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师,好久不见!”张雯雯看见朱亦非,开开心心小跑过来,“您怎么这么晚来学校?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朱亦非笑着摇摇头,“我去拿个快递,寄错了地址,顺便转转消消食。”下午被沈天佑气到饭没吃,晚上随意买了个包子填肚子,包子太油腻,现在胃不舒服。
“对了,你为什么来这么早,不是明天开学吗?是来做兼职吗?”朱亦非知道张雯雯之前有在学校附近的奶茶店做兼职。
“我没有在那儿做了,我换了个地方!”
“行,那你注意身体,在外做兼职记得注意安全。”朱亦非嘱咐了两句,在她要离开时,张雯雯突然说道:“朱老师,我在精诚资本做兼职,是沈总安排我去的。”
朱亦非乍然听见沈天佑帮了她,有些意外,“是吗?”
“她帮了我不止这些。”张雯雯心底打鼓,心想藏了好几个月的心事有没有必要告诉她,也不晓得沈总追求朱老师追到了没,如果没追到,她吐露了出来,岂不是害了沈总,如果追到了……算了,还是不说了,不管是追没追到,都会影响两人的关系。
“你想说什么?”朱亦非等着她将话说完,她低着头,半天不说话。
“其实之前匿名捐款的50万是沈总捐的,还有我的助学金额度提高也是沈总安排的。”张雯雯捡了沈天佑助人为乐的事迹说了出来,沈总是个好人,说出来刚好可以帮他在朱老师面前树立良好形象。
“好,我知道了。”朱亦非告别了张雯雯,一个人走在学校的林荫小道上。
按照张雯雯叙述的时间线,沈天佑在她与他关系最差的时候已经在帮她了。他这人虽说有时候比较小心眼,但是在大事大非面前心胸还算开阔,没有因为张雯雯是她的学生甚至桃李湖落水一事而记恨她,反而帮助她。
因张雯雯的一句话朱亦非对沈天佑的愤怒消弭,他说要给她看个玩意儿,也不晓得是什么,明天再问问他。
她拿出手机,将沈天佑的电话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以为他会来个电话或是发个消息,直到她入睡都没有。
第二天,朱亦非正常上班,刚开学她没有课,但是学校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下班出校门,恰好看见张雯雯的父亲在门口东张西望。
“张叔叔,您怎么来啦?”朱亦非主动上前打招呼,张父较五个月前气色好了不少,眼睛也有光了。
张叔叔佝偻着腰,见到朱亦非,特别热情,“朱老师,是你啊,你好你好。我来找雯雯,给她送点吃的和几件衣服,昨天她走得匆忙,晾在外面的衣服忘记收走,打她电话也不接。”
“来,我扶您到一边去歇着,您刚动完手术不到一个月,不能随意走动,应该在家多歇息。”
张父听完面露诧异,抬起的步子停了,“朱老师,你记错了,我做完手术三个多月了,现在身体好得很。”
朱亦非脸色大变,心想他不是在沈家出事的那几天做的手术吗?沈天佑在青凉山亲口告诉她的,她当时还发了信息问张雯雯,张雯雯说手术进展顺利,父亲不久便可以康复。
到底是她记错了还是张父记错了?
等等,朱亦非仔细回忆了当天的情景,沈天佑和张雯雯好像都没有明确说是哪一天做的手术,她也没有详细询问具体日期。
朱亦非状似不经意道:“对,是我记错了,之前忙比赛,加上朋友出了点事,您找到匹配肾源那天我都没去看望您,我记得您是在雯雯比赛前找到的肾源!”
张父不假思索道:“对呀,五月中旬找到的,还是黎特助亲自到医院告诉的我。”
黎成亲自去的?
两人朝学校门口的小亭走去,朱亦非感觉每走一步,心中的疑惑又增长了一分,“这样啊,他那天是说要捎上我,我忙就没去,您别见怪,后来生了场病,又错过了您动手术的日子,好像是6月23日来着。”
张父呵呵笑道:“朱老师,你又记错了,是5月23日,我记得很清楚。”
朱亦非再三确认:“您确认是5月23日,不是6月23日?”
“确认,这么重要的日子我怎么可能记错,它可是我再活一次的日子。”
张父喜笑颜开,朱亦非阴沉的面色与他的开怀形成鲜明对比,原来协议在5月23日就可以解除,原来沈天佑伙同张雯雯一起蒙骗她。
“张叔叔,雯雯可能在忙所以没接您的电话,这样,您把东西交给我,我送到她的宿舍去,我叫辆车先送您回去,免得您等太久。您坐一会儿,我这就叫。”朱亦非扶张父到一旁的凉亭坐下,掏出手机,他并没有打开叫车软件,而是给“免费司机”沈天佑发了一个消息:我在蓝大南大门口,你过来下,我有话对你说。
沈天佑在接到朱亦非的微信消息后,惊喜大过意外,昨天打她的手机打了两个小时都没打通,猜想她拉黑了他,今天一大早醒来犹豫要不要去找她,她会不会还在气头上,结果手机响了,是她约他见面的消息。他快速收拾了一番,屁颠屁颠地开车赴约,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朱亦非主动发消息,可能被他近日的不懈追求感动了,她气消了,说不定他稍后再哄哄,她就答应了做他的女朋友。
哇,想想呆会儿能牵起她白白嫩嫩的手,再将她软软的身子拥进怀里,天啊,人生还能有比美人入怀更令人陶醉吗?没有!绝对没有。
沈天佑越想越觉得美,整个人仿佛飘在云中一般,在软绵绵的云朵上翻滚、跳舞。人在车子里,他感觉连人带车都飘飘然,多希望能飘快点,立时、现在、马上,飞到朱亦非的眼前。
而当他满心欢喜的见到朱亦非——以及他身边的张父时,顷刻间如坠入十八层地狱,朱亦非那阴恻恻的冷笑如阎王的索命符,可以将他抽了筋扒了皮。
朱亦非没有多说一句费话,只是温言细语的吩咐他:“师傅,麻烦你将他送到石云镇张家村。”
沈天佑想点头,感觉脖子根本硬得点不动,他颤颤巍巍的回了句:“好的!”然后拉开车门,将沈父扶上了车,启动车子,瞬间飘走。
车里张父真将他当成司机,问了他许多问题,沈天佑一一敷衍作答,心底直抓狂:“张叔叔啊张叔叔,您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您这不是给我的追求难度又加码了?”
不行,道歉得趁早,昨天已经够让朱亦非生气了,今天又来这一出,她非得剁了他不可,他要道歉,要诚恳道歉,还要拉着吴颂和乐飞扬一起道歉,求得她的原谅。如果她不原谅他,他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直到她原谅他为止。
决定好后,沈天佑将张父送回了家,将吴颂和乐飞扬拖了出来,吴颂不敢出声,被沈天佑在车上聒噪了半个小时:“我告诉你们,兄弟的幸福在此一举,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但凡因为你们让我没了媳妇儿,我一刀捅了你们全家。”
沈天佑将车停在了朱亦非小区的门口,他抬头仰望朱亦非住的那一层,屋里亮了灯,人在家。
他试着拨打朱亦非的电话,刚开始没人接,第二次拨打时接了,他激动得差点将手机抖落,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就喊了个名字,对方不说话,他能清晰听见她的呼吸声。
沈天佑又喊了一声:“朱亦非!”朱亦非这才开口:“有什么事?”
她语气冷淡,与他初识时那样,没有这半个月来的轻快。沈天佑顿时慌了,道歉的话像热锅里刚下锅的豆子噼里啪啦往外跳,“朱亦非,对不起,我不该骗你,你知道当时那个情况,我一心想要报复你,想要赢了你,所以才瞒你,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对不起,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朱亦非在听筒里说道:“我没有生气。”她怎么可能不生气,她是愤怒到极致后的无奈。
她站在窗帘后往下看,男人颀长的身形在黑夜里只有那么一点,门房的路灯却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他的车停在一边,车灯双闪亮着。
听见朱亦非的回答,沈天佑更慌了,怎么可能不生气,换成是他,他气个半死,何况是被骗了的当事人。
沈天佑继续哀求,“朱亦非,我知道你现在非常生气,求你不要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气坏了我会难过的!朱亦非,你是我从小到大第一个喜欢的女人,也是唯一一个,如果我能知道我会喜欢上你,绝对不会骗你,其实我也是在对你实施报复的过程中喜欢上你的。以前我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滋味,也不知道自己将来会喜欢上一个什么样的女孩,直到你的出现,我才明白原来我喜欢的人是这样的,她勇敢、坚毅、倔强,比我见过的所有女孩都要优秀,她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我也明白了喜欢一个人是害怕失去她,看见她心跳会加快,无时无刻想要让她开心,不看见她会想她想得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恨不得能立刻飞到她的身旁。”
听筒里的人认真听着他的告白,却没有一点反应,沈天佑越说越心灰意冷、胆战心惊,最后结束时,他问:“朱亦非,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反正你还没答应做我女朋友,就当延长追求的期限。”
朱亦非始终没有出声,沈天佑静静等待她的回应,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听见朱亦非略显沙哑的声音:“沈天佑,就到这里吧,时间不早了,我要睡了!”
她这是明晃晃的拒绝啊,沈天佑手抖得跟筛子一样,心脏扑通扑通直跳,“朱亦非,你听我说……”
对方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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