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闪电劈开夜空时,便利店的自动门发出故障的"滴滴"声。小满感到江临的手指突然收紧,他掌心的温度比常人低得多,像握着一块正在融化的冰。
“别开手机闪光灯”。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喉结在黑暗中上下滚动,“现在的我...不是标准色卡里的任何一种”。
小满的指尖已经碰到了手机边缘。她能感觉到江临的呼吸变得急促,那种频率让她想起实验室里被注射了肾上腺素的小白鼠。
“为什么?” 她故意放慢语速,手指悄悄划开锁屏,“你怕光?还是怕我...”
屏幕亮起的瞬间,江临猛地别过脸。但已经晚了——小满看见他的左眼虹膜完全变成了#FF0000(纯红),右眼则是#0000FF(纯蓝),两种互补色在昏暗的光线下诡异地平衡着,如同被强行拼合的两半不同拼图。
更可怕的是,他的皮肤正在渗出细密的#00FF00(荧光绿)汗珠,在手机冷光下像某种外星生物的黏液。
“这就是真正的你?”小满的声音有些发抖。
江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按在胸口。透过湿透的衬衫,她能感受到他失控的心跳,以及...某种金属植入物的轮廓。
“这是第七次社会化训练失败”,他苦笑着松开手,“按照协议,我该立即返回...”
便利店的备用电源突然启动,刺目的白光吞没了后半句话。等小满重新聚焦视线时,地上只剩下一滩#00FF00(荧光绿)的水渍,和半颗标着“SUB-07”的纽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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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二天清晨的露水很重。小满在校门口的梧桐树下发现一个牛皮纸信封,表面用#8B0000(凝血色)画了个警告符号。
“这算什么?恐吓信?”苏晓琪凑过来,指尖刚碰到信封就打了个喷嚏,“哇靠,这上面有股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信封里装着三样东西:
1. 江临的学生证,照片被人用红笔画了个大大的叉 。
2. 一张泛黄的实验室通行证,编号SUB-07 。
3. 用同款#8B0000(凝血色)写的便签:停止观察。
小满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起来。她把通行证翻到背面,在紫外线照射下(感谢她随身携带的验钞笔)显现出一段文字:
> 光谱稳定剂注射记录
> 9.1 #4169E1(皇家蓝)20ml
> 9.2 #FF4500(橙红)15ml
> 9.3 #000000(失效)
最后一行日期正是今天,但注射剂量栏被粗暴地划掉了。
“看那边!” 苏晓琪突然拽她袖子。
校门外的公交站台前,一个穿黑色旗袍的老妇人正撑着伞望向这边。她枯瘦的手腕上戴着一串色彩斑斓的珠子,每颗都标着Pantone编号。最诡异的是——在小满的视野里,老人周身没有任何颜色,就像被擦除的铅笔画。
“江临的...祖母?”小满不确定地问。
老人似乎听见了。她缓缓抬起手,腕间的色珠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当#8F00FF(幽灵紫)转到顶端时,小满突然感到一阵尖锐的疼痛从眼底窜上脑门——她看到色彩的能力被强制关闭了。
世界在几秒钟内褪成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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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物理教室弥漫着乙酸乙酯的刺鼻气味。小满把江临的课桌翻了个底朝天,终于在夹层里找到半页被撕碎的实验记录:
> 项目编号SUB-07
> 9月5日观测记录:
> - 接触#FF1493(深粉)刺激源(注:即观察者A)
> - 虹膜出现非标准光谱分裂【左#FF0000(纯红)/右#0000FF)(纯蓝)】
> - 情绪色模拟系统崩溃
> - 建议立即启用#000000协议
纸页边缘沾着一点#A52A2A(棕红)的痕迹,凑近能闻到铁锈味。小满的指尖开始发抖,视野边缘出现灰色噪点——这是能力使用过度的典型症状。
“找到你了”。
窗户突然被敲响。小满抬头看见江临倒挂在窗外梧桐树上,衬衫下摆翻起露出腰腹间的手术疤痕。那些疤痕排列成标准的色轮图案,中央嵌着一个微型金属环,在阳光下反射出冰冷的#FFFFFF(纯白)。
他指尖夹着朵残缺的波斯菊,花瓣被人为染成#00FF00(荧光绿)/#FF0000(纯红)双色。“这是警告”,他把花插进窗缝,“别再追查...”
小满猛地拽住他的领带。在鼻尖相抵的距离里,她看清他虹膜上细小的刻痕——那不是天然纹理,而是用纳米级激光雕刻的色轮刻度,每个楔形区块都标注着Pantone编号。
“你是个实验品”,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SUB-07...是你在实验室的编号?”
江临的瞳孔剧烈收缩。他突然捂住右眼,那里正渗出#00FF00(荧光绿)的液体。“快走...”他的声音变得扭曲,“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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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生物实验室的标本柜散发着浓重的福尔马林气息。小满用偷来的钥匙打开SUB-07号抽屉,里面只有三样物品:
1. 一支标着#FF0000(纯红)的注射器,液体在光照下呈现诡异的虹彩 。
2. 三张照片:
- 六岁的江临被绑在视力检查仪上,瞳孔映出投影的色块
- 同一间实验室,成年版的江临冷漠地记录数据
- 车祸现场,挡风玻璃折射出和小满能力同源的虹光
3. 半块融化后又凝固的巧克力,包装纸上印着:生日快乐,小满
她的呼吸凝固了。那块巧克力是她十岁住院时,某个不愿露面的探病者送的。
“原来我们是同类”。
轮椅的吱呀声从背后传来。江临的祖母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膝上放着打开的针剂盒。老人枯枝般的手指转动腕间的色珠,当#8F00FF(幽灵紫)转到顶端时,小满感到一阵剧痛——她的能力再次被强制关闭。
在彻底陷入黑白世界前,她看见老人从针剂盒取出一支#000000(纯黑)的药剂。
“光谱崩解是不可逆的”。老人的声音像生锈的刀片划过玻璃,“你以为他在模拟情绪色?不,那是在延缓解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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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暴雨夜的医务室像被浸泡在墨水瓶里。小满蜷缩在病床上,听着远处隐约的争执声:
“您答应过不再使用(纯红)协议!”这是江临的声音,比平时高了至少八度。
“她的能力会加速你的光谱崩解...” 老人咳嗽着,“SUB-07,别忘了你只是个人形色谱仪...”
铁柜倒塌的巨响后,门被猛地推开。江临跌跌撞撞地冲进来,白衬衫上沾着#6A5ACD(板岩蓝)的药渍。他的虹膜正在失控地变换颜色,最终定格在#FF00FF(品红)——这是小满从未记录过的波长。
“听着”,他颤抖的手指在她眼皮上轻点,“我的色彩从来不是训练结果...”
走廊传来轮椅逼近的声音。江临突然咬破指尖,在小满掌心画了个符号——正是她日记本扉页的草莓图案,此刻浸在#FF0000(纯红)的血色里闪闪发亮。
“记住这个颜色”,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当所有色彩都消失时...它是最后的锚点”。
小满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在皮肤接触的瞬间,她的视野突然炸开无数色块——那不是外界的色彩,而是从江临体内流出的、原始而混乱的光谱洪流。
最后一刻,她看清了那些光芒的核心:一个用#FF0000(纯红)勾勒的、小小的草莓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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