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小年安顿好孩子送走柳秀才回到家,感觉家里的气氛不太对劲。他娘正在收拾家当,赶忙走过去问:“娘,你咋收拾起东西来了?”
姚氏瞧见自家儿子进屋,鼻子一酸,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可脸上却挂着如释重负的笑容。谷小年看了,更是摸不着头脑:“娘,你别哭啊,这是干啥?爹呢?”
姚氏把最后一床被子塞进牛车,平复了情绪:“你爹去村尾老房子拾掇了。你走后,你爷跟咱断亲了,让咱们搬出去住。”
谷小年愣了半晌才闹明白 ,自己离开这两三个时辰,家里发生了这事儿,也算是知道堂哥为啥回来了。不过这样也好,分开了就分开了,省得他娘总受奶奶气。
姚氏不想儿子操这心,赶紧转移话题:“你让我借的旧衣服,在这儿呢,现在还用得上不?”
谷小年也懂他娘的心思,主动把现在的情况跟他娘说了说,免得姚氏太担心“用得上,” 随手翻看衣服,“这是谁家的?改天得送点东西过去。”
“你天佑哥家的,他儿子穿小的,” 姚氏叠着衣服,“我回头送碗豆子就行,不用破费。”
谷小年见娘心里有数,便不再多问,忽然发现屋里就剩鱼哥儿一个:“平安和团圆呢?”
姚氏想了想吃饭的时候两个小家伙去干啥了,说:“去山脚了吧,说今天要和谷家的孩子一块儿去找果子。”想起家里平安那份个调皮鬼,她摇了摇头,哭笑不得的说,“都立冬了,哪儿还有果子?准是跟那帮小子疯玩呢。”
谷小年帮他娘收拾得差不多了,就开始收拾着自己屋的东西,谷小年心里惦记着孙秀才递状的事。
阿右这边拿到抓捕令的文书,直接砸开了孙府大门,去的人里就有胡衙役,他还让人把孙家的前后门都堵住了。
刚开始孙家的侍卫还阻拦,可他们毕竟只是下人,哪敢公然跟官府作对,只能放行。
孙家老爷看到闯进来的衙役,气得直跺脚,儿子早上起来突然说不出话,身上还有淤青,找了好几个大夫都查不出毛病。
他有十几房小妾,可最后还是正室给他生了个儿子,所以平日里宠得不行,这会儿更是焦头烂额 哪还有心思应付这些官差:“反了!知道这是哪儿吗?”
阿右亮出文书,冷着脸一挥手:“带走!”
后面的衙役虽然不知道咋回事,但看这架势,知道县令大人是要办孙家了,心里都犯嘀咕,也不知道能不能斗得过孙家,别到时候连累自己。
虽说心里这么想,但该抓人还是得抓人。
孙老爷一看这架势,直接用力挣脱,还大喊起来:“你们干啥呢?干啥呢?来人,来人!”
外面的侍卫和家丁跑过来围了一圈,阿右冷眼一瞪:“妨碍公务,同罪论处!”
说完,阿右就带着剩下的人去了孙天贵的房间。他这次来主要就是为了救出那小子说的孩子。
到了孙天贵的房间,打开门一看,屋里一堆人,裴大夫就在其中,正和其他大夫一块儿讨论孙天贵的病情。结原来他早上来看病,被孙府扣下不让走。
看着进来的衙役,裴大夫立刻明白王煜他们已经顺利见到县令了。阿右没管屋里其他人,让衙役把孙天贵抓起来,然后径直找到暗门机关,推开后露出阴森森的地下通道。他带人走进去,满墙刑具惊得衙役们倒抽凉气大惊失色:“啊,这……”
几个孩子听见动静,怯生生地探出头,小女孩小月眨巴着眼问:“哥哥,你们是来救我们的吗?”
阿右见了孩子就僵硬,赶紧使眼色让胡衙役上前。胡衙役蹲下身哄道:“别怕,我们是衙役。来救你们的。除了你们,还有其他小朋友吗?”
小月顿时笑了出来,摇了摇头:“没有了,这里就我们几个。”
衙役把孩子都带出去,正好孙府有大夫,就都让大夫给看了看,说没有啥事,阿右留了人手封锁孙府,带着其他人回衙门。
这浩浩荡荡的抓人行为,也传到了县丞耳朵里。县丞还觉得奇怪呢,在他看来,新来的这个县令就是个软柿子,想咋捏就咋捏,来了一年了,啥事儿都不管,每天不是看档案就是看卷宗,咋突然发起疯来了。他满心疑惑地走到门口,准备问问咋回事:“下官求见大人。”
崔大人让人把他请进去,只见崔大人悠闲地喝茶:“许县丞有事?”
许县丞从进来就开始观察崔大人的神色,发现没啥异样,心里一惊,难道以前自己看走眼了:“刚才下官听说,大人派人抓了孙家,不知道大人能不能说清楚这是咋回事。”
崔大人笑了起来:“你看我,都忘记跟你说了。这事儿说来话长,这样,许县丞,咱细聊。”然后扭头让阿左出去:“阿左,去县丞大人家里知会一声,今天县丞大人公务繁忙,得在衙门过夜,让县丞的家人别担心。”
县丞不可置信地看着崔大人:“大人,我啥时候……”
崔大人直接打断他的话:“许县丞,我说你有,你就有!”
许县丞:“大人,下官……”
崔大人又一次打断他:“行了,许县丞,你不是来问孙家的事儿吗?三天后我就开堂审理此案,到时你就一清二楚。现在的你就在衙门先等一下吧。”
县丞被崔大人强留在衙门,啥消息都收不到,心里特别不安。
酉时末,孙秀才攥着状纸跑到县衙,也不知道衙门的人下值了没。
路上他想起王煜他们俩跟他说的话,想着证据已经提交了,那自己的状纸应该没啥问题了。要是对方势大,说不定很快就能开堂审理。
到了衙门,阿右早就候在门口,县令吩咐了,说今天那个小子会把状纸送来:“就等您呢!” 他接过状纸,心里直佩服崔大人料事如神。
谷小年和他爹娘总算在亥时之前把家当都收拾好了。晚饭还是王煜给送回来的,他没想到谷小年正常回了家,结果家都分了,还直接连夜搬了出来。
收拾妥当后,时间太晚了,王煜也不方便多说话,只能等明天再问了。
躺在床上,谷小年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儿,身体感觉挺累的,可精神头还挺足,也不知道兴奋个啥,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就拉着人参聊天。
瞎聊了一会儿,人参看他说话都乱七八糟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想说话,赶紧催他睡觉。
【小年,你赶紧睡吧,你明天不是还有事儿吗?】
【知道了知道了……】谷小年嘟囔着,眼睛却瞪得溜圆,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去。
人参没听到回音,一看谷小年已经睡着了,自己也跟着睡了。
而衙门这边,崔大人收到状纸,立刻把开堂的时间定在了三天后。这期间他得安排人审问孙家父子俩,拿到他们的口供,到时候就能直接定罪了。
许县丞家里也被崔大人安排人监管了起来,防止他们去府城报信。证据他也让人快马加鞭送往了京城,就盼着他爹能在孙家定罪后,京城能来人。
天微微亮,谷小年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的茅草,一时间有点发懵,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在老宅呢,昨天搬过来的。他揉了揉脸,就起床了。
谷小年吃过饭就开始整修屋子。他爹去上工了,这活儿是当时他提供豆腐方子的时候,老爷子分给他的。后来他爹回来,又抽空帮忙盖了几间茅草屋,可太简陋了,而且又没住过人,哪怕昨天临时修葺了一下,也就只能让他们晚上有个睡觉的地方。
他们昨天搬家太匆忙,好多地方都没修整好。村里听说谷家又分家,一群妇人夫郎扎堆来看热闹。谷小年正想撵人,村长和村长媳妇来了。
谷小年赶紧迎上去:“村长爷爷,您咋来了。”
“小年,咋回事?咋突然搬家了?” 村长皱着眉头,一脸不解。
谷小年说:“村长爷爷,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昨天回到家之后我娘跟我说的。”
这边村长媳妇走过去,让其他人赶紧回家,也问起分家的事儿。姚氏只能把昨天的事儿跟村长媳妇说了一遍,讲明白了咋回事。
村长媳妇有些唏嘘,这谷家以前穷得很,半年都吃不上一次肉。这些年因为谷小年会打猎,人又能干,还孝顺,在村里过的日子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当时分家的时候,老爷子选择和老大过,村里人都说,就算分家了,老爷子的日子也差不了。可这才分家没多久,老大一家又被分出去了。就老太太这些年养成的懒劲儿,跟前没个伺候的人,可咋过哦。
村长没问清楚咋回事,又急急忙忙地去找谷老大去了。村里这些天都是谷家的事儿,本来想着尽快处理完,村里就没人说了,咋就没完没了了呢。不过临走的时候跟谷小年说了一声,谷小莲在他们去县城的那一天被谷老三夫妇接走了,带着婚书接走的,婚书上写的是杜博杰,不过他也叮嘱了,婚事不能大办,让谷小年放心。
谷小年这几天不在村里,整天在县城跑,也没人跟他说这事儿。现在村长一说,他一下子就愣住了。王煜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发呆的谷小年。
他上前在谷小年跟前晃了晃手:“干啥呢,都飞了。”
谷小年回过神来,看到王煜,脱口而出:“谷小莲还是要嫁给杜博杰了。”
王煜早把这个人给忘了:“谁?谁嫁给谁了?”
谷小年小声提醒他:“话本,谷小莲,杜博杰。”
王煜这才想起谁是谷小莲,他没想到,就算谷小年提前把这事儿爆出来,分了家,结果主角还是一家人。他想了想,是不是有可能是主线剧情的力量,剧情回归正轨了,而谷小年一家本来就是炮灰拦路石,不管咋样,现在也算是搬开了,剩下的剧情该怎么走还是怎么走。他决定再看看。
“没事,反正你们家和他们家已经分开了,再咋样,应该也不会和你们有啥关系了,那边就先随便他们吧。”
“嗯,知道了。”谷小年想了想,觉得也是,“对了,你提亲的事儿,等到屋顶上梁后,就来提亲吧,这样到时候有人看见咱俩,也不会有人说啥了。”
王煜顿时喜笑颜开:“真的?那我改天就去准备提亲的东西。”
谷小年脸红了一些:“嗯,你可以问问杨奶奶,就是村长媳妇,她可以给我们当媒人,而且我还请了村长当我们的证婚人。”
王煜立马答应:“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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