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斗课上,蔡闻依然是那一身机械工程部的制服,转着笔看着眼前几个年轻的Alpha,笑眯眯地安排了分组。
“我还是觉得训练得在室外才真实,这软垫子一垫,摔得根本就不疼。”
蔡闻坐在讲台边上,看着分好组的预备队员们两两互相练习着格斗动作的组合。
诺里斯在前排听见蔡闻说的话,一把就把同组的艾维斯按倒在地,抬眼笑着挑衅地向蔡闻勾了勾手。
“我没记错的话,就是你小子在格斗考核中拿的第一吧。”
蔡闻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
诺里斯对蔡闻应战的行为很是满足,他摸了摸鼻子架起双拳,一双眼睛如同鹰隼一般盯着蔡闻的举动。
“蔡教官,需要换身衣服吗?别到时候说我欺负您穿着制服行动不便。”
“真是狂妄。”
新兵中的格斗翘楚挑战工程部的高级工程师,这样的场景可不常见,周围人自动让出一圈场地,蔡闻只是解开了袖口卷起了衬衫袖,黑眸对上诺里斯的那双绿眸。
诺里斯出拳试探了好几次,都被蔡闻一一躲避,直到他真正出拳,蔡闻侧身闪过的那一刻借力直接撂倒了诺里斯,扣住他的手腕反剪到身后形成锁扣,任凭诺里斯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
“小崽子还狂么?”
诺里斯疼得直摇头。蔡闻站起身,向倒在地上的诺里斯伸出手,丁香花的气息顺着那只手传了过来,很好闻。
诺里斯愣了一下,握住了蔡闻的手借力站了起来。
“记住,联邦军人的一切格斗技巧都是用在敌人身上,而不是身边的队友。”
“是,长官。”
“归队,继续训练。”
“是。”
顾泽凯刚到训练室就看见诺里斯被蔡闻压制的场景,眼中笑意渐深。
“你来了?”
“嗯。打扰你了?”
“没有,一会儿就下课,来坐会儿。”
顾泽凯拉了把椅子在蔡闻身边坐下,看着眼前几个年轻的Alpha们训练的场景,手肘怼了怼蔡闻。
“年纪不小了跟年轻人置什么气?”
“谁置气了,正经教学好不好。”
“信你个鬼。”
“嘁,爱信不信。渡鸦呢?”
精准捕捉到长官的名字,诺里斯一边借着动作往讲台那边凑,一边把注意力分了一些在和艾维斯的训练上。
“休息呢。一会儿晚点再去,很久没见他睡那么熟了。”
“那小屁孩给他打的药没问题吧?”
“没检测出成瘾性物质,真是庆幸。就是那个红毛闯的祸是吧?我刚和他碰了个照面,他叫什么来着?”
“诺里斯,诺里斯·加西亚。”
“哪个加西亚?不会是?……”
顾泽凯的嗓音不禁放大了不少,引来了不少目光,意识到问题的顾泽凯压低了声音。
“真是那个加西亚?”
之前只是听渡鸦说过一次,顾泽凯没当回事。现在这俩已经睡了一次,看渡鸦的反应,事情算是彻底走上不归路了。
看见蔡闻肯定的眼神,顾泽凯恨铁不成钢地啧了一声。
“这下完了。”
“完喽。”
诺里斯毫不避讳打探的目光让顾泽凯觉得有些好笑,他招了招手,诺里斯就屁颠屁颠地过来了。
“长官。”
“顾泽凯,科研部部长。”蔡闻向诺里斯介绍道。
科研部部长……原来是他,怪不得之前觉得眼熟得很,父亲曾与他有过多次合作,自己跟着父亲多少见过几次面。
“您好,长官。”
“就是你把医疗部的药品给了渡鸦上将?”
诺里斯莫名有些心虚,躲避了顾泽凯投来的目光。
“他的身体状况和普通人不一样,医疗部没有他的病例档案,不能根据他的具体状况开处方。所以,以后如果发生了一些你不能处理的事的话,还是联系我比较好。”
一张带着沉香气息的名片递了过来,诺里斯没有接,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就已经把上面的号码记住了。
“都什么时代了还用纸质名片啊,长官。”
“听见没,说你年纪大呢。”蔡闻在边上看热闹不嫌事大。
或许是因为想到了午休时渡鸦的脸色,顾泽凯笑得很勉强。他把名片收回了上衣内袋里,沉香的木制气息逐渐逼近诺里斯,年轻的Alpha什么时候感受过这样的威压,只是觉得四周木质的香气越来越浓郁,温水煮青蛙似的没有任何防备,等他反应过来时,窒息的感受瞬间让他脸色煞白。
“行了。”
蔡闻站起来制止了顾泽凯,丁香清雅的花香气驱散了沉香,诺里斯勉强喘上了一口气。
诺里斯不怒反笑,他拿出通讯器凭借超强的瞬时记忆按了一串数字拨了过去,下一秒,顾泽凯的通讯器响了起来。
“看来没有记错。”诺里斯挂断了通讯,耸了耸肩。
顾泽凯轻笑一声,一把抓住诺里斯的领口道:“想知道渡鸦在哪吗?”
“顾泽凯!”蔡闻压低嗓音打断了顾泽凯。
他并没有理会蔡闻的阻止,松开手轻轻抚平被抓皱的衣领:“想知道的话,今天的考核结束之后来科研部找我。归队吧。”
诺里斯看向顾泽凯的眼神带着不解,可还是服从命令回去继续训练,即使他的训练搭子艾维斯已经把别的组的人锁在了地上。
“艾维斯,松开他,和我来。”
诺里斯快步上前,那个被锁着的队友拼命拍着地板,艾维斯松开了对他的钳制,翻身站了起来,面对着诺里斯架起双拳。
“来,我可不会对你客气。”
“那就来!”
诺里斯歪了歪脑袋,两人的视线相对,交手时拳拳到肉,丝毫不见半分的收敛。
“为什么要做多余的事。”蔡闻和顾泽凯走去了远处,他瞪了一眼顾泽凯,轻轻叹了一口气。
“渡鸦一个人太久了,应该有人陪着他,你难道想他这辈子孤独而死吗?”
“可他是加西亚家族的独子,你就放心渡鸦被那样一个富商家的少爷玩弄情感吗?渡鸦是Beta,没有孩子他们必然走不到最后。”
“听着蔡闻,上面那群疯子刚下达的指令,他们想让渡鸦一个人去清剿黑市非法分化的窝点。你知道渡鸦是什么性格,他就是个服从命令的机器。”
“军人就该服从命令。”
“说实话,我已经把他当自家孩子看待了。执行任务、服从军令,这些对于一名联邦军人来说固然重要,但我还是希望他能有牵挂,我想他能活着回来。”
“那之后呢?你想过诺里斯和他分开以后吗?”
“呵,天涯何处无芳草?”
蔡闻白眼翻上了天:“等真有那天的,我看你怎么哄那一根筋的孩子。”
顾泽凯推了推眼镜,忽然凑近蔡闻,掌心搭在蔡闻的肩上轻拍了拍,在他耳畔道:“等真有那天,你得和我一起哄孩子。准时下课,蔡教官,我在楼下等你。”
说罢,推了推眼镜便转身离开。
等蔡闻回到训练室时,场面已经变得有些无法控制了。
“你们两个,一天不打架浑身难受是吧?仗着联邦医疗技术好,不把这些伤当伤是吧?”
只是一刻没看住就打架的诺里斯和艾维斯俩人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一人挨了蔡闻一记重拳。
“抱歉,教官……”艾维斯哭丧着脸,吸了吸淌下的鼻血。
“下课,受伤的都给我滚去医疗部包扎。”
“是。”
蔡闻跟着顾泽凯两人回到顶层的实验室,渡鸦蜷缩在软垫上睡得正香。
两人对视了一眼,十分默契地带着身后的几位专员离开。
“再检查一下代码和设备,测试延迟到今晚。”
“好的,顾部长。”
蔡闻点了支烟,目光透过实验室的玻璃朝里看。
渡鸦睡得很熟,胸口随着呼吸平缓地起伏着,可安宁对他来说总是屈指可数的。只要电路连接上,测试一旦开始,那将会是几十天的不眠不休。无论是顾泽凯还是蔡闻自己,甚至是每一个参与到实验中的专员,都知道渡鸦活下来的不容易,可军部上层的那些疯子却无时无刻地想置他于死地,原因更是荒诞无比——经过改造后的渡鸦太强了,他们认为他随时随地都会脱离控制。
“心情不好吧。”顾泽凯道。
“嗯,”蔡闻猛抽了一口,忽明忽灭的火光快速地倒退着,“我不知道我到底是给了他重生,还是彻底毁了他。”
“渡鸦会没事的。”
顾泽凯叼着烟凑了过去,借着蔡闻就快燃尽的烟头点燃了自己的烟。
蔡闻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现在还有我们。再过几年我们从军部隐退,谁来护着他?”
很现实的问题,让顾泽凯都沉默了很久,以至于被向后倒退的火光烫到了手。
两个烟头被随意地丢在地上,智能机械臂识别到垃圾,自主开始清洁地板,一切都按着程序的设定而做出十分规矩的运动,一切动作都不会脱离规定的运动范围。
“蔡闻。”
“嗯?”
“你说,把远程制动系统删掉,其实也算是一种升级吧?”
“……我赞成。”
鸟儿本就属于天空,暂时落在哪棵树枝的枝头,那是它自己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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