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章啊,你是真没眼色还是假没眼色?前些日子岑老板来家里说的那些重新考量婚约的话,你还不明白吗?再看看刚才三小姐那一口一个严大哥!她眼里什么时候有过别的男人?从前可只有你一个,现在可好……”
她痛心疾首地摇头,“煮熟的鸭子眼看都要飞了!”
“飞了更好!”
傅灿章猛地打断红姨,赌气回怼。
他转过身背对着她整理药柜,语气带着自嘲和浓浓的怨气,“省得她一天到晚只来痴缠我,害得我连画画都不能继续深造,正好清净!”
“你!”
红姨被他这突如其来顶撞的混账话气得眼前发黑,指着他,“你……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就是因为你一直这样在她面前端着高高在上的模样,才会……”
她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这个便宜儿子简直愚不可及。
傅灿章不再理会红姨的斥责,径直穿过药堂,大步走向后院。
走到石碾旁,那里堆着一些待磨的干药材。
他拿起药杵,用力地碾磨着坚硬的药材。
沉重的药杵砸在石臼里,一下,又一下。
他脑中不受控制地回放着刚才的画面,巨大的委屈、不甘和深重的酸楚,猛烈地冲击着他向来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
“砰!”
他猛地将手中的药杵狠狠砸在石臼里。
臼里的药材四溅开来,褐色的粉末扑了他一身。
他胸膛剧烈起伏,清俊的脸上因为压抑的愤怒而微微涨红,只觉得满心悲凉。
他们竟住在一起。
……
“秋妈,叫厨房最近不要做发物,海鲜还有牛羊肉之类的。”
吃完饭上楼时,她去到厨房叫住秋妈,特意叮嘱一番。
秋妈立刻紧张起来,追问她是不是身体不适。
岑碧筠摇摇头安抚她,解释道,“不是我,是我那保镖,他的手受伤了。”
秋妈这才放下心,点头应承下来。
这对话恰好被来厨房取东西的大姐岑碧香听了个正着。
她脚步微顿,若有所思地瞥了她们一眼,随即若无其事地走开。
岑碧筠没在意大姐,又转过头向秋妈询问她那有没有效果好的愈伤膏,她记得母亲去年托人捎来过一些上品药膏。
秋妈答应去找找看。
岑碧筠心情不错地点点头。
今天傅灿章那明显吃醋的表情让她觉得自己的计划进展顺利,看来他还是在意自己的。
不过同样,她也提醒自己得把握好分寸,万一玩脱了,他彻底不理自己就糟了。
睡前,岑碧筠拿着秋妈找来的药膏,脚步轻盈地下楼去找严恕。
敲了门,里面却无人应答。
她试着轻轻一推,门开了,房间里空无一人,她便走了进去,打算坐着等他。
没坐多久,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严大哥,你在吗?”
是大姐岑碧香的声音。
岑碧筠心里一跳,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情急之下转过头四下打量可以藏身的地方,最后只得拉开旁边的衣橱门,一头钻了进去。
衣橱里空间不大,塞满了严恕的衣物。
一进去,一股淡淡的丁香味瞬间包裹了她,对香水颇有研究的岑碧筠推测出应当是胡须膏的气息。
此刻那香气混着衣橱主人强烈的男性荷尔蒙味道,岑碧筠的脸颊不由自主地发起烫来。
她屏住呼吸,听着岑碧香推开门,似乎在房间里环视了一圈,没发现人,便离开了。
岑碧筠又静静等了一会儿,确认大姐走远了,才小心翼翼地准备推开衣橱门出去。
就在这时,又一声推门的声响传来。
她吓得心脏一停,以为大姐去而复返,慌忙又缩回衣橱深处,只敢留一条细缝向外窥看。
进来的却不是岑碧香,是严恕。
他刚洗完澡,浑身还蒸腾着水汽,只穿了件浴袍。
湿碎发贴在额角,水珠顺着脖颈滚落,滑过线条分明的锁骨。
他拿着条毛巾擦头,浴袍随着动作随意敞开着,水珠沿着宽阔紧实的胸膛一路向下,勾勒出紧实的腹肌形状,最终没入腰际。
小麦色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光泽,每一寸肌肉都蕴藏蓄势待发的力量感。
岑碧筠瞬间呼吸停滞,脸颊一下子烧起来。
她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随手解开浴袍带子,任由其从肩头滑落,顺着精壮的背和窄腰一路向下,最后堆在脚边的地上。
岑碧筠条件反射地一退,猛地捂住了眼睛。
衣橱里传来的异响让严恕瞬间警觉。
他眼神一厉,一把抓起地上的浴袍胡乱围在腰间,另一只手已从枕下抽出手枪,猛地拉开衣橱门,枪口瞬间抵上里面那人的额头。
“是我!”
岑碧筠吓得魂飞魄散,猛地举起双手。
手中的药膏罐子啪嗒一声掉落在衣橱里。
看清缩在衣柜里被自己衣物半掩着的人是谁时,严恕眼中的凌厉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意外。
她怎么会躲在自己的衣橱里?
看她脸颊绯红窘迫地蜷缩在衣橱里,眼神慌乱又带着羞赧,整个人几乎陷在他的贴身衣物里。
这幅景象让严恕喉咙莫名发干,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窜上心头,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向了某些不该有的方向。
而此刻的岑碧筠也十分不好受。
被迫直面严恕近在咫尺的身体,水珠仍在他紧实的肌肉上缓缓滚落,左胸处竟有一道旧枪疤赫然入目。
平添几分危险的雄性气息。
岑碧筠读过不少西洋爱情小说,里面大胆的描写不少,可眼前冲击的这一幕还是让她喉头发紧,不自觉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和慌乱,她强词夺理先发制人,“傅灿章不才叮嘱过你伤口不能沾水吗?你怎么这么不听话,还跑去洗澡。”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严恕第一次没回她的质问,目光扫过掉在衣橱里的药膏,明知故问,声音有些哑。
“我……”
岑碧筠刚要解释自己是来送药的,门外再次响起了敲门声,伴随着岑碧香温婉的声音。
“严大哥?你在吗?”
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本就心虚的严恕心头一跳。
岑碧筠也吓得够呛,生怕被大姐发现,手忙脚乱地想赶紧把衣橱门关上再次藏好。
然而慌乱中,她关门的动作太快太急,衣橱门的把手竟意外地勾住了严恕腰间那本就围得松垮的浴袍一角。
那件湿漉的浴袍,在两人惊愕的目光中,顺着严恕的身体,彻底滑落在地。
岑碧筠猛地僵住,眼睛渐渐瞪得溜圆,关门的动作停在半空,整个人石化在那里,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毫无遮掩的景象。
好……
硕丰。
鼓囊。
一团。
严恕也彻底僵在了原地,身无他物的面对着她,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强烈的羞耻与莫名激动的战栗从他的脚趾尖向上爬起,一直淅淅沥沥地麻到指尖,再到耳尖。
最后耳膜嗡的一声。
空气仿佛凝固了。
她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里,仿佛已经灵魂出走。
严恕先一步从这令人窒息的尴尬中反应过来。
他手忙脚乱地弯腰拾起浴袍挡在腰下,一把从衣橱里胡乱扯出件上衣和裤子,看也没看,另一只手则用力按在岑碧筠汗津津的额头上,把她整个人塞回衣橱深处。
衣橱门亦被他迅速关上。
他火速穿上裤子,胡乱把上衣往身上一套,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脸上的滚烫和狂乱的心跳,才走过去佯装平静打开了房门。
门外,岑碧香笑容温婉,手里托着一个小巧的药膏盒子。
“严大哥,今晚吃饭的时候看你手伤着了,我那儿正好有些上好的愈伤药膏,给你送些过来。”
严恕一怔,看着她笑盈盈的脸,脑中立刻闪过盛丰提过的联姻可能,想来这位大小姐也是得了父亲的授意。
这送药的举动,怕也是别有用心,意在试探。
想起刚才岑碧筠掉在衣橱里的药膏,心头莫名地一暖。
他礼貌地笑了笑,摇头婉拒,“多谢岑大小姐关心,我这已经有了药膏,劳您费心。”
岑碧香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随即柔声道,“严大哥你太见外了,你只比我大一岁,叫我碧香就好。”
严恕依旧保持着疏离的微笑,“礼不可废,大小姐慢走。”
衣橱里,岑碧筠听着门外的对话,心头莫名地涌上一丝得意。
他不肯叫大姐名字,却同意叫自己碧筠小姐,看来在他心里,自己还是有点不一样的嘛……
这念头刚冒出来,她立刻又警醒地掐灭了它。
得意什么?
她凭什么要在乎一个帮派打手心里怎么想?真是可笑。
不过大姐不是一向眼高于顶,只看得上那些世家公子吗?
岑碧筠八卦地托着下巴仔细一想,倒也明白了。
严恕如今是金门城头号帮派青云堂的二把手,可谓前途无量。
这个年头什么最硬,枪杆子最硬。
比起那些规矩森严又婆母难缠的书香门第,严恕这样无牵无挂本事又大的男人,在最擅权衡利弊的岑家人眼里,确实算得上是一支潜力十足的绩优股。
想通了这点,岑碧筠心里竟莫名地泛起一丝酸溜溜的感觉,连她自己都后知后觉。
是因为严恕明明是她的保镖,现在却被大姐算计上了吗?
门外岑碧香又客套了几句,便姿态优雅地离开了。
严恕关上门,靠在门板上,长长吐了口气,太阳穴突突地跳。
刚才……真是太失态了。
他看了眼身下,懊恼地揉了揉眉心,目光再次投向那扇紧闭的衣橱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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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严恕喉咙莫名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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