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前几天哈罗跑回家的时候，陈峙不是发消息说他在洗澡，让她把哈罗留给陈媛和他照顾就行了吗！
庄歆下意识反驳了自己这荒谬的想法。她努力拍了拍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轻微的疼痛感却并未让她彻底“清醒”，反而让她更加认清一个现实：那晚，她早早地在楼下看到了陈媛的车，却并未在陈峙的家中见到对方的身影。
而且…她和陈峙的对话，全都是通过文字进行的！
意识到了什么，庄歆错愕地望向自己的旁边。
哈罗的注意力还在她的身上。
尽管已经哈切连天，它还是强撑着精神摇晃尾巴，一个劲地把小羊玩具往她的手里塞，
这未免也太通人性了点。
庄歆的心跳如擂鼓，声音大到她怀疑哈罗都能听见。
她强迫自己深吸一口气，将内心的翻江倒海压下去，目光再次落到身侧这只黄白黑色的小家伙身上时，眼神里已然带点审视。
如果…如果她的猜想是真的。
那眼前这只摇着尾巴、努力讨好她的比格犬，根本不是什么独立的宠物。
就只有最后那个荒谬的组合。
——它是陈峙的另一种形态。
……这也太Crazy了。
庄歆完全被自己的想法吓到，这已然超过了她二十多年来的所有认知。
她的嘴角微微抽搐，表情变得十分怪异。
可怜的小家伙全然不知道，自己拙劣的小把戏已经被面前的人看穿，它歪了歪头，发出一声带有疑惑的“wer？”
对方却没有搭理它，自顾自地打开手机，拨下一通号码。
“喂？媛媛姐，你现在忙吗？”
“不忙啊，怎么了宝贝？”听筒那头传来陈媛的声音，“你那边现在情况怎么样？我看到你发布的视频了，还想给你发消息来着。”
“我还好，就看后续舆论导向，不过应该没问题。”
“那行，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和姐提，我帮你。”
庄歆顿了顿，“我这还真有一件事。”
她压低声音，轻声问道：“哈罗现在在你身边吗？”
“怎…怎么突然问这个？”陈媛明显有些发愣。
庄歆站起身，有意挪到书房，将哈罗留在客厅，“是这样的，昨晚小陈哥送我回家后和我说哈罗最近状态不好，想送它去医院检查却没有时间，所以拜托我今天上午接它过去看看。”
“我去了，但是哈罗好像不在家，小陈哥也和我说如果我来不及接的话会找你帮忙，它是被你接走了吗？”
她的语气诚恳，耐心地放下诱饵。
果不其然，陈媛很快上了勾。
“对，对，哎呀我都以为他和你说了，这事搞得。”陈媛一拍大腿，急切道，“放心吧，哈罗就在我旁边呢，等我给你送去。”
“是吗？那太好了，那我们晚上见？”
庄歆边说着，边往客厅走去。
“哎哟等等宝贝，我刚想起来，晚上我还有个推不掉的饭局，给忙忘了！这样，我明天，明天一定把哈罗给你送过去，好吧？”
庄歆彻底了然，她低头自嘲地笑了笑，再开口时，语气仍作轻松：“没事的媛媛姐，你忙你的。”
她走出书房，瞥了沙发上的比格犬一眼。
哈罗正枕着前爪浅眠，见她看过来，立马重新动作，尾巴却比之前摇得慢了些。
互道完再见后，庄歆利索地挂断电话。她蹲下来，重新回到哈罗的身边。
对方已经有了明显的困意，反应变得相当迟钝。
但当庄歆的手覆在自己脑袋上时，仍在下意识追逐。
“先睡吧。”庄歆轻声对它说，“好好睡一觉再说。”
听着，哈罗乖巧闭上眼，放下前肢将脑袋枕在上面，又重新进入睡眠。
“昨晚辛苦你了…”
她悄悄地，补上了最想说的这句话。
穿堂的微风宣示着初秋的到来，轻飘的话语化在其中，游离在梦境之外。
不知道过了多久，哈罗才从困意中挣扎醒来。
时间明显不早了，它赶忙环视一圈，看到自己软趴趴的爪子才松口气。
几秒后，这颗毛茸茸的小黄球又被重新支棱了起来。
只见前头湿漉漉的鼻尖耸了耸，两只大耳朵也跟着呼啦啦地转。
下一秒，它的脑袋就又凑在地上，循着气味慢慢踱步，在屋内走来走去。
凭着强大的嗅觉的听觉，哈罗很快在书房内找到了庄歆。
她正在打着电话，一口一个“感激”与“麻烦了”。
“好的好的，我后续给你们反馈，辛苦你打电话来了。”
“没，我还是要感谢你们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电话那头的商务也很客套，“那是那是，庄小姐，合作共赢嘛。”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庄歆也在此时瞥见哈罗的到来，她捂住手机，轻声对哈罗说了句“等我一会儿”。
商务还在滔滔不绝着下一个活动的方案，刚准备哈罗参与的确认事宜，却被突兀打断。
“抱歉，哈罗可能去不了了。”
“庄小姐，这个变动得慎重啊！”商务有些惊讶，“本身哈罗就是你频道里的小网红，带它出来不能更好地澄清那些谣言吗？”
“我知道的，可是…”
可是哈罗根本不是真的比格犬！
庄歆把后面那句话咽了回去，努力让话语充满担忧，“…哈罗它最近总像熬了夜似的没精神，状态不好，后续我先和它主人商讨一下再说吧，麻烦你了。”
“行吧行吧，那后续聊。”商务妥协道，“不过你们得在后天之前给我准确答复，我们要开始前期的宣传预热了。”
庄歆应着，寒暄完之后再无他话。
哈罗走到了她的脚边，庄歆把手机搁在桌上后便再次俯下身，揉了揉它的头顶。
“你醒啦？”
她细声问着，哈罗“wer”了一声表示回应。
如果真的是陈峙变的话，哈罗应该不止有这些小反应。
既然是人，那肯定听得懂人话。
为了进一步验证她的猜想，庄歆决心来个小测验。
她把手机重新架在书房，又搬来打光设备和收音设施，动作中，哈罗一直跟在她的身后，寸步不离的守着。
待一切摆弄好，庄歆便直直地将摄像头对准今日的主角。
哈罗被设备包围，没搞清状况的它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可担心露馅，又把缩到半道的爪子放了回去。
庄歆按下录制键，然后蹲在哈罗面前，笑眯眯地看着它。
“哈罗啊，咱们今天玩个小游戏，测试一下你到底听得懂多少话。”她晃了晃手中的鸡肉干，“表现好的话有奖励哦~”
哈罗当然没有拒绝或者同意的选择，毕竟它现在说不出真的人话。
庄歆转过身，面对镜头：“姐妹们，今天我们就来力破一下比格大王的‘谣言’，哈罗才不是什么混世大魔王。”
她说着，手指转向哈罗，向它下达了第一个指令。
“我们哈罗，它会——后！空！翻！”
“来，表演一个试试！”
哈罗：“wer？”
哈罗：“wer！”
哈罗：“……”
空气仿佛凝固在此刻，那双榛色的大眼睛里，瞬间闪过无数的情绪，三分震惊、三分难以置信、三分无可奈何和一分屈辱。
这还是庄歆活这么久已来，第一次清晰地在比格的脸上看到“无语”的表情。
别说，倒真的和陈峙挺像的。
哈罗装听不懂似的，好奇歪头看着她，大耳朵耷拉在两侧，随着它的动作往左偏了偏。
庄歆强忍住嘴角的笑意，故意板起脸装认真，“我相信你可以的。”
她边说着，边晃晃手中的鸡肉干，“加油哦~”
……真把他当狗整呢！
哈罗被气到噎住，支起身子，爪子后撤一步，不满地冲她叫了起来，声音却没什么气势。
“不会啊？”庄歆撑起下巴，拖着长音“遗憾”地叹了口气，“哎，看来我们哈罗还是只普通的小狗哦。”
像被这句话击中了似的，哈罗立马收住吠叫。
它不服气地“哼”了一声，着急地在原地转了个圈，停下后，他猛地后撤一步，后腿用力一蹬。
它当然没能做出后空翻难度这么高的动作。
只见哈罗的后半身腾空，前爪在地上笨拙地撑着，两只大耳朵也用力往前一甩。
紧接着，它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像被切下来的麻糍一样“咕噜”在地上滚了圈，配合上它的花色，真像被裹上了层“黄豆粉”和“红糖”。
一颗“狗打滚”就这么四脚朝天地躺在了地板上。
“噗—”
庄歆和镜头后的自己同时破功，笑出了声。
哈罗生无可恋地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两眼空空，“呜呜”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完了，丢人丢到家了。
庄歆赶忙走过去，轻轻揉了揉对方露出来的柔软肚皮，“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她的声音里藏着意犹未尽的笑意，“这个不算啦，我们重来，还是辛苦你啦。”
她拿起最大的一块鸡肉干，递到它嘴边。
“来，安慰奖！”
手里的东西很快被叼走，哈罗转过身，给她留了个愤愤的后脑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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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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