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崎部长。”
斯坦利回头，向着来者点头致意。
花崎部长？好熟悉的名字。
“部长好。”
诺里斯礼貌性地向来者敬礼致意。这位部长的信息素有一股很浓郁的花香气，应该是小苍兰的味道，诺里斯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的身上。
“我不好，到底是谁在好。斯坦利你现在就给我去找人把楼下三车的材料搬上来，”花崎信把手里的文件夹拍在斯坦利的胸口，转头看了一眼诺里斯，“这红毛谁啊？”
“呃……来拿东西的，碰巧遇见而已，”斯坦利边说边把诺里斯往边上推，“行了，东西也拿好了，一边玩儿去吧。”
诺里斯挑眉，虽然眼前这个人的信息素闻起来很舒服，但说话的方式也未免太恶劣了些。
“诺里斯！”
艾维斯从不远处向他招手，诺里斯朝着两位医疗部的高官敬个礼就走了。
斯坦利的眼神瞥向一旁的花崎信，这位部长的视线果然一直落在诺里斯的背影上。
“他就是你那个侄子？”
花崎信转头，刚好碰上斯坦利的视线。
惊喜与哀伤交织起来的眼神，让斯坦利瞬间背后发凉。
斯坦利早就闻到了诺里斯身上信息素的味道了，那种熟悉的植物香气，也让他一瞬间想到了那个已经去世的马修队长——花崎信已逝的爱人。
“是啊，加西亚家族的独子。”
斯坦利把“独子”二字咬的很重，笑容有些勉强。
“刚分化的Alpha吗？难怪信息素这么不稳定……”只是眨眼的功夫，花崎信眼中的复杂情绪就消失不见，他拍了拍斯坦利的肩膀，笑着问道，“咱们忙碌的副部长什么时候才有空去搬材料呢？”
“……我现在就去。”
————
艾维斯与诺里斯两人肩并肩走着，军区午休时大家似乎都变得悠闲起来，来来往往的都是穿着各个不同部门制服的人。
“刚刚那两个人都是谁啊？”
“嗯？哦，医疗部的部长和副部长。”
“你身上有一股好甜的花香，那两位都是Omega吗？看来有人中意你哦。”
诺里斯闻言仔细闻了闻，淡淡的小苍兰气味飘在自己周边的空气中，若有似无。
“别胡说八道，那样的中年大叔我根本瞧不上……”
“诶？渡鸦教官，您怎么在这儿？”
艾维斯忽然一个转身，在诺里斯惊讶的目光中对着身后的渡鸦一行人敬礼。
“渡鸦……教官好。”
诺里斯有些局促地拍了拍身上的信息素味才敬礼，紧张得都忘了身为Beta的渡鸦根本闻不到信息素这回事。
渡鸦身侧站着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的男人，他身着科研部的制服，正面含笑意地看着两位列兵。
“还好你的体内没有检测出成瘾性物质……欸？这就是特战队的预备队吗？都是些年轻的Alpha呢。”
渡鸦没回话，却有意地避开了诺里斯直勾勾的视线，拉着身边的Alpha离开。
“走吧，抓紧时间。”
“等等，长官！”
诺里斯一把抓住了渡鸦的手腕，却被他轻易地挣脱开。
“有事？”
渡鸦转头，乌黑的双眸中依旧那么冷淡。
“……对不起。”
没等诺里斯把道歉的话语说出来，渡鸦便回头离开了。
歉意散在风中，吹拂起乌黑的长发，模糊了双眼。
“小苍兰的味道。”
顾泽凯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渡鸦心生疑惑。
“那位就是诺里斯吧，他的身上有小苍兰的气味。看他们的行动路线，应该是刚从医疗部出来。”
“你想说什么？”
顾泽凯推了推眼镜笑道：“你处心积虑不让他和花崎信相见，可惜人家天天往医疗部跑呢，你不会真的喜欢上那个Alpha了吧？”
渡鸦沉默了很久，其实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从没感受过被爱的滋味，也没有爱过别人。诺里斯会是个优秀的联邦军人，尽管他的性格在军部并不是很吃香，可他有能力。他就像……就像是突发的紧急任务一样，就这么突然地闯入渡鸦原本平淡的生活之中，将渡鸦拖入令他更加陌生的爱河里。
自己会对那样一个毫不吝啬地表达爱意的少年有好感，真是太奇怪了……
可是昨晚也的确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感受，也在刚刚听见诺里斯无意说出的那句话后，心脏突然地抽痛了一下。
如果这就是一见钟情的话，喜欢一个人好疼。
“我也不知道……”
两人走到科研部大楼楼底时，渡鸦叹了口气。
顾泽凯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带着渡鸦直接上了顶层的实验室。
“那就先别想了，做好实验的准备，你自身的状态决定了腿的状态，可不能就那么轻易地被一个新兵扰乱。”
“没事的，我能做到。”
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熟悉的低温却让渡鸦浑身汗毛直立，顾泽凯看出了他眼中藏不住的畏惧，并没有去催促渡鸦，站在一旁按着开门键耐心地等待着。
过了很久，久到电梯自带的警报声响起，渡鸦才满怀歉意地走了出去。
实验室内安静得可怕，渡鸦十分自觉地一粒粒解开衬衣的纽扣，顾泽凯将特质的芯片贴纸贴在了渡鸦的身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浑身一颤。
他身上还有很多深深浅浅的爱痕，诺里斯像只小狗一样在他身上又啃又咬，不过好在顾泽凯似乎并不在意那些痕迹的存在，渡鸦的窘迫感减淡了不少。
“贴好传感贴之后就把作战服换上，新的神经串联系统目前还在测试阶段，一会儿先用模拟器进行测试，通过后才会实装到你身上，不用担心。”
渡鸦点了点头，等顾泽凯贴完后背上的传感贴，很利落地把一旁挂着的作战服换上。
是新制的作战服，因为战斗时需要把整条机械腿都暴露出来，之前的作战服只是草率地把左腿布料进行裁剪，不小心磨到大腿渡鸦会直接脱力倒下来。新制的作战服不一样，左腿处换成了更加柔软亲肤的内衬，收口更向下了些，包裹住了整个光环部分。
“新做的衣服，感觉怎么样？”
顾泽凯看着渡鸦梳理着长发，递过去一根发绳。
渡鸦接过发绳把长发高高束起，尝试着抬了抬腿，发现可动的空间大了不少，满意道：“谢谢，比之前要好一些。”
“听见那孩子说那样的话，心里不好受吧。”
顾泽凯推了推眼镜。
渡鸦的心率实时显示在面前的透明屏幕上，他根本说不了谎。
“哈……我本来就不期待着他真的会喜欢我。”
“等信息素稳定下来，做完信息素匹配度测试，Alpha就会有配对的Omega了。”
是啊，Alpha就该和Omega在一起。
话虽如此，渡鸦的神情上是藏不住的落寞。
睡了一次之后就对自己没有兴趣了，自己的身体就那么不堪吗？虽然从来都没有对未来抱有什么期待，可诺里斯说了那样的话，还有清晨冰凉的枕边……
“好好休息一会儿吧，我帮你把事务都推掉了，机械腿上的外接线路还是要等蔡工来。我去喊人来做模拟测试，再去开一点镇痛剂。”
“不要用那种会让人上瘾的东西。”
“不会的，放心吧，都是科研部成分最稳定的药剂。”
似乎听见顾泽凯这样答应下来，渡鸦才安下心来，他侧躺在实验室的软垫上蜷缩起来，就像一只小猫。
“兰斯洛特真不应该喊你去代课。”
渡鸦没有回应顾泽凯的话，只是默默地闭上眼，胸口微微起伏着，呼吸十分平缓。
“上面的意思，等你的腿调试完成，要搞点大动作。你有什么想法？”
“遵从命令。”
“之前去黑市清扫的特工们损伤都很惨重，上面把那些缺胳膊少腿的都丢给了科研部，可没有一个人能撑得过电解液的倒流。到底有多疼呢，渡鸦，全联邦那么多人选，只有你坚持到了最后。”
渡鸦睁开双眼直愣愣地看着前方，又缓缓闭上眼。
电解质倒流有多疼吗？
那种仿佛用千万把钝刀硬生生隔开皮肉的疼痛感，渡鸦几乎每一晚都能梦见那样的感受。刚开始做实验时，电解液倒流时常发生，上一次的疼痛还没有消散，下一波同感又像海浪一般前仆后继，如此循环。前期根本没有什么好的止疼药，顾泽凯给他用的就是最普通不过的吗啡，对倒流没有任何镇痛的效果不说，还让渡鸦上了瘾。
痛到昏迷对渡鸦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可昏迷过后等待着的是被更剧烈的疼痛唤醒，渡鸦几次三番求着顾泽凯杀了他，死掉就不再痛了，一了百了。
在戒毒和实验的双重痛苦的推动下，构成了现如今的渡鸦，联邦引以为傲的杀人机器。
“行了，我去训练楼接一下蔡工，趁着这段时间睡个好觉吧，渡鸦。”
顾泽凯从休息室拿了条摊子盖在渡鸦肚子上，防止他着凉。走之前点了根烟，垂眸看着小猫似的渡鸦，眼中的怜悯在升起的白烟后变得无比模糊。
昨天发烧了没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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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九章 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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