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对于白鸟的消失，同学和老师们都心照不宣没有提起。
杜若的同桌变成了体委方士杰。
他们两个人的交流还算多的了。有的时候方士杰会问问杜若题，然后杜若给他讲。
至于其他人，杜若简直是零交流。
陈洱的位置向前挪动了两排，变成了杜若的前桌。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陈洱会叫上杜若一起，然后在不经意间帮杜若多打一个煎蛋。
杜若刚开始没注意，后来注意到了也会刷一瓶椰奶给陈洱。
每天晚自习放学，陈洱总是会送杜若到家门口再离开。
然后，又会在回到自己家的路上不经意地“偶遇”到让桪。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高考很快来了——
考场上的同学们奋笔疾书，竭尽自己所能将答案写下。
陈洱也努力地将自己整个高中三年学到的知识填上去。他的成绩本来也不差，只要能力考试过关，进入启明大学是没有问题的。
随着最后一阵铃声响起，人群向学校大门涌去。
夏天的味道萦绕着每一个学生，他们或许还不明白即将到来的前路是什么，但是他们正当年少。
门口的声音喧闹嘈杂，家长们接到自己的孩子后，总是关切地问这问那。
“考试的时候紧不紧张呀？”
“闺女，要不要喝点水？”
……
陈洱在人群中看了一圈，没有看到自己的父亲。
他也不失望，静静地走在杜若身旁。
陈洱感觉杜若最近有点奇怪。
首先，是除了能力考试的时候，杜若不再使用【死亡镰刀】；然后，是杜若最近总是回避陈洱的视线，每天都在走神；最后，是陈洱发现杜若最近一直带着隐形眼镜。
“杜若，你有想好去哪儿上大学吗？”陈洱突然出声。
杜若被吓了一大跳，整个人一激灵，然后才反应过来开口回：“啊？啊，我啊……”
陈洱看着杜若支支吾吾了半天，心中的疑惑更深。
不知不觉间，两人走到了曾经被伏击的地方。托孟宪的福，当时他们是在孟宪能力变出的草原上打斗，并没有毁坏这边的房屋街道。
杜若终于开口：“耳朵，我不打算读书了……”
“？可是这是义务教育啊。”
陈洱怀疑自己听错了。
杜若摇摇头，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耳朵，你别管我了。就当……就当我死掉了吧……”
这句话像是一道惊雷在陈洱耳边炸开。
他不解地看着杜若：“为什么杜若？怎么好好的，突然这么说？”
杜若深吸了一口气，想解释，但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两人僵持了很久，最终杜若败下阵来。
“你还记得知局说过的话吗？我去找他了。”
杜若说了这句话后飞快地向后退，她一边退一边朝陈洱道别，然后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陈洱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杜若的背影，心里清楚，就算追上去，杜若也不会再说什么。
“知局？”
陈洱脑海中回忆起那句话。
“小同学，其他的别问了。等你毕业后……如果对这方面还有兴趣……再来找我……”
灵光闪过，他拦下一辆计程车前往灵魂检测局。
知局的办公室内——
“小同学，你来了。”
知局看着门口的陈洱开口。
陈洱礼貌点头，然后看着一言不发的知局。
“你先坐吧。等我慢慢跟你说。”
陈洱又在上一次坐过的地方落座，听知局娓娓道来。
22世纪，灵魂力量出现，世界上的国家都有所动荡。
甚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每个国家内部都有一些人开始支持“无政府主义”。
他们认为自己拥有了力量，变得十分强大，而国家机器的存在限制了他们开创新时代。
于是他们在暗中秘密成立了一个名叫“灵魂教会”的组织，其主张：“自由解放灵魂，无政府主义！”
这个组织基本上在每个国家都有分支，刚开始的时候它的规模和数量不算大。
但随着这个组织的不断发展壮大，全球的失踪人口案例增多。每个国家不得不开始采取一些措施。
其中华国国家高层率先察觉不对，于是将最开始觉醒“灵魂力量”的那批人召集，成立了灵魂检测局，并开始科学、系统地制定训练方案，一边调查，一边训练国人以求自保。
因此，灵魂检测局的成立既是为了提高每个人对灵魂力量的控制，也是为了在暗中吸纳强大的人选对抗“灵魂教会”，并寻找失踪人口背后的“真相”。
知局一口气解释这么多，口有点干。他抿了一口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陈洱。
“陈洱，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吗？”
陈洱看着知局，手指摩挲着茶杯：“因为检测局想吸纳我。”
知局赞许地点点头，接着说：“我之前跟你说，等你毕业后，如果对这方面还有兴趣，再来找我。
那么陈洱同学，我现在正式问你，你愿意参与调查吗？”
陈洱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知局，不是……19年义务教育吗？我可以中途辍学吗？”
知局一哽，他拍拍自己的胸口顺气：“小同学你放心，这不是辍学。国家不允许义务教育辍学！
最近高考了吧，等录取结果出来后，咱们先办一个休学，保留学籍。然后用检测局的名义借调一下……总之！这个你不用担心。放心吧。
学咱们肯定是要上的。只是先调查几年……”
陈洱状似无意问：“知局，你怎么确定只要几年？又或者说，你怎么确定需要几年？”
知局乐呵呵地喝了一口茶：“我的能力是【先知】。
能力发动时，可以预测一件自己心中最在意的事的未来，但预测的未来是多久后发生的事无法控制。”
知局眨眨眼，开玩笑地对陈洱说：“我之前做梦，梦到最多两年，人类会被全部‘吃掉’。小同学，你说可不可怕？哈哈。”
陈洱抿唇，不置可否。
“小同学，你不放心我。难道还不放心自己的父亲吗？你应该很久没看到他了……一年？两年？
这么久没看到他，就是因为他在执行这项秘密计划。”
知局朝陈洱眨眨眼。
“知局，你跟我说这么多，不怕我不同意吗？”陈洱问。
“嗐呀，年轻人。你忘记我的能力了吗？我肯定是算准了你不会泄露，是个好孩子才跟你说这么多，对吧。”
陈洱深吸一口气，心中思忖着。
“那我可以最后问一个问题吗？”
“请问。”
“杜若呢？”
“哈哈……那个，那个小姑娘啊。你放心她不会有事的。”知局保证道。
陈洱刨根问底：“她也去调查吗？”
知局摸摸下巴：“也算吧。”
陈洱听到此言，已有定夺：“好，知局。我愿意。”
知局满意地点点头，然后随意叮嘱陈洱道：“具体合同你等录取结果出来后再来签，到时候让桪去找你。”
“让桪？”陈洱回头。
“嗯？哦，对。忘了说了。让桪也是灵魂检测局的编外人员，比你先被吸纳一段时间。以后你们就是搭档了。要好好相处哦。”
知局笑眯眯地目送陈洱离开。
时间一晃，七月下旬——
高考录取结果出来了。
陈洱看着眼前的《启明大学录取通知书》，感觉还是有点不真实。
收拾一番后，他准备回学校拿毕业证。
今天天气明媚，街道上有很多小朋友在玩，一派祥和。
走进教室，他从讲台上拿起毕业证，想要找找杜若的。
费了好长的时间，他找到了杜若的毕业证，也找到了白鸟的毕业证……
“你听说了吗……杜若也……”
“听说了……天呐……怎么和白鸟……”
“你们小声点……”
耳边传来一阵窃窃私语，陈洱的动作僵住，心中划过无数猜想。
让桪从陈洱手下抽出自己的毕业证，开口：“陈洱，我们走吧。”
“哦，好。”
陈洱呆呆地跟着让桪走出学校，往灵魂检测局走去。
“让桪，杜若也是去‘调查’了吗？”陈洱回神，拐弯抹角的问。
让桪点点头，给了陈洱一颗定心丸：“放心，只是方式不同。”
只是方式不同……那就是还活着……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陈洱心中的大石头落下，脚步轻快地跟着让桪，一路上还轻轻地哼着歌。
在灵魂检测局签完合同后，陈洱跟着让桪走出大门。
一道纤细的身影从陈洱面前走过，那个女孩的脸上画着浓重的妆，几乎让人看不出她本来的样貌。
但是她有一双漂亮的紫色眼睛。
她转头看了一眼陈洱，释然地笑着挥了挥手，消失在拐角处。
像是在道别。
陈洱心中突然出现这个想法。
他转头问让桪：“融合度变高会不会改变人的样貌？”
让桪状似不经意地扫过陈洱的灰毛，然后肯定他的话：“融合度高的人身上的特质会发生改变。就算只是一瞬间增高，又降下来，也会改变。”
接着他话锋一转，意有所指：“就像白鸟的白头发和孟宪的紫头发。”
陈洱点点头，看着女孩离开的方向露出一抹笑容。
他在心里默默地说，毕业快乐，杜若。
下一张开启第二卷，渝城篇。是一个关于言灵的故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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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毕业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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