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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幕后之人

“踞庙堂,做高官、享厚禄、高高在上,不做实事乱思量……”

荒腔走板的调子迎面扑来,张和面皮一紧,如小石子掉进靴子,磨得脚底生疼,走路不自觉慢起来。

江州的牢房收拾的很干净,吴善民的那间更是称得上豪华,桌上瓜果点心俱全,茶盏还冒着热气,中间甚至大咧咧摆了张摇椅。

吴善民随摇椅晃荡,见了张和也没停下,只不走心地打了个招呼:“张大人来了啊。”

这副戏园子听戏的姿态,噎得张和无言以对,他让狱卒打开牢门,单独把周明坤带到狱审室。

左右无人,张和开门见山地说:“周大人,谢大人要姜元序一起查贪墨案。”

周明坤发丝凌乱,精神气全无,随意找了张椅子,满不在乎道:“那就让他们查。”

张和也是奇了,真被姜元序说中了,凝声问:“您那些事儿,确定没问题?”

“左右不过是贪墨银两,侵占田地那点事,皇上还能因这点事砍了我不成!”

周明坤是看明白了,强龙难压地头蛇,昨日出动那么多私兵,证据没毁,吴家早有防备,很明显,他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眼皮底下。

“我儿子找到了吗?”

“还在找。”

张和摇头,把他查到的告诉周明坤,昨日江上起了风,周承乘坐的船因航行过快翻了船,周承和随行的四个家丁不知所踪。

“令公子和姜元序有什么龃龉吗?”张和瞧见周明坤乌云密布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

周明坤阴沉地瞥了他一眼:“不该问的别问。”

他当然知道姜元序是为那一家人报仇,这个女人最擅长以牙还牙。

周明坤不是什么能耐的人,知州也是靠家里当上的,他之前在益州当了五年知州,没有拿的出手的政绩。

周家找关系把他平调到江州,是知道江州粮商慷慨,不光送钱,还送政绩,前两任江州知州便是如此高升的。

他靠着家世横行了四十年,却接连在江州摔了跟头。

周承输给姜元序二十万两黄金,他许诺不在江州开青楼和赌坊,这是第一个跟头。

税收时,他巧立名目,要周家府兵去收税银,结果府兵被百姓当作冒官之辈,百姓、县官、讼师齐聚一堂,他被迫升堂惩治府兵,这是第二个跟头。

周管家跋扈,调戏卖菜的妇人,踹伤小贩的腿,因为在小巷无人看见,他徇私判了小贩诬告,姜元序花钱为小贩平了事。

第二天,同样无人的小巷,周管家断了两条腿,这是第三个跟头。

他牢记父亲的告诫,太子正是关键的时候,不能惹事。

他索性当起了甩手掌柜,平日里吃吃喝喝听听曲儿,兴致来了便和儿子一起去周边府县找乐子,和姜元序井水不犯河水,日子过得也算惬意。

恰巧这时,他发现了百姓钱庄,窥见了姜元序受江州百姓拥戴的秘密。

姜元序是个有本事的人,这点周明坤再不情愿也得承认,一个十几岁的孤女,愣是成了江州的土皇帝。

这样的人放在江州,是他的心腹大患,放在太子身边,却是得力干将。

太子侧妃对女人而言,无异于登天梯,他没想过姜元序会拒绝。

犹记得他提出这个建议,表明周家会站在她这一边时,姜元序悠悠然回绝。

“周大人,您这日子过得还嫌不舒坦啊,动脑子的事何必自己干,交给有脑子的人不好吗?”

那轻蔑的眼神,轻飘飘把他碾进泥地。

偏这当口,周承又闹出事,他急急忙忙赶去安州,想花钱了事,偏那家人不识好歹,非要将周承绳之以法,他干脆把人全弄死,没能耐还硬逞强,这便是下场。

安州回来后,他已不可能和姜元序善了,为个小贩她打断周管家的腿,五条人命足够他们父子两死十次了。

“贪墨一事,你们也尽快查,不必遮掩,我要尽快离开江州。”周明坤不耐烦地说。

他已经不想应付张和,暗想太子怎么安排这么个畏畏缩缩的人来,屁用没有。

姜元序和张和一样,底层出来的人,总对朝廷律法抱有神圣的期待,一点贪墨的把柄妄想撬动一门权贵?笑话。

律法是约束贫民的,他这样的家世,是凌驾律法之上的。

就好比他派人劫了江州粮食商会五万石的粮食,姜元序不也低头吃了这个哑巴亏,出了江州,她便是任人宰割的小鼠。

张和得了周明坤的准话,反倒轻松起来,查案有何难,难的是遮掩。

哪怕张和看惯了世态炎凉,周明坤说出“贪墨银两,侵占田地”那副不以为意的样子,依旧刺痛了他。

张和的祖祖辈辈都是种地的,到他父亲那一代才开始读书,张和是家里第一个靠科举做官的。

少年踌躇满志,也曾妄想以一已之力肃清朝堂阴霾,还百姓一片清明。

而今年过半百,他把一片清明的自己染的灰不溜秋。

张和低头打量自己,鞋底换过好几次,很快鞋面也要破了,老妻的眼睛已经看不清细密的针脚,他的外袍是出嫁的女儿做的,里衣东一块西一块打着补丁,和他一样,东奔西走,到头来不过是破破烂烂的贱命一条。

抬脚跨进内堂前,张和再次低头审视自身,确认衣裳干净整洁,没有一丝不妥,才安心昂首入内。

他离开不过半晌,内堂却完全变了样,中间摆着大盆冰块,前面两台风扇对着两侧低头办公的人吹,七月的天,屋子没有一丝燥热,反而萦绕着浓浓的茶香。

风扇这东西,张和买不起,他以前在京城一些富贵人家见到的时候,是有侍从在一旁摇着的,这里的风扇却自己在转,实在稀奇。

他刚入座,耳房的侍女端来茶盏和糕点,低声询问他喜好什么茶,可以重新准备,他摆摆手让人退下,无声地和一众官吏打着眉眼官司。

几次眼神交换,众人便明晰了张和的意思,他们正愁吃人家嘴短,如此一来倒是轻松。

张和呷一口热茶,感叹这样的好茶,竟就这样招待了他们,他瞧着姜元序嚣张的样子,还当不屑与他们这些小官打交道。

也是,小小年纪已是商会主事,行事必然周全万分。

也罢,他这半截身子入土的年纪,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天塌下来,自有年轻气盛的顶着。

谢青衍没再坐堂上,反而坐到了姜元序下首,文书摊在桌面,多紧急的事都抓不住他的心神。

姜元序的存在感实在太强,她说办公,是真的办公,她的桌上一摞文书,堆的比谢青衍桌上还高,明显在批复些什么。

她的手边有一方小印,应当是她的私印,个别文书她看得比较久,继而郑重盖上印。

她的两个侍女在她身后摆了一张小桌,桌前四个印章,把姜元序处理好的文书分门别类,交替着往上盖印,一摞处理完了,唤人送出去,又接进来新的一摞。

这架势,谢青衍在他祖父身上都没见过。

他悄默声地给她添了几回茶,没换来一丝侧目,倒是她身后那个叫“十安”的侍女相当敏锐。

明明都在埋头做事,他手刚伸过去,“唰”的一道视线如利剑出刃,敲在他的手背,他面不改色地继续添茶,心里直打鼓。

一壶茶两人喝,自然比一个人喝的快,不等谢青衍唤人,十安亲自去换了一壶,郑重其事地交给他,那神情,分明是把他当作侍茶的小厮。

谢青衍养尊处优二十年,第一次伺候人,心绪一时间有些复杂。

他看姜元序的衣裳,全黑的料子织着一圈圈暗纹,在日光中泛起五光十色的涟漪。

镶着红宝石的金发钗,做工考究的金面具,缀着东珠的金腰带,串着白玉的织金绣鞋。

他认命地做起小厮的活儿,这人合该被金尊玉贵地捧着。

姜元序确实忙,她的摊子铺的太大,全是实业,管理起来繁琐无比。

一上午高强度的工作,姜元序简单用过饭,便径直回了小院,当然不是为了休息。

“他真是那么说的?”姜元序闭着眼睛,捏捏眉心,缓解疲惫。

十安点头,周明坤和张和的对话,他们的人全记下来了,周明坤好像真的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

“看来我们之前猜的没错,偷采铜矿的不是周明坤。”

姜元序“啧”了一声,嫌弃道:“还不如是他呢,家被偷了都不知道。”

姜元序从贪墨案入手,绕了那么大一圈,目的是钓出敢蹚周家浑水的势力,比如谢家,和偷采铜矿的幕后黑手。

她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益州出了一座小型的铜矿,就在周明坤侵占的田地间。

一开始她以为周明坤利益熏心,偷偷采矿,细想之下又觉不对,一来周家不缺钱,二来铸币一事是太子在管,铜矿上报朝廷明显更有利。

采矿的是被占了田地的百姓,炼铜的作坊大大方方建在田里,连掩饰都没有,可铜锭的去向成谜,那里的管事做事很小心,小心的不像周家的人。

姜元序横插一手,用益州的贪墨证据,把钦差请来江州,给背后做局之人留足时间,扫清尾巴再把脏水泼到周家和太子身上。

她怀疑过谢青衍,所以故意要求一起查益州之事,谢青衍没多想便同意了,想来是完全不知情的。

这才对,隔山观虎斗多好,哪有做局之人亲身上阵的。

姜元序对幕后之人很感兴趣,让所有的棋子,无知无觉地走入棋盘,完成布局,是她惯用的手法。

“多注意京城的动向。”她叮嘱十安。

这局唯一的漏洞,在太子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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