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赵书祁叫他起床的时候,没找到人,只有一只悲伤蛙站在门口。
"你也不用这么感性吧,我就给你买了条项链你感动的哭一晚上。"
赵书昀看着他哥那不着调的样子,心里一阵烦躁,赵书祁要是能更细心一点是不是就不会有悲剧发生。
赵书祁看着弟弟一脸不耐烦的表情终于意识到不对。
他站在弟弟背后笑容收敛,自从赵书昀被绑架之后就像完全变了个人一样,不仅开始好好读书,而且再也没穿过奇装异服。
这期间究竟发生什么,赵书祁紧锁眉头突然灵光乍现。
难道说叛逆期结束,怪不得昨天晚上收到项链不高兴还很尴尬,也开始好好上读书,果然是长大了。
赵书祁一脸欣慰的看着弟弟的背影,那一刻他的心情汹涌澎湃,你相信光吗,他看到光了。
赵书昀走进餐厅时,赵母正殷勤的分着早餐,见他进来抬手招呼。
"小昀快来,好不容易咱们一家人都在,妈妈亲自下厨做了早饭。"
赵书昀刚迈进门内的脚小心翼翼的收回,他转身想逃却逃不掉,赵书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搂着他的脖子,一脸慈祥的把他拉进餐厅。
那吾家有儿初长成的目光看的赵书昀直起鸡皮疙瘩,他都怀疑昨天的脑补是受到磁场影响。
毕竟这本小说里的人每一个,严谨一点他目前见到的每一个都是脑补帝!
最后他们在彼此谦让中开始吃早饭,赵父把带着糊味的豆浆灌进胃里,悄咪咪对正被包子噎得翻白眼的赵书昀说:
"儿子,以后你妈心血来潮的时候你得阻止一下。这得亏是周六,这要是工作日咱家这几个都得请假。"
"赵晨东。"
"在呢,老婆!"
"豆浆好喝吗?"
赵父一脸肯定的回答,老婆做的肯定好喝。
怀明兰把蓝莓味的豆浆给自家老公填满,看着他把豆浆全部喝下去满意的点点头。
又看到两人儿子大口大口的吃早饭,欣慰的笑了,她提议。
"看来我的厨艺见长,既然如此那午饭我来做,小祁打下手。"
赵书祁一听这话赶紧摇头。
"妈,你忘了,今天约好了的和人相亲,我午饭不能在家吃了。"
"啊,对。妈妈,我和同学约好了去图书馆学习,午饭可能赶不回来。"
赵母一听都是正经事儿,这顿午饭只能作罢。
赵父赶紧献殷勤,表示他愿意吃。赵母还不愿意给他做呢,转身和小姐妹约着去逛街。
赵父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大儿子从来对相亲都持抵触的姿态,他有时候都怀疑小儿子结婚的时候赵书祁会不会还单身,今天居然松口说要去相亲。
还有赵书昀,自己的儿子他能不知道,周末学习根本是天方夜谭,不咕嘟那些看不懂的衣服就不错了,今天居然为了保护老夫亲的胃委屈自己学习,这就是父子情。
赵书昀和赵书祁走出大门的时候同时收到转账通知,两人对视一眼谁也没管手机捂着肚子回头找厕所。
"你下次能不能跟妈说一声别搞创新了,蓝莓豆浆,三文鱼奶酪馅的包子我真遭不住。"
"你怎么不说。哎,别挤我,让我先上厕所,我着急。"
赵书昀回头看这幢房子,玻璃借着太阳的手成了巨大的镁光灯,照的人无所遁形。
他仿佛一个演员,任何动作细微表情都被瞧得一清二楚,也包括他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没人的地方”已经出现了,他必须打消不该有念头,老老实实的回到原来的世界,只有这样真正的赵书昀才能回家。
他们一家人才能团聚。
#
曲水巷是一条老旧的街道,走过繁华的商业区,过完弯曲扭八的迷宫得以窥探到它的全貌。
晌午火辣的太阳照在头顶,让人心燥。
满地的垃圾秽污,健康饱满的绿豆蝇围在上面绕圈。酸苦闷臭的味道从一滩滩橘黄深绿的水洼传来。
赵书昀随意选了一家早餐店,四周墙皮烟黄,打着卷的开裂,仿佛蹦一下整个墙都会退层皮。
老板是个叼着烟光着膀子的肥腻男人,他把腿翘在收银柜上,斜躺在椅子上看电视里的港片。
见到有顾客进门扯着嗓子大喊,来人了,招呼一下。
电视机的刺啦刺啦声和男人的破锣嗓子诡异的形成一道“呕哑嘲哳”。
赵书昀在紧挨着门口的位置坐下来。
很快就有一位带着围裙头发花白的妇女从厨房里出来,一边往身上抹着水珠一边问他吃什么。
女人的手上浮着一层膜,蹭过衣服一道道白色猪油的痕迹明显,看的赵书昀一阵反胃。
这已经不是苍蝇馆,说是黑作坊都高抬它了。
早上的早餐就算再难消化此时也一干二净,胃一抽一抽饿的人直反胃。他怎么今天才发现原主有胃病,早知道带点吃的出来好了。
"一碗清汤面条。"
女人听就点一碗面条,还是清汤的,翻着白眼收回笑扭头往厨房去。
嘴里嘀嘀咕咕说些什么,赵书昀知道肯定是在吐槽他。
他胆子很小的,可是没办法呀,这里他梦到的地方——任务点触发的场所,否则他绝对不会踏足。
未知地方的危险不是靠想象就能避免滴!
他当时梦到的时候真的惊了,即使是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后来上学和孤儿院其他的朋友一起合租最便宜的房子,他都没见过这么混乱的地方。
'脏乱差只是表象,这条街入了夜那才是真的可怕,牛鬼蛇神,魑魅魍魉都出来活动,人比鬼更可怕……,江文莱孤身一人行走在这黑夜里,陪伴他的只有时隐时现的一颗星,孤立无援。'
虽然原著里描写这段经历只有寥寥几笔,可主角受从这里出去之后整整一年没说过话,据说语言功能出现障碍,是被吓得!
这作者为了虐主角受可真是煞费苦心。
清汤面条端上桌,那可真是一点油水没有,甚至连片菜叶子都没有。
像是扯不开的毛线,极细的面条放在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大碗里面,甚至碗边上还印着某某品牌方便面的logo。
赵书昀嘴角抽搐,他忽然觉得饿点儿也挺好,适当的饥饿有利于人保持理智。
"咚"
一声闷响,是木桌子和椅子碰在一起发出的声音。
扎眼的黄红挑染隐约盖住绿豆大的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不过尖嘴猴腮这个词倒像是为他量身订做的一样,明显小一号的橘橙色短袖套在身上,黑色运动裤,一双尖头皮鞋倒是油光锃亮。
这种混搭风放在任何年代都非常炸裂。
刚才就是他踹倒椅子,也踹停了电视。胖老板不生气反而满脸堆笑的上前招呼,又是擦桌子拉椅子,又是端茶倒水的,好不谄媚。
看来这黄红挑染还是个狠角色嘞。
都到这份上了,赵书昀还哪里不明白这家店分明是看人下菜碟,他现在有理由怀疑这碗面吃完就晕了,然后被老板娘拖走剁成肉馅……
他打量黄红挑染的时候,那人也注意到他。胖老板点完菜麻溜地进后厨忙活,留下赵书昀和黄红挑染大眼瞪小眼。
倏地黄红挑染站起来,三步两步走到赵书昀面前,压低声音
"芝加哥没有海,"
一股长期嚼槟榔和吸烟形成的的口臭味扑面而来,熏得赵书昀睁不开眼睛。
他往里避一避,拿起醋瓶往面条里倒,多少掩盖一点臭味,其实根本没用。
"但牡蛎带来了海"
赵书昀咳嗽两声,带着疑问的语气说出下半段话。
黄红挑染死死的盯着他,似乎在确定,终于赵书昀忍不住要吐出来的时候在对面坐下。
头发花白的老板娘端着一屉小笼包,一屉烧麦放在桌子上,黄红挑染在碟子里倒上辣椒油和醋开始吃起来。
油腻腻的包子散发出香味,赵书昀感觉胃里更难受了,好不容易黄红挑染吃完了,叼着根牙签发出啧啧的声音,呸的一下吐出带着血的口水。
赵书昀闭上眼睛深呼吸,他觉得黄红挑染应该去口腔科洗洗牙,也许能比现在好点。
"我叫黄宏,道上的叫我一声宏哥。"
赵书昀噗嗤一下笑出来,这作者起名挺随意呀,黄红挑染叫黄宏,那老板娘头发花白岂不是要叫花白!
见赵书昀迟迟不回话,黄宏点点桌子。也许是吃饱饭或者接下来赵书昀要倒大霉,黄宏此刻异常的好脾气。
赵书昀不在嬉皮笑脸,正经的喊"宏哥"
黄宏站起来往下抻抻短袖,夹上一根烟,吞云吐雾间赵书昀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他。
接下来黄宏就是充当一个引路人的角色,带着赵书昀从曲水巷外围往里走。
混乱嘈杂一点点褪去,曲水巷真正的面目浮现出来,果然外面的一切都是掩盖,目的就是让人厌恶,不会轻易往里走。
这一路上黄宏嘴巴里的烟没停下来过,赵书昀则在重复吸气憋气的过程,他在心里打赌走过前面那棵树就算成功。
结果黄宏在树前一家叫做"救赎"的五金店停下,示意赵书昀进去。
赵书昀憋得脸通红,等停下来他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他还没套黄宏的话呢!
眼看黄宏没有一丝留恋,似乎对他进不进去都无所谓的身影,赵书昀深吸一口气,捏紧背包带子,视死如归的跨进五金店大门 。
'主角受,就让我这个社会主义接班人替你承受磨难吧!只要你好好的,我怎么样都无所谓(保佑我可以顺利回到原来世界)。'
屋子很小,一眼能看到头,拐角处有楼梯。店里开着空调,温度很低,三排货架摆满零零碎碎的东西。
最左边角落里坐着一个人,偏灰的脸色搭着暗红的唇色,麻杆一样的身材给人一种营养不良的感觉,好像末日世界里丧尸的形象。
*
胖老板刚把腿费力的搭在柜台上,扭头又看到一个年轻小伙,大夏天穿着冲锋衣,进来之后也不点菜只找了个靠墙的位置坐。
老板娘照例问他吃什么,他答:一碗清汤面条。
"今天有两个吗?我怎么不记得。"
胖老板挠挠头,让老板娘进去煮面条。
黄宏打出三带一,牌不大气势倒不小。
嘴里嚼槟榔,手里还夹着烟时不时嘬一口,好不快活。跟桌上的同伴打赌今天这个出去之后绝对下半辈子就住精神病院了。
"不能吧,我听他继母说犟着呢,他妈死他面前都没掉眼泪,吓一吓就能疯。对三。"
"对五。"
"怎么不能,那唯唯诺诺的样儿,我领过这么多人,嘿,就他一句话不说,进去的时候脸通红,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黄宏猛吸一口烟。
"我看一会儿就得来电话说晕了。"
"报单,就剩一张牌了。"
铃铃铃……
一串铃声从旁边的座机里传出,黄宏甩出一张三,起身接电话。
剩下两人一脸崇拜,"宏哥牛啊,打扑克厉害,看人还准,说来电话就来电话。"
两人也跟着起身穿衣服,却看到黄宏啪的一下把电话摔下来。
"ma的,花姐来电话说江家那小子刚到,我前脚领进去的根本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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