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餐厅的水晶吊灯将暖黄的光斑洒在白色桌布上。凝鸢的珊瑚色指甲在菜单上跳跃，像一尾兴奋的热带鱼。“听说这里的鹅肝配黑松露是一绝，”她眼睛发亮地看向温程，“要不要试试？”
温程笑着将柠檬水推向她：“都听美食家的。”他转向许衡时，发现对方的目光始终没离开过舒凇。许衡修长的手指正轻轻翻动菜单，时不时在某个菜品上停顿——全是舒凇平时爱吃的口味。
“绾绾，”许衡的声音比餐厅的小提琴曲还温柔，“要不要先看看前菜？”他的袖口蹭到了舒凇的手背，医用酒精的味道混着淡淡的雪松香。
舒凇耳尖微红，将菜单往许衡那边推了推：“你帮我选吧。”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绕着发尾打转——这是她紧张时的小动作。许衡记得很清楚，就像记得她每次喝拿铁都要加双份糖浆。
凝鸢突然凑过来，香水味扑面而来：“哎哟，我们许医生连舒凇喜欢吃什么都知道？”她促狭地眨眨眼，“该不会偷偷做过功课吧？”
许衡的耳根瞬间红了。他确实有个备忘录，记录着舒凇所有的喜好：讨厌芹菜，喜欢奶香味重的食物，吃辣会流眼泪……这些细节在他心里珍藏了三年。
“奶油蘑菇意面，”许衡迅速转移话题，指向菜单上某处，“还有这个蔬菜沙拉。”他抬头对服务员补充，“沙拉里的胡萝卜请切细一些。”上次团建时，他注意到舒凇总是把胡萝卜挑到盘子边缘。
舒凇的眼睛亮了起来，像盛着星星：“你还记得我不爱吃粗胡萝卜？”
温程突然咳嗽一声，举起水杯：“敬这对默契十足的情侣。”玻璃杯相碰的清脆声响中，许衡在桌下悄悄握住了舒凇的手。她的无名指上有道浅浅的划痕——是上周做实验时不小心留下的。许衡用拇指轻轻摩挲那道伤痕，感觉她的手在他掌心微微颤抖。
“尝尝这个。”许衡将卷好的意面递到舒凇唇边。凝鸢夸张地捂住眼睛：“没眼看！顾时夜没来真是亏大了！”
舒凇红着脸咬住叉子，奶油沾在唇角。许衡自然而然地用餐巾帮她擦拭，动作轻柔得像在手术室处理珍贵标本。他想起医学院时期，多少次在食堂偷偷注视舒凇吃饭的样子，如今终于能光明正大地照顾她。
商场明亮的灯光下，舒凇拿起一条白色连衣裙比在身前。裙摆的蕾丝像浪花般轻盈，许衡突然想起毕业舞会上，她穿的那条相似的白裙。当时他站在角落，看着她与别人共舞，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攥紧了又松开。
“去试试？”许衡的声音有些哑。当试衣间的帘子拉开时，他呼吸一滞——阳光透过商场的玻璃穹顶，为舒凇镀上一层金边。她转了个圈，裙摆绽开如昙花。
“好看吗？”舒凇咬着下唇问，手指紧张地揪着腰侧的蝴蝶结。许衡上前一步，替她整理好有些歪的肩带：“像天使。”他低声说，指尖不小心碰到她锁骨处的肌肤，立刻触电般缩回。
凝鸢突然把温程拽到一旁：“咱们去那边看看！”她挤眉弄眼地拉着不情不愿的温程离开，给两人留出空间。
回家的路上，舒凇的鞋跟卡进了砖缝。许衡蹲下身帮她时，发现她脚踝处有块淡淡的淤青。“怎么弄的？”他皱眉，手指轻轻抚过那片肌肤。
“昨天在办公室撞到桌角了……”舒凇的声音越来越小。许衡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药膏——自从和舒凇在一起，他的白大褂口袋就像个小型急救箱。
公寓的灯光温柔地笼罩着客厅。舒凇蜷在沙发上，像只慵懒的猫。许衡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准确找到太阳穴的位置轻轻按压。“中医认为这里能缓解头痛，”他的声音像羽毛般轻柔，“还有这里……”指尖移到她耳后的风池穴。
舒凇舒服地叹了口气，睫毛在眼下投下浅浅的阴影：“许医生好厉害……”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带着睡意的呢喃让许衡心头一软。
“绾绾，”许衡突然开口，手指停顿了一下，“离谢淙远点好不好？”他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但舒凇还是听出了其中的醋意。
她睁开眼，看见许衡紧绷的下颌线。这个在手术台上冷静自持的神经外科医生，此刻因为吃醋而显得格外生动。舒凇突然撑起身子，在他唇上轻啄一下：“我只要你。”
许衡的耳尖瞬间红了。他想起医学院时，舒凇作为学姐指导他们实验课的样子。那时候的她像遥不可及的月亮，而现在……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忍不住收紧手臂。
“别回你家了……”舒凇突然小声说，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客房已经收拾好了。”她能听见许衡骤然加速的心跳。
许衡轻笑出声，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绾绾，你这是邀请我同居？”感受到怀里人瞬间僵硬，他连忙补充，“开玩笑的。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太累。”
舒凇红着脸捶了他一下，却被他捉住手腕。许衡的吻落在她掌心：“明天我值班，”他的声音闷闷的，“不能陪你过周末了。”
“那我给你送饭？”舒凇眼睛亮晶晶的，“做你爱吃的糖醋排骨。”她想起冰箱里新买的食材，和那本被翻得卷边的菜谱——为了许衡，她偷偷练习了好久。
月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画出斑驳的花纹。许衡看着怀里渐渐睡去的舒凇，轻轻将她颊边的碎发别到耳后。
舒凇在睡梦中往他怀里钻了钻，发出一声小猫似的嘤咛。许衡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无声地说：晚安，我的绾绾。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