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Saurosc还只是一个人的代号的时候,在Saurosc长成完美杀手以前,Cynthia每天都会来看她训练。
有时候是在她身边,有时候是通过监视器。
有一次Cynthia跟Saurosc说要送给她一个礼物。
Saurosc虽然已经练就了心如止水,但还是有些雀跃。
礼物就是带她去了一个地方,Saurosc已经记不清是哪里了,总之很空旷,她进去之后Cynthia就不见了。
她转啊转,走啊走,也只是在那片地方不断地兜圈子。
她在里面呆了不知道多久,Cynthia终于打开了出口。
“恭喜你。”Cynthia笑着对她说。
Saurosc已经浑身无力,饥饿、渴,整个人仿佛只剩一副骨架。
“你知道了自己的极限,”Cynthia心满意足,“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礼物呢?”
“什么意思?意思是我们会呆在这儿直到半死不活??”杜知原话音刚落,安立马暴走。
Ella眉头紧皱。
杜行一心疼地看着杜知原,她知道Cynthia折磨了杜知原很久,但每一次听到她还是难受。
杜知原知道杜行一的眼神意味着什么,她轻轻捏了捏杜行一的指尖,笑了笑。
“现在怎么办啊!”安不管这些,这段时间比她从小到大吃过的苦加起来都多。开玩笑的,她没吃过什么苦,连苦瓜都不怎么吃。
“只能等着了。” Ella清楚Cynthia设置的机关的威力。
只能等着,为了节省体力,她们一起静静待在某处。
太阳渐渐落下,送她们一轮完美的落日,悬挂在远处的山顶。
“真好看。”杜行一看着太阳发呆。
“你可真有闲情雅致。”安也往太阳的方向看去。
“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看一天太阳,什么也不做。”杜行一沉溺在太阳的橙色和黑山染上的光。她从小就比别人痛苦,她也说不清为什么,毕竟她连冰箱都害怕。
痛苦的时候,杜行一就想着太阳。太阳永远在那里,只是有时候你看不见,等着太阳,就是等着真正的时间,不用被钟表分成刻度的时间。
“你现在想做什么也做不了了,幸福吧?”安持续发力,她不喜欢看太阳,不喜欢突然冷飕飕的四周。
Ella瞪了安一眼,示意她少说两句。安看懂了,但假装不知道,前女友的信号就没必要奉为圭臬了吧。
“等出去,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没人知道,我们可以整天看太阳。”杜知原从后面把杜行一圈在怀里,她察觉到温度的变化,给杜行一搓着手。
“还有比这儿更没人知道的地方吗?”安又接话。“啊!”安不可置信地看向拍自己脑袋的Ella。
“少说两句吧。”Ella不知道安还有多少话。
“我不少说!凭什么少说!你凭什么管我!”安对Ella积怨已久,她总是这样,好像不在意自己也不记得以前的事,但又莫名其妙过来管她。
Ella被她呛住,堵得说不出话来。
“说嘛,反正也没事儿干,我都记不清上次和朋友坐下来闲聊是什么时候了。”杜行一打圆场。
“哪个朋友?周涵吗?还是那个向欣?”杜知原抓错重点。
杜行一无语,“这重要吗?”
杜知原把眼睛埋进杜行一的锁骨窝,“不重要,但是以后你要和我聊更多”。
安翻了个白眼,哑着声音晃脑袋模仿了一遍杜知原的话。
Ella被她逗笑。看着Ella笑了,安心情也好了不少,又继续夸张。
“啊!!!要干嘛!!”安背部遭遇痛击,扭身看向杜知原。
“我以为你被蛇咬了。”杜知原真的以为,她余光瞥见安突然扭动,迅速就下了判断。
“我没有!”
“那你在干什么?”杜知原好奇。
“我在祈雨,祈雨行了吧?”
没下雨,她们在山洞瑟缩了一夜,太冷了。
幸运的是发现山洞的缝隙里有草,草上结了露水。
“以后这就是我们的水龙头了。”杜行一开玩笑。
“你可真乐观。”安不解。
乐观的用处很有限,她们急需水和食物。她们决定分组寻找。
“我和杜知原分开吧,虽然比不上杜知原但我也会点拳脚功夫,你俩跟谁?”杜行一问。
“为什么要和我分开?”杜知原第一个拒绝。
“因为如果有什么事起码有一个人能顶一下,而且两个医生分开也更好,谁知道会遇到什么呢?”杜行一耐心解释。
“我不要跟你分开。”杜知原绝对不要和杜行一分开,分开以后总是发生可怕的事,她不能失去杜行一。
“乖。”杜行一捏了捏杜知原的脸,她每次就这样哄杜知原,杜知原很好哄,但这次格外犟。
这边杜知原还没哄好,那边又有问题。
“谁跟杜知原?”安提问。
“你先问了就你跟呗。”Ella接话。
“你怎么办?”安反问。
“我跟杜行一啊。”
“她有什么用啊?”安怀疑。
“……我还在这儿呢。”杜行一无语。
“我不要你,我要跟杜行一在一起。”杜知原开口。
“谁想跟你一起啊,动不动就打人。”安翻白眼。
“你去和Ella。”杜知原对着安。
“按行一说的吧,这里情况复杂,我俩一人跟一个。”Ella说。
“我说你和Ella。”杜知原忽略Ella的话。
“我听见了!我也不想和你!刚跟你说话的不是我!!”安气得都不饿了。
纷争结束。
四个人一队。
“早这样不就行了,分头分头,吵得都没力气走路了。”安继续抱怨。
“我想着分头行动效率高一些。”杜行一说。
“着急干什么,慢一点说不定能晚点死。”安看得很开。
“混合人也会死吗?”杜行一问。
“外星人还会死呢。”安没好气道。
“我听说你们能起死回生?真的假的?”杜行一开启了星际知识大探讨。
“半真半假吧。”说起这个安心情好了不少,她想起了她科技发达的母星。
“准确地说其实是换脑和身体构造,简单来说就是只要你大脑没损伤,就可以移植到另一具构造的身体里,这个身体可以和你原来的身体完全一样。”安耐心解释。
“那记忆呢?”杜行一问。
“不稳定,我做过的手术里有的没变化,有的什么也不记得了。”
杜行一点点头。
安来劲了,继续大讲特讲手术的方式和自己治好的病例。
“他们都是为什么做这个手术呢?”杜行一问。
杜知原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她不喜欢杜行一老是聊到死亡,杜行一不会死的,她也不会,她们会一直一直永远永远在一起。
“有的是意外事故,有的是不接受亲人爱人的逝去。”安简短回答,她也不知道,她甚至没想过这个问题。有这个技术,想做就做喽。
“做完手术,还是原来的那个人吗?”杜行一沉浸到某种哲学思考。
“脸和身体都可以做完全一样的,你有痔疮都能还原。”安没听懂杜行一的深意,所以只是做表面回复。
杜行一笑了笑,“我不是这个意思”。
几个人继续往前。
空无一物。
杜知原突然跪下来开始往土地深处挖去。
“怎么了?”杜行一也立刻跪在旁边。
“看看地下有没有什么东西。”
四个人开始跪着挖东西,一言不发。
太阳炙烤着大地,所幸土质还算松软,但长期挖着也受不了。
杜行一抬眼,她看到杜知原的手指缝已经冒血。
杜行一站起来。
“你要去哪儿?”杜知原抬头。
“这样挖下去肯定不行,我们得找工具。”杜行一想起了祖先还是森林古猿时候留下的真理。
太阳走了一大段天路,紧紧缠着四个人。
黑山坚毅矗立,没有一块碎石。
杜行一锤山,山岿然不动,一颗石砾都没落下。
杜行一抬着头看山,从未如此真切地体会到自然无情。她背靠着山喘息,她不知道人类走了多久才走到今天,但她今天走不动了。
她怨恨世界,怨恨生命。她没有说要来的,没有人问过她,她没有要来这世上的。
“杜行一!你快看!”杜知原两个大拇指交叉,其余的手指舒展开,地上一只鸟飞腾。杜知原笑着。
有一次楼里停电,杜知原要出去修,杜行一拉住她,点了蜡烛玩影子游戏。那个时候什么都还没发生,她们只为在一起的时刻欣喜。
杜行一没有说要来的。
但是遇见杜知原,她没那么想走了。
几个人忙活了一整天,一无所获。
不仅如此还出了很多汗,让本就缺乏水分的身体更是加速风干。
真是酣畅淋漓啊!
四个人挤在山洞里。
“饿多久我们会死啊?”安问。
“饿不是问题,问题是喝不到水,喝不到水的话明天估计就差不多了。”Ella对人类就了解很多了。
“好吧,不知道我的尸体多久能被带回I1222,复活手术也是有时间限制的。”安认真思考。
“多久啊?”杜行一问。
“有保存方式的话能十天吧,没有的话我也说不好,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我们明天固定一个地方,每天所有人轮流挖一个地方吧,挖得深一点可能有水。”杜知原转移话题。
其余人赞同地点点头。
又饿又渴地入睡。
杜行一看到一座山,不是成天包围她们的黑山,是一座有树有草有花有鹿的山,真正的山。
杜行一想往前走,但是被无形的力量紧紧控制住,她拼命挣扎。她感觉她必须走到那个山上,她必须走上去。
“怎么了?做噩梦了?”杜知原承受着杜行一的肘击,轻轻控制着方向不让她打到后面的石墙。
杜行一迷迷糊糊睁眼,看到了杜知原。
原来自己没死啊。她张嘴但是发不出声音。
杜知原轻轻吻了一下杜行一的额头,熟练地用大拇指刮揉着杜行一的太阳穴,杜行一之前做噩梦的时候她就这样。她把怀里的杜行一搂得更紧。
杜行一迷迷糊糊又睡去,她回到了那座山前。
她试探性地伸腿,她能动了!
她往前跑去,她要到山顶,她就是知道。
等她真的踩到上山路,阶梯却突然断开,她努力维持平衡,还是掉入了缝隙之中。
她下坠,下坠……
却来到了一间屋子。
屋里已经坐了一位老人,背对着杜行一。
杜行一恭恭敬敬鞠了一躬,走上前去,正要开口。
老人回了头,是杜行一!
杜行一知道那就是她!
她惊讶地说不出话,老人却像等了很久一样,对她说,“你来了”。
杜行一点点头,老人往前走,杜行一也紧紧跟着。
“你为什么来找我?”老人问话。
杜行一吞了吞口水,“要水!”杜行一脱口而出,才意识到似乎有点没礼貌。
老人也不介意,只是笑笑,指了指一个方向。
杜行一循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杜行一猛地坐起身。她抬起头,她看向了山洞外的一个方向,她死死地盯着那里。
“怎么了?”杜知原也坐起身看着杜行一。
“我们要去那儿,我们要去那儿!”杜行一有一种预感,她如果现在不去,那里就会消失。
“怎么了?”杜行一的大声呼喊吵醒了Ella。
“我们要去那儿,现在就去,快起床!”杜行一高声。
Ella还没完全醒来,一脸懵。
“怎么了怎么了?Cynthia打过来了吗??”安也醒了。
杜行一讲了自己的梦。
虽是深夜,但月光还是照亮了一脸无语的安和Ella。
“等星际融合了我肯定要建议科学教育从胚胎做起。”安醒了以后意识到了饥饿,还不如让她在梦里饿死呢。
“我跟你去。”杜知原开口。
安和Ella齐齐看向杜知原。
“那赶紧走吧。”杜行一觉得没空再掰扯了。她想拿点什么器具结果发现什么都没有。
杜行一和杜知原牵着手在月光下行走。
“你会觉得荒谬吗?”杜行一侧过头问杜知原。
“什么是荒谬?”
差点忘了她的语言水平有限。
杜行一解释了半天,杜知原斩钉截铁地说不会。
“为什么?”
“因为我也梦到同样的梦。”
杜行一呆呆地看着杜知原,毛骨悚然。
她向杜知原求证那些细节,杜知原是直接走到了山顶。过一会儿自己跑过来问自己,她问你为什么来找我,对面的“自己”说。
“要水。”
杜行一和杜知原同时说出这两个字。
她们凝望着对方,杜行一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滑落。杜知原擦去她的泪水,“为什么哭?”
不知道。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力,那为什么不哭呢?
“诶,等等,等等——”声音从背后传来。
安和Ella也过来了。
“你俩怎么来了?”杜行一问。
“万一有蛇或者更可怕的动物我俩不是完蛋了?”安想通了以后立刻拉着又睡下的Ella往出走。
四个人白天走,夜里行。
杜行一按着梦里的方向前行。
走啊走。
走啊走。
很突然地。
一片湖出现在眼前,像变出来的一样。
湖水在月色下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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