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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人间四月芳菲尽

末襄城的战事如火如荼,京城的风云迎来了尾声。

那一天,老皇帝的丧钟响彻京城上空,而随即而来的就是新帝登基的诏书诵读穿透厚重的朱墙。

京城上上下下挂满白帆,百姓只会受困于国丧,无人在意谁当了皇帝。都一样,没什么不同。

同时有人的春风得意再也压制不住,权贵们脸上堆砌着谄媚与新朝得立的庆幸,将不久前先帝暴毙、皇子倾轧的惊惶死死压在脂粉与华服之下。二皇子一直以来,在朝廷中流砥柱,却突然暴毙。

除了二皇子的舅舅,无敢质问的老臣。而他舅舅也被送去和侄子团聚了,京城官员开始人人自危。

邓永年像韩子厚打听过萧子由的为人,很是失望。更加警惕,加上了对宁远寺的保护。

半个月后,登基的消息传来数千里之外的末襄城,残垣断壁间,最后几缕带着焦糊味的黑烟,仍在苟延残喘。那场惨烈的守城战留下的血腥气,敌人只是暂退,死亡紧逼着脚步沉重得如同灌铅。

徐清宴站在坍塌了半边的城楼上,玄甲遍布刀痕箭孔,破损处露出的内衬已被凝固的血染成深褐。

她望着东方,那钟鼓之声自然传不到这里,但她能感觉到,随着夺嫡成功的萧子由登基,将彻底冻结了这座孤城最后获救的希望。

紫宸殿内,金碧辉煌。巨大的蟠龙柱撑起高阔的穹顶,象征着至高皇权的龙椅,由整块温润剔透的和田玉雕琢而成,在无数烛火的映照下流转着幽冷而诱人的光。

新帝萧子由,这位在所有人眼中最无根基、最不起眼、甚至曾被先帝遗忘在冷宫角落的皇子,如今正端坐其上。

他身着玄黑底绣十二章纹的衮服,头戴十二旒通天冠,珠玉垂帘微微晃动,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略显单薄却异常冷硬的下颌。殿内百官匍匐,山呼万岁。

萧子由没有立刻叫起。他缓缓地、近乎贪婪地伸出苍白修长的手指,指尖轻轻抚过龙椅扶手那冰凉光滑的曲面。动作轻柔得如同抚摸爱人,指尖却在触碰到扶手侧面一处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暗红色沁痕时,微微停顿了一下。那是清理血迹时遗漏的微小印记。

他垂着眼帘,注视着那一点暗红,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起一个极其细微的弧度。一个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低语,在珠旒的遮蔽下,无声地滑过唇边:

“这位置…果然要拿人命来暖。” 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却浸透了骨髓深处的阴鸷与漠然。

这些老不死,他们只会好奇,为什么是毫无根基的他来做皇帝,怎么知道他一箭将兄长钉死在大殿时的爽快!

他跟随韩家兄弟身边,暗中学习射箭。暗自培植势力,实际上朝堂上不是他的人都算的差不多了。这位置本就是他的囊中之物,只不过老皇帝临死还想给兄长,他拿自己给兄长铺路,给我的,还想拿回去?

可笑!

是时候该清算这些年,老皇帝欠给他的东西了。只是,有些人,还是尽早了结了好。

登基大典的喧嚣尚未完全平息,一场迅疾如雷霆、狠辣如蛇蝎的清洗,便在夜幕的掩护下,悄然席卷了临安城内外。

新帝的旨意,如同淬毒的冰锥,精准地刺向每一个可能知晓他上位秘辛、或对他构成潜在威胁的角落。

城外三十里,隐匿于层峦叠翠间的寒山古寺。这座千年古刹,香火不盛。

是夜,月黑风高,连虫鸣都噤了声。数十道如同鬼魅般的黑影,身着没有任何标识的紧身夜行衣,动作迅捷无声,想要翻越古寺低矮的院墙。他们目标明确,直扑几位年迈僧侣静修的禅房和藏经的阁楼。

寺内的静谧,不知院门外的刀光剑影。

当第一缕惨淡的晨光穿透薄雾,照亮寒山寺斑驳的院墙时,巡寺的小沙弥惊恐的尖叫划破了死寂,鲜血喷的满墙,凝固成暗红。空气里弥漫着檀香与浓重血腥混合的、令人作呕的甜腥气味。

小沙弥急急忙忙的尖叫着,要叫方丈,院里人纷纷探头问,到底死了哪些人!

几乎就在寒山寺化为鬼蜮的同时,另一道裹挟着死亡气息的旨意,来到了末襄城。

萧子由要韩退之前去京城述职封赏。

韩退之形容枯槁,眼窝深陷,要他回京的第一件事,怕不是就被带去吏部报到了吧。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一阵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铠甲铿锵,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帘门被猛地掀开,刺眼的光线涌入,映出一队盔甲鲜明、面无表情的宫廷禁卫。

为首的内侍监,手持一卷明黄帛书,眼神冷漠如冰,尖细的嗓音带着一种宣判般的刻毒,清晰地刺入韩退之的耳膜:

“骠骑将军韩退之接旨——”

内侍监刻意停顿,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刮过韩退之失去血色的脸。

“查,末襄城守将韩退之,副将陈岳、骑手张罗湖……进京觐见。定西军罗辙勾结大夏,私通敌国,意图引狼入室,颠覆大梁!证据确凿,罪不容诛!着即削其一切职爵,以叛国罪论处,诛连九族!念部下不知其罪,免株连,然失察之罪难逃,即日起定西军闭门思过,无诏不得出!钦此!”

荒谬!是萧子由!是他踩着无数尸骨爬上龙椅!为了掩盖自己得位的不正,为了剪除任何可能的隐患,将他们一行诏进城。末襄城危机未解,却叫定西军的人不许动!

“呵……呵呵……” 韩退之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最初是压抑的低笑,那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癫狂,最后变成了仰天嘶嚎般的大笑!他笑得前仰后合,笑得整张脸都扭曲变形!

笑声在空旷的军帐里回荡,充满了无尽的悲愤、绝望和一种看透这世间所有肮脏与不公的疯狂嘲讽!

“好!好一个即刻进京!好一个无诏不得出!哈哈哈哈!陛下!我的好陛下啊!” 他对着那卷明黄的圣旨,眼中是一片血红的死寂。

禁卫和内侍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狂笑,如同看着一个死人。圣旨被强行塞进他颤抖的手中。禁卫们上前一步,无形的压力迫使他离开。

忠?君?国?这些他曾奉为圭臬的东西,在今天再次嘲笑着他曾经的可笑!

他曾经最效忠的君王,是默许害死他父母的元凶!他守护的朝廷,是皇帝手中肆意构陷忠良的屠刀!他为之呕心沥血的江山,早已被这群蛀虫啃噬得千疮百孔!

萧子由!你不会很得意吧?你将我做一把刀,我同样以你作为棋子报仇罢了。

自己已经命不久矣,萧子由却还能活很久,他的存在对弟弟妹妹来说就是一个威胁。

一个玉石俱焚的念头,如同淬毒的藤蔓,瞬间缠绕住韩退之的心脏,并且疯狂滋长。

既然这世道已经这样,既然这朝廷已无可救药,既然他韩家已无退路……那便放手一搏!用这残躯,拉那高高在上的新帝一同坠入无间地狱!他需要一样东西。一样能穿透帝王重重防护,无声无息置其于死地的东西。

深夜。韩退之轻轻叩响了一个门板,三长两短。

门无声地开了一条缝。一张苍白的脸探了出来,是秦朝绪。

她看着门外形容枯槁、眼窝深陷却燃烧着一种骇人光芒的韩退之,有些惊讶。

“韩将军,”秦朝绪的声音沙哑,“夜深露重,所为何来?”

“秦姑娘有些失礼了,可否进一步说话?”韩退之问道。

秦朝绪没有一点犹豫,道:“当然,将军请~”先一步踏入屋内,待韩子厚跟上后,反手关上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各种药材混杂的奇异气味。他摘下兜帽,露出那张清瘦的脸,直直盯着秦朝绪,一字一句,如同冰珠砸落:

“秦姑娘,我要你手上最毒的药。”

秦朝绪眼珠猛地一缩,瞳孔随即是更深的幽暗。她没有问为什么,只是沉默地转身,走到最里,取出了一个只有拇指大小、通体漆黑如墨、触手冰凉、却雕琢着极其繁复诡异花纹的细颈瓷瓶。瓶口用一层薄薄的、近乎透明的蜡密封着。

“此物,”秦朝绪将黑瓷瓶轻轻放在油腻的柜台上,声音压得更低,“无色无味,遇酒则融,遇热则发。入喉如甘露,无反应,待一个日夜,如春去秋来芳华尽凋,神仙难救。唯有一点……无解。” 她抬起眼皮,深深地看了韩退之一眼,“一旦开封,半个时辰内必用,否则其气自泄,反噬持瓶之人。”

韩退之没有任何犹豫,伸出颤抖的手,紧紧握住了那冰冷的瓷瓶。瓶身的花纹硌着他的掌心,传递着死亡的触感。他深吸一口气,那浓烈的药味混合着腐朽的气息冲入肺腑,却让他奇异地感到一丝解脱般的平静。

“多谢。” 声音嘶哑,却异常坚定。

秦朝绪看也没看那钱袋,只是缓缓道:“韩将军……,此去……黄泉路冷,好自为之。”

“多谢,必不会牵连秦姑娘。”韩退之抱拳,想要告辞,他无法与秦朝绪多待一刻,每多待一分,他想要活着的心都更加强烈。

“……等等”秦朝绪叫住了韩退之,“此行没有回头路了。将军不后悔吗?”温柔的声音一如从前她照顾他之时。

“不后悔。姑娘自己多保重,敦复再次与姑娘,后会……无期……”韩退之转身要走。

“等等!我叫你等等!”秦朝绪拽着韩退之的衣服,道:“这么急着去送死,就和当初要将我送去砍头一样吗?”

韩退之身体一僵。

“你若执意去送死,莫要牵连徐姑娘。我虽没有解药,但有一药可克制此药一段时间,具体多久我也不清楚,你一定要成功,莫要挥霍……你……的。”“命”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多谢姑娘。”韩退之转身走的飞快。

秦朝绪站在门口看着远去的背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抱歉抱歉[比心]虽迟但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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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人间四月芳菲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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