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漓平日里不正经惯了,说话自然也大大咧咧的,不过她也不是不识趣的人,明摆着旁边坐着的男人事事都顺着这位漂亮姐姐,方才又因为她和哥哥吃了味。
若是她什么不说,这才叫出了大事。
可在曲漓张口之前,谁也没想到,小姑娘会说的这么直白。
若非她不知道沈昏昏和云垂的名字,恐怕她早就指名道姓了。
不但沈昏昏和云垂一愣,就连那曲漓身边坐着的曲未疑也跟着一愣。
且不说曲漓说的话是真是假,可这屋里的两人到底也不像是普通人,这么说总归十分不妥。
他连忙抬手死死地捂住了曲漓的嘴,凑上前来暗含警告的瞪了曲漓一眼,瞪完他也不松手,曲漓在他手上唔唔的挣扎,只想着要推开他。
可曲未疑所说是个温柔书生,可到底是个男人,力气要比曲漓大得多,分毫叫她挣脱不得。
曲未疑一脸的惶恐看向云垂说了一连串的抱歉,“舍妹实在是缺乏管教,望贵人赎罪,贵人宰相肚里能撑船,切莫要同一个小孩子家计较。”
云垂只是心中暗自肺腑,也没想到自己会表现在脸上,还叫曲漓看了去,况且他觉得自己方才似乎也没什么表情,竟会被那小姑娘曲解成这样,他稍愣了一瞬,后又被曲未疑的话唤回了思绪。
他看了曲未疑一眼,“你松开她。”
是叫曲未疑松开曲漓。
也就在这时,曲漓也挣扎开了曲未疑的束缚,拽下了他的手。
小姑娘拧起秀美的眉,一脸的不满:“哥你干什么!你是想捂死我吗?”
见曲漓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同他争辩这个,曲未疑连忙给她使眼色,收了曲未疑的示意后,曲漓这也才后知后觉的闭上了嘴,看向云垂后眼里也有了些后怕。
她方才不会真的是说错话了吧?
云垂向来有个习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他一般都懒得去深究或是解释,因为他觉得浪费时间。
本来他是想直接略过方才曲漓的话,再次去问沈昏昏可否认识这兄妹俩。
可一想又觉得不妥,若是只与他相干也就罢了,这样的误会对他来说没什么影响,但这次是与沈昏昏有关。
虽说造的是他的谣,但毕竟他要和沈昏昏朝夕相处,若真叫沈昏昏误会了,确实还有些难办。
云垂便看向曲漓,挑了挑眉,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曲漓方才被曲未疑瞪了一眼,这一眼看过来端的是夹杂了许多情绪,最明显的便是恶狠狠的警告。
她晓得是自己说了不妥的话,心里正忐忑,寻思着要怎么逃过去云垂的质问,却不想这位老爷一张口却问她刚刚说什么。
曲漓最喜欢玩这种语言上的游戏,她没少这么花言巧语戏弄她的那些小弟们,被云垂又这么问了一遍,她当即换了个表情,声音也铿锵有力,十分响亮。
“我,我刚刚说老爷一身正气,风流倜傥,旁边这位漂亮姐姐贵气逼人,二位一看便知人中龙凤,非同凡人!”
“......”
云垂也没想当曲漓会不按常理出牌,他本想着问曲漓一句,自己好顺着说下去,再向沈昏昏解释一下,谁知道这曲漓半分也不肯接话。
可这解释必然是要解释的,他可不能让沈昏昏误会自己。
只是如今这个场面,他继续问不是,不问也不是,十分之尴尬。
云垂默了半息,不得已略的收回视线,故作自然的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又十分矜然的将茶盏放下,这才看向沈昏昏。
“沈姑娘,方才这小姑娘的话,你......”
沈昏昏本来也觉得尴尬,方才颇有些无所适从,可偏生又观了全程这场曲漓引起的乌龙,加之云垂那尴尬中又带着一丝自然和理直气壮的反应,不由得让自己觉得的好笑。
可此时事关云垂的颜面,即便是想笑,她自然也不敢轻易笑出声来。
她强压下心中的笑意,只当是回头当个笑料讲给雪意听,也好让她开心一下。
反正雪意听了也不会说些什么,只会跟着她一起笑。
沈昏昏轻咳了一声,回答的十分妥帖,甚至连云垂的姓也给隐了去:“老爷放心,不过是一句笑料罢了,我又岂会放在心上。”
说罢,她心里还记得方才云垂问她与曲未疑兄妹俩之间的关系。
也不等云垂再问第二遍,自己倒先解释了一番。
她方才等云垂问出口她是否认识这曲氏兄妹后,便知道自己因着心急,说错了话,竟是将程多裘从未提到过的科考之事给先提了出来。
不过她也极快的想好了对策。
“我与曲氏并不相识,至于曲公子科考之事,全靠我一人猜测罢了。”
“曲公子既是知县之子,自然是要进入仕途的,可曲知县入狱在前,这町州的官员应当是要避嫌免受牵连,可他们非但如此,反而极为照顾曲氏兄妹二人,可见这曲知县是个好官,我便疑心这曲知县是否蒙了冤屈,后来再见曲公子的打扮,故此便猜测曲公子要进京科考,为父平冤。”
这话说的虽然确有牵强,但好歹也不至于叫云垂起疑。
沈昏昏解释完,见云垂勉强点了点头,以表相信后,这才又看向了曲未疑。
她从袖中摸出来一块玉佩放在手心,看向曲未疑解释道:“我这几日还有别的要紧的事,这玉佩我先赠你,你且等五日后开始出发去邕都,拿着这个玉佩去沈府见我,之后的事,我们见了面再议。”
这玉佩不是什么稀罕物,但沈家人虽说是商人,可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并非是什么人都能拜见的。而这玉佩便是信物,那些下人见了玉佩,自然不会将曲未疑当做无关紧要之人将其赶走。
不过沈昏昏说的也是实话,她的确没时间在这里耗着,原本计划的去町州和遐县只停留四日,如今这已经是第五日了。
她生怕自己多耽搁久了,到时夜长梦多,出了不必要的变故。
况且町州这地方,自己也不能透出太多底细,若是叫人知道了什么再报给沈幸,那恐怕就得不偿失了。
沈昏昏将玉佩转交给曲未疑,又对着曲漓叮嘱了几句,便叫吩咐将两人送出武行。
待曲氏兄妹走出武行,再也瞧不见身影时,沈昏昏轻轻地叹了口气,有些惆怅。
坐在旁侧的云垂视线一直跟着沈昏昏,此时他手中的茶盏已经见了底,也被他放回了桌上。
一开始他的确猜想过沈昏昏同那书生许是有什么,可通过自己刚刚的观察,沈昏昏看向那书生时的表情其实并未有什么异样。
方才的好奇心一下子就降了下来,他只是看这沈昏昏淡淡道:“那书生未必会信你的话。”
云垂的话也并非不无道理。
她知道自己这般做实在是太过草率,对于曲氏兄妹二人也几乎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这会儿还不显,恐怕等曲未疑和曲漓两人回到家中才会觉出味儿来。
曲未疑是极其聪慧之人,未必会轻信沈昏昏这套说辞,只是她事急从权,哪里抽的出空再来跟两人打好关系。
沈昏昏没想到云垂并不询问他,不问正好她乐得清闲,闻言也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不过若是他们当真急切要为父平冤,应该是会来邕都寻我的。”
町州一行,虽说对于沈昏昏来说丢了不少东西还遭遇了一场大火,但却误打误撞碰见了沈若嫣的夫婿,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程多裘知道云垂丢了马车,还丢了银钱,自己便又备了几十万两银子和马车,以供云垂和沈昏昏继续赶路。
因着昨日晚沈昏昏后半夜几乎没合眼,两人便在武行又住了一晚,第二日一早才动身。
程多裘新备的马车要比原来云垂的马车大了不少,里头摆了两张榻,好方便沈昏昏和云垂分开休息。
马车行了整整两天,才到达地方,好在那软塌胜在舒适,这两天得颠簸也不至于让沈昏昏太过劳累。
沈昏昏逐一挑选了足够的金银、布匹以及绣线后,这才坐着马车折回邕都。
回来的路上又是行了两天,一路上沈昏昏想了许久。
一旦她想到自己挑选材料时看得眼都酸了,旁边云垂只是喝着茶等她,便越发觉得自己吃亏的厉害。
她记得前些日子同云垂隔窗谈心时,两人说了开铺子的利润似乎是云垂三成,她七成。
可这十多天跑下来,从头到尾都是她出力,云垂不过只是出钱而已,况且自己又不是拿不出这些钱,云垂只是跟着她也能分走三成的利润,实在是有些不公平。
怪不得当时她一开口,云垂竟是想也没想就应下了。
估计也是云垂没见过她这么傻的人,将三成的真金白银拱手相让。
而且就那场火不说,即便是云垂不来救她,她的暗卫汜霜时刻跟着在她身边,自然不会任由自己葬身火海,亏得她当时脑子断了片,对着云垂满心都是感激。
但感激自当是要感激的,毕竟云垂救了他,可她多少还是能衡量这其中的分量。
帮云垂打入太子内部已经是帮了云垂大忙了,而且这些东西也都是自己亲手挣来的,她多拿点钱怎么了?
本来沈昏昏只是觉得自己有一点小吃亏的,谁知道她这么一思索,便越觉得自己亏的很,可她已经和云垂说好了三七分,若是这个时候再反悔,岂不是太丢面了。
可她不说又觉得亏的心在滴血,两者相争之际,竟叫她心里越发纠结难捱,一时间愁眉苦脸长吁短叹。
云垂被她唉声叹气吵得不行,原本他靠在榻上暇昧,闻言坐起了身看向她,语气还算关切,“怎么了,突然叹什么气?”
沈昏昏本就因为云垂而烦闷,谁知道一看见他便叹的越来劲儿,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忽视了云垂的问话,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继续叹气。
“......”
云垂被沈昏昏的态度搞得一脸茫然,仔细想了想,自己好像也没做什么惹她不快吧,怎么他好心问一句,沈昏昏竟是理都不理他?
他莫名其妙坐起身,再莫名其妙的躺下。
旁侧小姑娘的叹气声在马车内不绝于耳。
听的次数多了,云垂也有些耳濡目染,不由自主的跟着叹了声气,这一声叹甚至连他自己也没察觉。
云垂的叹声音并不大,可一出声,旁侧背对着她的沈昏昏立马便捕捉到了。
本来她就因为亏钱心里焦躁,听了云垂这一声叹,还以为是云垂为了戏弄她故意跟着她学。
当即便又翻过身来,刷的一下坐起身,对着云垂没好气道:“你跟着我叹什么气啊?!”
“?”
云垂被吼的一脸莫名。
......我又怎么了?
云垂:什么男主不男主的,我不过是女主的出气筒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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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欠大家一更,我会偷偷记住哒,周末给大家补上!
ps.这个b文写的我有点上头,可能会熬夜偷偷摸摸再补上3k字(但不确定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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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0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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