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等等我!”林重遗一路小跑,追着凌霄来到竹林子里。
凌霄听见林重遗的喊声,停住脚步,微微侧身,瞥了林重遗一眼,说:“你这不是能解开吗?”
林重遗瘪瘪嘴,反驳他说:“那我要是解不开呢?”
凌霄面具下的嘴角微微勾起,说:“那你就一辈子待在洞里吧。”
凌霄走一步,林重遗跟一步。
凌霄转过身看着林重遗的眼睛,追问:“你为什么跟着我?”
林重遗耳朵微微冒红,但是黑夜里凌霄却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听见他结结巴巴地说:“谁,谁跟着你了,我也走这条路。”
凌霄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没有理他,向前走了两步,随即微微倾斜着身子就这么飞上了天。
林重遗长大了嘴,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连忙追在凌霄身后大喊:“哎,你别走啊!我怕黑呀!”
凌霄白色的身影与皎洁的月亮越来越近,离狼狈的林重遗越来越远,随着凌霄渐渐消失在云层里,林重遗停下了脚步,抬起头转着圈地把天空看了几遍,才相信面具男已经扔下他的事实。
林重遗沮丧的低下头,靠在附近的一棵竹子上,揪着树上的竹叶,叹了一口气,欲哭无泪,说:“这可怎么办.......”
就在这时,林中传来异响,林重遗全身战栗,汗毛竖起,耳朵高高的竖起来,这动静越听越瘆人,他咽了咽口水,警惕的盯着竹林深处。
就在这时,一只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腰身,毫不费力地将他整个人托起来,带着他的身子径直飞上了天空。
林重遗要脸,即便是被妖怪抓了,他也不想大喊大叫,所以只能紧紧闭上眼睛。
他的五官紧紧扭曲,皱的像一团麻花,散下来的一缕黑发随风拍打在他的脸颊上,耳边传来‘扑哧’一声轻笑。
呀,这笑声好熟悉啊,林重遗睁开眼。
“哎。”林重遗一睁眼,一抬头,抱着他的可不就是刚才那戴面具的美人吗?
林重遗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傻笑两声,说:“嘿嘿,我就知道你放心不下我,我叫林重遗,你叫什么名字?”
凌霄盯着他脸上的疤痕看了一会儿,没理他。
林重遗晃了晃头,心道,这人简直跟河里的蚌一样,硬撬撬不开嘴呀。
凌霄看着下方鳞次栉比的屋舍,来来往往的行人,带着林重遗脚踩祥云缓缓向东而行,有一条硕长的大江横跨三城,一侧与一座明黄色的山脉接壤,大山小山,挨挨挤挤。
下方有一处区域被无数的灯火点缀着,上空浮起一个又一个彩色的灯笼,里面还闪动着一抹黄色的微光,林重遗伸出手去摸了一下,眼含笑意,回看凌霄。
凌霄察觉到他的目光,转头看了他一眼。
那面具遮住了凌霄的整张脸,林重遗根本不知道他脸上到底是有表情还是没表情。
孔明灯确实好看,但是碍事,凌霄眼花缭乱,视线受阻,于是他脚尖轻点,带着林重遗落到脚下依傍江边之地,从无人注意的街角小巷里走出来。
“香喷喷的包子勒!”
“糖葫芦,糖葫芦,一文钱一串!不甜不要钱!”
“客官,看一看?瞧一瞧?正宗的板鸭嘿!送朋友送家人,倍有面儿。”
“好鱼哎,好鱼,活的两文钱,死的一文钱!”
好生热闹,凌霄内心感叹。
原来人间已然入夜,然而各处烛火相映,人流涌动。
自两人左手边传来此起彼伏的叫卖声,辽阔的水面上停驻着几叶小舟,船夫正撑篙倚在船头,柳枝在水面浮动,夜风送来阵阵清香。
红枫满地,雀语盈城,脚边时有孩童嬉戏奔走,空中断续升起灿灿火光。
右手边是一座气派的宅府,门口挂着两串黄灿灿的大灯笼,一串足有三四个,门匾上写着两个大字,晋府。
那府外门口有一座一人高的石山,石山近处有一处小塘,塘里几枝红粉荷花,含苞待放。
林重遗左右张望,十分好奇。
人群拥挤,凌霄跟在林重遗身后,紧紧盯着他的背影,怕他一个没盯紧人就走丢了。
“客观,糖葫芦看一看?”
林重遗兴奋地对小贩说:“来一串儿!”
随后又摸了摸自己怀里,哎呀,没钱。
正在林重遗苦恼之际,他的视线落在了凌霄绣着金丝线的白袍上。
“你干什么?”凌霄抓住林重遗在自己腰间作乱的双手。
林重遗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像一只等待投喂的小狗,说:“你有没有钱?”
“娘亲,我也要糖葫芦!”
一个扎着小辫子的小孩儿正站在两人的脚边,他身边是穿着粗布麻衣的妇人,只见妇人面露难色,但还是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铜板。
小贩接过铜板,取下一只糖葫芦送到小孩儿的手里,说:“好嘞,给您,拿好。”
凌霄看着面前跟三岁小孩儿一般的林重遗,摇摇头,手伸进怀里,用术法变出了两枚铜板,拿出来递到小贩的面前。
小贩接过来,取了两串葫芦递给林重遗,“来,您拿好。”
林重遗高兴的哼着歌,拿着糖葫芦一路走一路看一路吃,走到一处小摊前时,林重遗停住了,凌霄走上前一看,上面摆着和挂着样式各异的面具。
林重遗指着一个面具,又把它拿起来放在凌霄的脸上比划,说:“你看,这个比你那个好看,很适合你,你这个黑色面具显得整个人凶神恶煞,这个多平易近人。”
凌霄看了一眼这个猫儿面具,发现它只能遮住上半张脸,白色的底漆还算光滑,没有明显地瑕疵,红色和黑色勾勒出猫儿的胡须、眼皮、鼻子和耳朵。
“不用。”
这个结果林重遗一点儿也不意外,他看着摊主说:“我要......”
啊,对了,他没钱。
算了,林重遗放下面具走了。
只不过人走了,心还在,林重遗一步三回头,给摊主看得都不好意思了。
凌霄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去了,他径直停在卖面具的小摊前面,冷声问:“多少钱?”
摊主看着他金丝绣的袍子,本想敲他一笔,但一抬头看见他黑色的面具,不免一颤,心里恐惧,佯装思考的样子,说:“呃,就收您十八文钱好了。”
凌霄故技重施,给他变了十八文钱。
摊主知道付钱的是谁,拿东西的又是谁,于是取下面具交到了林重遗的手上。
林重遗勾着面具的绳子,高兴的走了。
没过一会儿,林重遗又停住了,他停在打铁铺子前,盯着里面的男人看了一会儿。
男人停下敲剑的手,问:“您是打铁吗?”
林重遗摇摇头,指着他手上的剑,问:“这是什么?”
其实凌霄也很好奇,但有人帮他问了。
男人抬起手腕擦擦额头上的汗水,笑道:“年轻人,你没见过打铁?”
林重遗愣了一下,摇摇头,说:“没有。”
凌霄不动声色地朝里面张望一眼。
铁匠乐了,最后一击完成,他将兵器扔进冷水里,顿时烟雾四散,发出呲呲声响,一边用围裙擦手,一边看着两人说:“嘿,你们俩是从哪里来的?”
林重遗呲着一嘴白牙,傻呵呵的说:“我们是从山上来的。”
打铁匠饶有兴趣的问:“哪座山?”
“呃......”林重遗想了想太宁宫糟糕的名声,支支吾吾,说:“小,小官山。”
男人吃了一惊,说:“小官山上可都是妖啊!”
林重遗继续胡编,说:“也有人,不打紧,不打紧。”随后赶紧转移话题,问:“对了,您这都打什么呀?”
来到了打铁的专业领域,男人可找到话题了,说:“打,武器、锅碗瓢盆、铁架子,多了去了,什么都能打。”
林重遗又问:“那,能打一把剑,可引雷电,聚月光,不断不折,招式有声,叫鬼听了哀怖,妖听了后怕吗?”
“哈哈哈!”男人闻言大笑起来。
林重遗皱眉问道:“你为何发笑?”
男人打量了一眼他旁边的凌霄,对他说:“凡人只能打普通的兵器,你要的大约是神器,是仙器,是邪器,我打不出来,故此发笑。”
林重遗闻言低头,抱臂沉思,又问:“真不能吗?”
男人摇摇头,说:“就算你取来了玄龙骨,如真铁,我也打不了,打不了。”
男人沉思,紧急着又说:“不过,最北面有一座红莲火山,火山边界有一处草屋,有一个蓄着胡子,身穿红黄色布衣的男人住在那儿,只要你穿过红莲火山,就能找到他。”
“火山?”
“没错,他就住那火山附近。”
“他为什么住在火山附近?”
男人笑着说;“他原本住在我们城里头,打铁打的好,十里八乡找他打铁的人太多,排队排到城门外,连普通的剑也找他打,这样下去,其他打铁铺没了生意,他也厌烦,索性出了城去,四处游荡,最后定居在了红莲火山的山脚下。”
男人滔滔不绝,又说:“普通人要打一把普通的剑,也不会穿过火山去找他,他得了清净,我们有了生意。”
林重遗点点头,说:“原来如此。”
男人看了看林重遗,将冷水里的剑拿出来,又重新放在桌上,一手拿着铁锤开始敲打。
凌霄见状也不好意思再打扰,拉着林重遗走了
第二章修改完成。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 2 章 天女娶亲(二)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