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薄纱窗帘漫进来时，云舒是被颈间的痒意弄醒的。沈钰正低头吻她，睫毛扫过皮肤，带着温热的呼吸，像羽毛轻轻搔着心尖。
“醒了？”他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点得逞的狡黠。
云舒闭着眼往他怀里缩了缩，还没从昨夜的慵懒里缓过神：“别闹，困。”
“再不起，中午饭都要变晚饭了。”沈钰却不依，伸手挠她的腰，惹得她笑着躲闪，“昨天不是说想吃街角那家馄饨吗？再不去就卖完了。”
云舒这才睁开眼，撞进他盛满笑意的眸子里。阳光在他发梢跳跃，侧脸的轮廓被镀上一层金边，恍惚间还是当年那个会哄着她吃早餐的少年。
“都怪你。”她嗔怪地推了他一把，却被他顺势抓住手，按在枕头上亲了亲。
等两人慢悠悠收拾妥当出门，街角的馄饨摊正冒着热气。沈钰熟练地要了两碗鲜虾馄饨，多加醋和香菜，是云舒最爱的口味。
“你看，还是老样子。”云舒看着他跟老板熟稔地打招呼，笑着说。
“那当然，你喜欢的，我都记得。”沈钰把馄饨端到她面前，又替她剥了双筷子，“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馄饨的热气模糊了视线，云舒低头舀了一勺汤，鲜美的滋味在舌尖散开。其实她不是非要吃这家馄饨，只是喜欢这样的感觉——两个人慢悠悠地走在街上，为了一碗馄饨绕远路，像所有普通的情侣那样，把日子过成细碎的诗。
吃完馄饨，两人没着急回家，沿着街边慢慢散步。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沈钰牵着她的手，时不时停下来指着路边的小花给她看，像个献宝的孩子。
“你看那对老夫妻。”云舒忽然停下脚步，指着不远处相扶着过马路的老人，“等我们老了，会不会也这样？”
“肯定会。”沈钰握紧了她的手，语气笃定，“到时候我推着轮椅带你散步，给你买你爱吃的糖葫芦，就算你牙齿掉光了，我也给你榨成汁。”
云舒被他逗笑，眼眶却有点发热。她知道沈钰从不是说大话的人，他说的每一句“以后”，都会用行动一点点去兑现。
回到家时，夕阳已经染红了半边天。沈钰把买来的向日葵插进花瓶，摆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金黄色的花瓣在暮色里格外亮眼。
“晚上想吃什么？”他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上。
“简单点吧，番茄鸡蛋面就行。”
“遵命，沈太太。”
厨房里很快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云舒靠在门框上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忽然觉得，幸福从不需要轰轰烈烈。是他记得你爱吃的口味，是他愿意陪你走一段慢悠悠的路，是他把平凡的日子过出仪式感，是不管过了多少年，他看你的眼神，依旧像初见时那样，盛满了爱意。
她走过去，从背后轻轻抱住他。沈钰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转过身，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怎么了？”
“没什么。”云舒摇摇头，笑，“就是觉得，有你真好。”
番茄鸡蛋面端上桌时，热气腾腾的，金黄的蛋花浮在汤面上，撒着翠绿的葱花，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快尝尝，看是不是你记忆里的味道。”沈钰把筷子递给她，眼里带着点期待。
云舒挑起一筷子面，吹了吹送进嘴里，酸甜的汤汁裹着筋道的面条，瞬间唤醒了味蕾。“嗯，比以前进步多了。”她笑着说。
“那是，为了沈太太，我可是偷偷练过的。”沈钰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自己也埋头吃起来，还不忘给她碗里多夹了几块鸡蛋。
吃完饭，两人窝在沙发上看纪录片，讲的是南极的企鹅，胖乎乎的小家伙摇摇晃晃走路的样子，逗得两人直笑。
“等孩子们再大点，咱们带他们去南极吧？”沈钰忽然说，“就像以前计划的那样。”
“好啊。”云舒靠在他肩上，“到时候让他们看看真正的企鹅，免得总对着绘本瞎比划。”
沈钰握住她的手，指尖摩挲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说真的，有时候觉得像做梦。以前总盼着有个家，有个你，现在不仅有了你，还有了两个小家伙，好像把这辈子的好运都用完了。”
“才没有。”云舒抬头看他，“好运才刚开始呢。”
夜色渐深，沈钰去洗澡时，云舒的手机响了，是沈母发来的照片，两个孩子已经睡熟了，小脸红扑扑的，沈云还攥着沈舒的小手。云舒看着照片，心里软得一塌糊涂，给沈母回了句“辛苦爸妈了，早点休息”。
沈钰洗完澡出来，看见她对着手机傻笑，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看什么呢，这么开心？”
“看咱们的小宝贝。”云舒把手机递给他，“你看他们俩，连睡觉都要黏在一起。”
沈钰看着照片，嘴角忍不住上扬，却故意说：“还是没我老婆好看。”
云舒笑着抢过手机，被他按在沙发上挠痒痒，客厅里顿时充满了欢声笑语。闹了一会儿，两人都累了，沈钰把她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呼吸渐渐平稳。
“明天去接孩子们回来吧？”云舒轻声说，“有点想他们了。”
“好啊。”沈钰吻了吻她的发顶，“不过今天晚上，你还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云舒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缩了缩。是啊，有孩子在身边的日子很圆满，偶尔这样只有彼此的时光也很珍贵，就像拼图的两块，少了哪一块都不完整。
第二天清晨，云舒是被沈钰煎蛋的香味叫醒的。她走到厨房门口，看见他系着围裙，正小心翼翼地把煎得金黄的鸡蛋盛进盘子里，阳光落在他侧脸上，温柔得像幅画。
“醒啦？”沈钰回头看见她，眼睛一亮，“快去洗漱，早餐马上好。”
等两人吃完早餐，刚准备出门去接孩子，沈母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语气里带着笑意：“不用过来接了，我们带着孩子过去，顺便看看你们的新窝。”
挂了电话，云舒和沈钰对视一眼，都笑了。“看来爸妈也想孩子们了。”云舒说。
“是想给我们个惊喜吧。”沈钰拿起扫帚，“快，咱们再收拾一下。”
两人刚把客厅整理好，门铃就响了。打开门，就见四个老人簇拥着两个孩子站在门口，沈云看见云舒，立刻伸着小手要抱抱，嘴里喊着“妈妈”，奶声奶气的。
云舒赶紧把他抱过来，在他脸上亲了亲：“想妈妈了吗？”
“想！”小家伙用力点头，小手紧紧搂着她的脖子。
沈舒也被沈钰接了过去，她比哥哥文静些，只是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四周，小手指着阳台上的绿萝，咿咿呀呀地叫。
“这房子真不错，敞亮。”沈父四处打量着，满意地点点头。
“快进来坐。”云舒把老人们往屋里迎，沈钰则忙着给孩子们找玩具。
客厅里瞬间热闹起来，沈云拿着积木在地上搭城堡，沈舒被奶奶抱着，手里抓着个小皮球玩得不亦乐乎。四个老人坐在沙发上，看着孩子们笑，又转头问云舒和沈钰住得习不习惯。
“挺好的，就是有点想孩子们。”云舒笑着说。
“想就随时送过来，或者你们回去住。”沈母立刻说，“咱们离得近，怎么方便怎么来。”
沈钰端着切好的水果过来，听见这话，笑着说：“妈，我们就是想偶尔过过二人世界，平时还是想跟孩子们待在一起的。”
“知道知道，”沈父摆摆手，“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我们支持。”
中午，沈钰下厨做了一桌子菜，虽然忙得满头大汗，却笑得格外开心。饭桌上，沈云非要坐在云舒怀里吃饭，沈舒则被爷爷逗得咯咯笑，老人们看着这热闹的场景，眼里满是欣慰。
云舒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觉得，所谓的幸福，从来不是非此即彼的选择。不是只有二人世界才叫浪漫，也不是被孩子围绕才叫圆满，而是既能享受偶尔独处的甜蜜，也能拥抱阖家欢乐的热闹，是身边有爱人，有孩子，有父母，是无论哪种模式，都能感受到被爱的温暖。
饭后，沈母抱着睡着的沈舒，沈父牵着打哈欠的沈云，准备回家。“晚上要是忙不过来，给我们打电话。”沈母又叮嘱了一句。
“知道啦，爸妈慢走。”云舒和沈钰送他们到门口。
关上门的瞬间，客厅里又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相视而笑的默契。沈钰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上：“你看，这样也很好，对吧？”
“嗯。”云舒点头，往他怀里靠了靠，“有他们在，才是完整的家。”
父母的车消失在街角后，沈钰转身揽住云舒的腰，指尖轻轻划过她的小腹，忽然低头在她耳边问：“现在有了哥哥妹妹，咱们要不要再添个小家伙？”
云舒愣了一下，抬头撞进他眼里的期待，忍不住笑：“你这是嫌家里不够热闹？”
“热闹才好啊。”沈钰捏了捏她的脸颊，“你看孩子们围着你叫妈妈的样子，多可爱。再要一个，最好像你，眼睛圆圆的。”
他说得认真，眼里的光晃得云舒心头一软。她想起沈云第一次喊“妈妈”时的惊喜，想起沈舒攥着她手指睡觉的安稳，心底那点犹豫渐渐化成了柔软。
“那……试试？”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点不确定，却被沈钰精准捕捉到。
“真的？”他眼睛瞬间亮了，像点燃了整片星空，没等云舒反应，就低头狠狠吻住她。这个吻带着压抑不住的狂喜，比昨夜更热烈，更急切，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揉进骨血里。
“你怎么这么急……”云舒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推了推他的胸口，脸颊红得像要滴血。
沈钰却不肯松开，只是稍稍退开些，额头抵着她的，呼吸滚烫：“你都愿意为我要二胎了，我当然得好好表现。”他伸手抱起她，大步往卧室走，声音哑得厉害，“给我个机会，让我更爱你一点。”
“沈钰……慢点……”云舒被他放在床上时，心跳得像要蹦出来，伸手去推他，却被他顺势握住手腕，按在枕头上。
他的吻从唇角滑到颈窝，带着点霸道的温柔，指尖划过她的腰线，激起一阵战栗。“别忍着。”他贴着她的耳朵低语，声音里带着蛊惑，“这里只有我们。”
云舒的呼吸渐渐乱了，起初还想克制，可他的吻像燎原的火，一路烧过来，让她所有的理智都化成了软意。他没停下，反而更加卖力，仿佛要将这份期待与爱意，都揉进每一个触碰里。
“沈钰……”她的声音不受控制地溢出来，带着点求饶的软，却被他当成了鼓励。
他抬头看她，眼底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情意，吻掉她眼角的水光：“我在。”
阳光透过纱帘，在他紧绷的下颌线投下细碎的光影。这个平日里会跟孩子抢零食的男人，此刻却像头蓄势待发的兽，温柔又强势，让她无处可逃，也不想逃。
不知过了多久，云舒累得连指尖都抬不起来，只能软软地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沈钰低头吻她的发顶，声音里带着满足的喟叹：“真好。”
“什么真好？”她迷迷糊糊地问。
“有你，有孩子，还有未来的我们。”他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这样的日子，真好。”
云舒没力气回应，只是往他怀里缩了缩。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两人交缠的手指上，也落在他眼底的笑意里。或许未来会更忙碌，会有换不完的尿布、哄不完的哭闹，但只要身边有他，再琐碎的日子，也能酿出蜜来。
他低头，在她唇角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睡会儿，醒了给你做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云舒“嗯”了一声，眼皮渐渐沉了下去。在他怀里，连梦都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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