接送了。”说着突然背起她，惊得舒凇搂紧他脖子。
舒凇把脸埋在他后颈处，许衡背着她转了个圈，白大褂在月光下像张开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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