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是那个托着红酒杯的侍者?!”朱胭眨了眨眼,脑子有点懵。
洛毅德耸了耸肩,轻声道:“没错。”
“你又是怎么知道胸针藏在哪里的?”
“我不知道。”洛毅德摊开手,表情有点无赖,“我告诉那个侍者我的发现,然后劝他自己把东西‘找’出来。他顺手牵羊的小动作被我道破,已经不敢再心存侥幸了。”他嘴角微翘,继续道:“这种没佣金的事情,当然是怎么简单粗暴怎么来。”
朱胭沉默了数秒,无语地看向他。
“好吧......那你都发现什么啦?”紧接着,朱胭朝着洛毅德挥舞了下粉拳,威胁道:“你再说‘秘密’我打死你喔!”
洛毅德不逗她了,把那只粉拳轻轻按下去,含笑道:“我察觉到盒子里有淡淡的红酒香后,那个托着红酒杯又刚好把酒洒了的侍者就引起了我的注意。随后我立刻确认了两件事:一是闻一闻杯中酒的味道与盒子上的是否一致;二是试一试他手里会不会还残留着点‘痕迹’没来得及处理。”他摸了摸鼻子,继续道:“最后,我再诈他一下。”
言罢,那位长衫老者刚好穿过人群,来到了洛毅德和朱胭面前。他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先是朝朱胭微微颔首:“朱小姐,打扰了。”
朱胭挑了挑眉,认出这是本地一位颇有声望的老派收藏家兼实业家,周伯峰。她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周伯峰的目光随即落在洛毅德身上,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和一丝急切:“免贵姓周,周伯峰,您好。洛先生,您是侦探吧?”
洛毅德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您好,有什么事吗?”
周伯峰斟酌了一下,开门见山道:“实不相瞒,贸然打扰,是有一事相求。”他顿了顿,语气诚恳,“本人正陷于一桩遗产继承纠纷,颇为棘手。方才见识了洛先生的本事,便想着能否......”
“遗产纠纷?”洛毅德愣了一下,下意识道,“周先生,这您应该去找律师吧?”
周伯峰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说,立刻解释道:“洛先生有所不知,此事......与普通的遗产继承案有些不同。”他叹了口气,脸上露出疲惫和无奈,“还涉及到一些需要侦探手段才能厘清的环节。”
话说完,周伯峰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冒失。他略显尴尬地笑了笑,准备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是我唐突了。不知洛先生可否推荐一位能够处理复杂纠纷的律师?本人愿意重金委托......”
重金委托?
“哎!”洛毅德眼睛一亮,脸上的懒散瞬间被一种近乎推销员的热情取代,动作麻利地从运动裤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飞快地塞到周伯峰手里:“律师?我熟啊!而且绝对是顶尖的!”
朱胭在一旁看得嘴角直抽。
周伯峰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有点懵,下意识地低头看向手中的名片。深蓝色的卡纸,设计简洁,印着:
Lloyd律师事务所
所长:洛毅德
地址电话一应俱全。
他的目光死死钉在“洛毅德”三个字上,又抬头看看眼前这个穿着白色运动套装的年轻人,脸上露出了极其精彩的表情。他指着名片上的名字,声音都有些走调:“这......这个洛毅德......”
洛毅德咧嘴一笑,露出整齐的牙齿,带着点小得意:“是我。”
周伯峰微微一怔,脱口而出:“您不是侦探吗?”话音未落,洛毅德又飞快地给他递上一张纯白色的名片。
周伯峰都麻了,他下意识看向这张新的名片——
乌托邦私人侦探所
所长:洛毅德
地址电话一模一样。
沉默了几秒,周伯峰指了指名片上的“洛毅德”三个字,表情呆滞,“那这个......”
洛毅德指了指自己,“没错,也是我。如假包换,买一送一。”
“噗嗤!”旁边的朱胭再也忍不住,直接笑出声来。她看着周伯峰那副被洛毅德跳脱操作整得怀疑人生的表情,觉得今晚这场酒会真是精彩。
洛毅德清了清嗓子,挺直腰板,开始滔滔不绝:“我们Lloyd律师事务所,虽然年轻,但业务精湛,专攻疑难杂症!尤其擅长处理各种稀奇古怪、牵扯复杂的民事纠纷,遗产继承更是拿手好戏!收费公道,童叟无欺......”
周伯峰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平复下翻涌的心绪。他看着名片,又看看洛毅德,再看看旁边笑得花枝乱颤的朱胭,最终苦笑了一下,无奈地摇摇头:“洛先生......真是......性情中人。也罢,那周某就厚颜相请了。明日,不知可否到贵所详谈?”
“没问题!”洛毅德爽快答应,“恭候大驾。”
......
回去的路上,朱胭开着她的红色跑车,洛毅德坐在副驾。城市的霓虹透过车窗,在两人脸上流淌变幻。
“喂,你刚才的样子,真是......”朱胭想起周伯峰的表情,又忍不住想笑,话到嘴边却找不到合适的词。
“真是什么?专业?有说服力?”洛毅德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真是一言难尽!”朱胭白了他一眼,随即又好奇地问,“不过,你说那个遗产纠纷能有多复杂?是指分很多钱吗?”
洛毅德睁开一只眼:“这位周先生既不是皇帝的儿子,更不是皇帝的女婿,再有钱能比你家有钱?你关心这个干嘛。”他顿了顿,侧头看向开车的朱胭。光影在她明艳的侧脸上跳跃,长长的睫毛在眼睑投下小片阴影,专注开车的侧脸少了几分平日的刁蛮,多了几分娴静。
朱胭似乎感觉到他的目光,也微微侧头瞥了他一眼。两人的目光短暂交汇了一瞬。车厢内流淌的音乐似乎都停滞了一秒。洛毅德心头莫名地快跳了一下,一种微妙的感觉悄然滋生,比酒会上听她唱歌时更清晰。他迅速移开目光,重新闭上眼,掩饰性地嘟囔了一句:“开你的车吧大小姐,我可不想明天上社会新闻。”
朱胭轻哼一声,也转过头去,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微微弯起一个弧度,脚下的油门不自觉地松缓了些许。
——
次日一早,乌托邦侦探所。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一楼办公区。吴拓邦正窝在自己的工位里,巨大的电竞椅上,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噼啪作响,屏幕上的“跑跑卡丁车”左右漂移。秋桐穿着熨帖的衬衫,坐在吴拓邦旁边的办公桌前,安静地翻阅着一份厚厚的医学文献,手边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清茶。洛娉娉则坐在前台位置,咬着笔杆,对着画板冥思苦想,显然在跟她的漫画灵感搏斗。端木曈不在,大概又出去跑他的新闻线索了。
一片祥和的气氛中,朱胭带着周伯峰推门而入。她熟门熟路,径直走到洛毅德那张最大的办公桌前。洛大所长正毫无形象地趴在那里,脸埋在臂弯里,睡得正香,发出轻微的鼾声。
朱胭漂亮的眉毛一挑,毫不犹豫地伸出两根手指,精准地揪住了洛毅德的耳朵,用力一拧!
“嗷——!”突兀的惨叫瞬间打破了事务所的宁静。洛毅德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弹了起来,捂着通红的耳朵,睡眼惺忪,怒气冲冲:“谁?!谁偷袭本所长?!”
“太阳晒屁股了,洛大所长!你的客户到了!”朱胭双手抱胸,下巴微抬,满脸的傲娇。
周伯峰看着这一幕,脸上的表情再次变得有些微妙。他轻咳一声,试图缓解尴尬:“洛先生,早......打扰了。”
洛毅德揉着耳朵,看清是周伯峰和朱胭,起床气瞬间变成了无奈,他狠狠瞪了朱胭一眼,朱胭则回以一个得意的鬼脸。洛毅德抹了把脸,挤出一个专业的笑容:“周先生,您来了,这边请,这边请。”
洛娉娉已经机灵地起身,帮忙引着周伯峰到待客区的沙发坐下,手脚麻利地泡茶。朱胭则像回到自己家一样,很自然地坐到了前台的椅子上,顺手拿起洛娉娉画板旁的薯片,咔嚓咔嚓地吃起来,俨然是事务所的编外成员。
周伯峰看着朱胭与事务所成员之间这种毫无距离感的亲近,尤其是她对洛毅德那看似刁蛮实则熟稔的态度,心思不由得微微一动。这位坤兴集团的大小姐,似乎与这位洛所长关系匪浅......不仅仅是一起参加酒会那么简单......说是男女朋友又不像......
“咳,”周伯峰收回思绪,正襟危坐,开始详细说明情况,“洛所长,周某此次前来,是为了家父周秉宸老先生留下的遗产问题。家父上月病逝,留下了一份......特别的遗嘱,引发了家族内部不小的争议。”
他拿出一个文件袋,从中取出几份文件的复印件,递给洛毅德。
“遗嘱的核心内容是关于家父毕生最珍视的一批收藏品和一处老宅的归属。遗嘱规定,谁能率先在三十日内,在老宅内找到家父生前藏匿的一件特定物品——一枚刻有‘埙篪’二字的明代田黄石印章——并成功解读家父留在印章底部的暗语,谁就能获得那批价值不菲的收藏品和老宅的所有权。其他子女只能平分剩余的现金和部分不动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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