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来，你一直挺想问问纲手姨姨到底在较什么劲。
『木叶赤羽』这个名号在村中确实响亮，但并不是受欢迎就一定能成为火影。资历、阅历甚者是年龄都严格影响着选拔结果。
而且最终解释权还是应该归三代火影所有，他喜欢谁，就可以选谁当四代目。
你能感觉到三代心中已经有属意的对象，但是出于某些理由，本应在忍界大战结束之后就开始的四代目火影选取被延期了。
那位老人心中属意的人肯定不是你，你猜应该是纲手小姨或者是水门师兄。
这两位哪个当火影你都没意见，从因缘上讲都是与你亲近之人，你有信心与新上任的四代火影一起守护好木叶。
总之，如果是因为你向纲手表达了“想当火影”的愿望，才导致四代目火影的选拔结果迟迟未出……那倒有些让你内疚了。
“前辈，有什么问题吗？”
见你对着一处草丛发呆，宇智波止水感应了一下周围的风声，并未发现什么值得在意的情况，于是有些奇怪地向你开口询问。
此时你们刚完成了一项颇为艰巨的s级任务，星月兼程了数日，正是有些疲惫的时候，专注力难免下降。
被止水提醒，你这才回过神来。
“……无事，我只是，想着村子里的事情。”
你对火影之位的想法没跟止水说过，他背后是宇智波一族，你没有想要利用这一部分力量的意思。
毕竟明面上，宇智波的族长跟水门师兄关系很好，族长夫人也跟玖辛奈关系不错——如果波风水门顺利成为火影，对宇智波一族来说也是好事。
远处已经能看到村镇的轮廓，倒是不用急着赶路了。你朝止水笑笑，装作闲聊的样子开口问道：
“止水，你觉得谁能当选四代目？”
宇智波止水穿着轻便的立领短衫，一身深色的装束很好地掩盖了连番战斗沾染的尘土。
总的来说，你们俩状态都不错，s级任务难免遇敌战斗，但你们两个配合在一起，已经难有能威胁到你们生命的人。
更何况，在心意相通之后，配合的默契指数更上一层楼。
止水也像是变得更加开朗了些，总能坦然地在你面前表露更多心声。
“诶，问我这个吗？”
惊讶地睁大眼睛，本就如黑曜石一样明亮的双眸更是闪着光芒，止水意外地指指自己，完全没想到会被询问这种问题。
在族内的时候，大家就经常对村中政事评头论足，这个不正的风气从三战还在持续的时候就在发酵，现在更是变本加厉。
他约束不了族人，就一直在约束自己，从不妄加评论，富岳族长应该也是希望宇智波能安分一些，偶尔能看到小鼬在院中被族长训话。
在局势稳定下来之前，宇智波应该更安分守己一些。
但是这个问题是你在问。
对于你，他总是全身心信任的。
“应该是纲手大人吧。”
见你微微蹙眉，止水连忙认真解释道：“我并不是乱讲的，纲手大人是初代目的孙女，如果她能成为火影，对于村子来说会是值得振奋的事情。”
“但是这对你们宇智波没有好处吧？”
你随手揪掉道路旁侧生长出来的嫩草，边把玩边说道，“波风水门明显更亲近你们族长，如果是纲手大人上任，是不会太偏向某一个忍族哦？”
“那有什么关系。”宇智波止水不在意地笑着，伸手帮你摘掉落在发间的枯叶。
“无论谁当火影，我只想要跟你在一起，与你一起实现梦想。”
真是够狡猾的回答，但止水从不会对你说谎。
这话也恰好说到你心坎里了——无论谁来当火影，都不会阻碍你实现梦想，这条守护的道路上，你只会遇见越来越多的同伴。
每当这么想着的时候，胸口中总会涌出源源不断的力量。
“那就拭目以待吧。”
你用指尖搓捻那颗嫩芽，指腹上浸出一层薄薄的草木汁液。脚下的泥土是干的，近几日没有降水，草叶含水量却很充足，可见此地的地下水资源较为丰富。
这大概就是眼前这座村庄没有修建在河岸边的缘故。
来的时候你们走的另一条路，并没有途经这个村子。
“要去村中休整一下吗？”止水建议道，“说不定会有人家愿意让我们借住。”
木叶忍者的口碑在国内一向很好，而且你们又不吝惜钱财，应该会有通情达理的村民把空房间借给你们休息。
天色已晚，到了夜晚更深露重，要是能寻到房屋休憩，自然比在野外舒服。
你自然没有反驳的理由，把那棵打蔫的草叶丢下，二人向着飘起炊烟的村庄走去。
临到村子近前，你察觉气氛不对，悄悄瞟了一眼止水。止水也注意到村中的异常状态，表情变得有些严肃。
炊烟造不了假，基本上家家户户都在准备晚饭，但村中各处房屋全部大门紧闭，你试试敲响最近的一家门，却没人回应。
就连原本有的锅铲翻炒的声音都停了下来。
你和止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有人吗？我们是木叶忍者，想借住一晚，会付您报酬的。”
你试着对门内喊道。
屋内传来一阵轻微的动静，像是有什么人要站出来，又被其他人拉住。
你跟止水换了几家敲门，结果都是一样，始终没人开门。
就连出声回应你们的都少之又少，大多也都是不由分说地驱赶。
只有一户人家，似乎是个独居的老婆婆，颤颤巍巍地说了些奇怪的话：
“请不要把我们扯进来，我们没有人藏匿任何外人。”
“什么？”止水疑惑不解道，“我们并不是带着任务过来，我们只是想……”
你拍拍止水的肩膀，制止他继续做无用功。
“算啦，好久没吃你做的烤鱼了。”你说，“我们去河边野炊吧，别打扰这里的村民了。”
你无声地指指村中的一处枯井。
止水一个眼神就get到了你的意思，他嘴上附和着你的提议，暗地里悄悄朝你弯曲两根手指，表示自己明白。
宇智波的感知能力更依赖双眼，在看不见的死角下，你的直觉向来比他更准。
枯井里面，应当是有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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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者装扮的男人睁开眼，第一时间摸向自己怀中。
空了。比他生命还重要，护送了一路的情报卷轴，不见了。
他撑着极度虚弱与力竭的身体，意识混乱地在身边摸索着，想要把失去的物件找回。
“是在找这个吗？”
少女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徒劳的挣扎。
男人迎着火光抬起头，只见木叶忍者装束的女孩一手拿着烤鱼，一手举着他正在找的卷轴。
“……！”
来不及思考为什么苦无还在自己身上，男人不顾自身的虚弱，拔出武器就向着金发少女攻击过去。
“嘿，还挺精神。”
你不怒反笑，把烤鱼的签子往地上从容一插，拿着卷轴单手就将男人手臂反剪在身后，迫使他灰头土脸地趴在地上。
“对待救命恩人就这个态度，嗯？”
你把卷轴在男人眼前晃晃，在男人快要瞪出血丝的眼珠子面前，松开手指，把卷轴丢下。
男人立刻松开手里的苦无，布满粗糙伤痕的手扑腾着把卷轴死命抓住，看动作是想重新塞回怀里，用身体保护它。
但是你膝盖正压在他的后背上，哪里容得他露出胸膛，因此对方只能暂且把卷轴抓在手里，却难以再形成有效的反抗。
体力和查克拉都耗尽了，他在你手底下根本毫无反抗之力，这种状态下，你想要杀他也是如探囊取物一样轻松。
“诶，这才对，别乱来嘛大叔。”
见男人不再折腾，你乐呵呵地翻身跃回原位，把自己还热乎的烤鱼拾起，仿佛刚才的冲突只是一个小插曲。
虚弱的忍者并不是一根筋的类型，知道自己没有反抗的力量，他没有继续发动攻击，而是缓缓从地上爬起来，闷声不吭地检查起你还给他的卷轴。
上面的封印并没有被打开的痕迹，这是一个好的迹象。那女孩刚才说什么……救命恩人吗？他被木叶的忍者救了？
男人沉默着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他清楚记得自己失去意识前躲进了村中，但现在醒来却在河边的树林里。
他又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坐在火堆旁边的二人，两个带着木叶护额的忍者年纪都不大，一人捧着一条烤鱼，目中无人地吃着。
刚才他起身反抗的时候，另一名黑发的少年根本就没有惊讶的反应，不知是性格使然，还是对同伴的实力相当自信，或者两者皆有？
烤鱼的香气分外诱人，男人只觉得腹中饥饿难耐，但很显然，这里的烤鱼并没有他的份。
长期逃亡让他的身体情况不容乐观，当初他躲进枯井地步的时候就已经是油尽灯枯的状态，想着躲避了追兵再继续赶路，没想到直接昏了过去。
即便是现在，他的眼前也还是间歇性地一阵阵发黑，刚才发动的攻击几乎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
“……？”
一包兵粮丸，被丢到他怀里？
男人盘膝坐起，向你投去一个颇为不解的眼神。连盘问都没有盘问，就给他食物，木叶的忍者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你们……”
“你叫什么名字？”你歪着头，饶有兴趣地问道，“看你没戴护额，该不会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叛忍吧？”
话是这样说，但你的语气里完全没有忌惮。
“……我名为『狼』。”
捧着那袋兵粮丸，男人的脑袋晕乎乎的，没想过自己居然会真的这么幸运，遇见愿意向他伸出援手的人。
明明那个村子的村民全都紧闭房门，生怕被他所牵连。
已经没有余地去怀疑兵粮丸有没有被加了料，男人顺从着身体本能，把那一颗颗口感生涩的丸子塞入口中。
粗糙的丸子从他干涩的喉咙划过，狼的表情有些麻木，像失去感觉一样不停吞咽着。
直到少女把水袋递到他手边。
“喝点水吧，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噎死多可惜。”
金发的少女依旧是那副轻佻的样子，从一睁眼看到她，狼就有种违和感，又说不出哪里让他觉得别扭。
兵粮丸在腹中融化转化成能量，狼的理智渐渐回笼，明白自己已经接收到了足够多的友善讯号。
“谢谢。”他接过你手里的水袋，猛灌几口，这才有了死里逃生的实感。
“我并非叛忍，却也不隶属于哪个国家。”
狼习惯性地确认自己胸口那份卷轴的存在，捂着情报卷轴，他缓缓说道：
“我效忠于一位贵族领主，恕狼无法向你们告知那位大人的名讳……感谢你们出手相助，日后吾主知晓，必向木叶表达谢意。”
他对你们还不能完全信任，木叶忍者于他的主君而言应属中立势力，但他之所以被追杀，也是因为贵族与贵族之间盘根错节，甚至关系到火之国大名……
他以为自己只要表露出贵族家臣的身份，你们就会敏锐地收起好奇心，毕竟贵族和忍村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
守规矩的忍者不会关心贵族的事项，尤其看你们年纪都不大，应该也没接触过多少。
然而你显然比他想象中要知晓更多。
“你所效忠的贵族，就是——这个家徽所代表的家族？”
你隔空戳戳男人身上的纹饰，在他破破烂烂的外衣肩部，有着一个绘制精美的花朵印记。
五重花瓣，简约而深刻，让人看过一眼就不会忘记。
既然被指出来，狼也不再隐瞒，点点头：
“是这样没错，阁下好见识。现在木叶的忍者也要学习这些东西？”
听到这种理解方式，你挑了挑眉，看向宇智波止水。
止水冲你摇摇头：“我并不曾见过这种家徽，忍者学校不教这些。”
“真遗憾。”你耸耸肩，颇有些正经地说道，“我也没见过。但我猜，能让狼大叔你这样拼死效忠的主人，一定是个不错的家伙咯？”
“那是自然。”狼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吾主英明神武，仁慈待人，狼为他万死不辞。”
“听起来真不错。”
你笑弯了眼，比听到自己被夸奖还要开心。狼跟你距离很近，他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只是依然感觉不到实感……
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可他不能理解你为何露出如此笑容。
真是个奇怪的木叶忍者……
狼并不擅长言辞，他收好半袋兵粮丸，向你直跪行礼：
“再次感谢阁下救助之恩，只是主人所托甚重，狼实在惴惴难安，请允许狼向各位辞行。”
这是狼最后一次试探，如果你们没有阻拦，顺利放他离开，那他就真的是神仙保佑，碰到了两位心地善良的少年。
若是你们出手阻拦，那他拼着毁掉这份卷轴，也绝不能让其中的内容落入旁人之手。
“没关系，”
你退开两步，大大方方接受了狼的跪谢。
“想走的话，请随意。”
狼试着站起身，倒退着走了几步，惊讶地发现你们两个确实没有阻拦他的意思。
卷发的少年正在处理吃剩下的鱼骨，用苦无在地上挖了个坑，打算把鱼骨掩埋起来；而那个金发的少女笑盈盈地把自己的鱼骨也丢进去，悠闲到像是在“春游”一样。
先前狼没有细想，两个如此年轻的忍者出现在这里，周围却没有带队老师的存在，那至少表明这两个孩子都不是下忍。
金发的女孩把自己擒住的动作相当熟练，丝毫看不出刚毕业的生涩，而另一个一直没动作的黑发少年……偶尔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让他觉得遍体生寒。
这两位要是想对他有所图谋，恐怕用不着耍心眼子。
暗暗把这两人的样貌记在脑海中，狼不再犹豫，转身冲进黑暗的森林当中。
尽管幸运到有些离奇，但他既然没死，就一定要把主人需要的情报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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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树林深处。
宇智波止水轻舒了一口气，没有节外生枝，这也是他能接受的结果。
“前辈，为什么要救他？”
在狼离开之前，他一直压着心中的疑问，没有质疑你的决定。一个小队如果产生意见分歧，那一定要有唯一的一个话事人才行。
当时在枯井之下看到那个气息奄奄的男人，止水担心有埋伏，下意识抬手挡住你。
你一开始也流露出不想多管闲事的想法，却不知道怎的，多看了一眼，就直接跳下去，把那个男人甩了上来。
后面把他带到村外河边，把从对方身上搜到的情报卷轴还给他，又给他食物和水……宇智波止水相信你做的事情肯定有一定道理，但这次他怎么也跟不上你的思路。
你们这样，算不算插手了贵族之间的事宜？以防日后被诘问起来，你们现在应该提前对好供词，把责任撇干净……
“抱歉，什么都没解释，还让你陪我胡来。”
你略带歉意地说着，把埋好的土堆踏平，顺势在止水旁边坐下。
天已经很晚了，篝火里捡的柴都被烧光了一半，你往火里面又添了两根干柴，用一根稍长的棍子扒拉着，好让火燃烧的更旺一些。
“我知道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止水也弯腰往火里添了一根柴，理智地说道，“只是我还没想通原因，是我漏掉了什么吗？”
你翻动火堆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他……他怎么这样……明明是你的任性，结果他居然在找自身的问题……
“……止水。”
你心中某处柔软着，大概是火焰一下子太强烈，居然烤的你眼睛有些难受。
放下木棍，你认认真真地看向坐在你身边的少年，只见他也温和地望着你，安安静静地等待着你的回答。
“嗯。”止水浅笑着回应你，“有在听哦。”
你忍住心中想要嗟叹的冲动，无奈说道：
“我给你的项链，你有带着吗？”
止水眨眨眼，没有说话，伸手从衣领子里把那块木遁结晶材质的玉牌拽了出来。
绳子很长，他就没有将项链摘下来，而是直接扯着展示给你看。自从你将这块牌送给他，他就一直戴在身上。
小小的结晶牌还带着止水的体温。
你把手指搭上去，少量的查克拉注入其中，特殊秘法篆刻的纹路再次显现出来。
“这……”
宇智波止水惊讶地看着那眼熟的花朵，得到这项链许久，他都没想过要把查克拉注入其中，根本无从得知里面还绘有这样的图案。
“山茶花，椿……随你喜欢，怎么称呼都行。”
你怀念地看着那个花纹，确保止水看清楚了之后就收回了手指。
“那刚才那个忍者……？”
“嗯。”你无可奈何地耸耸肩，“很显然，是我本家的家臣，总之就是这么一回事……你不是跟我回过家嘛，应该知道我曾经是个『姬君』。”
你父亲虽然因污蔑而死去，但贵族之间或多或少都沾亲带故，这边大名不搞什么“株连九族”的损招，你父亲有兄弟活在世上自然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没有认祖归宗的打算，但不影响你顺手帮你素未谋面的小叔叔一把。
“好啦，这次确实是我独断了。”
你挠挠头，思考应该如何找补，半天才提出个不太坚定的提议：
“回去之后，我请你去吃烤肉？”
其实你想补偿他的并不是这次的人情，你只是感慨，自己究竟何德何能，竟得到这份毫无保留的信任。
止水却痛痛快快地答应下来：
“好呀，到时候就要让前辈破费了，我可是不会客气的哦？”
“那有什么，你把小鼬喊上都行。”你不在意地摊手。
“好哦，我回去以后问问小鼬，他应该会很开心的～”
“真的假的，他最近不是天天在带弟弟吗，啊，说起来，那孩子叫什么来着？”
“是『佐助』啦，跟三代目的父亲同名。”
“真不错啊，一转眼，小鼬也当上哥哥了……”
以地为床，以天为被，漫天星光与少年少女的闲聊作陪，降下静谧的光。
身边聊天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止水凝凝地看着你的侧脸，只觉得胸口那块玉牌滚烫灼热。
那不仅是千手的信物，竟也是你身份的象征……
原来自己，被如此、如此地看重。
“雨……”
趁着当事人睡着，少年轻声念道。
“我最希望能引领大家的人……是你。”
【丹心篇完】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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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路，纵然苦寒，我亦与你同往。
被救的狼已经暗示很明显了，是小叔叔织田信胜的部下。女主无意中帮了一个大忙，叮铃，改变了这条世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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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这些日（间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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