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熬到下课了!
季朝露提起书包,背带几乎在重力的作用下几乎变形,与其说是这是书包,不如说是作战行囊。
里面装的不是书,而是两块实心砖头。
要是遇到抢劫犯,一人扔一个书包就能把对方砸死,即使对方拿着枪也不用害怕,内科学肯定能抵消掉一部分伤害。
只是可怜了她。
昨日的她还在外面吃美食,今天的她不得不回到学校受苦受难。
不过是美好生活擦肩而过,她一点也不生气。
谁让沈锦黎调查的那份资料不全,提炼不出关键信息。要是能找到线索,不用她说,沈经理一定会帮她请假,即使辅导员内心不愿,也一定批假。
“走吧!中午吃什么?”
两人走出教室,直到走到走廊上,江玉丽提出了建议,“二楼的鸡扒烤肠拌饭怎么样?听说最近又多了一种口味。”
“可以呀!好像好久没吃了呢!”
这节课连上了两节小课,所以她们比其他连上三节课的学生早下课五十分钟。
这五十分钟足够两人去食堂吃完饭,顺便还能去水果店买点水果。
耳边传来一道不怎么和谐的声音:“学校食堂饭菜那么难吃,放在路边狗都不会去吃。你这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还会去吃食堂?开玩笑呢?”
突如其来的搭讪让季朝露的脑袋暂时短路了。
这人从哪里冒出来的?
随机刷出来的NPC吗?
如果是在她刚来的时候,没准她会觉得有趣,可惜她已经融入到这种半死不活的校园生活里,这种挑衅就像踩到狗屎一样。
烦!
她没有管身后的人,而是跟着江玉丽一起站在电梯上,她们打算去二楼吃点好的。
没想到刚才那个男同学竟然跟了上来。
季朝露放下手机和书包,在窗口排队打好饭菜,回来时,她座位的侧对面坐着一个男生,正是刚才搭讪的同学。
手中叉子狠狠插向意大利面条,他抬头望过来,眼神委屈又愤怒。
有点像被抛弃的小狗,扒拉着狗盆里的狗粮。
她睫毛微颤,眼中闪过一丝暗光,“……你是谁?对我有意见吗?”
“果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么快就不认识了。”
她真不知道这是谁,即使是在学校待了这么久,她连班上的同学都没有认全,甚至有些同学连名字都喊不出来,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
男生转动鸭舌帽,露出一张清秀的脸,眉毛上挑,眼眸中带着轻蔑,左耳两枚银色耳钉闪闪发光。
“你那天参加宴会的时候还踩到我的脚,到现在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说!”
这位鸭舌帽,不对,是这位戴着鸭舌帽的男同学,长得人模人样,没想到记性会这么好。
季朝露试图回忆那天的场景。
当时的情况非常混乱,她在下楼的过程中确实踩到了柔软的东西,来不及回头,就被沈经理拽了出去,她想过是卷起的地毯,摔倒的椅子,唯独没有想到会是人。
毕竟脚感不一样。
青年灰棕色头发盖过了眉毛,那双淡褐色的眼眸里还有点气愤和委屈,似乎还真是认识的人。
尤其是眼角下的那颗黑痣,真是各位打眼。
像是硬币上的苍蝇。
“哦,我想起来了,你小学三年级的时候还尿裤子,四年级想骑狗结果被狗咬了一口。”
“谁让你说那个的?!再说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能不能有点素质,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种私事!”
季朝露丝毫不慌,这种时候比的就是谁的脸皮厚。
不是她吹,要是脸皮能卖钱,她一定是世界上第一富翁。
“你倒是给个提醒啊,我见过那么多人,总不可能一个一个记下来。我又不是记忆大师。”
男生似乎有些难言启齿,“你之前……还欠我一顿饭来着。”
“我怎么会欠……哦哦哦,是你啊!小土豆!那个喝水都能长胖的土豆墩子!”
季朝露从久远的记忆里找出这个人,那是一个肥嘟嘟的小男孩,永远躲在树后面,看着其他小孩子在操场上跑来跑去。当时他是因为身体方面的原因,一直服用激素类的药物,身材受到了影响,所以他的饮食是单独准备好的。
真看不出来,原来的土豆墩子长得比她还高。
莫名有些不爽是怎么回事?
她讨厌这个熟人都比自己高的世界,真想把他们高的那一截削掉。
估计也要跳起来才能实现这个危险的想法。
心里更加不爽了。
季朝露还是有些疑惑,这家伙到底是从哪里知道她的喜好的,不会是“季朝露”曾经的对家派来的探子吧?
“你为什么说我不会吃食堂?”
“你向来只吃肉不吃素,而且还不能是冰冻货,食堂有几道菜里放了肉的?”
“我又不是完全不吃素。”
“完全是素的菜你看都不会看好吧。”
季朝露张开嘴,却又无话可说,最后只能舌头抵着上颚,拿起桌面上的饮料喝了一口。
说什么大实话呢?
不对,这饮料兑水了。
“你怎么这么清楚?”
男生摘下了帽子,放在桌子上,他冷哼了一声:“你还记得抢来你一块肉吃的人最后怎么样了吗?”
那是非常遥远的事情了,季朝露摇了摇头:“……不记得。”
“我就知道会这样!你当初揍了那个男孩子,还打掉了他一颗牙,幸好那是一颗快要换的乳牙。”
他看起来非常激动,似乎认定她是一个眼里只有吃的吃货。
“这饭你吃得下去?”他指着餐盘里的饭菜,“陈年大米,合成肉,”
“如果我吃下去了呢?”
“我不信,你这张嘴从小就挑,不好吃的根本碰都不碰。”
“我管你信不信!”季朝露夹起一块炖煮得鲜香滑嫩的肉块,满怀期待咬下去,谁知道第一口就不对劲。
鲜香滑嫩的肉全是科技狠活,致死量的调料掩盖了肉块本身的味道,她觉得自己咬了一口混着味精孜然的半凝固体。
“这到底是谁煮的?上学期还不是这样!”
“怎么?你知道也没用。”江河指了指邻桌的同学,“新来的学弟学妹还要吃好几年呢。”
新生非常好认,普遍披着一层黑皮,仿佛是刚从热带雨林度假回来的。
季朝露掏出手机,怼着餐盘就是拍,“我就不信这个邪!”
江河眼里满是玩味,“你觉得你能改变什么?”
季朝露从未主动示弱,嘶声大吼:“要是我赢了,你就去强吻校长!”
喉咙处传来一阵痉挛,她咽下口水,撑着前面的椅背才站稳。
幸运的是,大家不怎么认识她这张脸。
不幸的是,食堂里回荡着她的声音,一字不落落入在场的每个人的耳中。
嘹亮爽朗,清晰震撼。
没有人能错过那句“你就去强吻校长。”
如果在这里都没有听清的人,大半是耳朵聋了。
她吼出这一句话的时候,礼堂明显冷了很多,舞台上方的灯光也配合似的闪了两下。
有时候,建筑的密闭性太好也不是一件好事。
不知道从哪个角落传来细小但是清晰的声音:“你说什么?真有人想去强吻校长吗?快让我看看,是哪位神人?”
季朝露勉强撑着身体,站在原地。
她是真的想大吼一声:这位同学,麻烦手机不要外放声音,她也是要脸的!
食堂里似乎一直环绕着“强——吻——校——长——”四个音节,语调昂扬,音色清越,这道声音似乎想要闯过墙壁,传到校园的每个角落。
故事感强的人已经开始掏出手机录视频了。
季朝露很想捂着脑袋跑出去,不过这明显是行不通的,门口站着两个人,刚要进来的脚就那样停在半空中。
看来她们是听到了她说的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脸上僵硬的笑容在灯光的映衬下看得一清二楚。
现在真是骑虎难下!
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进行下去,没准这局赢的是她。
江河摸了摸鼻子:“要是我赢了呢?!”
季朝露深吸一口气,狠心说道:“要是你赢了,我就去强吻辅导员!”
话音刚落,四周只剩下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甚至连那些喃喃私语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公开课都没有这么安静过。
说实话,敢放这种话,要么对方是狠人,要么对方是疯子。
这事不出三个小时,一定会在院校里传开,到时候……算了,那都是以后的事情,现在提起来有没得多大作用,反而会影响心情。
季朝露抹去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话说这礼堂里的空调真是不要钱一样,冷的她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江河拍桌而起:“这不公平!校长比青椒炒肉里的炒肉还难见到!没有几个同学认识校长!”
“再说你们辅导员比我们校长年轻,我们学院的校长头都秃顶了,他比我爷爷还老!明显是我吃亏好不好?”
绝对会有上完大学都没有见过校长的同学,他们甚至连校长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说不定他/她们还会以为那是他老爸,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吻他老爸。
这事真让他老爸知道了,那他的零花钱就完了!
女孩子那边更难解释。
他妹的书架里全部是两个男人拥抱亲嘴的内容,要不是他好奇搜过那几本小说,他根本不知道他妹背地里是个什么样的颠婆。
他原本以为那就是一本先惨后强的大男主升级文,本来还好奇他妹怎么会喜欢男频小说,直到他看到后半段的时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两个好兄弟怎么在一张床上亲了起来?这不是情侣才会干的事情吗?
他妹每次看到他和他兄弟勾肩搭背时,脸上都会带着诡异的笑容,像是看到猎物的饿狼,直到他看到她妹妹偷偷写的小说时,他才明白这是为什么。
他和他的好兄弟成为了他妹书中的主角,各种虐恋情深,各种狗血套路,生怕他死不掉。
他可是她亲哥,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对待他!
他气得没收了她的零花钱,才短暂地遏制了她这种行为。
毕竟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过,只能小惩大诫一番。
她不敢将这种事情捅到父母面前,毕竟他们家里还算传统,要是被父母知道她在这种事情上“用功”,怕是半年的零花钱都没有了。
季朝露拍桌而起:“别说公不公平,我还是初吻呢!我说什么了吗?校长又怎么了?难不成你还想去强吻食堂大叔?看不出你胃口这么重?!”
幸好她习惯在偏僻无人的地方吃饭,所在的地方光亮不是很足,无人看到面红耳赤的女青年。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干脆放弃了脸皮。
反正这里没有几个人认识她,对于爱美食的大学生来讲,哪怕她是季家大小姐,吸引力还没有一盘新鲜出炉的辣子鸡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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