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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虹光重现

1

医务室的窗帘被暴雨浸透,沉甸甸地垂在窗框两侧。小满盯着掌心逐渐干涸的#FF0000(纯红)草莓印记,江临的血比她想象中更粘稠,像掺了金粉的颜料,在皮肤上凝结成一颗微型的宝石。

她轻轻用指尖触碰那个印记,突然一阵尖锐的疼痛从手腕窜上太阳穴——这不是普通的伤口,而是某种生物标记。她的视野短暂地闪烁起来,黑白与彩色交替间,她看见自己十岁时的记忆片段:

白色的病房,消毒水的气味,还有床头那盒匿名赠送的草莓巧克力。当时她刚经历车祸,醒来后就获得了看见情绪色彩的能力。而现在,那个巧克力包装纸上的草莓图案,正和掌心的印记一模一样。

“锚点...”她喃喃重复这个陌生的词,突然听见走廊传来金属轮子碾过地砖的声响。那声音很有规律,每三秒停顿一次,像是某种倒计时。

轮椅停在门外。透过门缝,她看见江临的祖母正往注射器里抽取某种#000000(纯黑)的液体。老人的指甲修剪得过分整齐,每片都涂着不同的Pantone标准色,小指上的#8B0000(凝血色)已经斑驳脱落,露出下面苍白的甲床——那里没有指纹,只有细密的电路纹路。

“别费力气了”,老人的声音像生锈的刀片划过玻璃,“SUB-07的虹膜载体最多再支撑72小时”。她转动腕间的色珠,#00FF00(荧光绿)转到顶端时,小满的视野突然恢复了一瞬——足够她看清老人衣领下的皮肤。

那里布满了和江临腰腹间一模一样的色轮疤痕,但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疤痕正在缓慢蠕动,如同活物般调整着颜色深浅。

“你也是...”小满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老人突然抬头,嘴角扯出一个非人类的微笑:“初代实验体SUB-01,负责监控所有后续产物”。她的眼睛在暗处发出微弱的#8F00FF(幽灵紫),“包括那个失败的瑕疵品——你”。

---

2

凌晨三点的生物实验室比白天更冷,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成短暂的雾。小满撬开标本柜最底层的抽屉时,金属发出的声响让她想起那天江临手腕上的镣铐。

抽屉里静静躺着三支标着“光谱稳定剂”的安瓿瓶:

1. #FF0000(纯红) - 标签注明“紧急制动:仅限载体崩溃前72小时使用”

2. #00FF00(荧光绿) - 标注“记忆清除:格式化所有情感数据”

3. #0000FF(纯蓝) - 写着“最终协议:观察者A专用”

她的手在第三支安瓿瓶上方悬停。瓶身上贴着一张便签,是江临工整的字迹:“给她——当世界失去色彩时,这是最后的钥匙”。

窗外突然传来布料摩擦的声响。小满猛地回头,看见江临倒挂在窗外的梧桐树上,右眼已经变成浑浊的#808080(水泥灰),左眼却呈现出异常明亮的#FF00FF(品红)。他的衬衫敞开,腰间的金属环正在高频振动,发出近乎超声波般的噪音,震得玻璃器皿微微颤动。

“别看...”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每个字都带着电子音般的失真,“蓝色那个...会...”

树干突然断裂。江临坠落时,小满看清了他胸口浮现的文字——那不是刺青,而是由皮下纳米颗粒组成的、不断变换的警告:

光谱过载 78%

情感模拟系统失效

记忆存储区损坏

距离崩解 41:22:17

倒计时的数字每跳一秒,他皮肤下的色光就紊乱一分,像老式电视机失去信号时的雪花噪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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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天台的门锁早已生锈,链条上挂着的警示牌写着“高压危险”。小满用消防斧劈开铁链时,金属碰撞的火星在雨中短暂地亮起#FFA500(橙),照亮地上蜿蜒的血迹——是#A52A2A(棕红)的,已经半干。

江临被锁在避雷针基座上,手腕和脚踝都缠着导电纤维。那些纤维深深勒进皮肉,每隔十秒就通一次电,让他全身痉挛着绷成弓形。他的虹膜正在以每秒三次的频率切换颜色,像一台故障的霓虹灯,而更可怕的是,那些色彩开始具象化——

#FF0000(纯红)像血珠般从眼角渗出,在空中凝结成细小的红宝石;

#00FF00(荧光绿)的雾气从毛孔蒸腾,在雨水中形成迷你的彩虹;

#0000FF(纯蓝)的光粒从指尖飘散,如同夏夜的萤火虫。

“祖母...是初代实验体”,他的牙齿因为电流的刺激不断打颤,声音断断续续,“我们...都是色觉容器...她需要新鲜的载体...”

小满扑过去撕导电纤维时,指尖被灼出#A52A2A(棕红)的水泡。江临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别碰!会传染光谱紊乱...”

一道闪电劈在避雷针上。强光中,小满看见自己的倒影出现在江临的虹膜里——但不是现在的她,而是十年前躺在医院病床上的小女孩。那个“她”正缓缓睁开眼睛,虹膜里流转着与江临同源的色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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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生物准备室的监控屏幕闪着雪花点,角落里堆放着十几个福尔马林罐。小满把偷来的#0000FF(纯蓝)安瓿瓶举到摄像头前,瓶身标签上的小字在紫外线下显现:

致观察者A:

当你看完这段信息后,请立即注射#FF0000(纯红)至SUB-07心脏位置

这不是杀戮,是唤醒

她的手抖得几乎拿不稳瓶子。转身时,标本架最上层的福尔马林罐突然映入眼帘——里面漂浮着一对完整的眼球,虹膜上刻着和小满一模一样的草莓印记。罐子标签写着:

SUB-0,原型体,记忆备份载体

“这是你父母最后的作品”。祖母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老人转动轮椅进入光线,她的眼睛在暗处发出微弱的#8F00FF(幽灵紫),“他们试图创造能承受全光谱的完美载体...”

小满的视野突然剧烈闪烁。在黑白与彩色的交替间,她看见一个惊人的画面——老人从轮椅上站起来了,那些枯瘦的腿根本没有任何萎缩痕迹,反而布满年轻紧实的肌肉。

“我才是第一个成功的实验体”。老人的指甲突然伸长,涂着#FF0000(纯红)的那片抵住小满咽喉,“而你,是唯一的瑕疵品——本该在十年前那场车祸中销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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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暴雨中的天台边缘,江临胸口的倒计时已经跳转到12:17:43。他的皮肤开始片状剥落,露出下面流动的色光,像被撕开包装纸的彩虹糖。

小满握着偷来的注射器冲上来时,祖母——或者说初代实验体——正把某种#00FF00(荧光绿)的液体注入江临颈动脉。那液体接触血液的瞬间,江临周身的色光突然开始逆向流动,如同倒带的录像。

“不要!” 她扑过去撞开老人,“那是记忆清除剂!”

注射器在争夺中摔碎,#0000FF(纯蓝)的液体溅在江临裸露的金属环上。瞬间的寂静后,一道虹光从他胸口迸发,在空中凝结成三维色轮。那色轮缓缓旋转,投射出无数记忆片段:

- 六岁的江临在实验室里第一次看见彩色气球时,偷偷把#FF0000(纯红)记在手心

- 十二岁的他躲在柜子里,用棱镜在墙上制造迷你彩虹

- 上周物理竞赛前,他对着镜子练习微笑,试图让嘴角弧度精确到30度

小满突然能看见更多了——不只是情绪色,还有江临体内流动的数据流:

情感模拟记录

9.1 #87CEEB(天空蓝)(模仿校长演讲时的无奈)

9.2 #FFFFFF(纯白)(沸水救猫时的绝对冷静下,隐藏着#FF4500的疼痛)

9.3 #FF3030(羞耻红)(校医室里被她戳穿伪装时的真实羞耻)

...

9.5 #FF00FF(品红)(此刻对她的...)

“原来你一直在学习...” 她的眼泪砸在江临正在崩解的脸上,“而不是模拟”。

江临用最后的力量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倒计时归零的瞬间,小满掌心的草莓印记亮起刺目的#FF0000(纯红)。强光中,她听见某种机械结构解锁的声音,以及祖母——SUB-01——愤怒的尖啸。

世界在色光的洪流中重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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