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白袅袅白色的衣摆堆在地上，像一堆白雪。
今日在月夜下犬化的越知舟，不知为何，出现了和以往不同的状况。
他断断续续地呻吟出声，毛茸茸的尾巴卷在了白袅袅莹莹白竹般的手腕上。浑身的皮肤滚烫得吓人，只是伸手碰了碰都会泛出粉意。
犬化的越知舟是不会说话的，只会小狗一样呜咽或者是发出警告地低吼。
恢复成正常人的时候，也从来不记得犬化时的记忆。
可现在，明明还有着狗狗耳朵和毛茸茸大尾巴的越知舟，口中所呼喊地……
分明是……
“师姐……”
越知舟的记忆好像在缓慢的恢复与融合。白袅袅伸出空着的手，指尖点过他裸露的肌肤，格外偏爱纤细锁骨上一颗朱红色的细痣。
几个时辰前，奉命来地牢安抚犬化越知舟的白袅袅，和往常一样带了狗狗喜欢的小玩具。
又是请炼器峰特制的怎么都咬不坏的红色小皮球。
犬化的越知舟能和周天子打得不相上下，又精力过剩，一般人制不住他。但在白袅袅面前，他只是被拴上了锁链的恶犬，匍匐在主人的脚边。
白袅袅晃动着手上红色的小球，小狗的目光就跟随着那抹红色移动，淡棕色的眸子里，是兽性的懵懂。
“今天要出去玩吗？”
越知舟是不能回答的，只能兴奋地叫了几声，亮晶晶望向出口。
“那看来还是想的。”
白袅袅牵起他挂在脖颈上的玄铁锁链，牵着他外出。
小狗兴冲冲向前跑，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安安静静回望慢悠悠踱步的主人。
白袅袅想到了自己前世养过的边牧，聪明又乖巧，一时心软。
将小狗渴望的红色小皮球递了过去。
“诺，去玩吧。”
他从她的掌心叼过了红色小皮球，犬类有倒刺的舌头擦过她温热的手心，敏感的舌头被烫得一激灵。
越知舟感觉自己有些奇怪，身体里涌动着一股陌生的冲动。没有经受过教育的野兽，把这种冲动理解为了战斗的**。
他叼着球，拖着被白袅袅放开的锁链，飞快穿梭在地牢的通道，一直奔向了被月光切出光影分割面的大门。
守门的鬼修，猝不及防遭受到了攻击。
他强悍的妖兽身体，使他可以完全硬抗鬼修的攻击手段，反而以更爆裂的拳头回击回去。
周天子派在此处守门的是十二鬼修中的末席十一与十二，自是敌不过越知舟的进攻。但是，能关住越知舟，周天子也不可能没做万全的准备。
十一和十二联合结法印，一道法诀催动越知舟脖颈的锁链项圈发出金色光芒。勒得要打人的小狗，下一秒丧失气力，浑身无劲，半跪在地上。
越知舟本来被愤怒的，陌生的，属于妖兽暴虐的情绪冲击着，因为这突然的一勒，有了恍惚的清醒。
他好像又发病，变成狗了。
模糊中，一些变成狗时的记忆断断续续浮现。月光打在他漆黑的发旋上镀了一层银色光环。
红色小皮球早在打斗时落地，被风卷起，滚落到了缓缓来迟的白袅袅脚边。
十一和十二分列她的两侧，越知舟半跪在她的面前，忽然抬头看她，纯然的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出现困惑，属于犬的意识还是占了上峰。
弱弱地汪了一声。
白袅袅抬步要过去扶他起来，却被十一和十二拦住。
“白小姐止步，情况有点不一样，主人只说可以让您在安全情况下陪伴他。”
“现在他危险情况未定，为了您的安全还是不要冒险靠近他为好。”
十一和十二会这么说，必然是得了周天子的吩咐。
“那你们带他回牢房，我就和他在牢房待一会儿。”
白袅袅无意在此时与两人起争执，她更关心越知舟刚刚看她的那一眼。
这是记忆觉醒了?
以往月夜之后，越知舟通常是毫无记忆的昏睡过去，白日醒来时已然被送回了青云峰。
越知舟的记忆在黑暗中浮沉，他记起自己不知廉耻地靠近师姐，记起舌尖滑过她白玉般冰凉肌肤的触感。
变成犬的他，将自己隐藏的心思暴露无遗，发出狗叫的声音只为祈求她的垂怜。
入鬓的长眉皱起，滚烫的肌肤让他难耐地渴求出口。
直到白袅袅抬手撩开师弟的额发，恶犬突然从昏暗中睁开了眼睛，攥住了师姐的手腕，淡棕色的眸变得点漆般幽黑，浸染着化不开的**。
大概过了那么半分钟，或是更久。
他清醒着又或者沉沦着，抓住了眼前的这抹雪色，这抔月光。
半跪在地上，锁链绕着脖颈垂下，他仰头露出耸动的喉结。白袅袅被他发红的眼尾取悦到，故意重重按了按他的喉结，扯住了锁链。
小狗露出了痛苦的神情，发出的呻吟却是愉悦的。
“师弟，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吗？”
白袅袅不是会在风月之事上委屈自己的人，更何况越知舟的确长了一张好脸，冰肌玉骨，剑眉星目，被上天偏爱而赠予的风情万种。
偏偏还露出这样哀色与欲色并存的表情。
可是，她不大喜欢趁人之危，你情我愿是快乐，强迫他人就没意思了。心理上的征服永远比身体上的臣服更让她愉悦。
“师姐……”像是人类刚开始学会说话，越知舟的声音磕磕绊绊。
他的神情一瞬迷茫一瞬坚定，唯一相同的是那份对白袅袅的渴求从未变过。
于是，被他跪着仰视的神女，舒展眉眼，露出了他此生难忘的温柔笑容，然后俯下身，靠近了他。
“没办法，这样子的师弟，我很难不动容啊。”
她轻飘飘的吻像一片雪花落在了他的唇角，引发得却是雪崩般的地动山摇。
“因为我喜欢掌控的感觉，所以师弟会配合的吧？”
白袅袅抓住了那条忍不住勾她的大尾巴，从尾巴尖捏到尾端，小狗被抓住了命脉，在主人的手底软成了水又或者是沙，陷在地里，沉浮于**之中。
那个被当做玩具的红色小皮球，被白袅袅按在了他的唇齿之间，惩罚性地堵住了他溢出的呻吟。
“不可以太大声，会被听到的。”
她以最圣洁，不沾染尘埃的样子微笑，那双纤细灵巧的手剥开了小狗的衣襟，樱色的唇温柔碰上了锁骨上的朱砂痣。
越知舟想，师姐的体温偏冷，为什么唇却是热的，凡是她触碰过的地方，都像是火焰燎原般烧了起来。
他摇晃着腰身，像一只没有依靠的小舟，在海浪的波动下起伏。又像是向神明献祭的羔羊，将自己的一切交赴了出去。
无论是忠诚，是身体，是爱情，还是别的什么。
“唔……
“师弟，不听话呢。”
越知舟的双眼浸润着氤氲的水汽，他分开了双腿。
他敏感的身体，从未被开发过的凝脂般的肌肤，根本受不得一点细微的挑逗。
白袅袅漫不经心地想，她大概真的会喜欢师弟现在的样子。
像是求饶却又无一处不透露着勾人的春意的模样。
沿着沟壑向下，她仅仅用手，都能让他泛出从尾椎骨蹿上来的快意，小狗呜咽的哭声夹杂着快意在牢房中回荡。
「求求审核让我过，求求辽。」
守门的十一与十二对视一眼，早已在越知舟攻击他们之时，就上报了周天子。
此时，伴随着满地如霜月色姗姗来迟的周天子，如瀑的银发垂下，唇角是淡淡的笑意。
“等她玩够了，再去叫她吧。”
十一有心说些什么。
“主上，这会不会不利于羲和剑尊恢复，毕竟越知舟也是剑尊的半身。”
周天子默了一瞬。
“可是我的徒儿真的很喜欢他，能有什么比这更重要吗？”
“况且，半身的意愿，难道就不是羲和自己的意愿了?”
周天子施了个结界，隔断了隔壁传来的声音。
“袅袅她也就只能放纵这一次了。羲和的情况不乐观，越知舟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们两个要是再不融合为一，怕是得一死一疯，袅袅也会觉得没意思的。”
“再说，咳咳……这是犬妖发情期，越是厉害的妖，发情期越难熬，以前羲和没割舍半身，还能靠人的意志熬过去。”
“越知舟全然是犬妖，又是第一次发情期觉醒，你觉得他没有袅袅帮忙能熬得过去?”
周天子咳嗽絮叨，虚弱的声音消弭在晚风中。
他没有说的是，自收她为徒起，他便将此世所有的纵容尽赴予她。
……
云销雨霁之后，已经彻底清醒过来的越知舟，就着夜明珠的微光，细细打量师姐的眉眼，只觉这透着清冷美意的脸庞无一处不好，无一处不让他心生欢喜。
水乳交融，带来的安全感，让他空虚的内心，那种永远留不住师姐的无力之感得到缓和，随之而来的是前所未有的安心。他淡棕色的眼盛满了雨雾般朦胧美好的情意。
白袅袅睡梦中翻了个身，一睁眼就是越知舟含笑的面容。
少年**着上身，几缕墨发垂到胸前，平添一份艳色。
“师姐。”他亲热凑过来，唇瓣贴着她出气，磨磨蹭蹭挨着吻遍她的唇，她的眼。
他学得很快，仅仅是昨晚的初次教导，就让他掌握了攻城掠地的诀窍。可越知舟却不敢放肆地去席卷他的神庙，他的信仰。
因为师姐说过，她更喜欢掌控的感觉。
所以……
越知舟直起身，伸手扶起师姐，先是替她穿好了衣物，笨拙系上腰带，再垂头开口，因为被欺负得狠了，声音都发哑。
“师姐，不介意我会变成狗这种事情吗？”
“就连我自己都会觉得恶心，变得和野兽一样，既卑贱又好笑。”
白袅袅意识到，越知舟是认真的，三年相处，他的自卑敏感，白袅袅自然不可能全无察觉。以前试着引导了，却发现她对他越好，越知舟的自卑就会越严重。
此刻，她便只是先沉默着，没有开口。
“师姐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我却什么也帮不了师姐。”
“我知道的，我不应该奢求太多。”
“所以，哪怕只是偶尔，师姐能不能只是偶尔地也喜欢一下我。”
白袅袅挑起少年的头。
“可是我很喜欢小狗。”
“就算师姐觉得我恶心……”
越知舟话还没说完，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眸中是全然的讶异。
“什么……”
“师姐你说什么?”
“我喜欢小狗，忠诚乖巧的小狗，还得是听主人的话的那种。”
白袅袅慢条斯理整理着自己的衣襟，又束起了乱了的青丝，没一会儿，便衣冠楚楚，清冷脱俗。
越知舟此时，却依然满身暧昧的红痕，配合着没有解开的锁链，半跪在她的身前。
他被突如其来的惊喜砸中，亮晶晶的眼睛像星星，牵起师姐的手，珍而重之地吻了一下，恰落在她的指骨。
“师姐，那就让舟舟做你的小狗，好不好？”
白袅袅好笑地看他。
“师弟是人，会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世界，是不能够成为我的小狗的。”
越知舟低头，如扇的睫毛轻颤，小动物般露出自己向猎食者臣服的脖颈，那上面还留有泛红的牙印，就像某种炙热的标记。
白袅袅被这样的景象吸引，目光落了上去。
“我想成为师姐的狗，这有什么不好吗？”
少年牵着师姐纤细却让他充满归属感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项圈上。
他的声音坚定，让白袅袅意识到，他是真心的。
就，袅袅会很屑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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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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