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安全局的某间会议室里,吴玉良被星海叫过去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了会议室的白板上贴着一张类似地图的板报。
“有新发现了?”
吴玉良说着观察起这份板报来,板报上的背景图的确是东联邦的地图形状,只是在背景地图之上,还用不同颜色标注着若干箭头,箭头附近还标注了时间和一些文字。
星海见吴玉良看得差不多了,才说道:“这是时间轨迹图。我将走访得到的蛛丝马迹,无论是刺客们在某些特定时间点的行踪,还是我们从目击者口中得知的刺客的行为,都集中标注在了这张图上。有了它,我们就能对搜集到的信息一目了然,或许还能挖掘出一些隐蔽的信息。”
星海说着指了指图中的一处地方:“比如这里,去年的7月23日,刺客出现在斐城的红客酒吧。”
“还有这里,” 星海又指向了附近一处地方,“去年的7月25日,刺客还在斐城的叶子餐厅用了晚餐。结合着这两处信息,我们就能同时得到第三条信息:刺客极有可能在斐城逗留了三天以上——如果还能继续寻找证据,证明刺客在斐城逗留了更长时间,那么,接下来是不是可以围绕着斐城,进行重点调查,看看刺客究竟在斐城做了什么重要的准备工作?这里面会不会有隐藏的重要信息?”
吴玉良眼前一亮,伸手推了推星海的肩,夸赞道:“有一手啊,星海。这个时间轨迹图着实不错,就像是一个处理走访数据的模型。只要走访数据足够多,这个模型迟早会输出一些有用的线索。”
星海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但眼下,我们的调查迟迟没有进展,局长那边压力巨大。所以我先拉你过来,一起看看,根据目前的走访数据,能不能先得出部分有用的线索?”
吴玉良盯着白板上的时间轨迹图,陷入了沉思。他仔细将整幅图过了两遍,根据目前的走访数据,好像还看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
会议室里沉默了一段时间。某个时刻,星海和吴玉良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摇了摇头。
“好吧,恐怕还需要更多的数据。” 星海摊了摊手。
吴玉良也吐槽道:“还从来没遇到过这么棘手的案子,一点儿有用的线索都查不出来。”
星海无奈地耸了耸肩。
气氛低落之际,吴玉良却突然高涨了情绪:“要不我们换换脑子,再去查查特别情报处?”
见星海没有太大反应,吴玉良继续说道:“你知道吗?我现在越来越觉得特别情报处值得调查了。”
他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星海,星海终于像他期待的那样回应了句:“怎么说?”
吴玉良给了一个“这个反应才对嘛”的眼神,开始分析道:“第一,你大概也听说了,特别情报处最近又提前抓捕了几名危险分子,完美阻止了危险分子的行动。如此准确而及时,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第二,” 吴玉良顿了顿,压低了声音,“我尝试着入侵谢利的手机,可是竟然完全做不到。你不觉得奇怪吗?我连你的手机都能入侵……”
星海白了吴玉良一眼。吴玉良假装没看见,继续说道:“综合上面两点,我觉得特别情报处一定藏着什么重大的秘密,值得好好调查一番。”
星海明白,吴玉良说得有道理。可是——
“就算要调查特别情报处,你打算从哪里入手?我们不知道他们的办公地点,也不知道他们还有哪些特工,只知道谢利一个人,但你也无法通过入侵他的手机来定位他的行踪。我们总不能凭运气,去大街上偶遇谢利吧?”
“至少,我们肯定没有人力全天候盯梢谢利。” 星海补充了句。
吴玉良拿出自己的手机,在星海面前晃了晃:“当然有办法。要找到谢利的行踪,可比找到刺杀案的线索容易多了。”
他打开一个程序,将手机递给了星海。星海看了看手机屏幕,发现屏幕中显示的竟然是谢利在某条街道上行走的画面。
显然,吴玉良调用了街道上的摄像头监控,通过摄像头查找谢利的行踪。
星海神色严肃地将手机还给了吴玉良:“你要清楚,这要是被发现了,你我可是要被开除的。”
吴玉良接过手机,暂时关闭了屏幕。“要是一直坐以待毙,才会丢饭碗呢。你刚才也说了,我们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去调查特别情报处了——放心吧,有了这个,我们可以在跟踪谢利的同时,完全不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肯定不会被他察觉的。”
一小时后,两名高级特工已经来到了距离谢利三四个街区的停车场外。星海找地方停了车,吴玉良则暂时从手机屏幕中移开视线,看向了身旁专注倒车的同事。
“星海,我突然发现,你的发型跟谢利比起来,简直完全是劣势。” 他看着星海卷曲的头发说道,“你的发型识别度太高,而且不容易伪装成平头。谢利就不一样了,他头发短,只要戴一个发套,就能伪装成你的发型。”
星海无视了吴玉良关于发型的说辞,这位**型技术男的话可真多。他停了车,径直拉开驾驶座的车门,走了出去。
“哎,等一下我嘛。” 吴玉良也赶紧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跟上了星海。
两人朝谢利所在的位置靠近了一段,但尽量避免出现在谢利的视线范围内。由于有摄像头的辅助,他们也不需要近距离盯着谢利,可以保持一种较为松散的跟踪节奏。
又跟踪了十几分钟,他们通过摄像头看到谢利走进了一家餐厅。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到午餐时间了,吴玉良就顺势提议,他们也找一家餐厅用餐,用完餐正好继续跟踪谢利。
星海同意。两人就走进了附近的一家餐厅,与谢利进入的餐厅隔了两个街区。餐厅环境颇为雅致,加上是工作日的缘故,餐厅里用餐的人不多,倒是个关注跟踪对象的好地方。
两位特工选择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了下来,方便随时出发。这时,因为视角的转换,星海的目光立刻扫到了一个熟人。虽然对方的发型跟之前不同了,穿衣风格也有所改变,但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沈晴?”
星海突然说出的名字让吴玉良吃了一惊,他当即顺着星海的目光看了过去,便看到餐厅靠近角落的一张桌子上,一位黑色长直发的女士侧对着他们,正跟对面的男士说着什么。女士穿着休闲套装,没有刻意打扮,但那张脸……
吴玉良的神色有些异样。星海见状,意识到吴玉良是第一次亲眼看到沈晴,心里恐怕会有些不舒服,于是安抚似的问道:“你没事吧?”
吴玉良没有回答,继续异样了一阵,突然转过头看向星海说道:“我知道萧想为什么喜欢沈晴了——我也好喜欢沈晴!”
星海扶额:“你的喜欢是只看颜值吗……”
吴玉良继续忽略了星海的话,突然说道:“那个男的是谁?”
星海再次看向角落里的那张桌子,分析道:“沈晴现在的发型和穿衣风格都跟之前有所不同,可能是在执行某种任务。”
他的话刚落音,餐厅门口便走进来一名穿着某花店服装的送货员,捧着一大束红玫瑰,径直走到了角落里的那张餐桌前。餐桌旁的男士说了些什么,送货员便将红玫瑰轻轻放在了餐桌中央。
接着,两名特工便亲眼看到,角落里那张餐桌上的男士站起身来,捧起鲜红欲滴的红玫瑰,递向了对面的沈晴。
吴玉良顿时转头看向了星海:“这也是执行任务?”
星海也一脸懵的和吴玉良对视了两眼。
角落里的那张餐桌上,沈晴看着递来的红玫瑰,脸上也现出惊讶的神色。她本来是在跟李维聊技术的——她猜得没错,李维确实是个技术狂人,有时工作日的午餐时间,她因为项目耽搁了,就会和向来避开用餐高峰的李维一起吃饭,期间便一直聊技术。
但今天,他们聊技术的时候,李维竟然手捧红玫瑰,突然上演了告白场景:“沈晴,我想你能理解,我更习惯二进制。虽然别人都喜欢999这个数字,但我更喜欢2的9次方。这里是512朵红玫瑰,代表我对你的心意。”
沈晴看着李维,惊讶的神色逐渐转变成了歉意的表情:“抱歉,李维,我已经有女友了。”
李维睁大了眼睛,似乎从来没想过“沈晴不是单身”这个问题。
餐厅靠窗的位子上,吴玉良拨打了远在威夫特国的萧想的电话,电话迟钝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打通,一个熟悉的冷淡女声便传了过来:“什么事?”
吴玉良已经习惯了萧想的冷淡口气,并不在意,而是略带了神秘的口吻说道:“你猜我看到了谁?”
电话另一头的萧想似乎完全不好奇:“没什么事的话我挂了。”
“哎——” 吴玉良赶紧阻止,在萧想挂断电话前说了出来,“我看到沈晴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但并没有挂断。接着,萧想平静的声音便再次传了过来:“然后呢?”
“出事了。” 吴玉良尽量表现得跟萧想一样平静。
然而,电话另一头的萧想却立即口气急切地问道:“她出什么事了?”
“出大事了!” 吴玉良习惯性地夸张渲染起来,“她跟一位长相帅气的男士一起吃饭,餐桌上还摆放着一大束红玫瑰,红得都能亮瞎我的眼!”
嘟的一声,萧想挂断了电话。
吴玉良眨巴了几下眼睛,看向了身旁的星海:“她生气了?”
星海无语:“谁叫你打电话刺激她。”
吴玉良颇有些意外,确认似的说道:“你是说,萧想受刺激了?——她以前可从来不会受刺激啊!”
星海:“我们还是继续关注谢利吧。”
两名特工快速用了餐,跟着谢利的节奏出了餐厅。出餐厅的时候,对面餐厅里正好走出来一个光头男人,和他们打了个照面。男人那一览无余的头皮在阳光下格外亮眼。
吴玉良顿时想起了先前的话题,再次调侃起来:“星海,我觉得他的发型可能更适合你。这样的话,你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只需要戴一个发套,就可以轻松地伪装成任何想要的发型——哪怕是谢利那种平头。”
星海瞥了一眼对面的光头男人,没有理会吴玉良的调侃。
两人继续跟踪谢利。最终,他们看到谢利走进了一座带有花园的独栋宅邸内。宅邸位于繁华地段,却有着别样的幽静,不像是普通住宅。
吴玉良观察了一番幽静而独特的宅邸,说道:“这里怎么看也不像是危险分子的临时藏身地。那么,会不会是特别情报处的办公场所?租了这么豪华的一套宅院,特别情报处可真有钱。回头我得好好调查一番。”
“不用查了,我知道这里。” 星海突然说了句。
吴玉良惊讶地看着星海。
“这里是古默将军的府邸。以前我借调的时候,来这里做过一次汇报。” 星海做了解释,继续说道,“谢利来这里,应该是向古默将军汇报工作。我们今天的跟踪恐怕又白费了。”
“等等,” 吴玉良强行拉回了星海跳过的内容,说道,“你以前也被古默将军借调过?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没有跳到古默将军麾下?”
星海耸了耸肩:“三四年前吧。我在局里待惯了,懒得动了。”
吴玉良感叹:“瞧,这就是谢利跟我们的区别。所以谢利能当上特别情报处的执行主管。”
“走吧。” 星海拍了拍吴玉良,准备回局里继续查案了。
吴玉良却没有动,思索着说道:“不过,特别情报处这么厉害,单凭谢利肯定做不到。会不会是古默将军那边有高人?我们是不是可以进一步查查古默将军?”
星海转身就走。“你要是活腻了,可别拉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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