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朝露决定再加一把火。
“再说大家都认识各自的辅导员,大部分同学都不认识校长,换个角度来说还是你赚了。”
她的手心不停得冒出冷汗。
说实话,她很少在公共场合讲话,事到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在小说世界丢脸。
不知道辅导员愿不愿意卸掉妆再让她亲,她不想吃一嘴的化妆品。
“你难道是在害怕自己赢不了我吗?还是说你根本没有信心与我打赌?之前说的话不过是在装腔作势?”
话音刚落,她就双掌合十,借着座椅阻挡视线拜了三下。
对不住了校长!
若是你有幸听到这段对话,最好还是忘记了吧!
对你好我好大家好,再说你那张泡在茶水里的脸有什么值得收藏的价值?
一不能拍卖,二不能收藏,还不如拿出来做赌注!
反正追究到最后,丢脸的又不止是她。
再说她不一定会输。
江河拍着胸口道:“谁害怕了?!赌就赌,再加一个条件,输的那个人要给对方洗五十双臭袜子!要手洗!不能用洗衣机!”
季朝露疑惑地皱着眉头:“五十双?!你一个男生买得起五十双袜子?!”
在她的印象里,男生不都是拿钱去买游戏装备了吗?哪里会将钱花在衣服上面?
“好啊!你小子!连吃带拿啊!还洗五十双臭袜子!你在宿舍里养蘑菇不成?”
“还别说,他桶里的袜子几个月没戏,长了蘑菇,他居然还切下来尝了一口,幸好寝室长眼疾手快,给他打了出来,不然差点连夜送医院,你说说他一个医学生送医院,呀呀呀,说不定还能给我们当实验对象。”
“你们还是不是我的好兄弟?怎么老说我的黑历史?”
旁边的几位好哥们搭在他的肩膀上,挤眉弄眼,“你那些黑历史是人尽皆知的好吗?用得着我们介绍吗?”
季朝露拍响桌子,“不要转移话题,你就说你赌不赌?!”
“赌!怎么不赌?!到时候你可不要反悔!”
江河非常确认他能赢,毕竟没有哪个学生能干得过校长。
“我才不会反悔!在场的学生为证,要是七天内我找到方法改善食堂的伙食,你去强吻你们院部的校长,必须是在操场上,不准挡脸!不准化妆!不准戴假发!”
“行啊!要是你没有做到,你就要去强吻你们的辅导员,必须是在全体同学在的情况下!”
“那就这么说定了!”
“好啊!我等着你洗干净脖子……强吻辅导员!”
他抬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不过季朝露也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她朝他竖起中指,扬起嘴角,挑衅地笑了一下。
“等着瞧!”
季朝露的戏份还没有结束,她双手合在一起,放在嘴边,充当喇叭。
“在座的同学可以将这条赌约告知其他同学,不过要是谁敢模糊或者改变里面的内容,以及掐头去尾歪曲事实,导致我的名誉受损,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我连校长都敢赌,不要奢望我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
江玉丽没能插一嘴,她也不想说话。
这两人完全是菜鸡互怼。
如果真的能改善学校生活水平,她也不用再装小鸟胃。
这吃食真不是人吃的,她应该念第三声。
“玩这么大?脸不要了?”
“这是脸的问题吗?这是尊严的问题!他居然敢不服我!这是踩着我的尊严!”
“虽说你的真实身份是季家大小姐,不过那些迂腐的老古董会同意你的请求吗?”
季朝露撸起袖子,“我还用得着他们同意?”
要不是这里是法治社会,她真想一路揍过去。
“学校里的大部分资源都掌握在他们手里,你一个人,他们大概率是会糊弄你。”
身后的门缓缓合上,隔开外面的声音。
季朝露深谙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笑得神秘莫测。
她的手负于身后,交叠靠在门上,“我找他们的头就好了。”
头不是那么好找的。
即使找到,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又怎么了?”
季朝露推门而入,老人还在优哉游哉地接水,饮水机里的水咕咕冒泡,像他最近的心情,美得冒泡。
平静惬意的生活,如同一杯牛奶,泡软了他的意识和第六感。况且他每天过得悠闲自在,肚腩又厚了几层,丝毫没有意识到逐渐靠近的危险。
毕竟这个学校还没有出现过被学生气死的小老头。
季朝露恶狠狠地想,没准他会成为有史以来的第一个。
她开门见山:“我要当校长!”
“咚”的一声,老人手里的杯子掉在了地上,接连滚了两圈,最后停在凳子旁边。
他抬手拍了拍耳朵,试图拍出并不存在的昆虫。
天啊!他的耳朵也出问题了吗?
怎么会从季家小魔王的嘴里听到这种离谱的要求?
她不是不爱学校吗?每次去学校就仿佛有人欠了她千百万,路过她身边的狗都恨不得踢上两脚,这种人怎么会关心学校里事务?
是谁在这位大小姐耳边嚼舌根?
不会是盯着他位置的人安排的吧?
老人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过了一瞬,他收起脸上的痛苦,“嘶!你想得倒是美!”
“我不管!”季朝露大声说,“这个破学校老是给学生吃些又烂又贵的破东西!你要么换一个校长,要么换个食堂!”
“人家校长是有真材实料的,岂是你说换就换的!”
老人捡起地上的保温杯,心痛地摸着凹下去的地方。
这个保温杯都陪了他十五年,之前没磕过碰过一点,偏偏她来了之后,摔了一次又一次。
瞧瞧这么好的保温杯,又是凹陷了一块,又是磕去漆层。
大几百买的呢。
算了,就当做是为他挡灾的法器了。
老人爱怜地抚摸着保温杯,像是在看一个神圣的物件。
季朝露非常熟悉这种眼神,和大学生看老师画的期末重点一个模样。
她对他这种行为非常不满,一个破杯子竟然比她的一句话还重要!
“人家学生也是披荆斩棘才走到这里的,连他们的身体健康都不重视还能是什么好学校?!”
“这又不是一下子就能改得过来的事情。”老人招了招手,“年轻人,不要那么着急,来,坐下来喝口茶,去去火。”
季朝露的脾气立即上来了,他不说还好,他一说她这血液就往脑袋上涌。
感情他知道这些问题,却一直拖着没有解决!
“学生的身体也不是一天垮下去的,老东——老是不动,不要那么死板,你只需要动动手指,校长一职换成我的名字就好了。”
“你只要签个字盖个章,又不要费什么力气,再说我也是学生,深知学生们的难处,而且他们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保证我一定一心一意为学生考虑,正所谓到群众中去来到群众中去,你每天坐在办公室知道个——知道什么?”
季朝露越说越兴奋,嘴上差点没有把门。
“我又没让你做杀人放火的勾当!这么点要求你还满足不了?”
她一点都不贪的,要是换作是她成为校长,第一个就要取消掉可恶的早八!
第二个让老师删掉那些百八十年不变的PPT,再砍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水课。
季朝露自认为是好声好气地说话,老人朝她翻了个白眼。
“大白天的,梦还没醒呢!你当学校是你家,这么恣意妄为。”
“大白天的,眼睛就看不见了!学校哪一处地方没有用我家投资的钱?当然啦,除了那些酒囊饭袋,其他地方的钱似乎都对不上数。”
季朝露一把夺过老人手中的保温杯,气势汹汹地盯着他。
这老登真是蹬鼻子上脸!给脸不要脸!
“哎哎哎,别拿我杯子撒气啊!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要做什么?”
老人不信她只是为了这一件事,之前她做过的荒唐事几乎都是他扫尾的。
不过都是三分钟热度,没几天就忘在脑后。
“食堂实行末位淘汰制,最差的商铺在每一学期期末卷盖走人!”
季朝露的手往后一挪,老人想要拿回杯子的手停在半空,往前不是,往后也不是。
眼前的年轻人冷冷盯着他,试图改变他的决定。
气势瞧起来是吓人,不过她没有实权,再吓人也只是一只画着老虎的纸人。
季朝露知道这老登没有听进她的话,不过她不慌,杀手锏还没有使出来呢。
她指着老人的位置道:“诶——别给我说不行!这点要求都不行,那我就要提议换一个校长!”
老人还是那个态度: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反正这魔王闹腾一下,很快就会忘了。
“实在不行我求到我哥那里去,他要是不同意,大不了我一直缠着他,他总有妥协的一天。”
老人吓得一哆嗦,嘴里的茶水立即咽了下去,“你还想做什么?”
季朝露的大哥绝对不是个好惹的人,若是没能给他带来足够的利益,他是直接通知让人滚蛋的,不管你是谁的关系户,到他那里都不行。
要是换作这个铁面虎来了,他的头痛估计又要犯了。
不过季朝露也不是好打发的,估计要割掉一大块肉才能保住平安。
季朝露给了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你去请那些资助人给学校多拨点款,大肆报道他们的善心,在一个显示屏上轮流播放他们为这个学校做出的贡献。不要又买些破石头烂木牌摆在学校里,那些东西没一点用处。学校那个旧池塘一条鱼也没有,也不知道是哪个傻帽买一堆不能吃还总是叼人的天鹅回来,有这闲情逸致不知道多看两本文学名著。”
老人嘴角一抽一抽的,这天鹅是隔壁动物园开不下去顺便买回来的。
那么多学生喂了天鹅也没见得他们说什么。
季朝露见他没有出言反对,继续说了下去。
“每一笔款项都要落实到位,实现账务公开,谁敢从里面大把大把地捞油水,哼哼,你亲自剁了他的手。”
老人看着季朝露手起刀落的动作,想笑又不敢笑。
实在是太像杀猪的姿势了。
如果不是朝着他的就好了。
“记得把那些萝卜白菜南瓜冬瓜全部换成新鲜的鸡鸭鱼肉,粉面饭的价格往下调一调,还有往那些在食堂消费次数多总额少的同学的卡里充钱。”
“啪”的一声,季朝露双手拍在桌子上,红木桌表面留下一对掌印,轮廓清晰。十年没有变化过的桌体逐渐生出裂缝,隐隐有崩塌的迹象。
“不要给我装傻充愣,贫困补助到底有没有给真正的贫困生,你自个晓得!”
装嫩的老油条!
竟然试图在她面前蒙混过去!
那么多权谋文可不是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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