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毅德扶起陈浅茹，脸上恢复了温和的笑意：“陈女士，不用客气，这是我们的职责。以后好好生活，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陈浅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忽然道：“我现在有钱了，我......我应该给你们更多......更多的佣金的。”
洛毅德捂着胸口，佯装心痛的模样，然后莞尔一笑：“按之前说好的就可以了。”这样朴实的委托人，懂得知恩图报，在端木曈与洛娉娉灼灼的目光下，洛毅德到底不好意思顺竿爬。
送走了一步三回头的陈浅茹，事务所五人相视一笑，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完成委托后的轻松与成就感。
吴拓邦打趣道：“大哥，有没有一丢丢的可惜和后悔？”指的是那被放弃的佣金。
臭小子！洛毅德在他屁股上轻蹬了一脚，没好气道：“行啊！你要好意思你去要。”
“那还是算了。”吴拓邦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把一旁的洛娉娉逗得乐开了花。
这时候，朱胭摘下墨镜，走到洛毅德面前，美眸上下打量着他，眼神有些新奇：“喂，姓洛的，没看出来啊！在法庭上，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嘛！”
洛毅德挑眉，又挂上了那副讨厌的嬉笑表情：“怎么？朱大小姐是不是突然觉得有点心动了？”语气随意，说不清是玩笑还是试探。
“呸！谁心动了！”朱胭啐了一口，脸上却微微有些发热，扭过头去，“本小姐只是觉得......我觉得怎样关你什么事！正经没两分钟，你就是个可恶的钱串子！”
洛毅德哈哈大笑，也不反驳。
夕阳的余晖洒在众人身上，拉长了影子。
“走吧，”洛毅德伸了个懒腰，“忙了这么久，今晚下馆子，‘小炒’！庆祝一下！”
“好耶！”洛娉娉第一个欢呼起来。吴拓邦摸着肚子表示早就饿了，端木曈笑着点头，秋桐的嘴角也弯起明显的弧度。
朱胭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样子，哼了一声：“你就不能带你的弟弟妹妹们去吃点上档次的？”
“那朱大小姐赞助点经费，我们去‘良君楼’？”洛毅德故意逗她。良君楼又称京都第一楼，是整个京都市最贵的酒楼。
“财迷！”朱胭白了他一眼，却脚步轻快地跟上了众人的步伐，她不是舍不得钱，只是单纯地想跟洛毅德唱反调。
——
坤兴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朱至琬一袭森绿色西服套装，端坐于真皮老板椅上，身后是一幅牡丹花开的水墨画，她将签署好的文件递给朱荭，然后随口问了一句：“小荭，你姐姐又去找他了？”
朱荭点了点头，黑缎般的麻花辫落在左肩，也是一身商务装扮，“是的，琬姨。”
沉吟片晌，朱至琬左手手指揉了揉太阳穴，右手垂放在桌下，阖眼再问：“那东西最近有消息吗？”
朱荭连忙掏出随身的小笔记本，认真地汇报：“过段时间，有一个拍卖会......”
——
陈浅茹离婚案圆满落幕后的隔天。
午后的阳光洒在前台，洛娉娉正伏案疾书，铅笔在速写本上沙沙作响。她对面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光头男人，穿着浅蓝色的工装背心，胳膊上盘着狰狞的刺青，神情焦躁。
“洛小姐，您可一定得画准了！”男人嗓门洪亮，“我那‘将军’，纯种的比特！花了这个数！”他伸出两根粗壮的手指比划着，带着粗粝的江湖气。紧接着，又忍不住拍了下光头，懊恼道：“昨晚就不应该去那片野地遛弯，谁能想到链子没扣牢实，让它给挣跑了！我找了大半宿，愣是没找到！”
洛娉娉头也不抬，“安啦！比特，黄褐色短毛，左耳尖缺了一小块，右前爪有块显眼的白斑，体型壮，眼神特别凶，对吧？”说话间，一只肌肉虬结、龇着森白利齿、眼神暴戾的比特犬已跃然纸上，凶悍之气扑面而来。
“对对对！差不多就这模样！”赵伯俊连连点头，“要不是刚到手没两天，也不会一张照片都没拍......这画的都赶上照片了，太厉害了！”
洛毅德端着一杯咖啡踱步过来，倚在前台桌边，目光扫过画作，落回赵伯俊脸上：“赵先生，您说的城东老汽修厂后头那片荒地，附近有监控探头吗？”
“有个屁！”赵伯俊一脸晦气，“荒得一批，谁去谁知道！我琢磨着，肯定是让哪个杂碎偷了去......”他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不确定，“我听人瞎咧咧过，说那片荒地再往深处，有个防空洞，邪性得很，大晚上常有鬼鬼祟祟的车和人进出，也不知道搞啥名堂。我那‘将军’......该不会是被那些人弄走了吧？”
防空洞？比特犬？洛毅德若有所思，随口问了一句：“那你怎么不进去里面找找？”
“我不敢。”这五大三粗的赵伯俊怂得倒也坦荡，引得洛毅德一阵失笑。
洛娉娉正好落下最后一笔，将速写本递过去：“赵先生，您看这样行吗？”
赵伯俊接过仔细看了看，满意地竖起大拇指：“行！太行了！洛小姐好手艺！”他爽快地掏出一半的委托费放到前台，又殷切地看向洛毅德，“洛老板，就拜托您了！‘将军’就像我失散多年的亲人一样重要！”
这比喻......洛毅德点头应下，“我们尽力。”
刚送走赵伯俊没多久，玻璃门就被一个圆滚滚的身影“砰”的一声撞开，吴拓邦的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红光，手里高高举着一把车钥匙，身后跟着高大俊朗的端木曈。
“老大！娉娉！快看外面！”吴拓邦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指着门外，“我的新车！最新款豪华敞篷版甲壳虫！怎么样，系不系既时髦又复古！”
门外路边，一辆崭新的、圆润可爱的黄色Volkswagen Beetle安静地停着，阳光在它光滑的车身上跳跃，与吴拓邦“敦实”的身材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萌。
“哇！龙猫，这辆比之前那辆甲壳虫还卡哇伊（可爱）！”洛娉娉眼睛瞬间亮了。原先的白色甲壳虫已经在提新车后，第一时间被吴拓邦委托给端木曈开二手车行的朋友出手了。
“可爱？！”吴拓邦不满地瞪眼，“这叫品味！懂不懂？走走走，娉娉，哥带你兜风去！感受下新座驾的澎湃动力！二哥，三哥，一起？”
端木曈耸耸肩，嘴角带着浅笑：“行呀，兜兜风换换脑子。”
秋桐从工位抬起头，推了推眼镜：“你们去吧，我把报告再捋一遍。”
洛娉娉的小脸上顿时写满了纠结。她看看门口仿佛从漫画里跑出来的黄色甲壳虫车，又看看桌上的比特犬画像，大眼睛里全是渴望与责任的拉扯。她想去兜风，可新接的委托也很重要。
洛毅德看得分明，宠溺地揉了揉妹妹的短发，把她扎的小辫子都揉乱了些：“想去就去，玩开心点。找狗的事，交给我。”
“哥最好啦！”洛娉娉立刻多云转晴，跳起来给了洛毅德一个熊抱，抓起贝雷帽就雀跃地跟着吴拓邦和端木曈冲了出去。
吴拓邦献宝似的按下了敞篷的开关，终于不用费劲就把自己塞进驾驶座。端木曈为妹妹洛娉娉拉开了副驾门，搞怪地行了个绅士礼，等她上车后，才走到后排位置坐下。
下一刻，黄色小甲壳虫载着欢声笑语汇入了车流。
事务所刚安静下来，门口的风铃又清脆地唱响。
今天的朱胭穿着一身黑色短款皮夹克，内搭森绿色紧身针织衫，铮亮的黑色晶石纽扣点缀其间，下身是浅灰色修身长裤，脚上踩着一双黑色短靴，整个人利落又大方。她摘下脸上的大墨镜，漂亮的眸子扫视一圈，目光最后定格在洛毅德身上，带着点慵懒和好奇：“哟，人怎么这么少？娉娉他们呢？”
“龙猫提了辆新甲壳虫，带娉娉和端木兜风去了。”洛毅德解释着，顺手拿起桌上洛娉娉画的比特犬画像。
朱胭莲步轻移，“你手里拿着的是娉娉画的？”
“刚接了个大活儿，”洛毅德摸了摸鼻子，含笑道：“帮人找这条走丢的‘将军’。”
朱胭凑近看了看画像，秀眉微挑：“比特？这可不是什么温顺宠物。”她瞥见画像下方标注的遗失地点，“城东老汽修厂？所以，洛大侦探要亲自出马去......寻狗？”
之前是找猫，这回是寻狗，这侦探所怎么跟宠物店似的？
“嗯，委托人提了个线索，有个挺神秘的防空洞，去看看。”洛毅德收起画像，准备去拿车钥匙。
神秘的防空洞？
“无聊，”朱胭撇撇嘴，语气嫌弃，脚步却很诚实地跟了上来，“反正本小姐下午也没安排，勉为其难陪你走一趟吧。”
洛毅德失笑：“那真是多谢朱大小姐屈尊降贵，保驾护航了。”
两人上了洛毅德那辆线条硬朗的黑色Jeep。
车子驶离乌托邦侦探所所在的‘幻区’，往城东的方向开去，窗外的景色由繁华逐渐变得荒凉。午后的阳光透过车窗，暖乎乎地洒在朱胭精致的侧脸上。她靠着副驾驶的椅背，看着窗外飞掠而过的草木，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洛毅德斗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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