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傍晚的风裹着槐花香钻进校服领口，林小满攥着书包带站在天台铁门前，指尖微微发颤。陆昭说“有重要的东西要给她”，可自从三天前那场争吵后，她仍能清晰记得他通红的眼眶和发抖的指尖——那个永远从容的数学课代表，竟也会被情绪逼到失控。
铁门吱呀一声推开，陆昭的身影被夕阳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他倚在水泥护栏边，校服口袋里鼓鼓囊囊的，听见脚步声立刻转身，喉结滚动了一下：“来了啊。”
林小满走近时，他忽然伸出右手，掌心里躺着一颗银色的星星手链，在余晖里折射出细碎的光。
“还记得这个吗？”他声音比平时轻，指尖轻轻摩挲着星星的一角，“上次你说，我像方程里的变量，你像常数。”
林小满瞳孔微缩——这是她去年生日时偷偷塞进他课本夹层的礼物，当时他愣了好久，最后只红着耳朵说了句“谢谢”。
“我找了老工匠重新定制的。”陆昭把星星递过来，链条缠在他指节上，像一段小心翼翼的告白，“原来的太小了，这次刻了字。”
林小满接过手链，翻到背面，果然看见极小的激光刻痕：「Constant（常数）·L.Z.→M.M.」。她抬头，正撞进陆昭亮得惊人的眼睛里：“我查了好多资料，‘常数项’在方程里代表不会变的基准……就像你，是我所有变量里最稳定的答案。”
晚风突然大了起来，吹乱了林小满鬓角的碎发。她下意识去抓，却被陆昭轻轻按住手腕。他的掌心还带着方才攥星星的薄汗，温度透过校服布料渗进来：“那天……我偷听你讲电话，不是不信你。”
“我知道。”她打断他，声音却软了下来，“可我就是难受。”
“我知道。”陆昭的喉结又滚了一下，这次带着笑意，“所以我买了豆浆，熬了姜茶，还……”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柠檬糖，包装纸被揉得微微发皱，“数了数，从你数学及格那天起到现在，刚好攒了30颗糖。”
林小满接过糖盒，指尖触到他指尖的颤抖。她忽然想起第3章他第一次递糖时说的“你解开了第一道题”，第11章糖纸上画的小太阳，第13章藏在错题本里的“每日一颗糖”计划——原来那些她以为的“随手奖励”，早已被他刻进时光里。
“陆昭。”她仰头看着渐暗的天色，星星开始一颗接一颗地亮起来，“我以前觉得，数学题再难都有解法，可感情……”
“感情也有。”他忽然打断她，声音很稳，“就像解方程，变量再多，只要找到常数项，轨迹就不会偏。”
他抬手替她拢了拢被风吹开的衣领，指尖擦过她后颈时，像蝴蝶掠过花瓣般轻柔。林小满低头，看见他校服领口别着一枚小小的银色星星——和她手链上的成对，刻痕是「M.M.→L.Z.」。
“所以。”陆昭低头靠近，呼吸拂过她发顶的碎发，“你愿意做我永远的常数项吗？”
远处传来晚自习的下课铃，一阵阵喧闹声隐约传来，可林小满只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她踮起脚，轻轻吻了吻他的下巴——这是她第一次主动靠近，像一颗笨拙却勇敢的流星，撞进他等待已久的轨道。
“笨蛋。”她红着脸退开半步，却把星星手链套进了他的手腕，“我早就是了。”
陆昭怔了怔，随即低笑出声。他握住她的手，将那颗银色星星贴在自己胸口：“这里，跳得很快。”
林小满低头，看见他校服下隐约的心跳起伏，像春天里破土而出的新芽，带着不顾一切的生机。夜空的星星越来越多，仿佛整个宇宙都在为他们闪烁。
“那我们约定。”她拽了拽手链，金属链条发出清脆的响声，“以后不管去哪所大学，都要做彼此的常数项。”
“好。”陆昭低头回吻她的发顶，声音轻得像落在花瓣上的风，“永远。”
铁门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像是在为这场青春的告白鼓掌。而他们的影子，在月光与星光的交织下，紧紧重叠在一起，再也分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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