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哥，一切还好吗？”ocean看着眼前的男人，眼下的青黑色毫不遮掩地将他这几日的疲惫道尽。
“你怎么来了。来，快进来。”钱进似乎是没睡醒的模样，开着门看到是ocean还有些恍惚。
“你怎么过来了？”钱进看到ocean手上还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赶忙接过，放在客厅的桌上。“怎么还去买了这么多东西？”
“进哥，我打你电话，你关机了。我问他们，才知道你在这边的房子。”
“怪我，忘记跟你说了。”二人坐在了沙发上，钱进开始给ocean泡茶。“这边离山风拘留的地方比较近。”
“现在他的情况怎么样？”
“现在还在调查中，有人在山风出租的公寓里吸毒被举报。”钱进端起盖碗，将茶汤滤出，茶叶的清香散在空气里，让人心神安宁了许多。
“山风哥平时一直都住公司宿舍，他每天直播十二个小时，根本不可能和他有关系。”ocean有些气愤。
“是啊，但出事的地方是他的房子，这件事情他理应配合调查。”钱进挤出一点笑容，握手中的茶杯轻轻晃动，“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什么？”钱进看着ocean满眼急迫，追问的样子，也知道他不再是当初那个好糊弄的小男孩。
“这次我们老虎直播拿下了《欧诺》赛事的独家转播，已经让人盯上了。”
“不用你担心，你只要好好直播就行。”钱进看着他，目光温和，“裴总他会很支持你。”
“裴哥吗？对了。”ocean突然想起昨晚睡前收到的裴宴之的信息，但他那时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直到现在才记起还没回复。
他立马掏出手机。
【裴哥，昨天太忙忘记回了。登山的东西我来准备。】
“裴哥？他让你这么叫的？”钱进一边喝着茶，一边凑向前，看ocean手机发的消息。
“对啊，那天他送我回去的时候，我们约好一起去爬山。”
钱进闻言，呵呵笑起来：“你对裴总印象还挺好的吗？”
“看到他，我想起了昭然哥。”ocean的神色暗下去。
“可惜了，小裴总。”钱进顿了顿，又说，“不过他们还是挺不一样的。”
ocean投来一个疑惑的目光，似乎在等钱进继续说下去。
他想起曾经自己差点被裴昭然入队的邀请打动时，钱进的劝阻都让他犹豫不决。钱进告诉他，裴昭然的light战队管理混乱、资金不足已经是摆在明面上的问题。去了，也大概率要埋没梦想。
“进哥，你是不是觉得，昭然哥没有裴哥厉害？”ocean问完，轻轻抿住了唇。他想到钱进多次和他强调裴宴之如今在培盛的地位，又是多次介绍培盛集团如今在各个领域几乎“只手遮天”的本领。
“傻小子。”钱进欣赏ocean有话直说这一点，“裴总他再厉害，也是电竞圈的新人，很多东西，也说不准。他之后要接管light了。我问问你，你有想法吗？”
“我？”
“对啊，如果他邀请你，你会去吗？”
“也许会吧。”
“真的？”钱进一下子语调高了些，眼里放光。
“算是弥补昭然哥之前的遗憾吧。进哥，你觉得这样对吗？”ocean的目光澄澈如水。
“没有什么对不对，只有你想不想。”钱进突然一本正经道。
时间很快，山风的涉毒案件即将开庭。裴宴之主动联系钱进，愿意给老虎直播提供培盛集团御用的律师。而听说此消息的ocean，同样心怀感激，更是精心准备好周日登山的物品。
转眼就来到这一天。
“抵制吸毒主播！”“抵制吸毒主播！”大清早，公司一层大厅外传来阵阵嘈杂声。
“谁在外面？”ocean背着登山包，准备出门，刚把头戴式耳机摘下，就听到外面刺耳的声响。
“一大群人，安保都拦不住。拉个横幅抗议呢。”前台的小哥回答道。
“报警了吗？”
“报了，但是警察局还有点距离，等会儿才能到呢。”小哥走向窗边，拨开百叶窗，从缝隙中望出去，皱了皱眉，“啧，这群人真是疯了。”
“诶，你要出去吗？”见ocean往门外走，小哥跟上去想要阻拦。
“对啊，我约了人爬山。”
“那我叫上人陪你一起出去吧，你等等。我怕那群人做什么事。”
“好。”ocean坐在大厅沙发上等待，拿出手机给裴宴之发去消息。
【裴哥，公司门口有点情况，你先到的话等我一会儿就来。】
等了一会儿，那头没有回复，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在路上了。
“来了来了。”前台小哥这会儿带着几个安保朝他走来，“走吧，我们一起出去。”
推开门，门外此时却已经空荡荡，只剩花坛周围的树木在随风摇动，沙沙作响。
“诶，人呢？”一群人愣在原地。
ocean也正环视周围，忽然手机来电。是裴宴之打来的微信电话。
“裴哥，你到了吗？”
“到了。”
“那你得等我一会儿了，我刚准备出门。”
ocean边说边往外走，朝着公司那群人招了招手示意自己走了。
“我在门外。”裴宴之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而ocean已经锁定到他的位置。他清楚看见，阳光反射到裴宴之车窗的玻璃上，半开的车窗里，那个男人朝他轻轻挥了两下手。
“刚刚你说的状况，已经解决了。”电话仍然没有挂断。
直到他走近，显示通话结束，屏幕暗下去。
“裴哥，你怎么在这儿。”ocean上了车。这时才注意到裴宴之今天这身打扮和前几次见他时完全不同。他穿着纯白色短袖衬衫，领口微敞。发型也不一样，额前的发散下，显得年轻有活力。
“收到你信息的时候，我正好到。也亲眼看到了你说的「状况」。”裴宴之笑了笑，继续道，“怎么盯着我看？”
“裴哥，我想知道，你出现，那群人怎么就走了？”
裴宴之笑得更加开心，眉心舒展，回答说：“你知道，南城是培盛的地盘。”
前排的司机闻言，忍不住笑起来。恐怕他从没见过裴总这样“爱炫耀”的时刻。
“陈叔，笑什么？”裴宴之通过内后视镜与司机陈叔对视。
“裴总，我想还是得和小哥解释解释。”
“我确实没太明白。”ocean的好奇心愈发强烈。他想起上一次，裴宴之也是这样，明明坐在车里，却知道山风发生的事情。
“其实是因为他们看到辆车了。刚才我一按车喇叭，那群人就看过来。带头的肯定认得这是我们培盛的车牌，二话没说就带着那堆人走了，”
ocean闻言，暗自腹诽道，这培盛集团果真像钱进说的那样，有只手遮天的本事。他说：“原来是这样，陈叔，谢谢你的解释。”
“哎，不用谢。小哥真有礼貌。”陈叔笑得和善，多看了ocean几眼。ocean那种端正的眉眼，也正是招老年人喜欢的。
“陈叔，叫我洋熠就可以。”ocean考虑到自己的英文id可能陈叔念不来，便介绍了自己的名字。
“好啊。”
“洋熠，我也可以这么叫你吗？”裴宴之先前看着他们二人聊得尽兴，也没有插话。只在一旁注视着他。
“可以啊。”
到达目的地，太阳已经高悬。登山的阶梯旁环绕着茂盛的青木，入口处的石碑刻着三个字，「清宇山」。
裴宴之也背了个登山包，他从里面拿出一罐防晒喷雾，在手臂上喷洒起来。见陈洋熠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作出传递的姿势，问道：“来一点吗？你这么白，晒黑了就不好了。”
“没事，裴哥，我不用。”陈洋熠细皮嫩肉，脸上身上白得反光，几乎看不见毛孔，但从来都没做过什么保养。
“走，比比谁更快。”裴宴之一下子大迈步向前。陈洋熠也紧紧跟上。
清宇山海拔不高，爬起来并不费力，两人你追我赶，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走到半山腰的休息处，许多人围坐在亭子里，吃着东西休息。陈洋熠主动开口问道：“裴哥，你累吗？我们也过去休息下吧。”
“好。”裴宴之鬓边已经挂满汗珠，有些微喘。
“给你。”陈洋熠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准备好的运动饮料，拧开瓶盖。又剥好一根香蕉，递到裴宴之前。
“谢谢。”吹着山风，裴宴之后知后觉地感到有些累了。
“裴哥，怎么样？好玩吗？”陈洋熠不见一点疲惫的模样，还在上蹿下跳地观察着周边。他也挺久没有来这里爬山了。
“特别好。”裴宴之的状态十分松弛，和之前全然不同。
“那就好。”陈洋熠手臂搭在亭子里的座椅靠背上，扭头去看远处的风景。
正看到远处树枝上的那一对羽毛颜色奇特的鸟儿，准备喊裴宴之，没想到裴宴之先开口。
“洋熠。”
听到这声呼唤，他扭头。
“诶。”
「咔嚓」
快门的声音响动。
“我还没有准备好！”话是这么说，但其实陈洋熠从小就已经习惯了各式各样的抓拍、偷拍。
“但也很好看。”裴宴之摆弄着手里的莱卡相机，继续调整参数。
“来，比个耶。”裴宴之的镜头再次对准他。
“不。”陈洋熠同时伸出拇指和食指，比了个枪的形状，对准了镜头，“砰。”
“哈哈。”裴宴之被他的幼稚逗乐，但手却丝毫不抖，稳健地按下快门。青山绿树，和少年的笑容，就如此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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