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假期，孙戬和杨芷柔也难得有了几天完整的空闲。而这空闲，便被一项重要日程填满——杨芷柔的父母，要从老家过来看看女儿，顺便“视察”一下女儿口中的“民宿老板男朋友”。
孙戬如临大敌。虽说他对自己各方面的条件还算有信心，但架不住自家女友是个“非标准件”，天知道她平时是怎么在父母面前描述自己的？万一她爸妈也是同款“硬核”思维，这见面岂不是成了“三方会谈”？
出发去高铁站接人前，孙戬对着衣柜纠结了半小时，最后选了一套看起来既休闲又不失稳重的搭配，还偷偷喷了点杨芷柔说他“骚包”的香水。
“至于吗？”杨芷柔看着他如临大敌的样子，咬着根棒棒糖，含糊不清地说，“就是吃个饭，聊个天，跟平时见客户差不多。”
孙戬嘴角抽搐：“……这能跟见客户一样吗？这是你爸妈！第一印象很重要！”
杨芷柔眨眨眼，一脸不解：“印象好不好，取决于你后续的长期表现和数据支撑，跟第一面穿什么关系不大。除非你穿拖鞋背心去，那属于态度问题。”
孙戬：“……” 算了，沟通无效。
接到杨父杨母，孙戬立刻进入“满分男友”模式，笑容得体，接行李，开车门，动作流畅自然。杨母看起来温和慈祥，笑着打量孙戬，连连说“小孙辛苦了”。杨父则身材高大，面容严肃，话不多，只是微微点头，目光如炬，扫过孙戬时，带着天然的审视感。
孙戬心里暗暗叫苦：看来未来老丈人这关，不好过。
回到民宿安顿好，已是傍晚。孙戬使出了浑身解数，张罗了一桌丰盛又不显铺张的家常菜，席间更是妙语连珠，把杨母逗得笑声不断，气氛看起来其乐融融。
直到饭后，大家移步茶室喝茶消食，真正的“考验”来了。
杨父坐在主位的太师椅上，慢悠悠地呷了口茶，目光落在孙戬身上，看似随意地开口：“小孙啊，平时有什么爱好吗？”
来了！标准流程！孙戬精神一振，坐直身体，准备抛出自己精心准备的、既能体现品味又不脱离群众的答案，比如阅读、旅行、料理之类的。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坐他旁边的杨芷柔，正拿着个橘子剥，头也不抬地接话：“他啊，爱好广泛，但水平稳定保持在‘人机以上，路人未满’的层次。比如打游戏，又菜又爱玩；下棋，属于送分童子级别；前阵子还想学摄影，设备买了一大堆，现在都在吃灰。”
孙戬：“……” 他感觉胸口连中三箭，脸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我的小祖宗，你是对面派来的卧底吗？！
杨母嗔怪地拍了女儿一下：“柔柔，怎么说话呢！”
杨父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是又喝了口茶，淡淡道：“哦？还会下棋？会下什么棋？”
孙戬硬着头皮：“会一点象棋，业余爱好，登不上大雅之堂。”
杨父放下茶杯，来了点兴致：“闲着也是闲着，来一盘？”
孙戬心里叫苦不迭，他那点象棋水平，也就够在手机App上虐虐新手电脑，跟杨父这种看起来就深藏不露的长辈下，不是自取其辱吗？但未来老丈人发话，他敢说不吗？
“好啊，陪叔叔玩玩。”孙戬笑得一脸谦逊，内心慌得一批。
棋盘摆上，杨父执红先行。果然，没走几步，孙戬就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杨父棋风稳健老辣，步步为营，孙戬那点野路子很快就被杀得丢盔弃甲，额角冒汗。
杨芷柔剥完橘子，自己吃了一瓣，又顺手塞了一瓣到紧张得嘴唇发干的孙戬嘴里，然后凑过来看了一眼棋盘，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爸，”她开口，语气带着明显的嫌弃，“你这几步‘马后炮’摆得也太明显了，欺负新手有意思吗？还有你，”她转头看向孙戬，“你的‘车’放在那里是当摆设的吗？对面‘象’都飞起来了你看不见？走位意识呢？跟你打游戏时一个毛病，只看眼前这一亩三分地！”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点着棋盘：“跳马啊！踩他的炮！对，然后出车，别怂！他那个卒是诱饵，别管！”
孙戬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识地跟着她的指挥走。奇的是，几步之后，原本岌岌可危的局势，竟然真的稳住了！
杨父抬起眼皮，看了自己女儿一眼，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笑意，但很快又恢复了严肃，落子更加谨慎。
杨芷柔干脆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孙戬旁边，开启了实时解说加指挥模式：
“哎呦，我爸这步‘连环马’有点东西，但你别慌，支士！”
“对对对，飞相！保护老将！”
“啧，你这步‘拱卒’太臭了，浪费步数！应该平炮威胁他的车！”
“爸，你故意让他是不是？这步‘飞象’走得，有失水准啊！”
一时间，棋局变成了杨芷柔的“个人秀”，她一会儿点评父亲“套路陈旧”，一会儿嫌弃孙戬“操作下饭”，把一场本该严肃紧张的“翁婿对决”，硬生生变成了充满欢声笑语的“家庭电竞解说台”。
孙戬从一开始的紧张尴尬，到后来的哭笑不得，再到最后，竟然在杨芷柔咋咋呼呼的指挥下，跟杨父下得有来有回，虽然最后还是毫无悬念地输了，但过程远比他想象的要轻松愉快。
杨父放下棋子，脸上虽然还是没什么笑容，但眼神柔和了许多，看着自己女儿：“观棋不语真君子。”
杨芷柔理直气壮：“我不是君子，我是裁判兼场外指导。而且，我要不指导，你十分钟就结束战斗了，多没观赏性。”
杨母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老杨，你就别说柔柔了，我看就她治得了你！”
杨父哼了一声，没反驳，反而看向孙戬，破天荒地说了句：“棋下得虽然臭，但听得进意见，心态还行。”
孙戬受宠若惊，连忙道：“是叔叔手下留情，柔柔指导得好。”
一场原本可能充满压力的“考核”，就在杨芷柔这种不分敌我、无差别“毒舌”却又莫名暖场的风格下，轻松化解。孙戬发现，杨父虽然表面严肃，但似乎对女儿这种“直来直去”的性子毫无办法，甚至有点……暗爽？
晚上，送二老回房休息后，孙戬拉着杨芷柔在院子里散步，长舒了一口气。
“今天真是……多亏你了。”孙戬由衷地说。要不是她中间插科打诨，他跟杨父单独相处，估计得尴尬得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
杨芷柔一脸理所当然：“谢什么？本来就是你水平不行，我不指导一下，你输得太难看，丢的也是我的人。”
孙戬笑着揽住她的肩：“是是是，杨指导威武！不过，你爸最后那算……认可我了吗？”
杨芷柔想了想，点头：“嗯。我爸说了，你心态还行。这在他那里，算是高分评价了。意思就是，经得起打击，抗压能力强，适合跟我在一起。”
孙戬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看着杨芷柔那双在月光下清澈的眼睛，忍不住笑出了声。
原来，最大的考验，不是来自未来老丈人，而是身边这位“自己人”。而通过考验的秘诀，竟然是……脸皮厚，经得起怼？
这见家长的经历，也算是独一份了。不过，感觉还不赖。至少，气氛非常……“融洽”。
[害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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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见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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