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漪宫的冰镇酸梅汤刚端上桌，时暮婵就捧着碗猛灌了大半，瓷碗底磕在桌上发出哐当一声。她抹了把嘴，眉头拧得像打了死结：“我真是受够了！”
顾南枝刚摸起一张红中，闻言抬眸看她：“又被系统催了？”——脑海里的系统轻响：【检测到盟友负面情绪！建议疏导！“共情指数” 1！】，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牌面，这副新换的骨牌刻着缠枝莲纹，比现代的塑料麻将沉手得多。
时暮婵把碗重重一放，酸梅汤溅出几滴在桌布上：“催？它简直是拿鞭子抽我！”她抓起颗冰镇樱桃往嘴里塞，嚼得咯吱响，“攻略那个皇帝老头快三个月了，好感度才30！昨天我特意穿了他喜欢的藕荷色宫装，结果他盯着我的发钗问‘这珍珠是东珠还是南珠’，我差点没忍住把发钗戳他脑门上！”
韩知疑剥莲子的手顿了顿，耳尖悄悄泛红：“30……已经比我上次侍疾时高多了。”她把剥好的莲子推给顾南枝，指尖不小心碰到对方手背，像被烫到似的缩回去，“其实……要不问问你的系统，能不能换个攻略对象？”
“换？”时暮婵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拔高音量，“我早就问过！上个月我把他赏赐的玉如意摔了，系统罚我抄《女诫》时我就问了，它说‘主线任务不可更改’，还倒扣了我5点积分！”她忽然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看见那老头的龙袍我就想吐，上次他给我夹菜，我回来把晚饭全吐了——比现代吃了过期外卖还难受！”
于溪晚正用银签挑着酸梅汤里的冰块，闻言噗嗤笑出声：“你也太夸张了。”她把银签往碟子里一放，“不过那老头确实没什么意思，上次赏花宴，他对着牡丹念‘国色天香’，结果把作者说成李白，被太傅当众纠正，脸都绿了。”
时暮婵拍着桌子附和：“就是！连诗都背不全，还好意思当皇帝！”她忽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哎，知疑你刚才说什么？问系统能不能不攻略？”——系统这时突然尖叫：【警告！质疑主线任务！扣除“服从度”10分！】，她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是硬着头皮问，“系统！我用所有积分换不攻略皇帝，行不行？”
脑海里的提示音停顿了片刻，随即响起冰冷的机械音：【积分不足。当前积分150，解除主线任务需10000积分。】
“什么？！”时暮婵差点跳起来，“抢钱啊！我赢麻将赢了三个月才攒150，它要10000？”她忽然泄了气，瘫在椅子上，“早知道在现代就该去买彩票，说不定能攒够积分。”
韩知疑赶紧递过块桂花糕：“别气了，吃块糕缓缓。”她偷偷瞟了眼顾南枝，见对方正低头理牌，轻声道，“或许……你的系统有别的办法？上次我听南枝姐姐说，她的系统能兑换提示，说不定也能换更换攻略对象的权限？”
时暮婵眼睛瞬间亮了，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坐直：“真的？！系统！系统！我要用所有积分换更换攻略对象的机会！所有！150积分全给你！”
——【检测到特殊请求……正在检索权限……】系统的提示音带着电流杂音，时暮婵紧张得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可以。消耗全部积分150，可更换攻略对象一次。是否确认？”
“确认！立刻确认！”时暮婵想都没想就喊出声，生怕系统反悔，“别说是150，就是1500我也换！只要别再让我看见那个老头！”
顾南枝刚打出一张九万，闻言抬眸看她：“想好了？150积分能换不少现代物资，上次你换的速溶咖啡就花了50。”——脑海里的系统播报：【检测到关键决策！“团队风险评估”启动！】，她却捏了捏眉心，把牌往桌里推了推，“这局我胡了，自摸。”
“胡了也没心情算账！”时暮婵挥挥手，眼睛直勾勾盯着空气，“系统！快说！新的攻略对象是谁？别又是哪个满脸褶子的王爷！”
——【正在匹配攻略对象……匹配成功。】系统的机械音忽然变得清晰，“新攻略对象：沈遥清，靖国唯一女将军，当前驻兵边境。身份匹配度89%，攻略难度：四颗星。”
“女将军？”韩知疑惊讶地张大嘴，手里的莲子掉在地上，“系统……还能换女的？”
时暮婵先是一愣，随即拍着桌子狂笑：“哈哈哈哈！女的好！女的好！总比对着老头强！”她忽然冲韩知疑挤眉弄眼，“怎么样？姐姐我够意思吧？这才叫真正的攻略自由！”
于溪晚挑着眉笑：“我就说你上次看兵书是假的，原来早就惦记着女将军了。”她忽然凑近时暮婵，压低声音，“果然姬老还是姬老，到了古代都改不了本色。”
“去你的！”时暮婵笑着推她一把，“这叫审时度势！女将军总比老皇帝强，至少人家保家卫国，不像某些人只会后宫争风吃醋。”她忽然想起什么，急道，“系统！沈遥清长什么样？性格好不好？有没有未婚妻？哦不，未婚夫？”
——【攻略对象基础信息：沈遥清，年二十有五，善骑射，通兵法。容貌参照：清冷型，面若寒玉，目似朗星。性格：外冷内热，不近女色。】系统顿了顿，【警告：此为最后一次更换机会，确认后不可更改。是否确认绑定新攻略对象？】
“清冷美人？”时暮婵眼睛亮得像灯泡，“还不近女色？这不是明摆着等着我攻略吗？”她拍着桌子喊，“确认！立刻绑定！”
顾南枝刚收起赢来的筹码，闻言淡淡开口：“沈遥清的名字，倒是有点耳熟。”她端起酸梅汤抿了一口，“好像在哪本诗集里见过。”
“诗集？”时暮婵凑过去，“快想想！是不是什么‘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之类的？”
于溪晚忽然敲了敲桌子：“是许浑的诗。”她拿起桌上的《唐诗选》，翻到其中一页，“‘遥夜泛清瑟，西风生翠萝’，《早秋三首·其一》里的句子，沈遥清的‘遥清’二字应该出自这里。”
“遥夜泛清瑟……”时暮婵念着诗句，忽然摸了摸下巴，“听着就像个高冷美人！比现代那些装酷的网红带感多了！”她忽然拽住于溪晚的胳膊，“你见过她吗？快说说！是不是真像诗里写的那么带劲？”
于溪晚指尖点着书页，忽然眨了眨眼：“算是……见过吧。”她想起上一世在城楼上，那个身披银甲的身影，夕阳落在她肩上，像镀了层金，“去年她回京述职，我在宫宴上远远见过一次。确实是清冷挂的，一身银甲，站在武将堆里比男人还挺拔，有人给她敬酒，她只淡淡抿了一口，眼神冷得像塞北的雪。”
“清冷好啊！”时暮婵搓着手笑，“我最会对付清冷美人了！想当年在现代，我们系的冰山系花就是被我拿下的——”她忽然意识到说漏嘴，赶紧捂住嘴，冲韩知疑挤挤眼，“我是说，我最擅长跟高冷的人打交道。”
韩知疑的耳尖红得快要滴血，低头抠着指甲缝：“那……沈将军什么时候回京？你要怎么攻略？送花？还是……”
“送花多俗套。”时暮婵摆摆手，忽然压低声音，“我听说女将军都喜欢神兵利器，我让内务府打把匕首送过去，上面刻句诗——‘遥夜泛清瑟’，保证她一眼记住我！”
——【警告！攻略计划存在风险！沈遥清治军严明，私赠兵器可能被视为挑衅！】系统的尖叫刚落，时暮婵就翻了个白眼：“知道了知道了！就你懂！那送战马总行了吧？我听说她的坐骑前不久老死了，我送匹汗血宝马，够不够诚意？”
顾南枝忽然开口：“汗血宝马是贡品，私相授受会被参一本。”她把赢来的筹码推给韩知疑，“不如送本兵书，批注些现代的战术理论，既显诚意又不逾矩。”——脑海里的系统播报：【建议可行！“策略分” 5！】，她却拿起颗莲子，慢慢剥着，“沈遥清在边境打了三年仗，最缺的是实战谋略。”
“还是南枝你懂我！”时暮婵眼睛一亮，“就送兵书！我把现代的《孙子兵法解读》默写下来，保证她看了惊为天人！”她忽然站起来，在殿里踱来踱去，“等她回京，我就去校场找她，跟她比试骑射——想当年我在现代马术俱乐部可是拿过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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