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鸟的回忆是在一个出租屋里。
这一次陈洱很快适应了眩晕感，开始打量起出租屋。
出租屋很小，一室一厅一浴，卧室内摆着两张1.2米的小床，客厅里只有一张简单的木桌子。
陈洱绕着房间走了一圈，整个房子里的家具大多是木制的。其中有些做工粗糙，像是什么木工学徒的手工制品。
开门声传来，还是黑发的白鸟走了进来。
陈洱看着一脸稚气的白鸟，推测现在的白鸟应该才上小学一二年级。
白鸟进门之后先将书包放在外侧的那张床上，然后开始洗衣服。
又过了一会儿，杜若回来了。
陈洱看着比上次回忆中明显长高了的杜若，一时有些感慨。
杜若：“白鸟，你想吃什么？”
正在洗衣服的白鸟思索片刻：“若若做的都好吃，我都吃。”
杜若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拿锅开始煎鸡蛋。
陈洱遇到杜若和白鸟已经是高中的时候了，他还没见过小学生版本的杜若和白鸟。因此，他很温柔地看着眼前这幕。
鸡蛋煎好了，白鸟和杜若坐在小椅子上吃煎蛋。
白鸟说他吃不完，分了半个煎蛋给杜若。
吃完饭，两个人去写作业。
台灯在两个人中间，杜若写着写着胳膊就超过了“三八线”。白鸟一挪再挪，最后挪无可挪。
白鸟开口：“若若，这个兔兔题怎么算啊？”
果不其然，被吸引了注意力的杜若收回胳膊，朝白鸟手指着的题看去。
“呆鸟，这是鸡兔同笼，不是兔兔题。”
……
两个人打打闹闹地写着作业，陈洱站在他们身后。
暖黄色的灯光将两个孩子包围住，让这个寒冷的冬天也温暖起来了。
陈洱又看着两个孩子洗脸、刷牙、最后准备睡觉。他有一瞬间恍惚，好像什么不好的事都没有发生过。
但很遗憾，并不是。
冬天的夜晚被窝很难暖和，两个小孩蜷缩着睡在有点冷硬的被子。
突然，白鸟一掀被子。
他拿着枕头站在杜若的床边：“若若，我们一起睡吧。我好冷……”
杜若从被子里拱出头来，将被角掀开，白鸟马上窜进去。
两个小孩在被子里依偎着，互相取暖。
陈洱默默走到窗边看着夜景。
路灯一闪一闪的，夜晚走在街上的行人很少。
陈洱尝试着穿过窗户，飘到窗外。
成功了。
陈洱围着这栋老旧的单元楼转了一圈。
这栋楼的设施全部都老化了，有安全隐患……
飘到杜若白鸟楼下一家门口的陈洱，在看到闪着火星的老旧电线的时候，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砰——”
一道巨响从这户人家房里传来，接着是冲天的火焰开始蔓延。
陈洱赶紧飘回楼上，杜若和白鸟已经睡熟了。但是火焰燃烧带来的浓烟正在顺着窗户飘进室内。
不知过了多久，白鸟被浓烟呛醒。看到满屋子的灰烟，以及正在燃烧的窗帘，白鸟大力摇晃杜若。
“若若，起火了！快跑！”
两个小孩跌跌撞撞地跑出门，发现整个走廊上都是烟雾，几乎看不清路。
更要命的是，陈洱看到这栋楼的屋顶上放着一大堆纸箱子，这堆箱子已经被点燃了，正在洋洋洒洒地往下掉。
杜若被烟熏到了眼睛一直流着泪，睁不开眼。
白鸟将杜若扛着往楼下走，但是他的视线也受到了阻碍。
不知道被应急通道里堆的什么杂物绊住，两个人一起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温度不断升高，楼梯内的杂物也被点燃。白鸟抱着杜若跌倒在了一堆纸箱子上，火焰好像从四处袭来，简直是避无可避。
在现场的白鸟和杜若可能不清楚真实状况，但是灵魂状态的陈洱知道。
整个楼道都被没用的杂物垃圾填满了，天台的燃烧的纸箱碎片从楼道的窗户飘进来，点燃了这些杂物。
他们现在就是置身火海之中。
陈洱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情，大概明白了白鸟的灵魂渴望。
在想通的这一瞬，陈洱开始感到眩晕。
在回去的前一秒，他最后看了一眼火场中的两个人。
白鸟的头发逐渐变白，两个人的身上开始流淌淡金色的能量。
.
等到陈洱睡醒再一次睁开眼时，阳光透过窗户撒了进来。
被阳光刺到眼睛的陈洱翻身，用被子蒙住头。
一分钟后，被子被医护人员拉下。
陈洱：“请问，现在是星期几了？”
“已经星期三了同学。你睡了一整天。”医护人员笑着将他身旁的空吊瓶拿走，想了想又说：“同学如果你休息好了，记得去一趟知局的办公室。”
陈洱应下了，他环视一圈，发现这是一间独立病房，杜若也不见了。
他坐起来，再次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问着路走到知局的办公室门口。
“请进，请进。”
听到敲门声，知局赶忙回应。
陈洱推开门，和戴着眼镜的慈祥的中年男人对上视线。
知局招呼陈洱坐下，递给他一杯茶，开始讲之前发生的事。
周一那天晚上，原本正在加班的灵魂检测局被一个幻境笼罩。在灵魂检测局的所有人就像是中了鬼打墙一样走不出去。
同时，启明中学也被一个巨大的屏障笼罩，晚自习上课后没有及时出校的师生也被困住。
经此两变，支援未能赶到陈洱他们战斗的地方。
陈洱：“那为什么灵魂检测局和学校都会被设局？灵魂检测局不是应该……”
知局摇摇头，压低声音：“灵魂检测局混进了……外人……”
陈洱心中十分疑惑，谁能有这么大的能力？
知局好像看透了陈洱的心中所想：“小同学，其他的别问了。等你毕业后……如果对这方面还有兴趣……再来找我……”
陈洱听出了知局的暗示。
“那……杜若现在情况怎么样？”陈洱问。
知局喝了一口茶：“那个用镰刀的小姑娘吗？她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大概下午就会醒过来。”
陈洱朝知局道谢之后，离开了办公室。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这里是灵魂检测局的治疗室，到处都有医护人员的出入。
陈洱在一间病房门口停下脚步。
杜若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脖颈间的项链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凝聚的时候没注意看，现在陈洱才发现，原来项链的吊坠是一个金色的哨子啊。
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后，陈洱转身离开治疗室。
灵魂检测局的大厅现在没什么人。他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大脑放空。
身旁的沙发下陷，陈洱转头。
是让桪。
还没等让桪开口，陈洱压低声音先一步提出疑问：“其实你的能力也不是【审判】吧。”
让桪挑眉，没想到这人醒后跟他说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但是不等他回答，陈洱又自言自语道：“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在上高中之前。”
“不对，我没印象……”
让桪开口回答陈洱的第一个问题：“确实不是。怎么发现的？”
“你之前说，【审判】可以裁决罪恶，并施以惩罚。但是那天你使用能力的时候，明显是敌我不分的。”
让桪点点头，像是认可了：“那你呢？你知道你能力的真实名字了吗？”
陈洱眼神放空地看着让桪，像是在跟让桪说，又像是呢喃：“【物质捕捉】。”
让桪点点头，然后转移了话题：“之前抓到的那个冰能力者已经自杀了。”
“自杀？”陈洱回神。
“没错，他的心脏自爆了。”
又是心脏……陈洱皱眉。
“不过他在死前还是留下了一些有用的信息的。所以……陈洱，请放心。我们一定会继续追查的。”
让桪看着陈洱的眼睛认真地说。
陈洱盯着让桪看了片刻忽然道：“让桪，你真是个好人。我要向你学习。”
让桪：“……”
.
时间来到下午，杜若醒了。
当陈洱走进病房的时候，杜若蜷缩着躺在病床上。
听到脚步声，她看向陈洱。杜若努力地拉开嘴角，想笑一笑。但拉扯半天只有一个僵硬的弧度。
陈洱坐到病床边：“杜若，不想笑就别笑了。没关系的。”
杜若眼眶一红，她焦急地张开嘴想说点什么，但是半天没有发出声。
“医生，为什么她不能说话了？”陈洱问旁边的一个医护人员。
“她的声带受损了。”
得到回复后，陈洱沉默地递了一杯温水给杜若。
病房里的其他人都默契的出去了，只留下了陈洱和杜若。
陈洱将之前知局说的跟杜若复述了一遍。
杜若听着听着，双手紧握，她的嘴巴反复张开又合上。
陈洱看到了杜若的焦急，他抬手揉了揉杜若的头顶。
杜若眼眶一下就红了，然后她注意到脖颈间多出来的金色哨子。她抬头焦急地看着陈洱，喉间发出“呜呜”的声音。
“这是白鸟留下来的盾。我用能力将它变成了一条项链。”陈洱垂下眼睫。
杜若低头看着这条项链，抬手先是轻轻地抚摸了一会儿。
接着，她猛地抓住这条项链将它往下扯，带着无尽的痛苦呜咽地哭着。
泪如雨下。
阳光好像被一层又一层的乌云盖住了，不见天日。
看到杜若哭到窒息，脸色涨红，双手不断地抓握床单，陈洱一把按响救护铃。
夜色逐渐笼罩上来，陈洱离开灵魂检测局回了家。
宝宝们，大修！大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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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第二章卡牌……项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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